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为臣(快穿)

作者:桃玉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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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殿下今日怎么心神不宁的?”

      软榻上的裴晏衡没个正型的倚靠着窗棂,他一袭白色锦袍,头戴公子金冠,手执茶盏,面带不满的抱怨着。

      他昨日刚回京,今早陪同父亲进宫面圣,一出宫就直奔东府,同商殷讲了大半天他和母亲南下探亲游历时的趣事,讲得口干舌燥,茶都饮了好几盏,对面的人就跟丢了魂似的只会点头,根本就没认真听他说话。

      商殷抿了一口碧螺春,浅笑道,“我在等人。”

      裴晏衡有些意外,“今日东府有访客?”

      东府的访客素来不多,太子还未涉政,朝中无实权,虽有元献帝和裴国公在背后做势,但因着这久治不愈的眼疾,在朝堂之上还是不被看好,连同世家子弟们也不常来拜访。

      商殷,“此次舅舅离京期间,我遇到一名女子。”

      裴晏衡眉毛轻佻,饶有兴趣问道,“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商殷娓娓道来,“她年纪虽小,但遇事沉稳,时而表现出和年龄不符的成熟,看似随和温顺,实则刚柔有度,不仅医术高超,还率性洒脱,不拘小节,毫无世家贵女的矫揉造作忸怩作态。”他顿了顿,脸上浮现心满意足的笑,“我与她相处非常轻松,我常能忘掉一切烦恼,甚至忘记自己是个瞎子。”

      裴晏衡内心咯噔一下,有些吃惊的看向他,“殿下莫不是喜欢上人家小姑娘了吧?”

      不怪裴晏衡这般惊讶,商殷还是淮阳世子时,其才华样貌就引得无数名门贵女竞相热议,每回上街都被丢一身的香帕香囊,那时身边对他献殷勤的美娇娥不计其数,也不见他对夸过谁一句好话,如今反倒是奇了,一连夸了这么多句,像是个情窦初开,春心萌动的少年郎。

      商殷笑了笑,毫不掩饰的说道“她那般性情独特潇洒从容的女子,很难不让人喜欢上吧。”

      他这般坦率反倒引起裴晏衡的好奇,“我倒是想看看这姑娘是何方神圣,能让向来性情寡淡的太子殿下在心中掀起大波澜。”

      裴晏衡看向他逐渐恢复的眼睛,“我今早进宫面圣就听圣上说,殿下的眼睛逐渐恢复,其功劳是陆太医寻来的一名西域神医,殿下方才说那姑娘医术高超,莫非就是她?”

      裴晏衡的话音刚落,外边白舷进来传话,“殿下,阿姝姑娘来了,正在殿外候着。”

      商殷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声音中透露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欣喜,“快让她进来。”

      裴晏衡见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整襟危坐起来,看来这位名叫阿姝的女子便是令太子心动的人,他到底是要看看来人究竟是何庐山真面目。

      卷帘被掀起,一道清脆悦耳的铃铛声由外传来,裴晏衡循声望去,只见一双浅白色的胡革靴跨过门槛率先映入眼帘,那靴子极小,他抬眼往上瞧去,以为来人会是个小矮子,却没曾想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倾城美人儿。

      一身异族装扮,乌黑长发盘成几络小长辫,额前珠饰摇曳,腰间珠翠琳琅响,怀中抱着几株艳丽盛开的红梅枝,暖白烟罗头纱随风肆意飘曳,徒增异域风情,她五官生得精致艳丽,那双弯弯的月牙眸如点漆般格外的清明,流光目转顾盼生姿,恰是风情,裴晏衡突然脑海中想浮现一句诗,面如芙蓉眉如柳,人面桃花两相宜,世人常说的九天神女也许就是这般容颜吧。

      视线落到她眉心间上的一点红痣时,裴晏衡一下愣怔住,重新扫视了一下美人的容貌。

      有些眼熟。

      下一秒,他像是想起什么,顿时面露难以置信的神色。

      前朝帝女?

      乐欲一进门就发现商殷旁边华服男子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她,从起初的打量时的惊艳,到最后的愣怔惊诧,她想这男的应该也识破了这具身体的身份。

      怪只怪这张脸长得实在是没有个人特色,但凡见过崇光帝和闵贵妃的,再来看这张脸,一眼就能猜出是一家人。

      “殿下有客在?”

      美人从眼前走过,裴晏衡闻到一阵淡淡的梅花清香,若有似无,沁人心脾,恍惚间回过神来。

      “这位是裴国公府的裴世子。”商殷为两人相互介绍,“舅舅,阿姝便是为我医治双眼的神医。”

      关于裴国公府世子裴晏衡乐欲也曾挺香橼说起过一二,他是先皇后的亲弟弟,裴国公膝下子嗣单薄,原本只有先皇后一根独苗,却在年近五十时老来得子,生了裴晏衡这么一个小儿子,他自幼就由先皇后教养长大,两人皓如日月姐弟情深,后来先皇后远嫁淮阳,裴晏衡也哭着吵着闹着跟去淮阳小住几年,再到后来商殷出生。

      因为年龄相差不多,两人自小就玩在一块,他和商殷之间除了是君臣、甥舅,还有一层外人不知的手足情谊所在。

      “阿姝见过裴世子。”

      眼前这名女子不仅对他行平礼,太子面前也不见行礼,足以可见她和太子之间关系已经非同寻常,裴晏衡心想着竟一时有些语凝噎。

      “本世子似乎在哪见过姑娘?”

      “听闻神医是从西域而来,姑娘长得不似胡人,反倒酷似在下认识的一位中原人。”

      既然他能一眼识出这女子的真实身份,想必圣上必然也知晓,就是不知若有朝一日,当他老人家得知太子喜欢上这前朝帝女时会有何感想?

      引狼入室啊....

      “裴世子是想说前朝崇光帝吧。”乐欲坦然一笑,“往事如烟,随风散去,世间再无前朝崇珠帝女,裴世子眼前之人只是一名从西域而来的行医者阿姝。”

      “往事不堪回首,确实无再重提的必要。”

      裴晏衡本也是个洒脱人,毕竟圣上他老人家都没说啥,自己瞎操什么心,再说太子明显就已经陷进去了。

      乐欲颔首没说话,转而将满怀的红梅枝递到商殷面前。

      “殿下前日不是说澐榭满庭竹叶过于单一,我看林苑中红梅长得正好,折了几株借花献佛”

      清冽梅香扑满怀,商殷低头轻嗅,展露笑容,“应是开得极好。”他朝外边侯着的白术吩咐道,“去将书房内的白釉瓷瓶取来。”

      白术微愣片刻,转身下去书房取瓷瓶。

      而裴晏衡也是明显一愣,而后释然一笑。

      看来他这大外甥不仅是陷进去了,还是不能自拔的那种。

      乐欲不知旁人作何想法,一心只想着借机同商殷独处汲取龙息,开心道,“那我帮殿下插花。”

      裴晏衡见状好像也没自个啥事,这心上人一来,大外甥哪还记得上他这个舅舅,便识趣的提出离开,临走前随口一问。

      “下个月初皇后千秋寿诞,殿下可要出席?”

      以往圣上体桖太子眼睛不便,从不勉强他出席活动,他近两年也鲜少出席宫中一切活动,但现如今不一样了,他的眼睛恢复在望,这次皇后千秋寿宴应是双喜临门。

      “自然是要进宫为娘娘贺寿。”

      “那届时我同你一起进宫。”裴晏衡十分愉快的说道。

      却不料想他说了句,“阿翁年岁渐大行动不便,舅舅理应陪同老人家进宫才是。”

      末了还加了句,“此次我想同阿姝一起。”

      裴晏衡算是听出来了,前面那句是幌子,后面那句才是他真实想说的话。

      “得得得,那你好好陪陪你的小美人,我先告辞了。”

      裴晏衡走后,白术取来一个玉壶春瓶,瓶身透白雅致,圈足外壁和底部都有弦纹,内外满釉,玲珑有致,光泽透亮,一看就是经常擦拭和维护,就连装瓶子的盒子都用梨花木八宝纹经盒,足以可见其主人对它的爱惜。

      乐欲将修剪好的花枝插入瓶中,熏炉中余香袅绕,自从有了她特制的紫竹香,商殷便命人将房中的檀香换成紫竹香,两人一人插花,一人点茶,在白舷白术眼中看来这场景竟有一丝琴瑟和谐,闲适恬淡之境。

      “殿下为何要带我一起进宫?”

      乐欲见他眼睛虽看不见,但点茶的功夫却是行云流水般令人赏心悦目,温杯涤具,碾碎饼茶,研磨粉末,筛出细粉,注入沸水,快速击拂搅动,使之产生沫浡,动作轻巧娴熟,轻松自然。

      商殷将点好的茶盏递给她,“宫宴设在晚间,有你在我会安心些。”

      她低头轻嗅,茶香四溢,“原来殿下带我入宫是怕病发啊。”

      “更多的是想和你在一起。”

      “殿下今日嘴巴怎得相似开窍了一般,这么会说话。”

      往常被她言语轻微调戏就脸红的人,居然还会说起甜言蜜语。

      商殷微微勾起嘴角,“先喝茶,凉了失味寒滞。”

      乐欲微抿一口,她对茶不太感冒,比起茶她更爱喝酒,西州美酒甚是美味。

      “此茶苦中有甘甜,涩中伴清香,殿下的茶艺之道已到这般出神入化如此了得,想来是得了高人指点。”

      商殷听闻摇头笑道,“哪有什么高人,不过是幼时母亲教得好。”

      “先皇后贤良淑德,温婉端庄,听闻不仅精通茶艺,还喜制瓷器,这玉瓶莫非也是出自先皇后之手?”

      “母亲虽喜好制瓷,却烧不出一手好瓷器,这件玉瓶是她烧出的众多瓷器中唯一一件能令她满意的。”

      “红梅置玉瓶,疏影横斜,满室皆春,甚是好看,先皇后的得意之作殿下今日怎么舍得取出?”

      商殷含笑道,“我近日才明悟,越是珍贵的东西越容易被人遗忘,若将一直它收藏于宝盒之中,不见光日,久而久之便失去它本身该有风采着实可惜,不若将它置在房中观赏。”

      “先人旧物,殿下能有此胸襟实属不易,若是我,必然自私些,舍不得让旁人窥探一分一毫。”

      “夸张。”

      “哪有,就好比像太子殿下这般清朗俊逸,霁月风光的皎皎君子,定是有不少名门闺秀心中惦记着,我可得好生将殿下藏起来,莫被他人窥探了去,淮阳世子掷果盈车之美谈,阿姝可是有所耳闻。”

      “那些都是陈年旧事,如今我也有多年未曾驾车上街,掷果盈车不过是旁人茶余饭后的谈笑罢了”

      乐欲灵眸一转,提议道,“听闻双清班近日在长安有演出,别人赠了我几张票,殿下可要与我一同去听戏?”

      双清班是扬州颇有名的戏班子,每年走南闯北在各地巡演,其戏票一票难求。

      商殷迟疑了一会,他虽然逐渐恢复,但视物还有些模糊,“我眼睛不便,去人多的地方只怕会给你造成麻烦。”

      “我不怕麻烦,不仅如此,我会保护好殿下。”她五指不知何时溜进他的掌心中,与他十指相扣,“殿下只要这样牢牢将我握住,就什么都不用顾忌。”

      商殷有些苦笑不得,没曾想会有姑娘家对他一介七尺男儿说出保护他这番话。

      “如此便拜托阿姝姑娘了。”

      白术回书房取来一撂书籍,准备开始每日一读的工作,给太子殿下念念书,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桌案上玉壶春瓶中插着的红梅开艳丽绽放,原本卧坐在窗边煮茶听雪的人却是不见了。

      “太子殿下呢?”白术急忙跑出去,碰巧遇到从外院回来的白舷,抓住问道。

      方才他离开时白舷还在房外守着,这一转眼怎的就从外边回来。

      “殿下和阿姝姑娘驾马上街听戏去了。”

      白术皱起眉头,“那你怎的还在这?”

      “殿下不让人跟着。”白舷一板一眼的回道。

      “你....”白术有些气急败坏。

      “你就这样放心让殿下和她单独出去?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她一个女人护得了殿下吗?还有,她是什么身份你可别忘了,有她在殿下身边,殿下就多一份潜在的危险。”

      “有影卫在,殿下不会有事,更何况从这几个月中看,阿姝姑娘并未怀有不轨之心。”就连圣上安插在周围监视她一举一动的人也逐渐在慢慢变少。

      “白术,你当真看不出来殿下对阿姝姑娘的与众不同吗?”白舷反问道。

      他何止是看出来了,甚至在殿外无意间听到太子同裴世子诉说对那女人的心意,内心就十分震惊,万万没想到在自个眼皮子下,一不留神自家主子竟就被人拐跑了,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太子说要取书房中的玉壶春瓶,更是一脸的讶异,那可是先皇后在世时亲手烧制,世间只此一件,太子惜如珍宝舍不得用它,一直放在盒中时时取出亲自擦拭,如今却舍得用它来插这几株红梅,显然可见太子是真对她上心了。

      白术梗着脖子,“那又如何?就算她能放下前朝旧恨,但只要她还是前朝帝女身份一日,圣上必然不会让她和殿下在一起,帝女讖言,莫非你也忘了?”

      祸国乱世之人,圣上必然不会留下。

      他看了眼僵硬在原处的白舷,拍了拍他的肩膀软下声道,“我知你将她当作恩人,希望她和殿下在一起能得到庇护,但圣心难测,就算凭借殿下一己之力,也很难能将她力保下来。”

      ***

      长安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距离戏曲开唱还有一段时间,乐欲牵着商殷的手四处瞎晃,时而在小摊贩前逗留,身后的车夫牵着马车小心翼翼的跟着,两人皆是一身华服,虽行事低调,但容貌出色仍十分惹人注目。

      乐欲,“殿下许久未曾上街,甫一出来感觉如何?”

      商殷,“人间烟火扑面而来,虽看不到却是能听得出。”

      街上热闹吵嚷,形形色色的叫卖声人流声流传入耳中。

      她笑道,“这就是生活的气息,东府虽然暖和,但却没有比这长安街上包子摊贩里的热气来得让人和畅。”

      他们走到蒸笼上冒着热气的小摊,乐欲随手买了两块菱粉糕,掰了一小块递到他的嘴边,“殿下,你尝尝这人间烟火的味道。”

      商殷闻到丝丝甜味,菱粉糕的热气喷撒在他的嘴边,生怕她拿久了烫到手,毫不犹豫的将那小块菱粉糕含进嘴里。

      “出门在外,阿姝唤我名字便好。”

      乐欲抬头望进他那双空灵清澈的眼眸,如今他的眼睛已经不需要水玉白绫覆眼抵挡强光,虽日渐好转,但还略显空洞无神,但不细看之下与常人无两异。

      乐欲转着眼珠,娇俏一笑,忽而踮起脚尖揪着他身上的披风领子,攀上他的肩膀,凑身向前喊道,“子羨。”

      梅香浓郁萦绕在鼻息间,商殷瞳孔收缩,紧了紧两人一直未曾松开握十指相扣的手,嘴边扬起一抹笑意,有一瞬间他竟觉得此生足矣。

      “阿姝,再喂我一块菱粉糕可好?”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举动引来不少路人瞩目,包括街边对面酒楼上倚栏饮酒望街景的膏粱子弟们。

      “诶,你们看街上那对璧人,我看着怎么有点眼熟啊。”一年轻男子站在红木栏前若有所思,手中长扇指着下边某处说道。

      另一名同龄男子好奇的凑过来循眼望去,“哪呢?”

      “那,乐器摊前头戴着红色兜帽的女郎,她身旁那位雪青色锦袍加身的男子有些眼熟啊。”

      年轻男子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是谁,叫了同桌的好几个人来辨认,突然有人惊呼一声。

      “天,那不是太子殿下吗?”

      “什么?”

      大伙都愣怔了,定眼去看,这才认出那人可不就是他们那位常年不出东府大门的商殷太子,可如今看那眼睛像是恢复了,没有以往的可怕的猩红和空洞。

      “早就听说陆大人寻来的神医医术了得,太子殿下的眼睛恢复在望,看来是真的。”

      “我也听家里的老头子说,这月余来太子殿下积极配合神医治疗,眼睛逐渐好转许多呢。”

      商殷虽是眼盲,但他的身份在那,是本朝的太子,身后还有元献帝和裴国公撑着,大家都不敢妄议,更何况在座席上还有一个晟王爷在,众人纷纷将疑惑的眼神朝那稳坐在方桌前的商肆行投去,企图得到答案。

      听闻圣上为治疗太子的双眼请来了西域神医,如今太子上街,这是双眼是已然痊愈了?还有...那陪同在一旁和太子举止亲密的女子是何人?

      商肆行手执酒杯一言不发,徐徐走到木栏前朝不远处眺望而去。

      那红衣女郎随手把玩着乐器摊上的一把筚篥,蓦然回首同身边的男子说话,寒风吹落她头上的兜帽,脸上面纱一角被风吹起,容颜展露无遗,少女齿红唇白,笑靥如花,匆匆一瞥她眉心间那抹朱砂红,商肆行执酒杯的手微微收紧。

      “这是观音下凡渡厄历劫吗?世间竟会有这般长相貌美,出尘脱俗的女子。”

      只是那一瞬的匆匆一睹容颜,人群中不知是谁叹息一声,一言道出了众人的心声。

      “回眸一笑百媚生,这究竟是哪家的世家小姐,我竟没听说过长安城内有这般风华绝代的佳人存在。”

      “是啊是啊,倒是有些眼生,晟王爷可知晓是哪家闺秀?”

      “本王也不知。”商肆行敛了敛脸色笑道,“今日所见之事诸位还是不要乱传的好,事关太子殿下,想来陛下也不想听到任何闲言碎语,是吧?”

      众人见状面面相觑,恭维的竞相应下,太子不能得罪,但晟王他们也不敢冒犯。

      前日刑部对外公布楚街中流传走私五石散一案主凶及其团伙被捕,大家方才知晓原来此案主理人竟是晟王,而晟王频频出入楚街原是为了调查此事。别看晟王表面风流倜傥,像是对谁都会亲近几分的模样,私下实则是位玉面阎王,私下同他们这些纨绔子弟也不大来往,今日会同他们在这饮酒,也不过是碰巧偶遇,他们厚着脸皮要求同桌罢了。

      “本王还有事,先走一步,诸位继续。”

      商肆行急忙忙下楼,生怕又一次让人给跑了,他有预感,那名女子便是他一直在寻找的人,那夜王府虽只是匆匆一瞥,但那抹朱砂红....世间女子鲜少会有。

      “王爷,贾大人正派人四处寻您回刑部,楚街一案圣上传旨意要您同贾大人一起进宫述职。”

      商肆行正要追随而去,就被一旁牵着马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秦羽喊住,眼见不远处和商殷一起渐走渐远的红衣身影,他咬咬牙翻身上马。

      “本王去刑部,你去调查前方陪同在太子身边的红衣女子身份,查到立马向我汇报。”

      “是。”秦羽迟疑一会应道。

      他方才不在楼上,自然也就不清楚酒楼上的事。

      遥望一眼前方大街上那对男女携手同行的背影,有些不敢信竟会是商殷太子,毕竟太子自从眼睛受伤后就足不出户,更别说他从未听闻太子和哪家姑娘如此亲近过,这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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