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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人算不如天算,江漓又被逮了。
警察局
“名字?”这次询问他们的是个刚毕业的小警察,一脸严肃。
“江漓”
“赵茹”
“孙,孙桡”。
小警察从电脑前抬起头,皱眉道,“孙孙桡?”。
“噗嗤”,江漓没忍住笑了出来,抬眼见小警察表情不对,连忙收住,无辜的摆摆手,“不好意思哈,他不叫孙孙桡,叫孙桡”。
孙桡那小子是第一次进局子,本来想装作淡定,一紧张就连自己的名字都说的磕磕绊绊,顿时脸就红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江漓单手托着腮,无聊的玩着头发,她进来习惯了,一副自然熟的模样等着结束。
小警察在电脑前核实着三人的信息,时不时看一眼他们,江漓每次和他四目相对的时候都回他一个妩媚的笑。
真是笑得人春心荡漾。
小警察登记好后,看着年龄和他差不了多少的三人,语重心长的说,“你们这种是典型的单方校园欺凌,具体的结果还要看被害人那边是否和解”,意思就是她们现在还出不了局子。
江漓双手环抱在胸前,眼中不快,什么狗屁单方欺凌,明明是双方好吧。
“谁给你说的是单方?”
小警察终归是心气高,禁不起挑衅,将手中的笔往桌子上一扔,十分不客气的说,“难不成你还双方?把人都打成那个样子了,同学,有点良心成嘛”。
她没良心,她要真没良心,就不会被狗咬一口了。
江漓起身,当着警察局一众人的面,靠近年轻的小警察,然后抬起腿,将大腿处的咬痕露在他面前。
小警察扶着椅子以为她要撒泼,刚准备制止,就看到女孩腿上明晃晃的伤,可是下了狠劲咬的。
江漓注意到他眼中的诧异,指了指伤口,讽刺道,“这总不可能是我自己咬的吧”。
警局里顿时鸦雀无声。
“那也是你们动手在先”,一根警棍按住江漓抬起来的膝盖,把她的腿给推了下去,知道小警察说不过江漓,张恒还是亲自来了一趟。
小警察见到来人先是一惊,然后又尊敬的叫了一声“师父”,心情复杂的看了江漓一眼就去忙其他事了。
“还是坐下聊吧,老熟人”,张恒给她倒了一杯水,坐在刚才小警察的位子上,跷着二郎腿,一脸有趣的望着她。
他都忘记这姑娘是第几次进来了。
江漓也不客气,弓着身子,右手托腮,用左指轻推着冒热气的纸杯,半笑的望着他,开口“张警官,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她现在无聊的很,只想能快点结束好去k歌。
张恒没搭话,只是突然来了一个电话,他起身避开面前的三人到一旁的角落接起电话,通话期间还神色晦明的不时打量着他们。
江漓也坦然,每次都毫不犹豫的对上他的眼神,弄的张恒像贼一样,都躲闪着避开她。
说了大概三分钟,张恒就挂了电话,朝刚刚审训他们的小警察那儿走去,又同他不知道交代了什么,小警察的脸瞬间变的铁青,似乎还想争论些什么,但都被张恒一个眼神给压了下去,然后认命般的朝他们这边走来。
“给,签字,走人”,小警察重重的将资料扔在三人面前,语气中也是透着对结果极不满意的愤愤不平。
江漓正低着头专心致志的捣鼓指甲,被他这一声给的差点将指甲划断,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扯过桌子上的签字表压在胳膊下,十分利落的写上大名,顺便递给身侧的两人。
张恒站在远处,看着三人的身影,无声的叹了口气。
走完所有的流程,三人站在警局门口,夏天夜晚的风带来了一阵凉爽,江漓舒服的在门口伸了个懒腰。
“这鬼地方老娘再也不想来了”。
赵茹笑了笑,她记得江漓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漓姐,茹姐,这么轻松就放过我们?”孙桡不敢相信他们能这样简单就出来,都不关几天,严刑审问的嘛。
赵茹给了他一个爆栗,“咱们是未成年人,不然一定要关你几天才顺气”。
孙桡委屈的揉揉脑门,他第一次进去什么都不懂嘛。
江漓没管他们打闹,掏出手机,心情极好的说,“我们去k歌吧,给豆子几个打电话,咱们庆祝一下”。
庆祝?庆祝什么,他们成功出局子?
少女的话没头没脑,但总能给他们指引方向。
在“彩蝶”的二楼包厢里,一群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们伴随动感的音乐,肆意的舞动着年轻的躯体,像不会累一样,想从彼此的身上擦出火花。
“漓姐,怎么晚上有空叫我出来玩”,一个满脸青春痘的精瘦男生,紧贴再江漓身边摆动。
他就是江漓口中的豆子,李泽耀,和她一个年级,都是垃圾高中里最垃圾的学生,只是这李泽耀看起来应该更垃圾一点,因为他长了满脸青春痘,所以人送外号豆子。
江漓晃着胯骨轴,像是人群众的queen,笑得引人侧目,风情万种。
“我江漓做事哪需要那么多为什么”,想叫就叫了呗。
李泽耀其实没听清江漓说什么,但嘴上还是附和着,“是是是”,他这么做不为别的,只是想把江漓哄开心了,好泡她。
看着彩灯下晃动的细腰,丰臀,李泽耀猥琐的笑了起来,这极品可是想了许久,夜夜都折磨他睡不着觉。
“听说你下午进局子了”,李泽耀的手不知不觉搭上了江漓的肩,挑弄着她的黑发。
江漓听到他问的话,笑得更灿烂,炫耀似的在整个包间宣扬着今天下午的事,唯独漏了一个叫顾琎的男生。
往胃里灌了一大杯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啤酒,江漓仰躺在沙发上舒服的长吐一口气,讲了那么久的话她早就口干舌燥了。
黑发凌乱的枕在脑后,酒意上了头,脸有些潮红,赤色的唇张张合合轻喘着,江漓不动声色的撩拨了一屋子少男的心。
李泽耀坐在她旁边,一只手早就偷摸的搭在了江漓的大腿上,刚准备享受那柔嫩的肌肤,却摸到一手干巴巴的触感,低头一看,啤酒盖大个窟窿。
顿时心里一震,连忙把手缩回来,还推了推意识有些模糊的江漓。
“漓姐,腿”,他指了指那个咬痕,语气僵硬。
江漓不用看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酒意顿时清醒的大半,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立马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先走了”,她冷冰冰的背上自己的包。
李泽耀没拦她,只说了句“路上慢点”,也不知道江漓有没有听见。
站在公路边上的江漓被风吹的打了个寒颤,其实她知道李泽耀的心思。
凑着路灯给赵茹发了个消息,刚才里面人太杂,也没给她打声招呼,想着还是让她和孙桡早点回家的好。
收到答复,江漓才把手机揣进包里。
回到家的时候,奶奶周萍正打着瞌睡在沙发上等她,江源东不出意外的没回来,估计还在喝酒。
老人舍不得钱,只开了客厅的壁灯,屋子里模模糊糊能看清楚人影,江漓的动作很轻,猫着步子准备溜回房间,不吵醒奶奶。
“回来了”,刚准备推开卧室的门,沙发上的人就醒了。
江漓用包尽量想遮住腿上的疤,扭过头,甜甜的叫着,“奶奶”。
要是说江漓的人生到现在为止还有什么光的话,大概就只剩下她的奶奶吧,这个把江漓疼到骨子里的人。
江漓凑过去坐到周萍的身边,亲昵的搂住老人的脖子,把头埋在她胸前,有些委屈,“奶奶,怎么还没睡”。
老人的脸上全是皱纹,长年在馆子里帮忙的手粗糙不堪,轻抚着孙女的头,轻叹了一口气,“又和人打架了”。
江漓埋着头,半晌不说话。
自己孙女的性格,周萍还是知道的,又问,“饿不饿,我给你做点吃的?”
这一问,江漓就憋不住了,含糊不清的说了句“不吃”,后来又同周萍唠了几句,才把担心了她一晚上的老人给送回房间。
江漓回到自己的屋子坐着,大腿上的伤已经干疤了,但江漓还是觉得有些疼,熟练的从抽屉里拿出碘酒和创可贴给自己消毒,酒精一碰到伤口,她就疼的颤了起来,慌张看了眼门口,生怕奶奶现在推门而入。
咬紧牙冠,江漓轻车熟练的贴上创可贴后就累瘫在床上。
睁着一双空洞的大眼,死死盯着天花板,竟没有一丝睡意。
—
后来的几天江漓还是和以前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把一副不良少女的德性发挥到淋漓尽致,完全都没想起还有个叫顾琎的人。
在一周后赵茹告诉她李泽耀被打了,她才从记忆中揪出那个与她不同世界的人。
江漓穿着宽大的黑色校服靠在学校天台的围栏上,叼起一根没点的香烟含在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顾琎?怎么没听过”。
赵茹靠在她旁边,从她的烟盒里也抽出一根,点燃,抽了起来,吐着烟圈提醒她,“进局子那天在巷口碰到的学生”。
记忆中那个高高瘦瘦的模样在脑海中清晰了起来。
给烟点了火,江漓夹着烟在指尖继续说,“想起来了,他干嘛打李泽耀”。
在他们的圈子里,谁和谁有什么恩怨情仇,大家都是了解的,不过顾琎应该和他们沾不上什么关系。
赵茹抽完了一整支烟,才告诉她原因。
那天在“彩蝶”江漓走后,李泽耀就拉着孙桡喝酒,本来想套套他和江漓的关系,没想到那傻小子喝多了,就把是顾琎报警抓他们的想法给李泽耀说了。
两个愣头青碰到一块儿,第二天孙桡就把顾琎的消息给打听清楚告诉给李泽耀,当天下午他就带了5,6个兄弟准备放学后帮她出气,揍一顿顾琎。
“没想到…”,赵茹停了下来,没好意思继续往下说。
“没想到,反被一个不知名的臭小子给揍到住进医院”,还偷偷瞒着不让她知道,怕丢脸。
江漓毫不客气的接过话。
赵茹目视远方,没搭话。
江漓挽起袖子的双手撑着栏杆,两条胳膊又细又白,她们翘了最后一节晚自习,现在刚好赶上自习放学,熙熙攘攘的学生像群蚂蚁黑压压的一片让人看不清楚模样。
江漓神色晦明,一双桃花眼含春,将嘴里的烟头从顶楼扔下,埋入人群。
她该去会会顾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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