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mised land

　　
　　题记：假如有一天我们死了，一定要面对面埋在那块promised land。这样，在千年万年后我们转世醒来，第一眼就可以看到对方的脸…………
　　
　　promised land
　　
　　HYDE来到那片荒漠的时候，正是一年里最干旱的季节。
　　
　　太阳烘烤着大地，泥土裂成一块一块的，植物都成了和泥沙一样的黄色。他站在这块在蓝天的映衬下颜色和谐而富有情调的荒漠上，感叹着造物主的神奇。那时他手里还拽着他的那个已经脏兮兮的包，浑身是土，汗水把脸上的泥巴弄湿了，糊作一片，这就是后来SAKURA管他叫小泥鳅的原因。
　　
　　那是最后一次核爆炸后的第二年夏天，人类进入了各种资源短缺和瘟疫蔓延的恐慌里！
　　
　　HYDE见到SAKURA的时候是他最迷茫的时候。他的袋子里空空的只有两件衣服，没有食物也没有水，他是嘴唇裂开了很痛，他的脚也打出了血。他看着这片空旷荒凉的大地打从心里想念着因疾病而去世的父母。从很多很多方面来说那时的HYDE还是个地地道道的孩子，他还会哭会想吃糖会夜晚蹬被子等等。而在那时像他这样的流离失所的孩子有千万之多，他们或存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或死在去收容所的路上。
　　
　　SAKURA那时穿着黑色衣服，这点给HYDE印象非常深刻。因为那里是太阳毒辣的荒漠，没有什么比黑色更吸收热量的了。那个男人蹲在一片断壁残垣边不知在摆弄什么。然后HYDE发现他居然没有戴防毒面具，这更不可思议。大气已经被有毒的孢子充满，病菌滋养，就如同很早以前的一部叫《风之谷》里的那片荷母的森林一样危险。防毒面具已经成了必须的生活用品，消毒如同喝水一般平常。
　　
　　HYDE往SAKURA那里走去，刚走了两步，脚下一陷，就掉进下面的不知什么东西里。
　　
　　SAKURA那时其实在修理他的空气净化装置，说出来恐怕都不信，但他的确是个很出色的工程师。不过整个世界的经济已经崩溃，所以一个优秀的工程师也和一个匝桶匠没什么区别。甚至，一个卖牛奶的也会比他更受到欢迎和尊重。
　　
　　SAKURA听到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时，还一阵惊喜，心想有新的猎物掉进陷阱了。回过去一看，才发现是个人。一个小孩子，只得一点点大，戴着难看的防毒面具，脏做一团。那团东西给他的陷阱缠住了腿，正在拼命挣扎着，防毒面具下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骂人。
　　
　　SAKURA把他自里面拽出来的时候终于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了。HYDE用所有人都听得懂的英语骂：“哪个狗娘养的干的？”
　　
　　SAKURA想也没想就扬起手啪地狠拍了一下HYDE那带着防毒面具的脑袋，说：“你这死小孩说什么呢？”
　　
　　后来SAKURA把HYDE带回他的帐篷里给他包扎伤口。SAKURA并不是特别好心，只是觉得是自己的陷阱害得人家受伤了，要做点补偿的。
　　
　　SAKURA对HYDE说，把面具取下来吧，我这里的空气是净化了的。然后把毛巾塞给他，叫他去洗澡。这小孩不知多久没有洗澡了，脏得不行。HYDE洗完澡出来，擦头发上的水珠，SAKURA站在门边看了他三秒钟，然后去做自己的事。HYDE其实心里很清楚，SAKURA一定在想：真是个小妖精！
　　
　　HYDE和SAKURA一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打水。这是他们每天必须做的事。没有水，就没有生命！
　　
　　他们每天要走很远，几乎要花去半天时间。SAKURA背着水箱，HYDE就小跑着跟在他后面。等他们到达那个还没有被污染的湖的时候，才坐下来歇息。
　　
　　HYDE就是在那时学会的抽烟。他累极了，浑身是汗，把自己整个泡在清凉的水里，只露出鼻子以上部分，一双大眼睛楚楚可怜地从防毒面具里往四处张望。
　　
　　SAKURA就和他说：“上来吧，再泡下去就长尾巴了！”然后把吸了一半的烟丢了过去。
　　
　　HYDE最开始呛了个半死。
　　
　　他们回到SAKURA的帐篷才取下面具，那里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比较安全的地方之一。
　　
　　HYDE会在下午没事的时候去画画。
　　
　　荒漠的夕阳是橙色的，燃烧起来般的热烈。HYDE总会先对着夕阳站上几分钟，再开始动笔。他觉得他这是在用全身心来感受，SAKURA却觉得他是在走形式。
　　
　　SAKURA不懂画。我们总不可能要求一个出色的理性的机械工程师也能体会一个感性的艺术家的举动和作品。更何况当SAKURA看到HYDE画的夕阳是紫色的时候。
　　
　　“那是什么东西？”他那时问。画布上一团紫色的云雾般的东西，有说不出的诡异。
　　
　　HYDE起初很有耐心得解释给他知道，“那是夕阳，就是你身后的东西。”
　　
　　“怎么是紫色的？”SAKURA无法理解。
　　
　　HYDE很惊讶地看他，说：“可夕阳就是这个颜色啊！”
　　
　　这一句话，SAKURA就知道了这个小孩有色弱。
　　
　　顿时他非常同情HYDE，觉得他和自己很像，一个是有出色的设计才华却无人赏识，一个是有热爱艺术的心却没有先天条件。这就叫惺惺相惜，让SAKURA把HYDE列为了自己的难兄难弟行列。
　　
　　SAKURA平日里都在忙着做自己的实验。HYDE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也从来不和HYDE说。除了一两次他那个当作实验室的小帐篷发出爆炸声让HYDE不得不去看看外，HYDE自己也不理会他在搞什么名堂。
　　
　　HYDE总觉得SAKURA是个疯子，SAKURA却认为自己是天才。当然天才和疯子的区别在于成就，可HYDE并没有体会到SAKURA的发明的好处。就好比虽然SAKURA口头赞扬HYDE的画画得多么多么好，可他从那一团团颜色里什么也看不出来一样。
　　
　　SAKURA当HYDE是小孩子，会用教育家的口吻和他说时事。
　　
　　那时谁都不知道这个糟糕的状况何时会有转机，谁都不知道他们能在这种没有保障的情况下活到什么时候。全世界都在死人，病菌取代了人类成为了地球的主人。经济早就崩溃，HYDE就一直在用面值500的钞票来擦油画笔。所以与其考虑股票何时会回升，还不如担心水源枯竭后怎么生存。
　　
　　不过虽然这个世界没有多大改善，但自从HYDE闯进SAKURA的生活后，他是生活是有了大改善。他突然发现他堆积了一个礼拜的衣服突然给洗了晾在外面，然后发现所有的餐具都回到橱柜里，发现每次他从实验室里会来都会看见桌子上摆上可口的饭菜。SAKURA总在想HYDE是不是迷路的白雪公主，贤惠地帮小矮人做家务。
　　
　　当然SAKURA不是小矮人，HYDE也不是白雪公主。那个流浪的孩子有着良好的家教，比这个有家的工程师好上百倍！
　　
　　到了晚上他们就都没事可做了,SAKURA便教HYDE喝酒。
　　
　　HYDE一喝就醉，醉了就更要喝，拦都拦不住。SAKURA就开始后悔了。HYDE起初是又笑又叫，满帐篷乱跑，然后跑累了蹲在地上开始哭。SAKURA给他吓住，大气不敢出。
　　
　　HYDE抽动着小肩膀，啪嗒啪嗒地边哭边喃喃自语。SAKURA以为他睡着了，走过去推推他。HYDE就顺势扑进SAKURA的怀里。SAKURA只感觉到软软的，香香的，也不敢反过去搂他。
　　
　　HYDE在SAKURA怀里钻了钻，轻轻说：“你身上有我爸爸的味道……”
　　
　　SAKURA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有烟的味道，这个孩子想家了。
　　
　　HYDE在他怀里伏了很久，安静如一只小动物。
　　
　　SAKURA把他抱到床上的时候他也没醒过来。SAKURA帮他盖好被子，伸手摸了摸他柔软如绒般的头发，心想着以后绝对不让这小子沾酒。他抬头看看帐篷外的天空。被污染了的天，看不到星星。他想到他们也许会在这里躲一辈子，等待这无聊的生命终结的一天。荒野的风把帐篷吹得哗哗响，仿佛下雨了一般。
　　
　　SAKURA站起来关上灯，回自己的床上休息，这时HYDE的声音细细地传了过来，问他：“YA-CHAN，你当初为什么要收留我……”
　　
　　SAKURA便在想这个问题，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收留HYDE。他一直想了很久，一直到他睡着了，都没有想出答案。也没有回答。
　　
　　天气继续干旱下去，他们打水的固定的那个湖一天之内就低了5米。这个世界上的资源就像这湖水一样在时间的流逝中化做虚无不复存在。HYDE站在湖底黑色的泥土上，回头望SAKURA。太阳刺眼，SAKURA苦恼地蹲在地上，把包顶在脑袋上。
　　
　　HYDE伸出舌头舔了舔食指，举到空中，对SAKURA说：“YA-CHAN，我们往南走吧。雨季已经不再来了。”
　　
　　很久很久以后，SAKURA想起了那天HYDE说的话，觉得他说得真对。即使这个世界得到如何的拯救，一些过去的东西，都不会再回来了。
　　
　　他们带上够一个星期的水出发往南走，SAKUR对HYDE说，假如他们没有在渴死前找到新水源，他们就要放弃这里的生活回到城市里去，争夺一块阴暗肮脏的空间。
　　
　　生活本是如此，没有了更好的，就只有更差的。当然那时他们都不知道那里的次辐射有多么严重。
　　
　　SAKURA后来在传记里写到，那是最危险的六天，也是最幸福的六天。
　　
　　傍晚他们停下来休息。HYDE在帐篷外面画画，SAKURA就坐在他旁边抽烟。HYDE画夕阳，仍然是紫色的，他的调色盘里的颜色也都是怪怪的。SAKURA把烟屁股扔掉，问你这画叫什么名字。
　　
　　HYDE说：“就叫它‘promised land’。”
　　
　　SAKURA问：“什么时候可以画好？”
　　
　　HYDE遗憾地说：“可惜我颜料不够了……”
　　
　　“不要紧，不要紧！”SAKURA安慰他，“快了，等找到新水源，我们进城去买。”
　　
　　那天晚上SAKURA就已经开始感觉到不舒服了，他的头很痛。那晚月亮终于出来了，银色的光芒撒在荒凉的大地上，气温下降，冻得他直打抖。HYDE站在他身后看了他一会，走过去把一块毯子披他身上。SAKURA抓住他的手一拉，就把他拉进怀里。HYDE叹息了一声，往他怀里钻。
　　
　　他们拥抱着看这满地月色。HYDE从毯子探出头，鼻子抵着SAKURA的下巴，大口吸着SAKURA身上特有的香烟的气息，问他：“YA-CHAN，我们还会回去吗？”
　　
　　“会的会的。”SAKURA说，心里突然有种感动，觉得可以和一个人一起看这片荒漠中的月色，是上帝对他们的祝福。怀里的人仿佛也和他一样感觉到了这份感动，凉凉的嘴唇已经放在他温热的嘴唇下。
　　
　　那天他们紧抱着睡在那张小小的床上。昨天出发的时候为了减轻重量而不得不只带一张床时SAKURA还在苦恼，现在他发现原来一切事情都那么简单。根本不用他思考，事情自己懂得为自己安排。
　　
　　HYDE整个人都是小小的，在SAKURA的怀里一缩，就可以藏起来一样。他的皮肤非常光滑，小小的舌头湿湿滑滑的，不知道是不是吃过糖，在SAKURA品尝起来甜甜的，让他忍不住使劲吮吸。HYDE的身体极为柔软，发出的声音仿佛在唱歌一般。SAKURA感觉到他在自己身下配合着他的动作一次次拱起身子，快要把他弄疯了。
　　
　　那台空气净化机在帐篷外一刻不停地工作着，发出嗡嗡的声音，也像在喘息。HYDE腾出口气，在SAKURA耳边说：“我们现在过的……是标准的现代年轻人的生活：使用着最先进的科技，同时享受着最原始的性。”
　　
　　SAKURA觉得不可思议，这小孩居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他认为HYDE说得对极了！
　　
　　第二天SAKURA的头更痛了。他躺在床上，听到HYDE在做早餐，火腿鸡蛋牛奶，他的肚子在叫。HYDE叫：“YA-CHAN，起来了。”他用毯子蒙住脑袋。HYDE走过来，拉毯子。
　　
　　“YA-CHAN，我叫你最后一次，你再不起来就别想我给你留……”SAKURA一把把他拉进毯子里，HYDE尖尖叫了一声，很快被SAKURA堵上了嘴巴。
　　
　　他们继续往南走。一路上SAKURA的头还是痛，HYDE一直唱着歌。太阳有点晒，风很暖和，HYDE的眼睛总是瞟向SAKURA。SAKURA就问他你老看我做什么。HYDE说，你眼睛好肿哦，好像熊猫！SAKURA伸手要敲他，他们打闹起来。SAKURA把车开得歪歪扭扭的，车屁股后面老长的黄烟。
　　
　　最后的六天。SAKURA只知道有一种香水叫最后六天，城里的名媛都喜欢用。他用的是古龙，觉得男人要有男人自己的味道。
　　
　　后来他回到了城市，在电视橱窗里看到香水广告，广告词说：“最后六天是爱情的味道。”
　　
　　短暂、痴迷、至死不渝的爱的味道。
　　
　　他们在白天旅行，在晚上□□。他们表白爱语，说情人们已经说烂了的所有情话并且津津有味。SAKURA从没像那时那样觉得自己真是一俗人，觉得自己是真的被爱情冲昏了头，虽然知道同一时间这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身在爱河，但还是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
　　
　　HYDE坐在SAKURA怀里对着夕阳比画：“我将来要画一副十米长的画卷，全画这荒漠的景，就叫它promised land。这个地方是我和SAKURA约定好的地方，我的所有愿望都在这里实现了。”
　　
　　SAKURA笑他说：“你把你那幅小的promised land画好就差不多了！”
　　
　　他们拥吻，不知疲倦。幸福上了天！
　　
　　可HYDE终究没有画那幅十米长的画，他连那幅小的画都没来得及画完。第四天的时候他晕倒了，SAKURA看到了政府竖在荒原中的标示，他们置身辐射区。
　　
　　这多么不可思议，去年SAKURA来这里取水的时候这里还有动物出没！这个世界完蛋了！SAKURA在心底痛鸣，紧抱着怀里的情人，这个世界已经完蛋了！
　　
　　HYDE发着高烧，SAKURA没有找到水，他只有把HYDE紧抱着。他对HYDE说：“我们回去！我们回去！”HYDE闭着眼睛什么也没说，他吻吻他滚烫的嘴唇，HYDE也没有反应。他已经昏迷。
　　
　　后来SAKURA对KEN形容时说到，这就好比你的股票从最高点只用了半个小时就落到最低谷。KEN想了想说：“你小子不要诅咒我好不好！”
　　
　　他们被上帝抛弃！
　　
　　SAKURA后来总是没办法完整得回忆起那最后两天发生的事，辐射让他的大脑在那两天里完全处于一种混沌状态。麻木地开车，没汽油了，再麻木地抱着HYDE走。他们需要水，他们要离开这片曾经包容他们让他们相爱的荒漠。手里的人一天比一天虚弱，他的神智也一天比一天恍惚。死亡就是他们脚下的影子，而生还的希望就如同头顶的太阳一样遥不可及。
　　
　　SAKURA后来养成了个习惯，总是喜欢抬头看太阳，一直看到眼睛流眼泪。心理医生说那是一种自虐习惯，心中的内疚需要通过极端途径来发泄。他建议SAKURA戴墨镜。
　　
　　SAKURA那时是以为他们两个都会死的。他给HYDE喝完最后一瓶水，用身体给他挡着夕阳依旧毒辣的光和热度。HYDE蠕动了嘴唇，喃喃着。
　　
　　SAKURA把耳朵凑上去，听到HYDE在喊他的名字，心里痛得流下眼泪。他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让HYDE死！自己死了HYDE都绝对不可以死！可又想到要是自己死了HYDE会多难过，他又怎么走出这片地方？
　　
　　HYDE恢复了点意识，动手把防毒面具摘下来，轻轻问：“我们在哪里？”
　　
　　SAKURA说：“我们就快回去了！”
　　
　　“回哪里？”
　　
　　“promised land！”
　　
　　HYDE睁开眼睛，那双眼睛只剩下平时三分之一的神采。他问“YA-HAN，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SAKURA说：“胡说什么呢？”声音已经很弱。
　　
　　HYDE闭上一会儿眼睛，再睁开来，说：“YA-CHAN，假如有一天我们死了，一定要面对面埋在那块promised land。这样，在千年万年后我们转世醒来，第一眼就可以看到对方的脸…………”然后他又昏迷了过去。
　　
　　风刮得很厉害，黄沙漫天。SAKURA跪在地上呼喊HYDE的名字，但HYDE听不到。SAKURA的头痛到了极点，眼前的一切都在模糊，惟独HYDE的脸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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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SAKURA在医院醒来，只他一个人。
　　
　　医生告诉他，他受了过多的辐射，脑部有水肿，会影响视觉。一个穿便装的年轻男子走过来对他说：“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华生制造的代表KEN，以前见过的。我们想和您谈谈您的发明。”
　　
　　SAKURA没有问HYDE，他知道已经不用问了。
　　
　　防毒面具，晾在帐篷外的衣服，紫色的夕阳，HYDE的手臂和吻，车尾的黄沙，维持六天的香水……还有promised land。那些都是梦一般的存在。仿佛如同《穆赫兰道》里，一场华丽虚幻又恐怖绝望的梦。在这个梦里他深爱过一个叫HYDE的孩子，他不知道他从哪里来，却知道他最后到了哪里去……
　　
　　四年后，SAKURA看到了他的发明是如何改变了这个世界。这个他曾以为已经完蛋了的世界。空气净化，辐射限制，病菌消灭，资源循环。人们开始取下防毒面具接吻。天开始下雨，SAKURA养成出门带伞的习惯。
　　
　　他想到HYDE和他说的：“我们现在过的是标准的现代年轻人的生活：使用着最先进的科技，同时享受着最原始的性。”他在心里说HYDE你错了，这才是现代人的生活：真正自然的环境，和最原始的性。
　　
　　他现在是名人了，是个伟大的发明家，用他在那片荒漠里研究的东西造福着整个人类。但偏偏有个人终究没有享受到他的发明带来的福利。
　　
　　KEN来找他，给他一张画展的门票，说：“新锐画家，是个美少年，辐射最严重时期失明了，但画的画却可以卖天价。擅长油画，尤其是画夕阳。你不是喜欢吗？去看看吧！”
　　
　　HYDE…………
　　
　　SAKURA戴上墨镜出门，阴天，大都会里的人从他身边麻木走过。和他当年在荒漠中抱着HYDE时的表情一样。
　　
　　画廊里满是人，画家是个秀气的美少年，给簇拥着站在一处，短头发，个子高高的，细长眼睛让SAKURA有点失望。他还是穿一件黑色的衣服，在众多黑西装的男人中一点都不显眼。有人认出他来了，有人从他旁边走过。整个会场的人都在有秩序地忙碌着。
　　
　　SAKURA走着走着，突然走不动了。他看到了一幅十米长的画卷，上面画的是荒漠中的夕阳，用最艳丽的紫色涂抹，画面张狂、野性，充满灵气。在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在画前回头看他，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着光芒。
　　
　　他的耳边响起了HYDE的话：“假如有一天我们死了，一定要面对面埋在那块promised land。这样，在千年万年后我们转世醒来，第一眼就可以看到对方的脸…………”
　　
　　顿时泪流满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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