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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三人出了驿馆直奔着几个医馆和窝棚去了。昨日洞灵源弟子给所有发热的病人都用了退烧和祛浊气的药材，但只有少数的几个轻症病人退了烧，那张氏的儿子也退了烧，但孩子还是太小了，经这病一折腾，一时半会缓不过来，还睡着。其余大部分病人还是昏睡着。
姬无双看这情况很是愁闷，可以没什么办法。想了想还是跟白宸一起去了张家。
那张氏和她妻子烧退了些，但额头还是微热，昏睡着。
岳青在一旁看着，脸上有些愧疚。
姬无双宽慰她和李袖道：“你们辛苦了，做得不错。别处重症的病人都还没退烧，他竟然退了些，做得很好。”
李袖傻笑道：“谢掌门夸奖，我们只是按掌门的吩咐做了。”
岳青低着头，轻轻怼了怼她。李袖埋怨地看了她一眼，小声道：“你推我干嘛？”
姬无双笑了笑，“你们好好看护他们吧，我先走了。”
言罢起身，却被一只手拉了回去。姬无双吓了一跳。转头见是那张氏醒转了过来，拽着她的胳膊。
姬无双把他手拿来，小心把他扶了起来，把枕头垫在他后背，让他坐好，问道：“你可感觉好些了？”
那张氏气若游丝，“谢谢几位仙姑，俺好多了，就是还有些头晕，这眼珠子烧得疼得慌。”
姬无双道：“好些了便好。”抬头对岳青和李袖道：“等一下你们给他打盆凉水，把帕子沾湿给他敷敷眼睛。”
“是。”她二人应道。
姬无双转头继续问张氏：“你可有回想起自己发病前都做过些什么？”
张氏点点头，“昨天仙姑走后，俺就一直在想，俺那天是夜里发的烧，俺就回想白天俺都干了啥。俺记得那天早上俺吃完了饭就下地干活去了，仙姑不知道，俺家就俺一个男人，地里的活都靠俺一个人干，俺婆娘想去帮俺，俺心疼她，不让她去，就自己扛着锄头去了。
这阵子正是黄瓜长成得时候，俺给那水稻除了杂草就去那田里摘黄瓜去了。唉……说起来最近不知道这地里是造了什么害虫，俺家那黄瓜基本都让啃了几口。”说着，张氏就开始唉声叹气地惋惜自己家的黄瓜。
李袖听不下去了，催促道：“大哥，你能不能捡重要的说？”
张氏憨憨地笑了笑，接着说道：“俺看那黄瓜都让虫磕了，也没法出去卖了，就摘下来打算自己回去吃了，中午俺把那几个没被虫子糟蹋的给了俺老娘、婆娘和俺娃，俺自己把那糟了的吃了。吃完了饭，俺下午就又去干活了，俺婆娘在家缝衣裳，仙姑不知道，俺婆娘的针线活做得可好嘞！”
这次换白宸听不下去了，打断他道：“说你自己！”
张氏有点委屈，挠了挠头，继续说：“俺下午干完了活就回家了，俺婆娘给俺煮了小米粥，把中午没吃完的黄瓜拌了，可香了，俺喝了三大碗。然后俺就没干什么别的了，入了夜就休息了，结果后半夜俺就开始肚子痛，起来吐了好一会，迷迷糊糊地睡了，然后俺就开始发烧了。”
姬无双听完点了点头，柔声说道：“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们等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说完便要起身离开，但张氏又拽住了她，眼睛不知道是被烧的还是悲从中来，通红着泛着泪光，迫切地望着姬无双的脸，“仙姑，俺儿子咋样了？”
姬无双对他笑笑，“他烧已经退了，但孩子太小，经不起折腾，刚才去看他还睡着呢。不过已经没大碍了。”
张氏眼中的热泪喷涌而出，跪在床上，一边对姬无双磕头一遍哭喊道：“谢谢仙姑啊！谢谢仙姑！”
姬无双忙把他扶起来，对他说：“不必谢我，我只是尽了医者的本分而已。”
张氏满脸热泪，双唇紧抿，颤抖着摇了摇头。
姬无双让他躺好，给他盖好被子走了出去。
白宸叹了口气。
姬无双看向他，“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他挺可怜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姬无双对他说道。
白宸低着头不说话，姬无双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回医馆吧。”
路过昨晚那片菜地，姬无双突然想起了昨晚那几只耗子，还有张氏说自己家菜被害虫啃了……便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白宸见她不走了，问道。也扭头看向那片菜地。
白宸以为她是想起了昨晚，便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笑了。
姬无双不解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白宸害羞地说道：“没什么。”
姬无双打量了他一会，明白了他在不好意思什么。故意捉弄他道：“白大少爷可还记得昨晚？”
“啊？”白宸脸颊红红地看着她。
姬无双忍着笑，继续说道：“昨晚我们在这边……”
“当……当然记得啊……”白宸整个脸都红了起来。
“那你记得我们昨晚在这做了什么？”姬无双继续调戏着眼前这只害羞的小金驴。
“我们……我们……”白宸嘟囔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哈哈哈哈。”姬无双笑了起来。
白宸气恼地抬起头，“你笑什么？”
姬无双敛了嚣张的笑脸，“笑你可爱。”说着张开双臂抱住白宸，“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白宸推开她，“大白天的，你能不能正经点。”
姬无双放开他，继续说道：“我是想说，你记不记得昨晚我们见到的那几只老鼠？”
“记得啊，怎么了？”白宸还在气她戏弄自己，没好气地说道。
“张氏说他家的菜被害虫啃了，我在想会不会也是那老鼠。”
白宸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道：“你觉得是鼠疫？”
姬无双点点头，“有这个可能，所以我想去村民各家的地里检查一下，看看还有哪家的地被老鼠啃过。当然吃了老鼠吃过的东西也不见得一定就会得鼠疫，但还是查看一下的好。总之我们先去通知萧兄，让他派弟子们去挨家查看一番再说。”
白宸点点头，一起通知了萧景。萧景马上派了几个弟子去挨家查看。
黄昏时分，盖竹弟子纷纷赶了回来，汇报说，整个四平村从村东头张家开始，基本上每家的菜地都有被啃过的痕迹，西边那几家还没有。
萧景点了点头，“看样子就是因为老鼠，没错了。”又吩咐门下弟子，“你们去告诉村民们不要再吃地里的菜了，让西边那几家看好自家的菜地，每天都检查一下，确定没有被老鼠啃过再食用，让他们这些天不要出门，不要接触被传染了的人。”
“是。”盖竹弟子们应道。
萧景有对一个弟子说道：“彭赫，你去通知下在村口驻守的官兵们，让他们回去禀报县衙，着人每天送吃食进来给百姓吃。”
“是。”彭赫说道。
“我去通知洞灵源弟子，让她们用治鼠疫的药。”姬无双说道。
萧景对她笑了笑，“这次真是多谢玉冰你了。”
姬无双也笑笑道：“没什么谢不谢的，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姬无双把洞灵源弟子召集了起来，嘱咐了她们一遍。
等洞灵源弟子散去，姬无双看向一旁一直不说话的白宸，以为他还在生气，就说道：“白大少爷，还在生气？”
白宸对她翻了个白眼，“哼，我才没那么幼稚。我是在想平白无故的，那老鼠怎么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跑去菜地里偷吃。”
姬无双也想了想，“确实，你觉得那老鼠有问题？”
白宸点点头，“嗯，今晚我们去菜地边上蹲着看看吧。”
“好。”姬无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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