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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
李翊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没心没肺地在祁念之面前上蹿下跳,仿佛那已经说得足够清楚的暗示只是他们彼此间的幻觉,双方像是遵循着某种默契一般绝口不提。不提不等于不期待,李翊期待的是祁念之口中那句“那就好”,他相信他们的以后。为了那天到来,他可以乖,可以忍,可以等……但是在这之前,他得确定祁念之不是喝多了胡言乱语才行。毕竟那天,他们都喝了不少酒,酒精可以成为堕落的借口,却永远也无法变成爱的理由。
QS:之前不是答应了跟你单独约饭吗,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李翊看到这条消息的第一反应是开心过了头,他决定借着这个机会,稍稍提一下那晚上的事。祁念之故意不提,是不记得,还是装不记得?不过最近祁念之的情绪显而易见的不好,这时候会主动发消息约自己吃饭,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他那奇准无比的预感警告自己,还是不去比较好,傻逼才往枪口上撞。如果不答应,可能以后他们还有得是机会,一旦答应下来,指不定就是祁念之单独跟他吃的唯一一顿饭了。李翊狠了狠心:“学长,今天没时间,咱改天行吗?”。还是不要让祁念之把“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这种话当面亲口说出来比较好,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好像成了真,他的耳朵可不是用来听这种鬼东西的。
祁念之根本就不信李翊有个鬼的事,这么躲下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三个人,人人都这种态度,实在不能再糟糕了。他们之间之所以变成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因为他千不该万不该对李翊动了心,哪怕只有一点点,哪怕只有几个瞬间,那也是无可辩驳的事实。解决这件事的方式无非只有两种,要么往前走,要么退回去。
QS:你确定不来?事先声明,你来不来这顿饭都算吃过了
Yi:别……我去,去还不行吗
QS:嗯,下课在校门口等你
Yi:一会儿见
李翊心事重重地跟着祁念之一前一后往餐馆走,祁念之在前面步伐匆匆,似乎也没准备征求对方“想吃什么”的意见。毕竟这顿饭,本身的意义就不在“吃”。李翊心里忐忑不安,走得深一脚浅一脚,也不敢出声问祁念之任何问题,只好乖乖地紧跟着前面的人。
好巧不巧地,他们迎面遇到了理学院的一群人。张扬实在很无语,就算跟这人同在一个校园,但D大的建筑面积真得很大,之前他们也没见到过一面,最近怎么就这么有“缘分”。眼下不在校园里,都能碰到祁念之和李翊,这两个人真他妈的阴魂不散。张扬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人:“奇了怪了,我最近水逆吗,怎么跟垃圾这么有缘?”。
祁念之正巴不得碰到张扬呢,他很想跟张扬确认,对方究竟有没有把那天的事告诉沈郁。按照常理,张扬跟沈郁关系那么好,肯定一早就说了。沈郁的脾气他是了解的,为什么知道了这么严重的事,这些天下来却只字未提?他当着张扬的面,挑衅似地抓住了身后李翊的手腕,颇具安抚意味地说了句:“不要紧,跟你没关系”。
张扬心口的火蹭地一下就烧了上来,理学院那群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现场气氛明显就是要动手的前兆。一看情况不对,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拉住了张扬,生怕演变成一场学校附近的恶性斗殴事件,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没想到祁念之同学果真是条汉子,张口又是一句搓火的话:“张扬那天的事你跟他说了吗?怎么说的?”。
张扬并不知道祁念之为什么会问这么个蠢问题,张口骂道:“你是傻逼吗?你说你是不是个傻逼?你他妈的劈腿还想让我帮你保密吗?做什么春秋大梦,呸,人渣”。话一出口,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什么意思,沈郁什么都没跟祁念之提吗?
张扬突然也懵了,按照他对沈郁的了解,对方没有买机票杀过来捉奸,把祁念之打个半残就已经是克制了。沈郁有多在乎这段感情,他作为旁观者看得明明白白,这一点是最不需要怀疑的。印象中当年还不认识祁念之的时候,有人骂这人装逼,沈郁都帮着王莫凡打了一架,现在是怎么了?
祁念之看着张扬的反应,大概明白了个七七八八,沈郁在等他坦白,等他有承担的勇气,等他心里的一份尊重。都这个时候了,沈郁还是那么好,可是自己是怎么对沈郁的呢?不能再拖下去了,他没再跟张扬拉扯,拉起身边一脸云里雾里的李翊抬腿就走。张扬看着走远了的背影,皱紧了眉。
作为两次经历祁念之和张扬针锋相对,都身在漩涡其中的当事人,李翊完全没搞懂这两个人在说什么。祁念之不跟他说,他也不细问,无论祁念之最后怎么决定,他都不想亲自去撕对方的伤口。明明有罪的是自己,是自己先缠着祁念之不放的,是自己明明知道了有其他人的存在,还说出那样的话。但祁念之也只有一个,他什么都可以让,唯独这个人不可以。
李翊享受祁念之的态度转变,无论是不是演给别人看的,他都甘之如饴。走了几步,李翊象征性地问了句:“祁哥,到底怎么了?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如果祁念之说,他就配他一起面对。如果祁念之不说,执意要一个人扛,他就再也不会问了,他只负责爱他,只要能爱他就够了。
祁念之闻言,拉着李翊的手腕倏地松开了,看着李翊满脸担忧的神情,心里赌得难受。祁念之啊祁念之,都快二十岁的人了,这办的是什么事?这些年的日子,当真是过得只退不进。他明确地知道自己对这两个人都有感情,但也从没有过两个都要的念头,两个都要,对谁都是一种侮辱。他之所以说不出口,是因为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他可以面对自己跟沈郁的感情走向终点,却无法面对沈郁的苦痛。只是想到就受不了,但越是拖着,越是让沈郁更加伤痕累累。
祁念之跟李翊对视了几秒,眼下的情况,自己又能跟李翊说什么呢?不能把这些烂事再压给李翊,这是自己跟沈郁之间的问题,跟李翊没关系:“别乱想,不关你的事。饭你自己吃吧,我有点事要处理,这一顿先算我欠的,以后补上”。
李翊点头答应,就听祁念之欲言又止地说:“李翊,如果我并不是你所期待的那样,或者我……你……”。到底说不出口,祁念之叹了口气:“没事,算了“。
李翊扬起一个笑:“除了爱我,我对你没有任何期待。至于你是什么样的人……不用怕,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张扬在回寝室的路上,忍不住给沈郁打了电话,比起什么爱不爱的,他更担心沈郁眼下的状态。电话一接通,张扬就把祁念之和李翊一顿臭骂,从头骂到尾,电话那边的沈郁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一声不吭。
“在听吗?你要是想揍他,又不方便过来,我带人去,给你录像。你告诉我,到底想怎么样?”张扬切身体会了一次什么是真正的皇帝不急太监急,虽然这个形容稍微有些不贴切。
沈郁打断了张扬:“我不想怎么样,你千万别去,总之千万别去就是了。我自己也有问题,会放下的”。
张扬强压着心头烦闷:“怎么,上个高等学府,把人学傻了?你能有什么问题?别人劈腿,自己找问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他妈的被PUA了”。
“打一顿,就能拦得住他爱上别人吗?高中的时候,我也想过啊,至少可以痛痛快快地分手吧,也不至于憋得难受。解决不了,无非就只是单纯地发泄心里的委屈和不甘,但是这些情绪,我现在都没有啊。至于他们怎么样,我可能已经不在乎了,现在要处理的,是我自己本身的问题”,沈郁最近一直没睡好,黑眼圈特别重,声音也更黯淡了。同寝室除了王梓之外,那些不知道事情真相的室友,都调侃他是不是纵欲过度,看起来有一种奄奄一息的颓感。
“你还不如想打他一顿呢,像以前那样”,张扬看不得沈郁受委屈,尤其是听到他说“但是这些情绪,我现在都没有啊。至于他们怎么样,我可能已经不在乎了”。那么深的感情,那么投入,怎么可能说不在乎就不在乎了?无非就是伤得狠了,暂时麻痹到没感觉了而已。
挂断电话之后,张扬默默祈祷了半天,让各路神仙行行好,少让自己碰到那俩傻逼。他再也没跟李翊一起上过选修课,重新选了一门韩语入门凑学分。用他的话说,自己只能跟着娘家人一起范怂,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沈郁在寝室随手翻着一本地图册,心不在焉地在纸上涂涂画画,突然右眼眼皮猛地一跳。他有些烦躁地打开窗户,冬日里的风虽然寒冷干燥,但也让他清醒了不少。手机突兀地响了,沈郁盯着闪动的屏幕好一会儿,见铃声锲而不舍地响个不停,他才点了接听:“喂,怎么突然打电话来?”。
祁念之的语气有些严肃,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想跟你好好聊几句”。
“这么正经啊?”,沈郁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手指因为窗户里灌进来的寒风,不自然地蜷了起来。
祁念之的声音也不明朗:“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沈郁心想,这句话明明应该我问你吧:“没有啊,说什么?好奇怪啊你”。
“你不是知道了吗?”,祁念之话说得没头没尾,他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去复述发生的一切,好在手机两头的人都心知肚明。
沈郁并没有难为他,问出知道什么这种问题。毕竟如果让祁念之再复述一边出轨的心路历程,受伤的是电话旁的两个人。沈郁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嗯,知道,我应该知道吗?”。
祁念之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以为自己是来分手的,以为自己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此刻作为伤人者,他竟然生出了抑制不住的委屈,那些干脆利落的话卡在心里说不出口,想求证双方感情的人居然是自己:“沈郁,你想过跟我求证过吗?在你心里,给过我解释的机会吗?哪怕只有一次呢”。
沈郁冷笑道:“为什么要我求证?你都没有主动告诉我,我一个远在天边的人,不应该知道这件事吧?如果我不知道,你就会一直瞒下去?如果我一年两年发现不了,你就准备用同一张嘴,对他妈两个人说爱?你每天发给我那些话,都是在骗我,即便给你解释的机会,就能改变这件事吗?”。
祁念之深吸一口气:“不是,我从来没打算在你们之间周旋。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只是听别人的描述,你就相信了那是真相,而不来问我呢?”。一直瞒下去?他还没跟李翊开始,只是短短这么几天,自己都已经万念俱灰了。沈郁是如何觉得,他有这个实力流连在三个人的关系里?
该生气伤心的人他妈的应该是谁啊?沈郁的声音里渐渐染上了怒意,这些天来,他都没像今天一样生气过,祁念之这人实在搓火:“你是在怪张扬不分青红皂白跟我告状?你到底也没主动解释过,就算眼睛看见的不是全部,你的隐瞒不是更能说明问题?我只是不明白,谁给你的脸,让你来咄咄逼人地质问我。为什么不给你解释的机会?祁念之,你至少先给我个知道真相的机会吧”。
“开始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像你,其实也不太像”。
“你想说什么?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一个替代品,最后发现原来已经爱上了人家本尊?这么狗血的故事,我他妈拜托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放进去啊……”,沈郁的声音越来越哑,开着的窗户已经不能给他提供足够的氧气了,他紧紧握着手机,大口喘着气,缓缓蹲在了窗边。
沈郁低下去的声音像是一个耳光,把祁念之彻底打醒了,电话那头的人是沈郁,是他曾那么珍惜过的人:“你们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本来我认为自己没有爱上他,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所以一开始我就没跟你说。后来……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敢面对我们的感情,不敢面对现实,更不敢面对你”。
沈郁不想继续听下去了,牙齿把嘴唇咬出了血,他打断了祁念之:“以前我总以为,无论我们之间发生什么,只要见一面,都可以过去……是我太理所当然了,可能从来就不是‘我们’”。
祁念之叹气:“沈郁,你有试着让我接受真正的你吗?我知道你在我这里,很多时候都在忍”。
沈郁把手机拿远了点,吸了吸鼻子,想试着云淡风轻地说句玩笑话:“哟,这是看腻了懂事的,想要个会哭会闹会撒娇的了……”。
祁念之眼眶发酸,选择李翊的确是因为动了心,但更多的是因为李翊在他身边,有着聊不尽的共同话题。他跟沈郁之间,也并没有产生过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害,如果硬要说,这大概是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祁念之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真是个人渣,走到这一步了,依然不能坦然说出,自己真的完全不爱沈郁了。他不能什么都要,沈郁那么好,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这样折磨对方下去:“对不起。我们之间本来就有很多问题,都是我不好,没有处理好它们,也没有让你能全身心地信任我。但这些都是我们的问题,不能怪他,他不过只是追求自己爱的人而已”。
沈郁眼角泛了红,他以为自己没有了的那些愤怒,突然潮水一般地涌上了心头。他紧握手机的手在抖,似乎担心手机在手里掉下去,指关节都泛了白。冬天的风很刺骨,沈郁觉得自己的右手在渐渐失去知觉。
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再说话,也没有人挂断电话。他们都知道,这通电话一旦断了,就像他们的关系,再也没有连起来的理由了。沈郁抽完了一根烟,他知道应该给自己一个相对体面的结局,安安静静地挂断这通电话,放下对面那颗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的心。但又凭什么?凭什么让祁念之没有负罪感地认为他不在乎?凭什么让祁念之觉得自己可以原谅他?眼泪就是在这时候不受控地滑了下来,开始是一滴一滴,渐渐就变成了一串一串。
满脸的泪水吓到了沈郁自己,也拨断了他心中一直轻轻柔柔护着的那根弦。他几乎是竭尽全力控制住了哽咽,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我们本来可以好好说话,你也可以在开始就好好坦白,好好分手,可你非要找骂。我不愿意在人渣身上再浪费多余的力气了,你滚吧,我不可能原谅你。这辈子再也别让我见到你了,不然见一次揍一次”。他说完挂断了电话,狠狠地往对面墙上砸去,可怜的手机顿时碎了个四分五裂。谁不是,谁不是追求自己爱的人而已!这话什么时候也能成为一种辩护了?
与其说祁念之不愿意欺骗沈郁,不如说他不想再骗自己了。沈郁身上有他最美好的回忆,他不想因为欺骗,最后让那记忆里原本闪光的少年,干净美好的爱恋,变成另外一幅恶心人的样子。他爱过甚至还爱着沈郁,但是也确确实实地对李翊心动了,爱情真的具有唯一性吗?这个问题他在深夜里问过自己无数次,得到的答案总是过于残忍。
祁念之清楚地知道,对沈郁来说,爱情里容不下一点杂质。如果说变心会让沈郁愤怒,失望,至少也比说出那句实话“我还爱着你,原谅我这一次吧”要好一些。如果说出这句实话,试图挽留沈郁,只会让沈郁觉得更恶心。过分的贪心,只会让他们伤得越来越重。即便都有爱,祁念之最终还是选了志趣相投,相得益彰。
快刀斩乱麻地结束这场刑罚,就像是脱身了一般,虽然五脏六腑都在流血,虽然心脏像是碎了一半那样痛苦,但至少可以口大口地畅快地呼吸了。
沈郁的手机彻底报废了,好在电脑上的客户端还挂着,他飞快地把祁念之拉黑删除,顺手改了个状态:手机坏了,短期内修不好。电脑端暂时没退,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有急事发邮件。知道一切的张扬在看到沈郁更新的状态之后,愈发放心不下,一个电话打给了跟沈郁同在B市,在他心里相对靠谱的魏琛。
魏琛的声音听起来照旧沉稳:“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给沈郁发消息了,他没回”。
张扬叹了口气:“就是失恋了,祁念之那人渣给他戴绿帽子,估计这会儿是联系过了。也还好,前阵子他冷静的时候才更吓人,把手机摔了还显得正常点。有情绪总归是好事,不然我都怀疑他要么自残,要么出家”。
魏琛这才表现出惊讶,他万万没想到沈郁能被绿:“绿帽子?沈郁跟你说的?”。
张扬瞬间有些无语,怎么碰到沈郁的事,连魏琛的智商也跟着跳崖:“大哥,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跟祁念之同校……”。
魏琛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也没打算再细问,实际上他并不想从张扬口中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的。如果要听,他宁可听沈郁亲自说:“行,我今天没课,过去看看他,正好给他带部新手机”。
张扬事无巨细地交代着:“嗯,靠谱。我还没跟陈路说,怕他比沈郁炸得还厉害,到时候安慰人不行,再煽风点火更上头。对了,还有王莫凡,他跟祁念之关系太好了,也先别跟他说了”。
魏琛知道张扬怎么想的,实际上他比张扬更不希望这些人知道:“放心,暂时先不让他们知道,回头沈郁想说的时候,让他自己去说”。
他几乎是挂了电话就去Apple Store买手机了,直接刷他爸给的信用卡副卡买了最大内存的最新款,像这种金额的消费估计他老子看都不会看,更别说问了。其实魏琛基本上不会乱花什么钱,刷卡记录里比较贵的东西也就是笔记本电脑、手机、电子书这些电子产品。他身上的那些奢侈品,基本都是家里的亲戚朋友庆祝他升学、生日、成人礼之类的纪念日送的,或者是他母亲跟朋友逛街的时候心血来潮买的,他自己从没用这张副卡刷过任何一件奢侈品。
某种程度上,魏一鸣对自己这个儿子相当满意,不骄纵、不奢靡、没有不良爱好,甚至不抽烟、不乱交友、对自己还相当严格。正因为如此,魏一鸣很少干涉魏琛的事情,想做什么就由着他去做。
魏琛调出和沈郁的聊天界面:“我到你们学校了,现在在之前你带我去过的社团门口,等你半小时。你要是不来,我就进去找你社团的同学,去寝室抓人了”。也不知道沈郁是有课,还是没时间看电脑,总之半小时之后这人的确没出现。他看了眼手上印着LOGO的袋子,心想幸亏第一时间买了个手机,不然总找不到人,可真够提心吊胆的。
敲门进了诗社,正好有几个人在里面校稿,听见门口有动静纷纷抬起了头。有个之前见过魏琛和陈路的男生立马反应了过来:“是不是找公子的?”。
魏琛点头,挂上了惯用的笑容:“他手机坏了,我来给他送手机”,说着还特意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那男生听魏琛这么说,突然笑开了:“沈郁还跟我们说不用手机了,要体验以前不玩手机的日子呢,吹吧也就,这一天都还没到呢,新手机就到位了”。
又随便寒暄了几句,对方就把沈郁的寝室告诉魏琛了:“不过他应该有课,你去寝室先看看有人没?”。怕魏琛找不到寝室楼,那男生还特意跟他指了路。
魏琛道了谢,一路跑去了沈郁寝室,爬楼的时候累得他直喘,都不知道自己在着什么急。他在沈郁寝室门口调整了一下呼吸,整个人平静下来之后才抬手敲门。来开门的是王梓,上上下下看了魏琛好几遍,仔细问清楚了来意,才肯把他放进去。
对于王梓这头狼来说,辨识同类简直太容易了,魏琛往门口一站,就算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王梓也知道对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指了指沈郁的床和桌子,就不再搭理魏琛,继续去忙自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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