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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周淮生在讲电话,孟寒不好上前打扰。她走到一旁,旁侧挨着墙,有一条窄窄的小溪。
秋意萧瑟,溪水流得和缓,涓涓水声,在秋风的浸润下,倒有了点热闹的意境。
她听着溪水,尽量将身后通电话的声音撇开。
小时候父亲生意做得好,家里时不时来来往往尽是他的生意伙伴。每每这种时候,孟寒就要给自己找点事做,不去听父亲和合作伙伴的谈话内容。
这么些年下来,她已然养成一种自觉。
听了一会溪流,看溪水下的石头很圆润,她俯下/身拾了一块起来。
正要仔细看,周淮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
手上的石头一个不稳,落了下去,滚了一会,挨着旁边枯萎的园圃停住。
她怔怔的,而后很不赞同地看了眼周淮生。
周淮生一双乌沉沉的眼睛凝视着她。
就这么看了一会,脸颊拂过凉凉的风,孟寒瑟缩了下。
周淮生说:“先进屋,别着凉了。”
孟寒觉得怪怪的,是风太凉了,还是身边的人太没有温度了,她找不到答案。
那块丢落在地上的石头,她也无暇顾及。
到了包厢里头,桌上已摆好了茶点。蒸笼一小笼一小笼的,摆得很是讲究。
还有一些精致小巧的盘子,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茶点。
孟寒移了移目光,望向身旁的周淮生。
他眉目温温,很是雅致,和平时的淡漠全然不一样。
同时,他的声音也是和缓的。
“旁边有温水,先去洗下手。”
孟寒略微怔了下,挪到一旁,拖着时间,洗手擦脸。
偶尔,她往他的方向瞧一眼。他正在布菜,像是服务员摆的样式他不喜欢,又左左右右调整了一遍。不时,有汤匙和瓷碗相碰的声音传来。
清清脆脆的,倒也悦耳。
孟寒磨蹭了半天,才在他的对面落座。
他似乎瞧出了她的不对劲,一副不急不缓的做派。
“有什么想问的等会再说,这些食物凉了,味道就变了。”
“哦。”
挖空心思想了半天,到头来也就想到这么一句。
周淮生用餐时不喜说话,恰好她也是,两人都是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近一个小时下来,气氛和谐而自然。
孟寒许久没吃到广式茶点,初来乍到,以为这家的味道不会很正宗,不想一顿吃下来,味道倒和广城那边的相差不大。
一个小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放下了筷子。
周淮生抿了口茶,问:“吃好了?”
孟寒擦了擦嘴角,点点头:“嗯。”
两人坐了会,孟寒低头抿着普洱茶,默不作声。
偶尔,抬头朝他觑一眼。
如此几次,他察觉了,投来淡淡的一眼,淡声问:“有什么想问的?”
孟寒憋了一会:“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早茶?”许是紧张,她握紧了手中的茶杯,纯白色的杯子,杯壁很厚,摸久了竟有种踏实的感觉。
他很平静的样子,好像早就了然她会问这个问题。
极为坦荡地回道:“我喜欢你,了解你的喜好,应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他向来这么直白,见缝插针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不带一点含糊。
孟寒心里暗暗后悔,她不该问的。
或者,时间再往前拨一点,她就不该答应他来机场接他。
懊恼之下,她丢下一句:“我去买单。”
他拿了西装外套紧随其后,静悄悄的走廊里,他的声音夹着一点笑意一点无奈:“早些前前台已经划过账。”
孟寒停住脚步,看着他,一言不语。
他揉了揉右侧的太阳穴,探试般询问:“下次换你请我,持平。”
持平,持平,又是持平。
孟寒想,她又掉进周淮生的陷阱里了。
她瞪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往楼下走。
脚步是有些急匆匆的,像泄露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心事。
身后的脚步声倒是十足的淡定和从容。
孟寒不禁微恼。
到了门口,晚风习习,她顿了顿,往旁侧走。
一道稍急了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很快,有人从身后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用说,都知道是谁。
孟寒不回头,周淮生笑了下,走到她面前,看了她好一会,说:“车不要了?”
她抽回自己的手,置气:“我明天叫人过来提。”
他笑,笑意清越:“好,刚才是我说话唐突了,我给你赔个礼。”
说着,还真的一本正经地给她赔了个礼。
孟寒看了一会,评价四个字:“道貌岸然。”
周淮生听了,扬扬眉,倒有些不置可否的意思。
两人无言站了几秒。
周淮生幽幽说道:“上车吧,我送你回去,待会被拍了我不介意再给你赔个礼。”
这人真的是……
孟寒憋了许久,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上了车。
于是,自那天茶餐厅一别后,对于陌生号码她一概不接,甚至把薛其的号码也拖进了黑名单。
至于那条晚礼裙和那盒珠宝,她让唐小年送到周淮生公司,果不其然,那边拒绝。
唐小年带回周淮生的话:“周先生说下次他会过来拿。”
孟寒头疼。
下次,下次是否又是一次持平?
烦恼之际,郑森那边似乎看出了点什么,竟然石破天惊地说:“这恋爱可以私下谈,结婚可不行。”
孟寒气笑了:“你才结婚,你全家都要结婚。”
郑森很认真地说:“你才上升期,这演员不论男女,上升期结婚都是致命的,你别看粉丝说什么演员不像爱豆,想谈爱就谈恋爱,结果等真的恋爱了,他们爬墙比谁都快。你要是结婚了,说不定还有脱粉回踩的。”
孟寒:“你想多了。”
没想到郑森很正经的:“防患于未然。”
实在烦恼得没法,她干脆什么都不想。托周影的关系,联系上了北城电影学院的一位台词老师,天天雷打不动地报道。
再过一个月,《消失》即将开机。
肖跃对演员的演技要求很高,还有一向追求高质量镜头的洪雯雪,她不想拖了剧组的后腿。
-
这天,孟寒结束台词课,走出北城电影学院的求是园大楼。
外面冰天雪地的一片,唐小年来电话,说是路上正堵着,让她找个地方先坐会,她到了会发微信。
孟寒收起手机,抱着资料,返回楼里,还没走两步,隐约听到有人叫她。
好在是一道女声,她暗想,不是周淮生就好。
转过头,看清了来人,心里哀呼一声,还不如来人就是周淮生。
冯舒意拉下黑色口罩,她的声音尽是疲惫:“我们谈谈。”
孟寒对‘谈谈二字’有种说不出来的阴影 ,身边不论是谁,见到她,就是‘我们谈谈’。
眼下,她很不耐烦:“冯小姐,我和你不熟,没得谈。”
冯舒意一改飞扬跋扈的性子,说:“这件事情很重要,想来想去只有你能帮忙。”
孟寒不禁好笑道:“我和你向来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之前怎么说我来着,现在转头提出要我帮你,这不像你。”
“我知道我很不要脸,但是我求尽了各种人,他们都不肯帮我。只有你了。”
“别这样,我一没权二没势,你求错人了。”
“孟寒……”
“等等。”
冯舒意的话被一通电话打断。
孟寒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号码,但是号码却是熟悉的很。慌乱之际,她隐约想起,这个号码是周淮生的私人电话号码,平时往来知道的只有他就近的亲人。
之前他曾说过,有急事可以打这个电话号码,不过孟寒从来没打过,甚至连备注都没有过。
再者,后来周淮生是用另外一个私人号码联系她,她渐渐地就把这个号码忘了。
当下,她庆幸,好在忘记了这个号码,没把它也拖进黑名单。
她忽略冯舒意,走到一旁,接起。
电话那端是他低沉的声音:“晚上有时间吗?”
换作从前,孟寒绝对说没时间,今日不同往时,她笑着应声:“有的。”
“在哪?我过去接你。”
“北城电影学院。”
挂了电话,孟寒又给唐小年发了一条信息,让她不用过来接她。
收下手机,她转头看向一旁神色焦急的冯舒意。
“我还有约,先走一步。”
“孟寒,是陆迟砚出事了。”
孟寒的脚步只停了两秒,她仰头。还不到六点,天色已然沉沉降了下来。天空落着雪花,一片一片的,一缕一缕的,道不尽无限的忧愁。
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不管身后的声音再怎么焦急地呼唤,她一次也没有回过头。
雪地上,是一浅一深的脚印,绵绵长长的,望不到尽头。
-
摁掉电话,周淮生看着楼下那长长的一串脚印,用手指敲了敲手机的背面,一下一下的,似在沉思着什么。
旁边则是北城电影学院的主任,见他一直盯着楼下的某个位置,再联想到刚才的那通电话。
不免笑道:“淮生,你有情况。”
周淮生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当是默认了,他说:“二叔,注意身体。”
周先丛背着手,说:“这腿是老毛病了,不碍事,倒是麻烦你跑一趟了。”
“要是二叔嫌麻烦,下次您就别不接家里那边的电话了。”
“你这小子,”周先丛瞟了眼楼下,雪地上空无一人,他拍了拍周淮生的肩膀,“别埋汰我这老人了,快去接人家吧,这天气这么冷,可别冻着人家小姑娘。”
天很冷,天寒地冻的,适才因为走得急,孟寒丢了围巾。本想返回去寻找,又想好不容易甩开冯舒意,万一回去碰到了,那岂不白忙活一场。遂作罢,她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尽量裹着脖子的地方。
她与周淮生约定的地点位于北城电影学院的一栋旧教学楼旁,前几个月校里下了通知,近期会对这栋教学楼进行补修,将原来在这里上课的学生安排到了另外一栋教学楼,是以,这边很少人经过。
人少,倒能避开很多麻烦。
孟寒哈着气,低头看着地上的雪。
忽地,她目光微微一顿。
她就那么侧着脸,望着几步远外的人,一眨不眨的。
周淮生踏着雪,手里撑着一把伞,是一把纯藏青色的伞。昏黄路灯下,伞面与夜色融成一体,衬得他有了那么点深不可测的意思。
不对,他一直都是让人捉摸不透的。
他一点点地走进,等人到了面前,孟寒仍是怔怔的。
他伸出手,将伞往她这个方向挪了挪。
伞的位置位于她的上方,等于伞替她遮挡住了雪,而他暴露在风雪上。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头发、衣肩都落满了雪,白白的一点,无规则地贴着他,使得本就严肃淡漠的他,更为清冷了许多。
孟寒看着他。
他低下头,声音夹着风雪的一点意味:“拿一下伞。”
寒风刺骨,吹在脸上,说不出的冰冷,一瞬间她几乎是懵的,就这么按着他的话接过他手里的伞。
她带着手套,手还算温暖,反观他,一双手裸露在风雪中,修长匀致的手冷白冷白的。
想来也是极冷的。
正这么悠悠发愣着,却见他拿起搁在臂弯处的围巾,不由分说地朝她靠近一步,他的气息一下子包裹住她。
这么冷的天,依稀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一股味道。
像雪下松林的味道,清冽冷然。
他环过手,将围巾围在她的脖子上。一圈一圈的,他的动作很是细致,特意将围巾整理得当,再退后一步。
他一走开,那股清冽冷然的气息并没有随之而去。孟寒垂眸,围巾蒙住了她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的鼻尖都是刚刚那股味道。
他取过她手里的伞,朝她温温笑道:“送你回去?”
孟寒悠悠忽忽,显然还在恍惚间。
过了好一会,风雪越来越大,孟寒好似才回过神来,她说:“那麻烦你了。”
他却笑而不语。
接下来的几天,孟寒结束完台词课,走出大楼,楼梯下,周淮生的车就在那边等着。
许是等的时间久了,车顶和车前盖,已然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
孟寒由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了现在,她习以为常。
周淮生从车上下来,手里照旧撑着一把藏青色的伞,不过伞比那天的那把大了许多,足够容纳两个人并肩行走。
对于这样的一个转变,孟寒一句话也没有说。
她像是默许了。
或者可以说,她自愿任其发展,她想看看,周淮生的雪球能滚多久。
她喜欢了陆迟砚6年,在得知他和冯舒意私底下关系超出一般男女之情后,果断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的雪球还没等来北城的冬天,便在盛夏时节融化殆尽。
那么,周淮生的呢?
就在她疑惑之际,冯舒意再次找上门。
冯舒意的疲惫比上次更显:“孟寒,他是你喜欢的人,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一落千里,风光不在吗?”
孟寒丝对此不为所动:“我喜欢过他,那是从前的事,也是我个人的事,你不用道德绑架我。”
“你真的一点也不心痛吗?”
“我为什么要心痛?”孟寒觉得一个大无语,“冯舒意,你搞清楚,我是喜欢过他,但是并不代表我欠他。”
冯舒意幽幽地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时寒正要下逐客令。
身后是冯舒意幽幽的声音:“孟寒,你一直很不解他为什么不继续追求他热爱的音乐事业,而是进入演艺圈拍戏。”
孟寒止住脚步。
冯舒意走到她面前,声音寥寥的,一字一字地都像一把刀划过孟寒的骨头。
她说:“孟寒,你欠他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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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本《醒觉》py变真爱,追妻火葬场,10月开,求收藏。】
一次部门年会,季烟和王隽有了糊涂的一夜。
两人默契地维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长达两年。
他们,白天形同陌路,夜晚亲密如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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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隽是出了名的狠角色,工作上杀伐果断,行事雷厉风行,这人对什么都狠,包括感情。
季烟沉溺其中,妄想自己是个例外。
直到她无意听到王隽冷冰冰地说:
“我对她是有好感,但这点好感远不及我可以为她放弃我的原则。” “我的计划里没有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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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烟心如死灰,提出结束。
王隽思虑数秒:“你有想定下来的人了?”
她声音发涩,不像是自己的一样:“还在看,合适的话,会尽快定下来。”
他不紧不慢回道:“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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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隽对婚姻嗤之以鼻,敬而远之。
季烟不过是个意外,他很快就能淡忘她。
直到他亲眼看到季烟和一个斯文英俊的男人在约会,不久,两人将踏入婚姻的殿堂。
他再不能波澜不惊地说出“恭喜你”。
更有甚者,他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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