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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章：更无语血泪满眶
她看见，喻杨嘴角有一丝隐约笑意，淡淡的看着她。发现她在看他后，他的眼神有了变化。那是渔翁终于捕鱼成功的喜悦，又或是猎人对着无用的猎犬时的唾弃。最后，眼一垂，不再看她，不再看她这个俨然与他无关的路人。
走出辅导室，带上门，冷脸面对围观的几人，李云帆努力的挺直脊梁。没关系，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小时候被人每天指着头骂扫把星，随意欺负的日子比此时仅仅目光的凌迟更恐怖，她不也找到解决方法了。炸锅卖铁的搜刮尽家里财产筹够送给张老大的见面礼，终究让她好好的活了下来，而且还让自己的爸爸过了最后的安稳日子。所以，李云帆，你一定行!
“你们做什么！”从刘晓璐那里知道有人叫他到辅导室来的李乘风，远远看到一堆人围着李云帆指指点点，急忙咆哮着跑进人群，伸开双臂，把李云帆护进身后。
“你……”张校长气愤这个时候还有学生来添乱。他不想让这事闹大，偏偏这人又是李副市长的公子，不能强来，赶紧让旁边的一位老师把李乘风拉走。
“放开我”李乘风推开拉扯他的老师，盯着张校长“你们想干什么”
“李乘风，你让开”李云帆沙哑的出声。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口里的甜味，刚才，已经把嘴唇咬出血了么？嘴唇……一阵眩晕袭来，李云帆身子往后仰了仰，抓住李乘风才稳住。
“他妈的怎么回事，这群人要把你带去哪里？”随即又转头对张校长吼道“老子在这里，谁也不能动她！”
“张校长”辅导室的门又被打开，喻杨依旧垂着脸，不让别人看到他的表情。紧紧的抱着自己，低低的抽泣“我……想回……家”
“你怎么在这！”本就一腔怒火的李乘风见李云帆听到喻杨的声音后，整个人居然发起抖来，立即觉得跟这一直看不顺眼的家伙脱不开关系。冲动的上前拽住喻杨的校服领子，势必问清楚。都怪自己这段时间太大意了，见喻杨没在自己面前提李云帆，以为他已经放弃挑衅。该死！恨死的李乘风手里力气加重，喻杨几乎整个人都被半提着离开轮椅。
“他们说，你姐姐--猥亵学生哦”低声在李乘风耳边吐露缘由，喻杨维持着自己的可怜相，可语气里的快意特意说给了李乘风。来吧，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姐弟情深”。
“混蛋”那一声耳语只有李乘风才能听到，他体内的暴力因子爆发，一巴掌朝喻杨扇去。却……
“够了，李乘风”李云帆声音更加沙哑，伸手拦住阻止李乘风。“你回教室去，我自己会处理”
“你处理个屁”他妈的，明明是这残废搞得鬼，李云帆居然还护着他。越想越气，拨开李云帆，再次把拳头捏紧靠近喻杨的头。
“李乘风，你快放开喻杨”姚远尖着嗓子，脸色惨白的死命推攘着李乘风“你想害死他吗？”
本来顾及着李乘风身份的其他老师见喻杨脸色越来越青白，赶快也上前，七手八脚的拽住了李乘风。
这一场闹剧，终究是被更多人知道了。虽然事后张校长严令在场众人和其后赶来的武老师等人禁口，不过谣言还是以势不可挡的力量传播出去。当然，这些已经是后话。
**
林娇把皮蛋粥放到李云帆面前“小帆，你还是吃一点吧”这件事闹出去后，无处可去的李云帆被林娇拎到自己的小套房住下。整整一天，不吃不喝。
“算了，我放在这，出去买点营养液回来给你”林娇见好友依旧不吭声，只好叹口气，轻轻带上门下楼。她见过好友跟那叫喻杨的孩子相处时的情景，怎么可能会是张校长说的原因。可惜自己爷爷到国外访问去了，勉强凭着自己的面子才把这事暂时压下。一切，只有等她爷爷回来再说。林娇自然不知道，张校长事后赶紧拿出补救措施，也是因为知道了李云帆居然是李副市长的继女。此刻的张校长，也是一个劲懊悔着自己的大意，居然没有仔细调查这个李云帆的背景。
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来，被窝里的李云帆动了动身子，觉得有些奇怪。她这个新换的这个号码，除了在昨天换上时通知了最亲的几个人，没人知道。李家大家长在把李乘风拎回家关禁闭后，对着她说了句你先平息平息心情，等你妈从海南回来再说。那么……莫非……神通广大的喻杨？呵……摇头嗤笑自己傻，怎么被人骗得这么惨，还存着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可她想了一天也没想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对自己？惹得她心潮澎湃信誓旦旦的情话还清晰的回荡在耳边，怎么一转眼，天地忽变？她做错了什么？
手机依旧不知疲倦的响着，李云帆终于拿过电话，一看，原来王姐打来的。抿抿干燥的唇“喂-”
“小帆，你在哪里”王姐的声音里带着哭音“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你”
挂了电话，告诉王姐自己的地址，李云帆挣扎着起床喝粥。王姐这么急，一定跟莎莎有关，她得吃点东西才有力气……
林娇自己拥有的这套小房子离市一医院很近，因此不一会王姐就到了。一见到李云帆，王姐噗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小帆，小帆，求求你救救莎莎”
“怎么了”刚穿戴整齐的李云帆忍住难受，吃力的扶起王姐，递给她一杯水“慢慢讲，怎么了”
记挂着女儿的王姐没注意到李云帆此刻苍白的脸色，哭道“医院，医院通知说莎莎这个周日得搬出病房。说是出钱的人撤资了。莎莎只能再住几天……”
什么！头又似被敲了一锤，李云帆按按额头，他的礼物就如他的感情，说收回就收回么。咳嗽两声道“这个，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
“可是，可是有什么办法”王姐完全乱了“听方医生说一天的治疗费用就接近三千块，我们哪里有那么多钱。就算暂时可以了，可是莎莎要等到至少十四岁才能做手术。而且医院说如果我们自己交钱，必须一个月一缴。”
“不急”李云帆飞快的动着脑子，一手拍着哭得抽搐的王姐“应该有办法的，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小帆”王姐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支支吾吾说着“你可不可以去……求求方医生，他那么喜欢你，说不定……”她听其他医生说了，方医生年少成名，早就是医院主任。而且听说家里非常有钱，当医生最初只是为了兴趣，如果他愿意资助莎莎……
“王姐--”头更疼了，李云帆摇摇头“方正怎么会喜欢我，他是我好朋友的准男友”
“可是，我明明听方医生说，他最近每天都戴的那条斜纹领带是你送的”王姐不愿意白白放弃任何一种可能，小心的求证。
“斜纹领带？那个不是，那是娇娇托我……”话没说完，就被王姐挥手打断“小帆，你帮帮我，你帮帮莎莎。你去求方医生好不好。只要你去，他一定会答应的!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说着又跪在地上磕头。为了自己的女儿，她不会放过一丝希望。如果，如果像当初一样，只要当女儿多活一天都是赚到的，她也不会这么为难李云帆。可是，明明，明明她的女儿有了希望啊，只要有钱，只要能继续治疗……
“王姐，我们换其他的方法。我跟方医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让我再想想……”又要拉王姐起来。而且那个方正跟喻杨关系匪浅，还不知道在这次撤资活动中担任何种角色。怎么能贸然的去求他。
“想，怎么想。”王姐急了，她越来越觉得这个方法最直接有效，只要方医生一句话，什么都解决了。不到一周的时间，他们去哪里凑那么多钱？“苏苏，看在我从小对你好的份上。你去求求方医生，他一定会听你的。”见李云帆又张嘴欲言，王姐脱口而出“别说什么他是你好朋友的男朋友这些话，反正你妈都能抢好朋友的老公，你……”
这话一出，屋子里霎时安静了。李云帆捂住心口，不敢置信的看着王姐。她当年发现自己的母亲居然乘阿姨病入膏肓时，跟李乘风的爸搞在一起的阴影只告诉了这个最信任的姐姐，最信任的姐姐……
“我……”王姐也觉得失言，拨了拨被泪水黏在脸上的头发“苏苏……”
“请你出去……”无力的低下头，李云帆低声“我会想办法的”
两人自然也没注意到，不可置信的林娇满脸是泪的扶着栏杆，蹭蹭下楼。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她要去问方正。为什么方正会以为那领带是小帆送的。为什么？
**
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张校长极力想要压下的事情终究还是在知情人的窃窃私语中传播开来，得到消息的家长们坐不住了。这还得了，眼看还有十来天就要高考了，风华附中居然有这样的老师。特别是那些知道自己孩子接受过心理辅导的家长，更是如坐针毡，恨得咬牙。可千万别给自己宝贝留下一辈子的阴影啊。
后来在一些家长的带头下，就有好几个家长合计要闹到教委去，势把这个败类揪出来绳之以法。
张校长满头大汗的安抚闹事的家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终于说服家长们以孩子高考为重，不要耽误正事。家长们仔细一想，也觉得闹到教委去了，学校影响不好，对自己孩子来说也不甚光彩，恢恢作罢。可心里那口闷气憋不过，最后想了个折中方法：不闹附中，我闹大学总可以吧！
最终，这事是捅到风华大学心理系那里去了。系领导对这个事非常重视，赶紧召开会议讨论，并向李云帆的导师和室友求证。宁教授惊讶自己的弟子居然会惹出这等麻烦，尽管不信，但秉着明哲保身的念头，只说自己不过是受朋友拜托，推荐李云帆一个工作机会。至于其他的，但凭校方处置，她没意见。而李云帆的室友不明就里，只是对来调查的老师说了自己看到过的情形。她也没想到实话实说的后果就是让取证的老师更坚信李云帆果然早就居心不良。
会议第二天，校方就拿出商讨后的结果：
依据学校处分规定中“违反学校规定，严重影响学校教育教学秩序、生活秩序以及公共场所管理秩序，侵害其他个人、组织合法权益，造成严重后果的，可以给予开除学籍处分”的条款，开除本校心理系研究生院XX界学生李云帆学籍。
而依旧窝在林娇住处的李云帆，并不知道这一切。送走王姐后，她关了手机，完全与外界隔绝。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帮莎莎度过那个难关。这一次，比当初逼姓成的娶王姐更加困难。呵呵，自嘲的笑了两声。
弗洛伊德早就提出，犯错的原因是由于潜意识的愿望，以及意图克服它的纠葛而引起的，亦即，除了单纯的过失之外，很多过失均隐藏着即使本人亦示觉察的本心。王姐事后的道歉，更是符合了这一典型的心理学现象。更或许，口里说着不怨的王姐，其实还是恨着自己当年让她“梦想成真”。哪怕，她冒着真的被张老大猥亵的危险取得录音带，逼得他向莎莎他爸施压，才完成了自己逼迫成功的戏码。
可是……仰头望着天花板，李云帆摇头喃喃“她毕竟是王姐啊，莎莎毕竟无辜”所以，她会去跟方正交易。这两天的思索，在医院看到的那些当时觉得有点奇怪的小片段，总算让她得出一个大胆的推测：方正，对着高难度的病症有着异常的狂热。从心理学上讲，这也是一种病。喝，又是心理学，李云帆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下。当初怎么就完全忘记自己本行……
整顿好情绪，李云帆拉开门，准备去医院找方正。今天，就是莎莎出院的截止日了，她得快点。
一开门，却看到门外站着四五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有男有女。这些陌生人上下打量着她，似乎确认着什么。“你就是李云帆？”一个挎着凯利包的中年女子问她，语气不善。
“我是，请问--”话说一说出口，就觉不妙。
果然，那群人听到她承认，一下愤怒了。
“就是你这个贱人勾引学生”
“看你人模狗样的，怎么素质这么低”
“打她，往死里打”
“骚货，一看就是有妈生没妈养”
……
无数的谩骂劈头盖脸的冲着李云帆扑来，她咽下屈辱，只是说道“对不起，麻烦让一让，我有很重要的事”
“重要个屁！又是去勾男人吧”最开始出声的女人把李云帆推到墙上，骂得更难听。
其他人见有人动手了，也跟着真的动起手来。一时推的拉的，拽的掐的，无所不用。那两个男人自觉自己毕竟是体面人，不好打女人，就一心防着李云帆，不让她还击。
“够了”开始任他们推攘保持沉默的李云帆在被硬生生抓下一缕头发后大吼一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围着自己的几个女人。“我说我有重要的事，没时间奉陪！”
被李云帆暂时镇住的家长们见她要走，回过神来，又开始拉拽“想走？没那么容易，你以为我们会放你又去祸害人”
“祸害谁呢”推开拦着自己的女人，李云帆高昂起头“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就你的样子，生出的儿子花钱叫我祸害，我还嫌恶心”最后，吐了一口口水，又用手一个个指着其他人道“看你们样子也是有点脸面的。居然不知道什么叫故意伤人？什么叫诽谤？要不是我真的有事，保证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别以为我们……我们怕你，烂……唔”未出口的脏话被李云帆掐着脖子而停了口。李云帆一拳捶在墙壁，贴近她说道“留点口德。真闹上法庭，你以为你们一个个跑得掉。难道你们不知道，公安局李局长是我叔叔？检察院游院长是我干爹？李副市长是我老爸？”这些平时极力不承认的关系，原来，可以这么用！
听到李云帆这一番话，又被刚才她的流氓样吓到，几个围攻的人面面相觑：他们虽然有些权利，但跟那些人比起来还是差得远。反正，也算出了恶气，那就，那就……散了吧。
“我倒是小瞧了你的虚伪”那群人散后，林娇像是刚刚才到一般，从楼上拐角楼梯处走下。
“果真是你告诉他们的么”李云帆方才已经觉得不对劲。自己住在这里，除了王姐，再没人知道。那么，那些人能找到这，一定是有人告诉他们地址。她方才不反抗，也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可是林娇的出现，彻底粉碎了她的祈祷。
“你不是说你跟你继父关系不好？”林娇冷笑着，整个人有点漂浮“你不是说你根本不想有个当大官的老爸？你不是说你其实跟方大哥一点也不熟？你不是说方大哥喜欢的是我！”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林娇想到那天从方正那里求证的话，整个人都快疯了。
为什么？
这是两人心里同时想知道的答案。
林娇永远记得方正惊愕的表情和那句把她打入地狱的话“啊，对不起，林小姐。你是说这个领带是你送的？我以为……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他说完之后赶紧取下领带，还给林娇。
“方……医生”方大哥这样的称呼，只敢悄悄在心头喊喊。林娇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小帆她没有告诉你这个领带是我送的？没有告诉你我喜欢你？”
“这……”方正满脸为难，恨死安排戏码给自己的变态少爷“小帆……哦……李老师倒是警告过我，不准打你的主意。所以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呢。于是我都尽量不跟你说话”最开始的时候李云帆确实这样对自己说过，这样可以减少一点内疚吧？方正内心默默开脱。
不，不是这样的。林娇死命摇头解释“我怎么会讨厌你。我明明……”
“对不起”方正摆手制止“林小姐，我是个很陈旧的人。当我以为你讨厌我时，我们也就没有了可能。因为，我再难找到那份心情”
“他对我很好，也许是因为你的缘故哦”这是小帆曾经对她说过的话，那个人，怎么可以一脸虚伪的说出这样让自己误会的话？她明明阻止方正接近自己，说起来最开始的时候，她也阻止自己接近方正。她不是已经有那个少年男友了吗？干嘛还要霸着方大哥不放手？仅仅为了证明她魅力无敌么？还是耍自己很好玩？
比失恋更痛的，是被自己的好朋友，被自己以为的好朋友背叛！
不可原谅！
我亲爱的好友啊，你要不要也体验一回这样的感觉？林娇失魂落魄的走回学校，深深陷入掌心的指甲恰出一个个血窝。沿途滴落的血花，触目，惊心。
而记挂着莎莎这更重要的事挣扎着走下楼梯的李云帆，没有再向林娇询问清楚，也就没机会知道林娇的想法。她只知道娇娇这样对她，一定有了误会，而这误会，还多半跟方正有关。所以，这条路也断了是吗？那么，还有谁能救莎莎……
（上卷完）
-----（旧话重提一下：实质性资料来源--百度。是的，我就是说心理学这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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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呃，我知道我很out
但是
一群女人吼这歌很豪气的，各位美女要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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