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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遇机缘尽释前嫌
林娇大刺刺坐进辅导室里唯一的转椅上，问忙碌的李云帆“好了，不说那事。上了两天班，感觉如何，我的大医生？”
“呼”李云帆没好气抬头，顺便腾手揉揉自己被坚硬的凳子膈得生疼的屁股“没看见我在忙么？人家明明主修咨询心理学，现在得恶补教育心理学”腿上这本大部头，才翻了1/4不到。
“活该，叫你贪财。”林娇起身，大发慈悲的让出柔软的椅子“坐这边来吧，我们学校瞎了眼，才请你这个半调子”
“这不一样。只能说这是个讲究包装、品牌和关系的社会”李云帆盛了她的借花献佛，坐进椅子舒服地转了几圈才解释“推荐我的导师可是国内执牛耳者，作为她座下唯一的女弟子，我自然比那些专业更对口的人拿得出手”请了她，等于请了半个宁教授，这其中关系，她也是看得明白。
“是，你说的有理”林娇也只是看不得好友拖着一条伤腿如此辛苦，不跟她争论，问起自己疑惑的另一个问题“小帆，你当初为什么舍了你爱的中文，去考心理学的研究生？”
“娇娇--”李云帆看看时间，已经中午，于是合上书拉着好友一起出门吃饭“你这样城堡里的公主，才有资格为了理想和爱好活着。”中文系的学生，且不提多如牛毛的求职大军，就说他们处在电子工业和机械工业发达的沿海区，就不得不承认实在属于很弱势的一员。他们系那些才子佳人，哪个不是拼命考外语证书或是转到其他系读研。能像林娇这样一毕业就拿到一份薪水不菲的教师工作的人，毕竟是少数。
“你那帅弟弟居然没来约你吃饭？”林娇不依，轻轻捏了她腰一把“还有，什么公主，我很辛苦的在赚钱好吧？你肯定有别的原因”
“呀”李云帆因脚伤没躲过这次袭击，只得弯腰求饶“被娇娇美人看出我的八卦欲和窥私欲了。李乘风那小子被他爸拎去见客去了。所以委屈美人陪陪我这个可怜的孤家寡人加病患咯”
“你哪里是孤家寡人”刚拉开门，就见喻杨等在门口接着她的话。“啊，林，林老师也在”
“呃？”见到突然出现的喻杨，两人均是一愣。李云帆首先反映过来，蹦到喻杨面前“小杨，你怎么又来了”
“昨天你跟我约好一起吃饭的”喻杨被那个又字打击到，回答的有些郁闷。
她有跟他约过么？李云帆看看林娇，再看看喻杨“那，娇娇，我们一起吃饭”
“不了，你们去吧”林娇摆摆手“我陪我爷爷吃饭去”说完，扔给李云帆一个你快给我将功赎罪的眼神，走了。
到了酒楼，李云帆愁眉苦脸的抱怨“哎，都怪你，娇娇……那个林老师肯定怨我了”
“怎么？”喻杨拿茶润了润口，眉头一皱，让秦川换上自带的茶叶和餐具。要不是李云帆坚持就近原则，他怎么可能到这样的酒楼吃饭。
“哎，说起来也是跟你有关。要是你没告诉我方正是个花花公子，我不知道这事就好了……”李云帆再叹气，想起上午林娇跟她磨了半天，就是想知道多一些关于方正的喜好。她倒是实话实说，自己跟方正并不熟。可林娇认为，既然她跟喻杨很熟，而方正又是喻杨的主治医生，那么迂回的探得一些消息总不是难事。
不希望林娇跟那个方正多联系的李云帆哪里乐意，只好告诉她另一个消息：她星期天辞去了喻杨家庭老师的职务。理由也给得充分，自己现在腿脚不便，不能继续辅导人家准考生，“所以，我才托你帮我多留意留意好的人选嘛”也是因为周日要忙这事，才没让李乘风过来接他回李家。结果昨天一早就接到她妈电话，为自己擅自离开的行为，很被责怪了一番。她最近，真是流年不利！
接受现实的林娇本来已经死心从她身上套得消息了，却被她看到这祸水，唔，可以预见，有得解释了……
“嗯？你刚才说什么”走神的李云帆，没听到喻杨回了一句什么，只好再问一次。
“我是说，云帆对亲人对朋友可真好”喻杨垂眼，手指摸索着茶杯杯沿，轻飘飘问了一句“被允诺可以做你朋友的我，也能得到这样的待遇么？”
“呵……当然”李云帆拍拍身边的他，给他一颗定心丸“前天我们说好的嘛”拿人的手短，谁叫自己没忍住贪欲，硬接了人家给的上一个礼拜的家教费。再说，面对小杨这样的孩子，谁能抑住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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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喻杨借着自己身体不舒服，老是偷偷溜到她辅导室来看她。今儿把画眉鸟带来，明儿捎上她喜欢吃的鸭肉粥。她几次拒绝，也不了了之。关键是，一看到喻杨被拒绝时可怜兮兮的瘪嘴样，她硬是狠不下心肠，只好自欺欺人过着每一天。反正，小孩子心思，哪当得了真，小杨不过是因为从没跟外人这般接触过觉得新鲜罢了。
借着辅导室刚刚开始，很多学生并没有来心理咨询的意愿，李云帆也是空闲得很。每天喻杨来看她时，她也借机关照关照喻杨功课。他本来身体就不好，如果一直儿戏下去，怎么能考上Q大。“小杨，为什么你一定要考Q大”随机抽考了又翘课的家伙，李云帆突然想到方正曾给她提过的要求。
“因为”喻杨眨巴眨巴眼，紧张的握住轮椅“因为如果成年前考不上我母亲心目中的学校，爷爷会剥夺我继承人的身份”
李云帆默然。她一直当这孩子已经算苦尽甘来，谁想头上还悬着这么把大刀。跟李乘风，还真是差不多的命运呢。一时间，怜惜愈甚，对喻杨更加敞开心怀，打心里愿意对他好。当她从喻杨口里知道李乘风那小子跟喻杨过不去以后，也就没在中午吃饭时提起喻杨每天都会跟他一样到自己这报道的事。要是李乘风冲动的又去找小杨麻烦，她还真不知该帮哪方呢……
到了周末，李云帆崴了的脚虽说还没彻底好，但总算可以丢开拐杖走路。早就记挂着再去看看莎莎的她又来到瞭望街。
见了王姐，李云帆发现她面露喜色，不由奇怪“有好事发生？”
“真是好事，菩萨保佑”王姐虽然只比李云帆大了没几岁，但坎坷的命运折磨得这个年轻女子已然像中年妇女。像而今这般眼角眉梢都是喜意的表情，她已经多年未见。每次见王姐，李云帆都会不自觉自问：自己当初真的做对了么？如果不逼着那混蛋娶王姐，王姐的日子是否会更加好过一些？只是当她悔恨时，王姐总拉着她的手安慰“这哪怨得了你！是我求你去的。这都是命啊……我当初鬼迷了心窍，一心非要嫁给这么个东西。那时候傻啊，总以为长得帅，会打架，出门有人喊大哥就是男人，呵呵……”
李云帆藏了内疚，只好暗暗资助这对母女。也不是没劝过王姐离婚，可王姐总是摇头拒绝“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离了婚人家该怎么说。当初是我贴着也要嫁给他的。而且，他再不好，也是莎莎的父亲。我不想莎莎跟我一样，在一个没有爸爸的家庭长大”
是啊，还有莎莎。那个一出生就注定背负着痛苦的可爱孩子。李云帆甩开乱七八糟的回忆，今天王姐高兴，她怎么还想到那些。“到底什么喜事，别跟我卖关子啦”
“呵呵”王姐又笑了两声，才说“莎莎，莎莎有盼头了。”
“哦！”李云帆一听，也兴奋起来“真的，莎莎呢？不是说……不是说”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王姐端来一杯水递给李云帆，让她平复平复心情。王姐很是理解李云帆这样子，想当初自己知道女儿可能有救时，比小帆现在更失态。“莎莎今天去医院了，我是回来给她做饭送去，正巧碰着你也过来，还打算下午到了医院给你打电话呢”
跟着王姐一起去医院的路上，李云帆了解了大概。
三年前，因为一场高烧，让莎莎的智力永远停留在5岁这年。更雪上加霜的是，她们发现，莎莎的智力虽然不能再有变化，面目却飞快的朝着成人前进。若不是她依旧弱小的身材和手脚稚嫩的肌肤，任谁也不能相信，面目已经像她母亲一般的女孩，其实只有8岁。
衰老症，这种罕见的疾病在后来渐渐被人科学命名。可当时的医学界，没人明白莎莎身上发生的这一切是由什么引起。直到2002年，才有研究者发现衰老症的发病缘于一个名叫LMNA的基因突变，该基因在正常状况下能够制造核纤层蛋白。由于缺少该物质，将引发人体加速衰老。
其实林娇跟她提过，方正到那里是去看病人的。不过心存偏见的李云帆认定方正其行猥琐，自然不会真的相信。眼下看到一身白袍的方正认真工作的样子，才算消了误会。
“方……医生”李云帆红着脸，低头望着脚尖，对着方正鞠躬“真对不起！之前，之前都是我误会你了，你要打要骂，随你处罚！”
方正好玩地看着面前这个李云帆，轻咳一声“我这样的度量，怎会跟你这种见识的人计较”
被讽的李云帆没敢顶嘴，更恭敬的鞠躬行礼“是，方医生这样的医德，果真是杏林瑰宝”
方正别开眼，暗度不能再开玩笑。要是被喻杨不小心知道，他恐怕又有好久不能取得珍贵的一手资料。那小子就是护短，哪怕是他的玩具，也只能他去折腾。当即看了看她的脚，安慰道“承你厚赞。我也害你崴了脚，这下，李老师，我们是扯平了吧”
“我还是觉得不好意思”李云帆这才抬头正对方正，掠掠头发，笑得惭愧“您还特意减免了莎莎的诊治费用，我真不知道如何感谢”
“嗯？”正准备走向办公室的方正停下脚步，“李老师，你误会了。这一切费用，都是小杨承担”其实，他从别的医院听说这叫成莎莎的小女孩的病状时，早巴不得倒贴钱领过来研究。现在有人愿意承手，他才是最大受益者。不过，这些没必要告诉李云帆。他的慈悲心，只不过用来帮她祈祷祈祷就够了。
“小杨承担？”李云帆懵了，愣在医院走廊，五味纷呈。她明白昨天喻杨那句话的意思了“云帆，为了庆祝我们认识快十五天，我会准备份礼物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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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美女们是否也这样觉得？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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