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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王露自知这次带清润出去出了岔子,也不敢说些什么,提心吊胆的坐上了车,一路回了李公馆。
一到李公馆,刚下车,就见一堆佣人跑了出来,开车门的,接风洗尘的,满是欢喜。“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一声传一声,比过年还喜庆。
进了门,更是了不得,四五个女佣凑过来“小姐回来了!快上楼洗个澡除除晦气!”“是啊,水已经烧好了,小姐快上去吧!”“小姐,牛奶!快趁热喝,好好压压惊。”
一堆人都围着清润转,王露站在门口艳羡地看着他们,显得格格不入。要是,没有来这儿,肯定也会有人这样关心自己,可是,现在自己想的却是如何应对李夫人的质问,要是应对不好很有可能,自己连工作都保不住!可悲!可叹!
好一会儿,大厅才清静下来,李夫人也发现了站在门口王露,将她叫到了书房。
“王老师,喝杯茶,压压惊!今天的事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说不定清润连家都找不到!”
真不愧是官宦人家出来的女人,说话都转着弯,明明是怪罪自己没看好人,却还要夸你。真是比不了,不过,这次也是自己的错,要是不提四处走走,看完陈潇直接回家的话,也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面对这种情况,王露只好一个劲的认错“李夫人,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把人带出去却没看好!真是太对不起了,让清润和您们都受了那么大的惊吓。”
可能是认错态度不错,李夫人也没说什么,细细说了这一天的事情经过后,就赏了王露一些东西,让人送王露出门。
出去的路上,也许是特意安排,也许是不经意,正好让王露看到了那几个今天一直跟着保护她们的人,四个人被脱去了上衣直直的跪在地上,嘴里塞了布条,后背被人抽得鲜血淋漓。
吓得王露出了一身冷汗,腿脚一软,差点瘫倒了地上,也是这一刻,让王露明白了,哪怕是民国,也是没人权的。
晃晃悠悠的,王露也不知道怎么回的家,精神恍惚的与乐生打了招呼,晚饭也没吃就躺到了床上。
第二天,王露一上午都没出门,乐生给三爷煎好药端进去时,说了一下,却让三爷心下一颤,连让乐生去叫门。
乐生把门拍的啪啪响,见没人开,又跑到窗户边上大声唤着王露的名字。
王露此时正在做梦,梦到自己就像昨个儿那人似的,被人抽打,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那一方小天地里,好疼,好冷,好黑。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啊.....
突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正在唤自己的名字,有人来了,有人来救我了,是谁?是谁?
王露好不容易睁开眼,踉踉跄跄的跑下床,打开门闩,却再也没有力气,倚着门,一下子倒了下去。
倒下的一瞬间,好像看见一个人正拄着拐杖,向自己赶来,却因为走得太急,不小心摔了一跤。
“爷!”乐生本在窗户边上喊着王露,听见开门声,特别开心的想回头跟三爷说一声露露姐开门了,却发现三爷正拄着拐往这边走,一个不小心没扶好,啪的摔在了地上。
乐生忙跑过去想扶起他来,耳后却突然听见了一声轻笑,而后就是倒地的声音。
乐生迟疑了一秒,就一秒,接着就朝三爷跑去,想要扶起他来。却被三爷甩手推开了,指着王露的方向“咳咳,去,快去,咳咳咳!”
眼神坚定,不容置喙。
乐生费了好大力气才把王露弄到床上。
王露发烧了,已经烧得不省人事,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爷,我去了,东西都备好了,还有您的药也放在桌子上了,您趁热喝。我去去就回。”乐生有些不放心,一遍遍的嘱咐着三爷。
三爷哪干过照顾人这种事,从小在戏楼里除了练功就是记词,为了养好一双手,连亵裤都有专人洗。后来失势了,身边也有个乐生在伺候着,这照顾王露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看着床边的水盆和毛巾,三爷叹了口气,学着乐生伺候自己的样子,把毛巾放到水盆里,浸湿后,拧都没拧就直接放到了额头上,水哗啦啦的往从脸上往下流,把床单枕头都浸湿了。
王露这儿好似突然到了海底,又被一阵大浪冲到了岸上,浑身湿乎乎的,难受极了。想自己收拾一下,却发现浑身无力,想动却动弹不得,只好哼哼唧唧的。
三爷一看湿乎乎的床单枕头,就知道自己做错了,再不通医理,也知道周围湿乎乎的会让人难受,更何况王露已经在床上开始哼唧了。
没办法,三爷只好拿开毛巾拧了拧再搭到额头上,又拄着拐从柜子中找了快干净的布准备把湿的地方盖起来。可三爷从没弄过这些,笨手笨脚的,把王露的头翻来覆去的,左边靠靠,右边滚滚,费了好些力气把湿的地方都遮盖起来。
而王露此时却突然睁开了眼,但整个人还是晕晕沉沉的。
王露只见一个人在自己床边,也不知他要干什么,拿着块布就要往自己身下赛,一会儿把头抱起来,一会儿把头往旁边推,一会儿又把头往回收,头本来就疼的不行,现下更是难受。
王露想动手把他推开,可胳膊连抬起来都费力得很,只得忍着嗓子疼,用力喊了声滚!
虽说是用力,但在三爷听来,就像猫叫一般,轻飘飘的,
“咳,你醒了,咳咳咳,喝口水,来”三爷小心翼翼的拿着勺子慢慢的给王露喂着水,却因为咳嗽还是有一些撒在了床上。
“我,咳咳,给你擦擦”三爷喂完后看见水渍,拿着袖子就往床上擦拭。
王露喝了水,身上恢复些气力,看着三爷边咳嗽边要擦水的样子,大约是烧糊涂了,拉着三爷的袖子来了句“我要喝牛奶!”
这话一出口,突然昨天的画面又突然浮现在了眼前,自己孤零零的站在门口看着清润回家被众人簇拥的样子,李夫人在书房质问着自己,还有那些人跪在地上不断地被人鞭笞。
王露的意识已经混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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