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盟主的前半生

作者:夏钰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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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奋战大捷赢人心


      董洪武领着斯祎到了码头,斯祎看着长河上来往不歇的船只,装货卸货的工人顶着南方湿潮的气候不停奔忙,辛苦求生。一时心绪沉重。
      “斯祎姑娘,你看这码头,宽阔无比,敌人在暗处,将我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楚,所以,我们就算严整布防,也总能让他们窥见破绽。”董洪武看着平整的码头道,“而且他们战后离去的速度又太快,跟了几次都是半路跟丢,我们至今都未找到他们老巢。”
      斯祎看了一眼便明了码头境况,设伏怕是不能,得另想法子。
      “这样吧,武伯,这次咱们便不费人力布防了。”斯祎看了看离码头最近的,东北角那座独立的山峰道。
      “啊?这……那该如何?”董洪武惊异,心凉了大半,果然这女子不成事。
      “我记着,靖南这里有最好的软骨散,不知您能叫人找来吗?”斯祎问。
      董洪武惊诧:“姑娘要那旁门左道的东西做什么?”
      斯祎笑笑:“武伯,旁门左道的东西,自然是用到旁门左道身上了。”
      董洪武一时语塞,愣了愣才道:“姑娘,不可,这有损咱们武林正道的名声。”
      斯祎抬眼向运河望去:“武林正道?如今我身在盟主之位,我说什么是正道,什么便才能算作正道。武伯您说呢?”斯祎声音极轻,董洪武却觉耳中嗡鸣。
      “好。我这就着人去找。”
      “还有,想法子联系货船上的人,让他们那天进码头前,掩好口鼻。”
      “是,姑娘。”董洪武拱手向斯祎施了一礼便离去。
      斯祎眯眼看向更远处,阴云密布,靖南这地方,冬日里是不落雪的,只丝丝绵绵的细雨缠着冷风,闷湿的铺撒在大地。运河上起了一层薄薄的寒雾,一年中最阴暗湿冷的日子,要到了。

      二十六这天,斯祎吩咐了码头装货,卸货的工人,一旦她拉响光弹,便用湿手巾捂住口鼻。工人们见过这女子同董老来过码头,便应了。
      斯祎看了看东北角那座独立山峰,便一人撑了把油纸伞,站在码头等待即将驶来的货船。
      喧嚣的码头上工人们来来往往,站在一角的女子一身素衣,撑着一把油纸伞,她身旁是随风飘摇的瑟瑟荻花。
      远远便能看见船了,斯祎举目望去,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船便能靠岸了。此时那些货船中间,疾速的划来数十只小筏子,它们紧紧贴着货船,飞爪已扣到了货船船沿。
      斯祎足尖一点,撑着油纸伞便向船帆飞去,她稳稳落在桅杆上,掏出一个竹筒,拉了拉筒底的细绳,一道红色亮光冲天而起。
      霎时间,河面上从东北角飞来无数瓷瓶,紧跟其后的便是鸡蛋大的石头,瓶子在货船两尺高的上空被石子击碎,白色的粉末如同雪糁四散开来,筏子上的人有些刚攀上了货船,有些还在半空中,有些仍在筏子上,瓶子碎片与石子迸溅到他们身上,白色粉末糊了一脸。
      有些人反应过来就要跳入运河,斯祎从桅杆上翩然跃下,油纸伞收起的瞬间便脱手而出,将意欲跳河的人打回了甲板上。
      货船在此时靠了岸,船上的敌人已经动弹不得,只一个个瘫在甲板上。
      董洪武带着人来时,往日那些狡诈的敌人一个个已束手就擒。
      “这,就成了?”他不敢相信,让他头疼的问题如此轻易便解决了。
      “将筏子上的人也绑起来,有几个掉到运河里去了,怕是软骨散已没了作用,不必追了,咱们,就先回去吧。”
      “是。”董洪武挥了挥手,手下弟子便将甲板上和筏子上的人悉数绑了起来。他们一边绑人一边想,往次都是要同这些贼人拼命的,今日却如此轻松便将他们拿下了。
      “斯祎姑娘,老夫还是去追一追吧,他们中了毒,兴许跑不远。”董洪武想今日一举端了他们老窝。
      “对了,仔细搜搜他们身上可藏了毒,别叫他们自尽了。”斯祎对绑人的弟子们说。
      “是。弟子们士气高昂。
      “武伯,今日便算了吧,弟子们也都累了。回去再说。绑完快走,别耽误工人们卸货。”斯祎先一步下了船。
      弟子们心中只道:我们今日真不累。
      董洪武摇了摇头便同弟子们押着人回去。

      卓华庄分舵的地牢里,躺着三十多个被捆着手脚的人。
      “你们,谁是头儿?”斯祎手里把玩着一柄短刀。
      “妞儿,你敢阴我们,等我们出去……”一个男子话还未说完便觉一个什么东西钻到他喉咙里去了,嘴里一股血腥味,齿根传来的疼痛才叫他知道,自己的牙被打掉了。
      “你这废话啊,把他带走。”斯祎扔下手中石子道。
      “是。”两个弟子抓起说话的男子便往外面拖。
      一个时辰后,斯祎手里提了个灯笼便又进了地牢。她身后的弟子抬了个担架,担架上的人浑身抽搐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们谁能说说,你们的驻地在哪儿啊?”斯祎提起那灯笼,放在眼前,那模样似乎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无人应声。
      “把人抬到他们跟前去。”斯祎懒懒道。
      担架上的人被抬到那些人面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满脸是血,他的后背上一整块皮肤似乎是被整整齐齐切了下去,只露出血淋淋,红白的肉来。他看着他们,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浑身抽搐,面容扭曲。
      “你们一定好奇,他背上那块皮是怎么回事。喏,看这个灯笼。”
      斯祎扬起手,那些人目光又落到灯笼上。
      “他的皮肤啊,就在这里,被做成了灯笼。”
      斯祎方说完,那些人的面色立时变得惊恐。
      “我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用人皮做成的灯笼,光泽莹润,用来安眠最好不过了,今晚我就把它留在这儿,你们兴许能睡个好觉。”斯祎笑嘻嘻道,那笑在此刻的地牢里,听的人汗毛倒立。
      “我给你们讲讲它是怎么做成的吧,首先呢,用极薄的刀刃在人的脖梗处划一道口子,这道口子一定不能太大,否则是要割破血脉的,那样人会很快死掉,剥下来的皮颜色暗淡,不好看。一定得要人活着的时候剥。”
      听到这,有些心智不坚定的人已经吓的瘫软。
      “然后啊,再划破肩胛处的皮肤,接着顺着往下,将他肋骨两旁的,一整个划下去直到腰际。再用那刀刃一点一点将皮肤割起,割的时候要万分小心,切不可弄破一点,不然,整张皮就白费了,切下来的那一张皮上凝着细密的血珠,透亮中隐着血色,真是好看。来,拿给他们瞧瞧。”
      斯祎将灯笼递给一个弟子,那弟子提起灯笼走到那些人中间。
      “哦,对了,你们看看那个刺青,跟你们背上的是否一样?”斯祎拿着短刀比划着。
      那些人待看过那个灯笼,面上血色退去,人人面如死灰。
      “说出驻地的人,我可以留他一命,不说的嘛,我们卓华庄外还缺好些灯笼,过年了,挂上去也挺喜庆。”斯祎起身笑着,在地牢暗淡的灯光里,那笑容十分瘆人。
      “我说,我说,求姑娘,娘娘,别杀我。”
      一个男子闭着眼带了哭声道。
      “我也说。求娘娘饶命。”
      “我说。”
      地牢里的男子纷纷喊嚷着。
      “行吧,将他们分开审,省得他们编了瞎话哄我们。”斯祎留下这句话便出了地牢。
      斯祎一出牢门便大口呼吸,牢内的气味实在难闻,她此刻鼻腔里残留的,都是那腐烂阴湿的味道。

      “斯祎姑娘,那些人都招了。”董洪武拿着一摞纸喜笑颜开。
      “有几个对不上的,我让人将他们关到了水牢。”董洪武将纸递给斯祎。
      斯祎一页页翻看着:“武伯,召集弟子,明日,我们便攻打那,洞乡寨。”
      “是。”董洪武领命而去。

      第二日天蒙蒙亮,斯祎出门去便看见董洪武领着百人马队。
      “斯祎姑娘,都准备好了。”
      斯祎跨上白马:“兄弟们,此战至关重要,若打的好,我们便能过个好年,为了能在除夕之前回来,吃上家中香甜的汤团,咱们一定要速战速决!”
      “是!”百人骑兵声音洪亮,喊声震彻天野。
      “走吧。”
      斯祎勒紧缰绳,策马扬鞭,踏上征程。

      队伍足足行了一天,才到了洞乡寨。
      寨子高大的土墙上,站满了散兵,手持长矛弓箭。
      斯祎也不急着进攻,她招了董洪武来:“武伯,您带三十人去看看,这寨子可有别的通道?守好了,这次,可别叫一人从这里逃出去。”
      董洪武拱手:是。”
      天色渐暗,城墙上的人都有些焦躁,有人喊话:“打不打?不打我们吃饭去了。”
      斯祎朗声笑着:“好,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等你们吃饱了咱们再打。”
      城墙上的人窃窃私语,过了一阵,城墙上的人三三两两开始换防。
      “弟子们,时候到了!杀!”
      斯祎使力抽了一马鞭,马儿前蹄抬起,冲向那寨门。斯祎身后的弟子们喊杀声震天,紧跟其后。
      城墙上换防的人心早乱了,这女人不是答应给他们一柱香的时间吃饭吗?真他娘的奸诈。
      城墙上的人慌乱的射下箭矢,斯祎一手撑开一把伞,飞速转动着,格挡开那飞来的箭矢。
      城墙上的人算开了眼,一把破纸伞竟能连箭都挡出去,但随着斯祎越来越近,他们才发觉,那竟是一把铁伞!
      斯祎撒开缰绳,双脚用力踏上马鞍,用铁伞挡着箭矢,一跃而起踏上城墙,转动铁伞,来不及防备的人便被伞边割裂喉管,鲜血喷涌。
      斯祎并不恋战,她持着铁伞跳下城墙,所到之处哀嚎四起,不断有人倒下,斯祎攻到门边,将那寨子大门打开,卓华庄的骑士们便冲进了寨子!
      低垂的夜幕里火光四起,寨子里的惨叫混合着马儿的嘶鸣,鸡犬的啼吠,仿佛人间地狱。
      斯祎直冲到寨子里那座独立的堂屋,破开门的一瞬,便有一支箭矢擦着脸颊呼啸而过。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
      接着又飞来几支,斯祎撑开伞,脚尖几乎离地,她冲到那人身前,扔了伞反手拔出背上长剑,连剑花都未挽,便挑断那人握弓的手筋。
      堂屋里陆陆续续冲进来卓华庄的弟子,一片混战。
      那人手筋被挑断后拿起一柄大刀,直向斯祎面门砍来!
      斯祎细腰一转,从刀下躲过,一闪身便站到那人身后,那人将刀抛起,反手握着刀柄向身后猛刺,斯祎挽了剑花将刀格开,刀剑碰撞的瞬间火花飞溅,那人同斯祎各自被力道震的后退一步。斯祎看清那人面目,如狼的眼睛里都是狠戾。
      “就是你这个娘们将人领了进来?”那人开口,却是不纯的汉话。
      “你这不废话么。”斯祎甩了甩被震到发麻的手,捏了剑诀,横空跃起,在空中挽了无数剑花:“破!”
      口中娇咤方落,剑光如同闪电,晃得那男子几乎眼花,斯祎虛虛向他心口刺去,那男子梗起刀,剑却并未落到他心口,而是硬生生扭转,刺入他脖颈。
      斯祎手腕一转,剑便带出炙热的血液,男子捂住脖颈,退了几步,直直倒在地上,血从指缝中渗出,他惊怒:“你,我不信我要死在一个女人手里。”
      “当生命走到尽头,大多数人都是不愿信的。”斯祎抖落剑上血珠,入鞘。
      男人眼中是不甘,是愤怒,是惊恐。少倾手便从脖颈滑了下来,无力的垂到地上,没了气息。
      喊杀声终于停了下来,整个寨子里能听见的只有马鸣,鸡啼,犬吠。
      “斯祎姑娘。”董洪武进了堂屋。
      “武伯,如何了?”
      “寨子共两百六十三人,死了二百人,降了六十三人,缴获金银十箱,其余可用的物件数十箱,马车八辆。无一遗漏。”打了胜仗,董洪武神采奕奕。
      “咱们的伤亡情况呢?”斯祎问。
      “咱们弟子战死二十八人,伤四十二人,马匹损失四十余。”董洪武神色还是暗了暗。
      斯祎点点头:“让弟子们稍事休整,一个时辰后,清理战场,咱们回去。”
      “是。”董洪武立即传令下去,弟子们就地起锅生火造饭,一片欢声笑语,全然不见疲累。众人再见斯祎,皆恭敬的喊一声“斯祎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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