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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2015(17)
鬼羽则想,这魂魄界限也太不稳定了,穿越都没踪迹可循,真是有点烦躁。
瞪大眼睛望着窗外,坚决不睡觉,生怕一个不注意醒来不知道去了哪里,即使好奇,那也不想在轻易穿越。
躺在床上,不停的摸着自己的手臂,抬眼望着那片天,真是蓝,飘来的云真白,空气真清新。
只是窗边的那个盆栽怎么变形了呢?
怎么叶子还交织在一起了呢?
花怎么盘绕在筋脉上了呢?
还有那个盆不是方形的么,怎么又成了螺旋状了呢?
怎么看着看着,还头晕了呢?
仿佛有巨大的引力,鬼羽瞬间感觉自己应该是体验到了那种所谓灵魂出鞘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在撕扯自己,可是身体完好无损,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异样,但就是感觉到了在慢慢的离开,离开身体,离开这里。
眼前像是加过滤镜的世界,还是阿宝色的。线条变得弯曲好像是P图过度。四周在虚晃,感觉如坐过山车一样。眼睛被强大的气流压得睁不开。
那种压迫感离开的时候,也就是清醒的时候。果然,已经不在医务室了。这里是哪里?漆黑一片。
鬼羽实在是无奈,睁着眼睛也能穿越。
这次的地方,很陌生。
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地方。
眼前是座巍然屹立的青山,周围有几颗叫不上名的树,虽说不是很苍劲挺拔却也算个乘凉的好地方。除此以外,便都是些千篇一律的景色。
鬼羽回忆着以前每次穿越过的地方,好像并没有出现过现在这个地方。至少绝对没有出现过崇山峻岭的这种场景。除了与山相背而行的地方有条土路,其他方向并没有可以让人通过的小径。
他看见自己身上还是在医务室里的衣服,心想这种地方在现代肯定被开发成各种旅游景区,不会是如此野生的样貌。那么这样推测的话,一定是古代。就算不是古代,也是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沿着小路慢慢的走着,不时有一些不知名的动物的怪异叫声。听得也是一阵害怕。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感觉稍微好点。继续硬着头皮往前走。不是因为会担心遇到什么,而恰好是什么都遇不到才会让人恐怖升级。
走了有一会,还是没有见到任何的生物,反倒是传入耳边的声音不少,但就是见不到这些叫声的主人们。
“有没有人?”鬼羽壮着胆子的喊了一声。
可惜没有人回应。
只好继续沿着路走,没有分岔路。不过耳边稀奇古怪的声音倒是慢慢变少了,传来一些正常的声音,像是风声,流水声,估计不远处有条小河,想着还有点口渴,可以像电视剧里面那样,蹲在河边喝水。还有树叶哗啦的声音。
只是美好的幻想总是很容易破灭。水流声越来越近的时候,鬼羽快跑了几步,结果看见的景象让人诧异。只有一个胡子特长的老头,但流水声近在耳边,好像是那个老人发出的。
在口技?
模仿流水的声音?
鬼羽这一刻有种想打人的欲望,不过现代的礼节,让他强忍下来,还十分礼貌的问了句,“老人家,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老人好像没有听见,仍然背对着鬼羽。
悄悄的走进想看看那人在做什么。只看到老人的脖子后面和耳廓处有两颗青痣。鬼羽还细细的看了几眼,想到自己同样位置的两颗,不禁觉得这青痣生的真是好位置。与常人不同,还不突兀,有种别样的美。不过,鬼羽并没有想入非非很久,就听见老人慢悠悠的说道:“你终于来了。”
他看了看周围,除了自己也没有别人,干脆光明正大的站在老人面前问,“你和我说话?”
“不然呢。”
鬼羽这下有点尴尬,刚刚还以为没人能看见他,所以在盯着老人看了一会,现在想想很是奇怪。
不过,没有在意这件事多久,他就随意坐在一边,“你等我?”在确定这里之前确实没有来过后,又问,“这是哪里?”
那老人至始至终都是闭着眼,做些奇怪动作,嘴中耍着口技的状态。现在突然睁开眼慢慢说到,“西雍。”
鬼羽这才发觉这老人真是少见的眼神清澈透明,明明看上去是一种驾鹤西去的年龄,若不是有宽大的白袍附体,那么一定是一具形容枯槁的躯体,但是却有种精神十分矍铄的感觉,甚至一跑起步来,都可以起飞的那种。
“西雍?”鬼羽听得一头雾水,“不好意思,我才疏浅薄,还真是不知道你说的这个西雍是个是什么地方。”
老人倒是没有理会他有点油皮的话。拍拍身上的让人几乎看不见的尘土,盘腿落座在他身旁的另一块大石头上,挺直的腰板,看上去和鬼羽差不多的个头,轻轻吐了口气,“这里是埋葬我的地方。在华夏的西北向。”
鬼羽的心情还没有完全恢复,又被这句话惊了一下,不敢相信的扭头看着他,感觉并不像一个幻影。紧张的伸出手想触碰一下,却被老人一个躲闪避了开,“你干什么。”
“我就是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死了。”鬼羽刚说完话,手就实实在在的摸到了老人的衣角,大惊,“我靠!你不是死了么!我怎么碰到你了!”
老人的语气还是波澜不惊,“因为你在这里也不是个活人。准确的说,是你还没有活着,所以也就没有死人一说了。”
他的脑子一时间没有跟上老人的话,慢慢回想了过去,好像自己就是个魂穿的情况,后来的每次穿,都是没人可以看见自己的,那这个老人估计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只是…
他说自己还没有活着是什么意思?
既然大家都是魂魄,鬼羽也就放弃了人间的那套尊老爱幼,“喂,我还没有活着是什么意思?”
老人笑着摇摇头,“你可以叫我祖宗。”
鬼羽:…不带这么占便宜的。
先是一阵无语,鬼羽继而问:“你是谁?”
老人才刚刚睁开的眼睛,又渐渐的闭上,缓缓的吞气吐气,满脸的祥和,只是面色的红润,看上去不像个已死之人。
“鬼容区。”
“这是个什么区?这里不是什么西雍么,我问的是你叫什么,不是问你这里是哪里。”
老人的声音很敦厚沉稳,历经沧桑万事,却依旧清亮,“在下名叫,鬼容区。”
鬼羽对于“鬼”这个姓氏,一直有种特别的敏感,虽然正确读音是kui二声,可是没文化的人就是那么多,叫“鬼”的还是大多数,所以久而久之的也就没怎么把读音放在心上,随便其他人怎么叫。
况且,这个姓氏几乎没有人再用,所以鬼羽格外小心,生怕一个不注意,断了中华文明的根。
只是现在,突然有个人说自己也姓“鬼”…为了确认一下,鬼羽小心的求证,“你说你叫鬼容区?你的鬼,是哪个鬼?”
老人抬手就伏在了鬼羽左耳的青痣上,“妖魔鬼怪的鬼,”笑着看了看他,
“和你一样的鬼。”
鬼羽吓得从石头上面滚了下来,不敢相信这个老人竟然知道自己叫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的姓氏是什么?”
老人依旧笑着,“我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后人叫什么呢?”
“我靠,那你真是我祖宗?”
老人笑而不语。鬼羽这次严肃的叫了声,“鬼容区?”
“确定了?”
这真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祖宗,他还有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还是老老实实的问:“祖宗,你怎么来了?”
鬼容区撑了撑手腕,有点无奈的笑着,“是你叫的我。不过好像这也确实是你第一次叫我。”
“什么?”鬼羽没反应过来,奇怪的问,“我哪会叫你了?”
鬼容区解释说:“我们鬼家的世代,都有自己独特的胎记。左臂,左耳和后脖均有一颗痣。左耳和后脖的是青痣,而左臂上的是一枚猩红的痣。这三颗痣中,唯有左臂上的这颗比较特殊,它是贯穿我们‘鬼’族的魂魄。是证明那个人是我们‘鬼’族后代的唯一印记。至于你哪会叫的我,就是你在魂魄结界不稳,或者有断裂可能时,不住摩挲那枚红痣后,便是在唤我了。”
之前晕倒醒来后,乌珥云也说是在魂魄和玄气之间不平衡就容易穿越,至于哪会摩挲那颗痣,鬼羽倒是没有印象了,“那你说你是我的祖宗,你活在什么时候啊?”
鬼容区像是在打坐,“活在久远的过去,活在上古世代。”
“上古?”鬼羽敏锐的捕捉到这一点,“那就是炎黄蚩尤三皇的上古?”
“对。”
乌珥云之前说乌家是蚩尤的部下,那自己辅佐乌家,也就是蚩尤部落中的一员喽?鬼羽想着又问,“那你能和我说说炎黄与蚩尤大战的事情么?”
鬼容区再次睁开眼睛,这次没有了以前的清明,好像眼睛中蒙了些什么,瞥了他一眼反问,“你问这做什么?”
鬼羽也学自己的祖宗一样,把腿盘了起来,摇头晃脑的答道:“你是我祖宗的话,应该也不知道我现在发生了什么。那我长话短说。我辅佐的乌家这代君王叫乌珥云,他们乌家在空无之地生活的好好的,但是后来却惨遭冰翼和洋荒的攻打。主要原因在于,我君王的哥哥霸占了冰翼,并且联合洋荒来打自己的弟弟。你说奇怪不?所以我的国家就这么没了。但是乌家也是巫族,所以我君王就想和我轮回后再次复国,当然哈,也失败了…”
“等下,”鬼容区打断问道:“你辅佐的乌家可是蚩尤部落的乌家。”
“对啊。”
鬼容区陷入沉思,沉默一会又问道:“乌家的灵力向来传长不传小,为何空无之地的君王是弟弟。”
鬼羽又把不久前乌珥云向自己解释的话以及从别人那里知道的东西,和自己的祖宗几乎原封不动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了出来。
鬼容区沉沉的望着远方,“所以说,姬氏灵女转成了乌家的小娘子。只是这个娘子已经入土为安。鬼羽,你这些都是听谁说的。”
“君王和我说了一些,乌柏山也说了一点,最终让我串起来的是幺雨说的话。也就是姬氏的后人。”
鬼容区脸上的表情从凝重忽然变得释然,有些无奈的笑着,轻声呢喃,“果然,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祖宗,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鬼容区问,“那你们现在是要做什么?”
他想了想说,“看乌珥云的意思是不打算复国了。但是现在书上也没有空无之地的记载,而且关于蚩尤的介绍很少也很模糊。他说,我现在这么穿是个好机会,能够改变过去,帮兵主洗清一些罪名。怎么说呢,叫东山尽量再起。”
“兵主。你称蚩尤是兵主?”鬼容区难得的语气有了些波澜。
“是啊。我们部落不都是这么称呼蚩尤的么?”鬼羽想了想,“啊,是不是应该叫酋长啊?”
鬼容区看着自己的后人,一言难尽,笑着说,“鬼羽,从现在开始,我说的话,你要记住。我们鬼族,不是蚩尤部落的。我们是炎帝一支,是炎帝的后人。但炎黄联合后,我便成黄帝的臣子。你既可以说是炎帝也可以说是皇帝,唯独不要再说你是蚩尤的后人了。”
“不,不是…不是蚩尤部落的,”鬼羽现在仿佛被人打了闷棍一样,头嗡嗡作响,而且感觉天地颠倒,日月星辰斗转星移,每一颗星星的轨迹,看的都格外的清晰,连嘴巴也有点张不开,身上的血液在回流,心脏明显供血不足,一直在跳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在跳动着。
理不出思绪,只好不停的重复着,“祖宗,你说,你是黄帝的臣子,我们是炎帝的后代。”
鬼羽现在是尤其不能理解状况了,“既然,我们是炎黄的后人,我为什么会成了蚩尤部落乌家的大臣?”
“我也没有想到,我鬼容区唯一的后人,竟然成了蚩尤乌家的大臣,真是个天大的笑话,”说着还敷衍的笑了两声,随即又淡漠下来,“或许是报应。”
“报应?什么报应?”
鬼容区缓缓的向一棵大树走去,摸着粗糙的树皮,淡淡的说道:“我的报应。但是没想到落你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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