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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
“先生!先生!”知道轻轻推了推倚在门框处神情呆滞的师呈子。
“先生,用膳了。先生?”知道继续轻轻推着。
“嗯?”师呈子回过神来,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知道。头上的两个小揪子梳的十分整齐。
“用膳了。”知道说。
“好。”师呈子随着知道走到书堂里。
“你们公子的饭菜送去了吗?”师呈子坐下问。
“已经送去了。”
“起了?”师呈子问。
“嗯。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王公子似乎并未起,饭菜也是搁在门口的...我唤不答应,便只能如此了...先生...不会怪罪吧?”知道一边小心翼翼地说着,一边眼睛清明的打量着师呈子。
“不会。用膳吧。”师呈子莞尔一笑道,想来也是因为昨日之事,这知道对王邦贤已经存了几分芥蒂。
罢了,反正时时刻刻都在这治业宫里呆着,也不必急于一时。
“你也坐吧。”师呈子对知道道。
“不用了先生,我站着就好。”
“这么多饭菜,我一个人可吃不完。你坐下一起吃。”
“真的不用了...先生...要是被王公子和其他人知道了,知道就惨了。”
“无妨,就说我说的。坐吧。”
知道见师呈子一再坚持,也不好太过忤逆。便侧着身子,跪在师呈子边上。
二人吃的很快,用好后知道收拾了“残局”。师呈子则坐在一旁看书。
二人一动一静,屋外的树木和屋檐处的几抹落灰,也在飒飒风中胡乱的飘舞。知道不时瞟上几眼师呈子,发现这位先生并不想传言中的那么难伺候啊!相反的,这位公子温文儒雅、大方有礼,而且面如皎霁、身材高大,眼睛里不时涌出的忧郁和深沉,令他像是话本里走出来的世外高人一样。
“好啊,知道。离了本少爷才一天,胳膊肘就往外拐了。”就在此时,叶见兰大摇大摆的从外面走进来。戏谑的看着正在整理东西的知道说。
“没有的少爷,知道没有的。”知道急忙站起来,一脸真诚的说道。
“哎呀!那为何我感觉你和那位师先生处得比和我还要好呢!”
“是...是先生待知道好,知道...知道当然...”知道结结巴巴的说着,一时理不清楚头绪,说的乱七八糟的。
“叶公子,不必为难他。他事事牵挂你,只是我不允许他回后院罢了。”师呈子放下手里的书,替知道解释道。
“哟,看来我们知道现在还真是抢手。这院里一共五个人,除了本少爷和那个羸弱的小童子外,都被咱知道抓得紧紧的呀。”叶见兰继续打趣道。
知道听了,脸马上红了起来。又想起了昨天看见的那些事情,眼里莫名闪过一丝委屈。
“你去泡茶吧。”师呈子见状,对知道说。
知道听了,明白是师呈子在替他解公子的围。但是叶见兰依然有些不爽,虽然知道很想照做,但是还是抬起头,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叶见兰。等候叶见兰的吩咐。
“去吧。”叶见兰轻轻摇摇袖子道。
“是。”知道拿着刚刚收拾好的东西,快步走开了。
“嘿,师呆子,我这小书童还挺喜欢你啊!”叶见兰哂笑道,然后提起裳裙落座在师呈子的书案前;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随意摇晃着。
“难得,真难得。居然有人会喜欢你这样的刺头儿。”叶见兰见师呈子不理自己,继续嘲讽他道。
“检讨。”师呈子不理他的胡闹,而是一本正经地伸手问他讨要昨天吩咐的检讨。
“喂,师呆子。有没有搞错,我说了那么多,你居然就问我讨检讨。”叶见兰叫苦连天的说道。
“不然呢?”
“你好歹回我一句啊!”
“检讨。”
“不是这句,换一句。”
“注意你的措辞,叶公子。”
“嘿,呆子。本少爷就爱这么说,谁让你只会读书,一点儿都不会和人聊天儿...”叶见兰撇着嘴,装出满脸不屑的样子说道。
然而师呈子比之先前已经是连半句话都不想说了。完全视若无睹他的自我表演。
“得得得,真没意思,毫无趣味。”叶见兰挪了挪屁股,把它从地板挪到蒲团上。然后“唉”的一声,把一张黄白相间的纸从腰间扯出来,轻轻晃了晃,放在师呈子的眼前。
师呈子接过来,打开细细的看了看。然后合上,摆在一边。继续把书拿起来看,期间没再理叶见兰一次。
“怎么样啊,师先生。我可是把脑子都挤干了才写出来的,你倒是给评个好赖呗。”叶见兰说。
“字数不够。”
“千字啊,你以为是抄书吗?不就想我说“我错了”三个字么?何必兴师动众的搞得那么复杂,还得写一千字,哪里写得了那么多。”叶见兰厚着脸皮嚷嚷道。
“兴师动众?”
“不行吗?”
师呈子点了点头,忍俊不禁道:“只此一次。”
“真的?”叶见兰有些不相信的问道。他记得上次在国府书院里,礼部侍郎的公子就因为写错一个字,被他罚抄那篇课文十遍。听说那可是《正国书》足有七千字之多。十遍!如何可以想象...
怎么今天对自己这么宽容?
“这些,先拿去。”师呈子指着旁边一摞书道。
“啊—”叶见兰翻开看了看,都是什么《国学》、《书院集》、《太儒长话》、《南国礼法》、《弟子则》、《道业经》...
“天呐,这都是些什么啊。”叶见兰仰天长啸、哭笑不得的说道。
“都是书院的要求。”师呈子道。
“那何时能学完?如何学?”
“默写并背诵全文。”
“什么!默写!背诵!全文!师呆子,你疯了吧!”
“书院要求。”
“你**的。我才不要学。”叶见兰顺势往地上一趟,高高翘起二郎腿。
“无妨,左不过几日后与宫里说清楚。换个先生来教也是好的。”师呈子云淡风轻的说道。
叶见兰听了,猛地坐起来。
“要是真的换个先生就好了,恐怕倒时候换顿板子来。”
师呈子听了,眼睛里浮现几抹黯淡的光影,然后无所谓的说:“知道就好。”
“哼,死疯子。”叶见兰把那摞书抱到地上,然后当成枕头枕在头下面,仰在哪儿,眼神一会儿迷离、一会儿清明。东看看西瞅瞅;突然,他把眼睛落在师呈子的脸上。看着那张俊俏的脸,心下陡然升起一种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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