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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故事(上)
这个故事是六岁以前反复听才记住的。记忆已经变的很模糊了,如果不记录下来,就会被遗忘。
小的时候,经常睡在爸爸妈妈中间。早上醒的早的话,就会有故事听。
爸爸每次都会问:“想听什么故事呀?”我总是回答:“想听小羊。”,有一次爸爸忍不住了:“怎么老是听这个,换一个吧。”但是依旧会给我讲述这个他已经讲烦了的故事。
我却不老实听,每次听到激动的地方,就总想跑到故事里,告诉小羊们,狼是坏人。心里有这么激烈的情绪,就避免不了猛地一抬头,然后就撞上爸爸的鼻子。
爸爸的鼻子受过伤,受到碰撞就会流血。“嘶”爸爸捂住了鼻子,我没有意识,也没有抬头看爸爸。还是妈妈看见了,告诉我:“头把爸爸鼻子撞出血了,下次再这样,就别听故事了。”我才知道害怕。
我记得爸爸捂着鼻子不敢动,也不说话。我也不敢动,好像过了很长时间。爸爸去洗了洗手擦擦脸,回来之后,说了句话:“没事了,别害怕,下次别猛的抬头了,”然后接着讲:“小羊呀……”
这些事应该重复了很多次,多到我都怀疑爸爸的鼻子是我用头撞伤的。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会流那么多的血,懂事之后妈妈告诉我:“你爸爸的血小板是正常人的三分之一,凝血功能差,你还淘气,总是撞爸爸的鼻子。”
于是很多事情都有了解释。
有一次妈妈为了不让我淘气,就指着老家上了红油漆的大门下零零散散的一片小圆红印对我说:“这是你撞爸爸的鼻子让他流下来的血”我还口:“我们是在新房子里住的,爸爸在新房子里流的血”。妈妈轻松回话:“对呀,爸爸捂住鼻子走到老家还在流鼻血呢!”我大惊。此后的四五年,每次进老家大门,我都要难过一次,然后避开这些红色的“血滴”。直到再大一些明白那是红油漆之后,已经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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