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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第十三次大阪城地下制霸的庆祝条幅,新增的感叹号是加在左边的,竖直的,真有趣呢。
“……扶朕起来……朕还能肝……”
颤颤巍巍的审神者在门口躺尸。
远征回来的日本号当时嘲笑审神者,“运气不好还贪心。”
粟田口一家在大阪城出现的概率更高一点,对收集全刀帐莫名执着的审神者带队出征,连着小半个月。
怀着某种微妙的心情,日本号把审神者拖回屋子,叹气,“活该啊。”
当时……啊,对。
审神者趴在桌子上,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是一双……很温和的眼睛,本来应该是这样。
日本号却看出了点不怀好意。
“不开心啦?”
准确来说——刚好失去了樱吹雪的战力加成,这样的程度,说不上是心情糟糕,只能算是不太开心,或者说是平静。
一般来说审神者会带着没有樱吹雪的刀去刷花——
“你是故意的。”
扯着笑容,日本号看着被小短刀围着的审神者,咬牙切齿,“你绝对是故意的。”
一队极短,全是远程。
通常在日本号拔枪之前,对面已经没人了。
枪跑不过短刀……谁也跑不过极短。
“害,这怎么能算故意的呢。”
日本号,说是一队队长,却完全出不了手,拿着本体恶狠狠地看过来——
审神者点了点日本号的手。
“不是看你不开心,所以带你来放松一下的嘛。”
“……”
日本号只感动了三秒钟。
因为审神者三秒钟之后就随机抱起一把小短刀,“哦哦哦!快看!我好像看到后藤了!”
……一队都是樱吹雪,日本号却觉得自己的樱吹雪格外虚假呢。
#
日本号的主人……旧主,旧主之一,哈,那个管理着一大堆付丧神的审神者——是一个,非常难以读懂的人。
为了避免被神隐而未曾透露姓名,同时因为时之政府为了保护审神者下了咒语,付丧神甚至连审神者的面容和身形都无法辨别——
只能靠感觉,这个人是自己的审神者,而不会认错成别人家的。
无法辨认面容,无法识别性别,但能看得清那个人脸上的喜怒哀乐,也能感觉得到审神者的关照,本来这样就足够了。
因为这个本丸里的审神者把每把刀都照顾得很好,所以刀子精们都很喜欢审神者,出战也配合默契,简直就是一个模范本丸,甚至会被羡慕吧。
如果审神者没有突然消失的话。
#
对待付丧神不像是对待器物,比起工作上的上下级关系也更亲近一些,对待小短刀宠爱有加,但也会在某位小短刀讲“请向人丨妻学习一下”的时候拎着他去找粟田口太刀讨论讨论一下内番轮班表……
连日本号自己,表面上有那么一点嫌弃——因为这位审神者连他的本体都挥不动——某个午后,闲着没事坐在廊下一起喝酒的时候,也半开玩笑地说过,“在外面喝酒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啊。”
审神者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
“小心在喝醉的时候和别人打赌,把重要的东西(我)赌丢了。”
日本号,吞取之枪。
了解过他的经历,审神者难得没有做出什么破坏气氛的沙雕发言——只是面带微笑,看了日本号一会。
时之政府让付丧神无法辨认审神者的眼睛是黑色还是蓝色,也听不出声音是尖锐还是低沉,唯一保留的,只有对审神者灵力的感觉。
清冽,澄清而冰冷的水。
所有付丧神都体会着审神者的温柔如水,所有付丧神都把从审神者身上感觉到的冰冷埋在心底,默契的从不提起。
刀剑付丧神,存在超过百年的刀子,个个都是人精——尤其那群短刀,作为放在怀中枕下的护身之刃,个个懂得很。
审神者从未让任意一把刀重伤出阵,即使每把刀都有御守;心情不好的刀会被任命带队,直到转一圈心情好才回来;所有刀装都是金色,品质不好的直接回收。
审神者从不关心某一把刀思念旧主或者友人,从未在意刀为什么而难过。
日本号甚至知道审神者认不全所有短刀的名字——凡是短刀不开心,一律发小点心就解决了。
如果不与他聊,就永远存在着一段距离;如果试图拉进这段距离——
初始刀,山姥切国广,暗堕。
常用近侍,压切长谷部,暗堕。
日本号……日本号本来只是审神者的酒友之一而已。
是因为那次酒后,说了不该说的话吧……不小心,离得太近了。
“不用担心,”审神者笑着回答,“不会把你交给别人的。”
在山姥切极化前曾经试图挤进山姥切脏兮兮的披风,山姥切极化后脱下披风后还会一边“被被不盖被被了”地喜极而泣一边试图把旧披风裱起来——
这样的笨蛋审神者,微笑着郑重地答应了。
“日本号这种珍贵的好枪,怎么舍得丢嘛。”
清冽的灵力一如既往。
一眼就看得透一样的澄澈干净,既不接近也不远离,对待所有人都很好。
……被撕毁诺言时,日本号的反应大到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理解。
明明没有喝太多,思维却一直昏昏沉沉的。
即使喝下烈酒也热不起来,冰冷感仍然在一片沉默中如影随形。
仿佛被置于冰泉一样的凝滞感让他在本丸待不下去——他没办法看阵容本丸里的同僚一把一把放弃存在变回本体,搞得本丸像是乱葬岗一样——除了某几把已经暗堕了的刀剑,审神者和大多数刀剑的羁绊应该没有那么深……?
唯数不多没怎么受到影响的刀剑之一,老爷子沉稳地收好了同僚的本体,闻言看了日本号一眼,“他们的原因和你们不太一样。”
眼睛微微带上红色的枪靠着门,沉默。
“他们只是试图让水温暖起来,失败之后,灰心丧气想要休息几年而已,”三日月宗近摸了摸今剑的刀柄,“而你们这些染上邪气的……分明是饮用了有毒的水。”
……啧。
离开本丸之后,日本号有在试图摆脱那种中毒的错觉——只需要忘记审神者的承诺,包括许下承诺时那个人的轻微笑意……不知是没看透过,还是因为时间扭曲了记忆,那个笑容里,嘲讽的意味似乎多于包容和爱护……?
哈,说到底,那种家伙……
留下的全都是美好的记忆。
也因此,撕碎时,撕掉的全都是珍贵的宝物。
离开时半句话也不用说,一本丸的刀剑暗堕的暗堕,沉睡的沉睡,日本号……咽不下这口气。
好几次在暗堕边缘,最终还是找到了微妙的平衡,维持了理智。
即使知道大概率找不到,找到之后也没什么话要说,甚至也不是很想找——
比起问“为什么”,大概更想直接一枪戳进审神者的心口吧。
反正审神者大概没有心。
珍贵之物说丢就丢,昔日热闹景色枯萎凋零,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曾。
“……”
暗红色的眼睛慢慢睁开,坐在角落的付丧神看了一眼窗外正午的太阳,某位不巧和混蛋审神者有着一样灵力的小姑娘正脚步轻快的往屋子里走,连这种小细节也是莫名其妙的地相似。
每次出新刀的时候,审神者也会这样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连续出阵累成狗也要把刀接回本丸;但接回来之后,又只是放在一边,就像是集邮一样,从未对哪把新刀专一地珍惜超过三天……
……虽然可能性不是很大,但是,这个小姑娘,说不定某一天,也会突然消失掉——然后,据他这几天观察来看,格外关心这个小姑娘的那几个人……
……瞎想些什么呢。
怎么也不可能——
“新的UR——”
穿着颜色略带花哨的和服,水彦脚步轻快地迈进了卧室,经过了某把好几天没动静的枪。
……仿佛时间倒流了一样。
【修刀的材料,加速符,点心——】
“体力充足,铃铛也准备好了!”
清冽的灵力环绕在身周,干渴已久的流浪者遇见了澄澈干净的水,没有任何防备地伸了手——
日本号的眼神放在“少女”的背影上,手握紧了本体。
……这个剧情,好像还挺熟悉的?
“……有这么高兴吗?”
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有新的人,会这么开心吗?”
终究还是问了。
日本号仿佛能看见——面貌模糊的审神者,转身,带着笑容。
“全都是重复的内容,日复一日。”
是非常温和的笑容,说是甜美也不为过。
“实在是很无聊啊。”
却能让人……如坠冰窟。
……哈,这就是答案啊。
之所以离开……是因为,觉得无聊了?
阴郁的红色眸子,紧紧地盯着水彦,“在你这种人渣眼里看来,什么都很无聊吧。”
无所谓责任和感情,更无所谓随口一说的赞赏与承诺,爱意也是随时产生随时消磨不见……
付丧神的声音略带沙哑,“时隔这么久……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他不知道审神者的名字,面容也没有办法辨别;灵力相近的人也许有许多,但是确定这个人是自己的审神者……付丧神辨别自己的主人,本来也不是只靠灵力。
“那,这样的话,”刀刃与墙壁摩擦,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响声,“做个了断吧……”
“不告而别的混账阿鲁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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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阿鲁基是日语主人。
枪叔嘴上说得很少,还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本丸平均好感度75的情况下,他的好感度大概有85。
水彦说扔就扔。
知道审神者把本丸扔掉的时候,完成度有70% 。
如果是他一个人被违背诺言,他很可能只是沉默着多喝几坛子酒,偏偏他眼看着一本丸的刀剑被水彦祸害,在疯的刀里算比较清醒的,在清醒的刀里中毒最深。
所以很气。
他出来不是为了听审神者解释或者道歉,而是来干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