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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轻蔑的一句。
其实更多的是针对文玲。
她遇到了一个跟文玲很像的女生,说话的语气也像,说话也离不开男人。
这些年文清不敢针对她妈,可这个女人跟她没有关系,不会威胁她没有学上,所以她胆子上来了。
“哟,你了不起咯?”
女生推了一下文清的肩膀,双手抱胸,文清后退了一步之后站稳,不想理她。
转身离开,可这女生更加恼羞成怒了,干脆一把扯住了文清的马尾,把她给拽了回来。
文清疼得皱眉,她去抓自己的头发,可身后的女生更加用力了,文清连连后退,最后没忍住,在女生以为自己要胜利了放手的时候她转身一个踢腿,就踢中了女生肚子。
女生疼得嚎叫,蹲了下去,文清一吓,捂嘴想说对不起,可那女生正恶狠狠地瞪着她。
“你先惹我的。”
文清说了一下,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后撒腿就跑了。
那个时候她想学跳舞。
12岁,初三。艺术节要表演节目,音乐老师跟她谈话,说她长得漂亮,腿长身段也好,问她要不要跳舞。
文清说她不会,老师说可惜了,还说要跟她父母谈谈。
那天晚上音乐老师跟着她回到了家。
文清想学跳舞,抱着侥幸心理没有阻止音乐老师。
回家的时候在楼下,文清遇到了她妈的男友之一,一个叔叔。
叔叔跟她打招呼,文清一脸冷漠,音乐老师问:谁啊。
“邻居。”
文清回复,因为羞耻而脸色发白。
回到家文玲正躺在沙发上,看她回来灭了烟,有看到她带了一个人。
“你谁啊?”
“老师,音乐老师。”
文清告诉,音乐老师笑着走了过来,但还是被呛鼻的烟味捂住了嘴鼻。
文清放下书包给老师倒水,端了上来,她妈瞥了一眼“我的呢?”
文清低头,唯唯诺诺地又去倒水了。
说明来意,文玲皱眉,打量了一下文清。
“是该学门特长。”
她妈若有所思得点头,文清高兴,递上了刚倒来的水,她妈接过,喝了一口。
“跆拳道吧,我一个朋友就是开跆拳道馆的,可以优惠。”
嗯,文清就被送去学跆拳道了。
心情跌入了谷底,她说她想学跳舞,不去,结果她妈说“不去,那上学也别去了。”
所以文清就乖乖的去了。
一学就三年,终于派上了用场,可心里却罪恶感特别重。
落荒而逃,回到宿舍又胡思乱想。
自己没注意力道,要那个女生被自己踢伤了怎么办?放假了学校又没什么人?要她晕倒了怎么办?自己会不会太残忍?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个小时,她终于从床上跳了下来,从屉子里翻出钱包,跑到了刚刚事发的林荫小道。
那个女生已经不见了。
文清长吁了一口气,吓死了她了。
在路边的石凳上坐了一会,文清回过神来,往学校外面走。
她要出去吃个饭,顺便买点零食回来。
可就在学校的奶茶店外面,文清看到了那个花枝招展的女生。
她在一群女生中间,坐在桌子上,依旧居高临下。
她说些什么,很激动的样子,文清愣了一下,走了过去。
“诶,你没事吧?”
她打断,心里怕得不行,可表现出来却是意外的高冷。
“你谁啊?”
女生看着她,瞪着眼睛,周围的人看着热闹,有的小声议论“这不是文清吗?”、“学霸啊”……
“雪子,这就是文清。”
一个女生冒了出来,小声提醒并扯了扯花枝招展女生的衣角。
而这出不认识自己的戏码,让文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就是文清啊。”
那女人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文清依旧懵逼—难道这个女生健忘?
“嗯,你之前不是叫我了吗?”
“我叫你?你有病吧?我叫你,我一直在这喝奶茶,我去哪儿叫你?”
女生一口气说出了一段,有点紧张,文清看出了她的心虚,又注意到这围着她的一群人,好像明白了什么。
“噢,我记错了。”
她说道,然后转身就走了。
这女生要面子,不想承认被她揍了。文清笑了笑,居然觉得好玩。
“看到没,学霸都想跟我套近乎。”
文清还没有走远,那女生还在炫耀,文清撇了撇嘴,刚刚的阴霾,一哄而散。
听她们叫她雪子。
文清好像听说过这个人。
算学校的一个传奇人物吧,好像是学画画的,作品还给学校拿了不少奖,所以她总是闯祸,学校也会网开三面。
原来她就是雪子,有一点像文玲,却又不像。
家长会文玲是不会错过的。唯一错过的一次,是她不知道她是全校第一名的时候。
后来文清不想让她去,她也会去,因为她在班里家长群里,什么消息都会看到。
自从知道了她是第一名,她每次家长会都会浓妆艳抹一番,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香奈儿小套装招摇过市。
“你不去也没关系。”
“有关系。我可是第一名的姐姐,得让他们见识见识。”
文玲得意的说道,而文清则一脸鄙视。
这次家长会文玲的到来也不可避免。
这女人依旧压轴,文清能在教学楼的阳台上看到她的甲壳虫早早在路边上占好了车位,然后等着铃声响起,家长会开始,她才会掐点从她鲜红的车上下来,等班主任做了简单的开场白,她作为学习委员发表完了讲话,她才会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压轴出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应该说文清已经习惯了,可这次不一样。
这次的班主任是她难得崇拜的异性,所以文玲出现的时候,文清一脸通红。
羞愧地看了一眼周老师,可周老师却看着门口的文玲,眼里冒光。
可在文玲眼里,男人就像物品,她手腕上挂着名包,一只手摘下了太阳镜,刚做的闪亮的美甲兰花指翘起。
“对不起啊,生意太忙了。”
虚假地道歉,太阳镜挂在了包上,食指划过波浪长发,把它们捋到了脑后,露出了宝石耳环。
她那样子,在不知道的人眼里,以为她有多忙多有钱多成功。
文清不敢看她,可其他的家长有的羡慕有的爱慕,文玲在大家的注视下走向唯一的空桌,然后做作地从包里掏出一块印着dior的手帕铺在了椅子上,坐了下来。
“别看我了,你们继续啊!”
打趣地一句,她虽然这么说,可感觉骄傲得很。
现场这么多人,文清觉得只有自己才能看清她的嘴脸。
可就在大家的注意力开始从她身上转移,往讲台上的周岳章身上跑的时候,文玲又来了一句。
“你们别误会啊,我是文清的姐姐。不是妈妈,我可没那么老。”
又来了一句,大家又看向她,她如意地昂首挺胸,优雅地笑着。
文玲得到了嫉妒也得到了关注,文清的只觉得丢脸,可不少同学凑了过来,不管男生女生都是那一句“文清你姐姐真漂亮。”
他们的语气里带着羡慕,文清冷脸,有点恍惚。
家长会结束了,文玲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文玲。
“又不回去?”
“不回。”
文清拒绝,余光看到大家都看着这里。
“你还要不要钱了?”
她又威胁,文清无奈,不想看她。
“你等会,我去宿舍收拾东西。”
不想回去,可还是得回去。
这个女人总这么威胁她。
文清往宿舍走,又被许铭给缠住了。
“文清,你姐姐真好看。但你比她更好看。”
许铭傻笑着夸赞,文清从文玲那里得到的火气被点燃,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生气也好看。”
许铭无辜地挠了挠头,弱弱地一句,文清不想理他,索性跑了起来,把他给丢下了。
从宿舍出来,文清往学校外走,碰到了周岳章。
“唉!文清!”
老师叫住她,喜欢的声音和崇拜的人让她终于心情好了一点。
“周老师。”
“你舍得回去了?”
提回家,虽然是好意,可文清的心情又是阴霾。
“嗯。”
她答应,不太感兴趣,周老师紧张地看着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个,你姐夫来接吗?”
他问,文清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
“我没姐夫。”
她回答,周老师一听这个答案,笑得灿烂。
“嗯。那行,快点回去吧,你姐等得怪辛苦的。”
他温柔地提醒,文清听着别扭,可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嗯。”
只能这么回复,可还没走几步,周老师又喊住了她,文清扭头,只听他远远地喊“听你姐姐的话,她一个女孩子带着你,挺不容易的。”
她一个女孩子带着你,挺不容易的。
这种话,文清最讨厌,也听多了。她妈男朋友们都跟她说过这句话。
这个城市里的人,都不知道文玲是她妈。新户口上,他们是姐妹。而且这户口,是她妈睡了一个当官的才弄到的。
那句话让文清觉得恶心,可又无法反驳。
她讨厌别人说文玲是她姐,可说实话这个女人是她妈她更觉得丢人。
十六岁未成年就生下了她,父亲还不详,把她丢在外婆家,十多年没出现过,这种妈,你怎么说的出口。
说姐妹,是对彼此最好的谎言了。即使文清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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