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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殇
高高地飘在空中时,两个少年的好奇都是写在脸上的。
“你们之前不曾坐过飞舟出行?”
左宣道:“我们偶尔会接到一些下山的任务,都是给我们练手的,也没有长辈带着去,我们不好驱动飞舟,都是用剑的。”
陆攸宁背对着他:“嗯,其实你哪天了可以试试,你现在的实力其实是可以的。”
左宣眼睛亮了亮,想说话,又忍住了,喜色藏隐不住。
池白始终怯怯的,“师伯,我也想试试,可以吗?”
陆攸宁默然片刻,“你需要先学会自己调息,你懂我的意思吗?”
左宣好奇地看向池白,池白表情空白一瞬,“是,弟子懂了。”
这些孩子都很聪明,话点到为止,也是欣慰。
飞舟很快,不出一个时辰,符殇已在三人身下。
修士来往是常事,故而此地的百姓看到三人在空中飞行,也大多见怪不怪。
“师叔,这里气息不对!”
这是左宣自飞舟上下来,开口的第一句话。
陆攸宁却转身看向池白,“你感知到了吗?”
池白摇头,“弟子愚钝!”
左宣继续凝神,“似乎有不同于仙门灵力的一种气息在,我辨不清楚。”
陆攸宁不知如何开口:傻孩子,这里有魔啊!
“你的感官很灵,但是这种气息未免有些浓重了些,大有刻意引诱之意。”
左宣:“师叔是说,有人在吸引我们的注意?”
陆攸宁不愿断下结论,“也许吧,但亦有可能是我们多思了!”
左宣皱眉:“这种气息浓是浓,但是却不知源头在何方,该何解?”
陆攸宁并未回话,池白却开了口:“可以用灵咒一试吗?”
陆攸宁:“那也得到晚上再说,如果你们不害怕,我倒是可以带你们捉一捉小鬼!”
*
三人在一家酒楼落了脚,洁白无瑕的衣衫难免引人注目,故而自他们在酒楼落脚,身上聚集的目光就从未减少过。
陆攸宁倒是不觉如何,两个少年就难免有些难安了。
左宣小心翼翼道:“师叔,这些人一直看着我们,难道他们认出我们是扶安门的人了?”
陆攸宁一口酒下肚,“这我倒是不知晓,再说扶安门举行仙门大会,几乎遍邀所有大大小小的正道门派,这些人自然并未受邀请,要么只是一些散修,又或者,就不是正道人士了。”
话音刚落,自窗外而来,一道剑光闪过,与仅离窗不到一毫的陆攸宁擦发而过。
她冷了眉眼,那一瞬,杀气足以伤到近旁的两位少年。
第二道剑光劈开了三人所在的桌子,左宣和池白几乎是瞬间躲开,唯剩陆攸宁,依旧安坐于原处,碗碟碎裂,却不曾伤到她半分。
从他人的视线看去,陆攸宁一身白衣,容颜清冷绝色,是一个惊艳到极处的冰美人。
然而,她周身的气场却足以能震碎他人的心脉。
陆攸宁于心中苦笑不得,她之前还教导池白学会调息,如今倒好,她自己反而先控制不住了。
银铃之声入耳,酒楼中众人神情皆是惊讶,“银铃魔,是银铃魔!”
“他来了吗?在哪里?”
“啊啊啊啊,不行,我耳朵受不了了!”
这银铃之声确实刺耳,然而对于稍微有修为在身之人而言,却也完全不必惊慌至此。
左宣和池白纷纷拔出自己的佩剑,护在陆攸宁身旁,神情皆是严肃。
陆攸宁神色毫无波动,她端起身前唯一剩存的酒壶,仰头,潇洒浇下,畅快淋漓。
银铃声响正在一点点迫近,酒楼众人早已看清了如今的局面,逃了足足三分之二。
而仅剩的三分之一,陆攸宁抬眼向他们望过去,也是一些修为尚且可以之人。
不至于伤及无辜,甚好。
“扶安门?”
银铃声中夹杂着一道或虚或实之声,左宣二人大概并未听到!
“扶安门,真是巧了,阴魂不散啊!”
此生当才落音,陆攸宁蓦地起身,左右手卷起两个少年,从窗口飞了出去。
继而数千道“银华针”向那扇窗飞去,两个少年踩到地面之上,神情恍惚,尚且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酒楼大柱霎时崩塌,数十个修士从中飞出,甚至还有心善者将酒楼老板等人带了出来。
空中黑气聚拢,银铃之声消失,渐渐聚出一个人形来。
有人惊呼:“真的是银铃魔,可是他为何要来符殇?”
一阵凉风吹过,陆攸宁白衣飘飘,她抬头,冷眼看着空中之人。
银铃魔,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曾是魔尊手下的一个大魔,当年被烈火焚烧毁了肉/身。
愿书中说他被怨念缠身,后来曾率一众魔修攻入仙门,却只是当时另一个幕后之人手中的棋子。
说到底,就是个反派炮灰。
不过凭今日之形势来看,他也着实不是什么聪明的魔。
陆攸宁以为,他起码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出来,若她猜的不错,银铃魔应是提前受了幕后之人的驱使。
“扶安门,我还以为自己受了骗,不曾想,竟是真的!”
他的喉咙亦仿佛被烧伤过,所发之声,嘶哑异常。
不过这也正是应正了陆攸宁的猜想,他果然是受人指使前来的。
她眯了眼,“看来这位仁兄对扶安门怨念颇深!”
银铃魔轻笑出声,“怨念?何谈怨念,我只想你们死绝!”
黑影化作利剑,向下飞来,快到几乎难以为挡。
左宣已出剑迎击,却不想陆攸宁出剑更快,黑影经天璇斩成两半,发出极其难耐的痛吼声。
银铃魔不得不再次化成人形,连连后退,狼狈至极。
陆攸宁收了剑,她看不到他的眼,却坚信他正在怒视她。
再或者,这个黑影其实也看不清她?
当初仙魔大战,她陆攸宁何等威风,恨她的人哪个不想将她碎尸万段?
不好听些,也正是应了那句话——“她化成灰他们都能认得”!
偏偏这个魔,很是不一般啊!
银铃魔连续后提数十步,才站稳了脚步,他继而低头缓和片刻,再抬头,另一道剑光又向他刺来了。
他看不见,却能感知得到。
陆攸宁和左宣皆是大惊,池白何时出去的,还有,他的剑法……
陆攸宁尚且知晓一些具体缘故,左宣就不一样了,池白在他心中一直是个连剑气都未入门的人……
银铃魔再一声嘶吼,剑光自他额间而入,转瞬,便没了声息。
黑影一点点消散,他大概也不曾想自己会死这么快。
池白背对陆攸宁,眸色难得的狠戾至极,他于心中道:“死吧,只有你们这些魔修都死了,我才能在扶安门好好活下去。”
整个世界仿若静止了一般,周围不再有任何声响,池白体内有数道力量正在腾起,他开始慌了。
怎么办?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灵力。
懊恼之意瞬时笼罩心头,今日陆师伯明明还劝说过他的!
陆攸宁到他身后时,池白自然红了眼眶。
陆攸宁轻叹一声,在池白背后缓缓地输入了灵力。
池白感知到体内的灵力恢复正常,懊恼之意反而更重了些。
陆攸宁安慰他:“无妨,且当一个教训吧!”
左宣来到二人身旁时,疑惑是写在脸上的。
陆攸宁对他解释道:“池白他杀了魔,染了一些浊气,我已为他调息过了,无妨的。”
左宣点头,“那便好!”
周围的人目睹了此变故,皆知陆攸宁三人是扶安门之人,他们一时之间也不敢上前说话。
陆攸宁回首,见酒楼已经塌的不像话了,她叹了口气,不得已将自己的腰包掏了个干净,又伸手和两个孩子要了身上仅有的财物。
剩下的,也只好先记在扶安门头上了。
酒楼的老板也知此事实在是不好指责扶安门,只能收下,尽数听从陆攸宁的意见。
陆攸宁交付了全部的财产,继而无奈转身,对着两个少年开口:“走吧,晚上找个林子打坐一晚吧!反正我们不怎么吃东西也是完全可以的。”
左宣和池白都无比的听话,自然而然跟着她走了。
直至他们的身影彻底快要离开众人的视线,才有人敢开口讨论:“我听说扶安门陆攸宁重生了,不会就是她吧?”
“有谁知道呢?我看八九不离十,不过可真是个够厉害的美人啊!这整个天下都未必能找到第二个。”
“唉!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也只有望一望背影的机会了!”
这些话自然而然不曾逃过陆攸宁的耳朵,她内心对此麻木无感,甚至还有几分想笑。
池白心情看似不大好,陆攸宁不禁又有些苦恼,她直来直去惯了,哄孩子还真的得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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