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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好朋友
夏令营结束的时候已经是7月底。
这个时间哪怕是大清早出门也能清晰地感知到太阳的威力。
茅莹莹和叶晓彤在夏茵家住了一周简直是乐不思蜀。还是各自的父母生拉硬拽给拉回去的。
不过大家还是经常一起去夏茵家学习。
几个人一起,不管学习还是玩游戏,都比一个人在家要热闹方便。
夏茵一开始的时候向董晴询问同学能不能上家里来还有些担心。因为上辈子爸妈就不太喜欢她带同学回去,他们都太忙了,也不愿意多花时间去招待小孩子。
没想到董晴一听高兴坏了。
董晴本来就愁女儿一个人在家会孤单,有朋友常来玩她是完全没意见。还根据同学上门的时间从周边的店定了下午茶。
渐渐地夏茵的套间就成了大家这个夏天固定的聚集地了。
夏令营结束后没多久,夏荣飞和董晴也回来了。
本来几个人还觉得不太好意思不敢过来了,后来发现也没差别。
夏荣飞每天早出晚归忙公司的事。董晴自己也有很多活动,也不怎么在家呆着。就算在家,他们也都在夏茵的套间里,挺自在。
脸皮这东西,厚着厚着就□□住了。
这一天,潘桉妈妈约董晴去护肤,于是和潘桉一起来到了夏家。
大门一开两位妈妈就寒暄上了。
“哎呀,潘桉妈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阿姨好。”潘桉弯腰打招呼。
“唉,潘桉也来啦!快进快进。”
潘妈妈手里还拎着很多零食水果,边换鞋边递给董晴:“这些给孩子们吃的。”
“你说你,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啊。家里吃的都有,孩子们在我这饿不着。”
“就一点零食!我们几个家长一起挑的。几个孩子每天都来叨扰,我们也不好意思。零食还是可以备一点的。”
“哎哟,快别这么说。几个孩子我都喜欢,我恨不得他们住下来呢!再说了,我家茵茵能有今天的成绩,他们都帮助不少。尤其是你们家潘桉,可照顾我家茵茵了。我该谢你们才对!”
“嗐,哪儿呀!都是互相帮助!我家潘桉以前话也没几句,太闷。跟你家闺女成朋友后啊,开朗多了!”
“潘桉那不叫闷,那叫沉稳。你都不知道我多羡慕你。我家茵茵就孩子气地很,也就跟你们家那些孩子来往的这一年才稳重些。”
“你家茵茵又漂亮又大方。我才羡慕你呢。”
从门口到玄关,再到客厅,直到坐下喝水,两个妈妈才停下了商业互捧。
潘桉和夏茵互看一眼对方,果然在彼此脸上看到了尴尬。
和各自妈妈打了招呼,两个人赶忙进了夏茵的套间逃离这样的互捧场面。
今天原本大家约的是上午9点半到夏茵家,潘桉因为潘妈妈的缘故一大早就来了,这会儿才八点多大家都还没到,就他们俩。
夏茵和潘桉都不是话多的人,没了其他几个人闹腾,两个人的房间安静地可以。
盛夏清晨的阳光也不是多温柔,仿佛自带辣椒水,隔着窗户都能感受到外面的火辣辣。天空中零零散散几朵小小的云朵,完全无法形成阴影。远眺出去只见天空瓦蓝,阳光刺眼。
不过室内一片清凉,潘桉坐下没一会儿就已经散去了户外感受到的炎热。
两个人默契地各自拿了本书悠哉坐地上,边看边等其他人,虽然没有交流,俩人却都觉得这样的气氛很自在。
安静又舒适。
书还没翻几页,房间门就被敲响了。
潘桉离门近,很自觉地扣下书站了起来去开门。
门外是董晴和潘妈妈。
董晴看是潘桉开门,笑着先对他说:“我和你妈妈先走了,你们在家好好玩。”又对着里面的夏茵说道:“茵茵你照顾好朋友们,妈妈和阿姨要出门了。”
夏茵也扣下书走过来,潘桉让开了一些让她们说话。
“知道了妈妈,你跟阿姨玩的开心,不用担心我们。”
“中饭妈妈就不回来吃了,给你们依旧是定的那家私房菜的外送。还有那些水果零食,你阿姨拎过来的那些,我放冰箱了,记得给朋友们吃。”
夏茵点头:“嗯,我知道了。”
“那我们走了。”董晴和潘妈妈挽着手走了。
潘桉和夏茵乖乖站门口目送她们。
正准备关门,玄关处清晰地传来几句嬉笑。
董晴:“你看俩孩子,像不像小俩口?”
潘妈妈:“我也正想这么说呢。”
董晴:“要是真的就好了,我多喜欢你家潘桉哪。”
潘妈妈:“哎哟,我也喜欢你家茵茵啊。其实俩人挺般配的。跟你做亲家我是高兴的。”
“哈哈哈哈......”
砰地一声大门关上了。
潘桉和夏茵都听到了,一瞬间都红了脸。
俩人再回到原位坐好后,舒适自在的安静突然多了几分尴尬和暧昧。
如果俩人能互视一眼的话,就会发现彼此嘴角都上翘着。
可惜俩人都只是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书。
夏茵心砰砰地跳着,一种隐秘的小喜悦油然而生。虽然她知道妈妈和阿姨只是在打趣,可还是不可抑制地觉察到了一丝甜丝丝的感觉。
上次潘桉半梦半醒间呢喃的那声“茵茵”又开始在耳边出现。
窗户洒进来的阳光都仿佛染了些粉色。
夏茵突然觉得——也许,也许,也许她和潘桉也是可以友达以上的吧?
潘桉悄悄抬眼看夏茵,发现她脸还红着。
他毕竟是男孩子,总不好让人家女孩子那么尴尬。而且他总觉得这样暧昧的环境会让他无法抑制自己喜欢她的心思,万一被她看出来......
于是潘桉清了清嗓,开口道:“大人就是喜欢开玩笑。你别放在心上。”
潘桉的话音刚落,夏茵有些荡漾的心情啪地就落了地,摔的细碎。
有些难堪。
却也清醒了下来。
呵,人生三大错觉之一——他喜欢我。
夏茵头低的更下了些,拉扯出一个谁也看不见的难堪的笑:“我知道。没放在心上。”
苦涩迅速挤掉心中的小甜蜜。夏茵又快速补了一句:“你放心。”
“呃......”潘桉突然觉得有些难受,不知道该接什么。虽然夏茵没说什么,可是他总觉得心里憋的闷闷的。心中有些失落,大概是因为她的态度太坦然了吧。回答他那么快那么干脆......半分暧昧也不留。
潘桉胡思乱想着,无意识地接了句:“......那就好。”
夏茵抿紧了嘴,嘴角终于还是耷拉了下来。
果然......
接下来俩人都没再说话,就这么各自盯着手里的书,半天也没有翻一页。
却谁也没有发现。
房间依旧安静,却失了自在。
潘桉感觉气氛哪里不太对,却又说不明白。
偷偷抬眼看了看旁边。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大概看出来她已经没有了羞涩的样子。
心中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总觉得他把自己活成了一个死结。
年少轻狂总是会付出代价吧。以前如果不那么伤害人家,也许现在也能给别人撒狗粮了。
茅莹莹几个过来的时候看到夏茵和潘桉安静坐着看书,也没多想。潘桉一向是到的最早的,一般他和夏茵都是先看会儿别的书,要等他们都到了才开始学习。
大家热热闹闹地坐下,两对情侣照例无形中撒了些狗粮,肖凯照例啰里啰嗦唠唠叨叨。
夏茵和潘桉也如常笑着听着,偶尔搭几句话。
一直到大家开始了学习日常,也没人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可是夏茵再也不敢和潘桉对视,怕看到冷漠。
潘桉偶尔偷瞄夏茵,也再也没有等到一次平常的相视而笑。
那种疏离微妙的气氛再次降临在两人之间。
等晚饭前所有人都走了,夏茵回到房间,在潘桉常坐的位置那坐下,双手抱膝头轻轻地搁在膝盖上。
她觉得,她真的需要冷静冷静醒一醒了。
胡珊珊真的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好在,好在她还没有胡珊珊陷那么深,她还可以控制自己的心。
就当,普通朋友也挺好的。
光芒四射的男孩子容易让女孩心动而已。
只是一点点心动而已。
没有什么的。
谁的青春里没有一两个心动的男孩子。
她也只是个俗人而已。
而俗人也不可能和这样的男孩子在一起。
俗人有俗人的活法。
心里的难受仿佛退却了一些。
其实做朋友也挺好的。
他是个很好的朋友。
只是好朋友。
夏茵放下双手倒在地摊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可以的。
——
就这么每天白天和潘桉保持距离,晚上催眠自己。
心动的感觉渐渐被压了下来。
夏茵对自己说:看,她其实并不喜欢他。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下去。
高三开学后自己选位子的福利也随着夏令营的结束而没了。
大家搬去了上面一个楼层,成为了高三10班。崔老师调整了个别人的座位,其余大多数跟高二下学期的时候差不多。于是大家都搬回了原来的位置。
夏茵和潘桉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少,这么一来夏茵更加拉开了和潘桉的距离。
周围的同学倒是没发现什么。这俩人本来就都是安静地性格。
亲近的几个到底还是发现了端倪。
茅莹莹是想去问夏茵的,可是周致远拉住了她。既然俩人已经在尽力保持和平时一样了,就证明他俩并不想让人看出来。那就不要去问了。过段时间也许就会好了。
茅莹莹和叶晓彤私下商量了一下,也觉得周致远说的对。只好打消了念头。
只能尽量在大家相处的时候多cue这俩人一起说话。
潘桉总觉得暑假那天妈妈们开玩笑那天开始,夏茵就疏远他了。
就如同上次,一起拍完照,他刚觉得两个人亲近了许多,她就开始疏远他。
后来虽然无形中好像和好了,可是这次因为妈妈们的一个玩笑,她似乎又开始退缩。
潘桉有些烦躁,揉了把自己的头发。
他不明白。他明明已经很克制了,很克制不去表露出自己的喜欢。
难道她还是发现了?果然那天听到妈妈们的玩笑话后他太溢于言表地表现出甜蜜了吗?
潘桉总觉得她就像是一只蜗牛,有一对敏锐地触角,一旦感知到他的情绪,就会快速地缩回自己的壳里躲起来。
让他又心酸又觉得可爱。
也许是当初面对她的追求,自己的态度太伤人了吧。
怼人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真的好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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