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晴可待

　　第25章

　　赵素母女陷入了冷战，杨老师夹在中间，几天后，趁着赵素不在家，找馨雅谈心

　　“你和你妈最近怎么了”

　　“她莫名其妙，我工作的事，交朋友的事，不管男女，她都有意见”

　　馨雅正准备外出，停下脚步，和杨老师抱怨，继续说

　　“爸，我有男朋友了，不管怎样，你都要站在我这边”

　　交男友这件事，前几天已经听赵素讲过了，赵素的原话

　　“别的本事没有，倒是交男友，不到半年，找了两个”

　　杨老师深知，管教方面，馨雅和又晴截然不同，一个管的越严，越逆着来，一个则刚好相反，所以，几天劝说下来，赵素听进去了，至少表面上，不会再找茬和挑剔，而是换了杨老师来唱白脸！

　　“你刚毕业，年纪还小，交男朋友我不会来管你,以后找结婚对象，我再给你傍傍眼”

　　这样一说，馨雅就听得进了，苏泽也好，钱安也好，都只是玩玩，结婚，早着呢！

　　苏泽、九月刚从萌芽里长出的爱情，好像除了又晴，没人祝福！缺少祝福的爱情可以走的长远吗？

　　早上，苏泽正要外出，被母亲叫住

　　“苏泽，过来，有事和你说”

　　隐隐感到不安，坐到餐桌旁

　　“我们一家三口有多久没一块吃早饭了”

　　苏泽母亲，吴律师把盛好的小米粥放到苏泽面前

　　“早上喝点粥，养胃”

　　今日早餐的话题显然不是养生，下一句才是重点

　　“什么时候带你女朋友回来，给我们见见”

　　苏泽母亲再也按耐不住，儿子女友实在是个“心腹大患”，但也深知强行阻扰只会适得其反

　　“我们刚谈没多久，再过段时间吧”

　　“不要等了，你之前不是和我说过，这个是奔着结婚谈的，趁早带她回来和我们见见”

　　“是啊，难得你有结婚的念头，早点带回来”，

　　夫妻两一唱一和，恨不得明天就见到早已知晓底细的儿子女友

　　“那好，不过，爱情是我个人的事情，我希望得到你们的祝福”

　　小米粥喝完，苏泽放话，然后走人！

　　“要我们祝福？”

　　吴律师对此很不屑，说

　　“我就等着他带那个女人回来”！

　　得知要见男友父母，九月第一时间不是紧张，害怕，倒是坦然接受

　　“决定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件事”

　　九月深吸一口气，和苏泽手牵手，边走边聊

　　“车模的工作我辞掉不干了，最近在读函授大专，以后我还会考专升本，至于明远，这个我真的、”

　　“九月，别说了，我不要你为我做任何改变”

　　苏泽打断女友的话，完全没想到，她在背后默默做了这么多

　　“我只是个小律师，你配我绰绰有余，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以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九月和苏泽父母第一次见面订在了三天之后.

　　三天，太仓促，不过九月还是为这个初次见面，做了一番小改变，护理头发，准备礼物，这会，和又晴一块，去买衣服

　　“很久没逛商场了，没想到今天人真多”

　　九月推着又晴，边走边看，采购了很多

　　“九月，你看，这家店里的衣服真好看，要不要进去看看”

　　模特身上的衣服很漂亮，两人一块，进去里面，又是轮椅又是大包小包，导购显然不待见两人，斜眼看九月翻看衣服上的吊牌，没多久，便离开了，巧莹试衣间出来的时候，刚巧看到又晴，馨雅姐姐？

　　她怎么坐在轮椅上？幸好她和她朋友在店里没呆多久就走了！巧莹这才走出来.下午和馨雅喝下午茶，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什么，你说你看到又晴坐在轮椅上”

　　馨雅一脸惊讶，不敢相信，追问

　　“她怎么会坐轮椅，你在哪里看到的”

　　“就在商场里啊，有个女的推着她，他们一块买衣服”

　　馨雅细想，又晴搬出去有多久了？关系特殊，曾经，两人也没太多交集，基本不联系，何况是现在

　　“巧莹，你和你弟弟妹妹感情怎么样”

　　“很好啊！他们读书的钱，生活费，都是我负担的”

　　服务员端上精致甜品，巧莹只看不吃，似乎有心事

　　“怎么了，在想什么，你不是最爱吃这些”

　　“这么好的生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

　　馨雅哑口，不知道如何回答，心想，有钱老男人只是贪图你年轻貌美，玩一时新鲜，包养怎么可能会有长久！更何况，他们身边，最不缺的就是更年轻更漂亮的女孩！

　　“你有为以后的生活考虑规划过吗？”

　　馨雅反问，巧莹沉思，五光十色，纸醉金迷的生活，可真好！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危机感一点也不比上班族少”

　　这种危机感，一点就明，职业生涯“辉煌”过后就是落幕，太短暂

　　“你弟弟妹妹没长手长脚吗，不会自己挣钱”

　　馨雅是不以为然的，从小的生活环境不同，很难理解，巧莹这个年纪，如此帮衬弟妹，哪像二十多岁的女孩会做的事.

　　“再说吧，现在趁他喜欢我，我就多帮帮弟弟妹妹，妹妹大学毕业想出国留学，弟弟读书不行，我爸妈想让他早点结婚”

　　馨雅更加无法理解，这是什么样的家庭，继续风凉话

　　“出国结婚都要你帮忙，你是印钞机吗”

　　巧莹也不反驳，开始品尝甜品，精致的甜品刚吃没多久，就接到陈标电话，随叫随到，匆匆离开，留下馨雅一个人.

　　晚上回到家，杨老师不在，犹豫了一会，还是把又晴的事情告诉了赵素

　　“我知道了”

　　赵素仅仅轻描淡写四个字.

　　终于，九月见苏泽父母的日子到了，长直发，淡妆，普通连衣裙，到苏泽家门口，深吸一口气，进门，律师家庭的装修布置很中式，整套红木家具，只是苏泽父母竟然不在家！

　　“你随便坐”

　　苏泽一脸尴尬，自己招呼女友，躲到旁边打电话，客厅里，放着大大小小很多奖杯，全市优秀律师，年度区域最佳律师，最佳青年律师等等，九月饶有兴致地看

　　“他们手机都没接，我猜他们应该都在开庭，真是抱歉”

　　苏泽面子上挂不住，却又不得不找个完美的理由，女友第一次登门拜访，家中却空无一人！真是尴尬.

　　“没事，他们会回来吃晚饭吗，厨房在哪”

　　苏泽父母的下马威，没有难倒九月，撸起袖子，九月在厨房准备起了晚饭！
　　姿态身段如此低，苏泽看在眼里很不是滋味！站在一旁打下手

　　“九月，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闭嘴，好好摘菜”

　　直到晚上7点，两位大律师才回家，看到一桌饭菜，倒是有些惊讶，九月从厨房出来，正对面，三人相见，会是这种情形

　　“叔叔阿姨好，我是李九月”

　　说完，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

　　“爸妈，你们今天怎么了，怎么现在才回家”

　　吴律师盯着眼前着装普通，颜值不普通的儿子女友看，放下公文包，说

　　“下午有个离婚案开庭，耽误了些时间”

　　“你好，小李，是我们招待不周，来，我们先去客厅聊一会”

　　苏泽父亲说，都已经过饭点了，两位律师偏偏不吃饭，客厅，三人坐下，苏泽去倒茶，苏律师翻看今天报纸，吴律师则打电话，九月坐着听她说话

　　“是的，胜诉了，小孩的抚养权争取到了，开庭前你前儿媳还想庭外和解，她既没工作，家庭背景又混乱......”

　　直到苏泽端着茶过来，客厅三人，一个坐着听，一个坐着看，一个坐着说，苏泽何等睿智，母亲电话里所讲的内容，一语双关，暗有所指，但愿女友没听懂！

　　“爸妈，这是九月，我的女朋友”

　　苏泽给女友喝水，爸妈的冷漠，不重视，让自己在九月面前第一次这么难堪

　　“小李，看你年纪不小了，几岁了，什么学校毕业的，现在在哪高就，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老家哪里的”

　　刚讲好电话，吴律师开始本色上演，盘问，调查，只是对方的信息基本都已知晓.

　　“阿姨，我老家青海的，来这座城市已经八年了，今年30岁，和苏泽同岁，我只有中专毕业，现在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大堂上班，家里只有我和我弟弟两人，他现在住在精神病医院”

　　苏泽母亲问的，九月回答了，没问的，也提前回答了！到底是阅历丰富的老律师，苏泽父母并没有太大惊讶，继续盘问

　　“精神病？家族遗传还是后天因素”

　　一直不开口的苏律师问到

　　“是后天原因造成的，他受了刺激，所以才会这样”

　　吴律师冷眼瞥了一眼九月，站起来

　　“你们去吃吧，我去书房整理明天开庭资料”

　　初次见面便是这样，幸好，苏泽父亲没走，三个人共餐，吃完，苏泽便送九月回去.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可是今天，确实令你难堪了”

　　两人饭后散步，苏泽安慰.

　　“没事，我其实想过很多种可能，今天这样，算好的了，至少没有把我赶出来”

　　九月笑笑，边走边聊，至少比起弟弟的遭遇，还很多了，半开玩笑继续说

　　“当初，明远女朋友家让他赚到300万才同意，至少你爸妈，可没拿出300万来让我离开你”！

　　真爱面前，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总是会有很多烦恼！

　　“我有足够的能力和你在一起，带你回家见他们，是告诉他们我们在一起了并且会结婚，而不是等着他们同意”

　　能这样说，苏泽确实有这个能力，所以刚才，至少自己父亲，还是给了自己面子，到了适婚年纪，遇到九月，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与九月遭遇相同的，还有一个人，方中林！

　　又晴坐轮椅的事，赵素告诉了杨老师！隔天，在九月家里，杨老师找到又晴

　　“出了这么大大事，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不要紧拉，还有十几天就可以拆掉了”

　　和九月看望明远回来，杨老师已经等在门口，三人还没进屋，苏泽和方中林也到了，在又晴介绍后，择日不如撞日，杨老师看到女儿男朋友后，热情邀请他去家里做客.

　　晚饭，馨雅没回家，赵素坐着冷眼旁观

　　“外面找家饭店，你们三人吃一顿就好了，在家多麻烦，都是油烟味”

　　“今天难得，她现在受伤了，搬出去以后肯定没少吃苦”

　　杨老师在厨房忙，菜其实不多，画画可以，做菜真不行，特意买了两个现成的！
　　又晴内心想过很多次，第一次带男友回家的样子，应该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温馨，爸妈早早的准备了一桌饭菜，翘首以盼，今天，是杨老师的一片心意，虽然给中林打好预防针，但推开门的那一刻，还是非常忐忑！客厅，赵素和往常一样，穿她偏爱的丝绸材质裙子坐着看杂志，方中林推着又晴，来到客厅

　　“赵阿姨，好久不见”

　　赵素抬头，观察又晴，她的气色可比以前好多了，脸色红润有光泽

　　“赵阿姨你好，我是又晴男朋友，方中林”

　　赵素继续打量，观察对方穿着，站起来

　　“随便坐吧”

　　然后伸手，两人握手，眼光落在方中林带的手表上，问

　　“方先生从事什么工作的，戴这么好的手表”

　　“做生意”

　　赵素坐回沙发，继续问

　　“你们怎么认识的，谈了多久了”

　　方中林的百万手表，勾起了赵素兴趣

　　“我们在跑步的时候认识的”

　　又晴回答，只是赵素并未搭理，看都没看又晴一眼，问方中林

　　“你们是认真的吗，又晴毕竟年纪还小”

　　“当然是认真的”

　　“方先生，你也看到了，我们家境实在一般，以后又晴的嫁妆，恐怕还不及你手上的一段表带”

　　赵素温和的口气下，言词犀利，方中林把手搭回轮椅，回答

　　“赵阿姨，您抚养又晴这些年，辛苦了，我和又晴以后结婚，绝对不会让您破费，我们先去找又晴父亲”

　　方中林推着又晴去餐厅

　　“你们快去洗手，马上开饭”

　　杨老师准备了五菜一汤，对于不常做菜的他来说，已是不容易！

　　“方先生，让您见笑了，家常菜配你带来的高档葡萄酒”

　　赵素只喝汤，并不喝面前的葡萄酒，喝完，指使杨老师，再添一碗

　　“我们平常人家，差遣自己老公惯了”

　　赵素接过递过来的鸡汤，继续喝.右手边一声不吭默默低头吃饭的又晴，和往常差别太大，方中林给她夹菜，盛汤.赵素看在眼里，不再说话，晚餐结束，准备离开，又被赵素叫住

　　“又晴，你还是回来住，杨老师说你住在男朋友家里，这像什么样子，女孩子矜持一点”

　　赵素这样说，又晴满脸通红，倒是不怎么说话的杨老师出声

　　“他两的事，我们就别管了，又晴不是没分寸的人”

　　又晴方中林离开后，看着剩下的几瓶红酒，赵素拿出手机，打电话.

　　门口到停汽车的地方还有段距离，又晴低着头，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

　　“中林，喝吧”

　　进家门到出家门，两人并没有喝到一杯水，已经到了汽车旁，方中林没有上车的意思，继续推着往前走

　　“怎么不上车”

　　又晴问

　　“夜色这么好，我推你再走一会”

　　女友今天的窘境，或许是她之前每一天的真实写照，摸摸她的脑袋，心疼

　　“中林，今天让你委屈了，真的很抱歉”

　　背对着他道歉，觉得很轻松

　　“你已经委屈了二十几年，我向你保证，从今以后，没人会这样对你”

　　彼此看不到对方，便也看不到彼此表情，两人互相为对方心疼

　　“哪有，我很好，许多事情想通了，就不觉得难受了，你不知道，我以前住的房间，窗帘一拉开，都是阳光，我想，可能我吸收了太多阳光，所以远离了悲观”

　　阳光从不间断，现在，中林就是最美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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