羯你余生

　　“你几点到？吃什么？要不要帮你买个可颂之类的？”
　　“还是你有时间上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先帮你点一些吃的？”
　　昨天决定要早起早上班的周天羽在今天并没有能扶住自己的flag，早上就早了一点点时间，掐点下班虽然不会看con迟到，但在吃饭这件事上能预留的时间就非常少了。
　　刘译杨则是和前一天一样到得比较早，原本是想等周天羽一起吃晚饭，结果她是这么一个情况，又正好碰见了自己的朋友就先去了餐厅，一边有点过分地关注着周天羽的动向。
　　但是周天羽今天对吃饭这件事是极其无所谓的，又对刘译杨他们所在餐厅没有任何兴趣，也不想和陌生人坐一起吃东西，怪别扭的；一连对刘译杨的几个提问全部实行了拒绝态度。
　　“帮我买个果汁就可以了，橙子、柠檬西柚之类的就行。”因为知道自己要晚下班，下午空闲的时候周天羽其实喂了自己不少零食，至少到目前为止一点都不饿。
　　“行吧。”刘译杨没有再说什么，和周天羽约定了碰头的地方。
　　除了刘译杨，倪璐也来关心周天羽晚饭的问题，她今天没有手术并不用赶场，还有时间回家吃了个饭，出门的路上问周天羽要不要给她带个什么吃的。
　　大家为什么都那么关注她吃饭这个问题呢？
　　一顿不吃饿不死啊；虽然她有时候会低血糖，但也不用一个个都那么像老妈子吧？
　　默默吐槽完人，周天羽又确认了一下时间，地铁倒是比她预计的还快速一点，大概7点前就能到站，还可以比较悠闲地走过去，不用极速狂奔。
　　这种还有点点热的天气，狂奔过去一身汗进剧院太不舒服了。
　　而且今天已经很多人发信息给她说在剧院等她，她可不想狼狈地去和各路小伙伴们合影，形象有时候还是要的。
　　7点整的时候周天羽在十字路口见到了刘译杨，在接过果汁的时候稍微有点楞，结果她们两个还是都好好穿了？
　　红裙子和红西装，工作日那么盛装也是够那什么的。
　　不就是一个con吗？
　　但…算了，见喜欢的演员嘛，又是在前排，都盛装了也没什么后悔的余地了。
　　两个人又一次很有默契地同时耸肩，“搞得像去开德商会似的。”
　　“毕竟是德奥。”周天羽也不知道这话算是安慰自己呢，还是无意义的挣扎，“今天签售的号码牌，据说下午2点多就有人去排队了，因为剧院工作人员还没上班，排队的人就和保安说他们自己做了号码牌发掉了，晚上工作人员来上班后他们凭这个号码牌来换官方的。”顺便分享了一下今天从各种群里看来的有趣传闻。
　　“这都可以？”刘译杨稍微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总觉得有点微妙。
　　“就很德奥不是吗？”他们都是又有秩序但又很懒的中老年人嘛，佛系追星他们一定是可以当代表的。
　　“请隔壁的粉丝好好学学。”刘译杨对年初某场剧不合时宜的鼓掌、欢呼、拦截下台演员、疯狂冲台等行为至今无法接受；他们是在看音乐剧，又不是去看演唱会、蹦迪，再这么下去怕不是要把灯牌给带进剧院了吧？
　　“不求他们学，只要德奥现场不出现脑残行为就行了。”周天羽的要求更低，她因为当志愿者的关系，被蹂躏的次数是刘译杨的N倍，不是说已经麻木，只是很无力。
　　现在某些小朋友怎么教育都教育不好又有什么办法呢？
　　“昨天还是挺太平的。”
　　“加场有些不确定，就看今天最后的情况了。”如果今天还是“风平浪静”，那基本就能确定大家都是想要瘫着看的佛系追星人士。
　　冲台有什么好玩的？前面的承重台毕竟承重有限，也不怕出事故吗？而且每次剧场还要好几个保安来拦后排的人，就是怕前面被挤塌，又怕观众发生踩踏事件，就为了返场的时候在最前面和演员握个手，拍个近距离照片，真犯不着啊。
　　站起来还影响后排观众，让后排想要坐着看完返场都不行，还要被迫站起来。
　　“脑残粉让人讨厌。”
　　“没错。”
　　在这些方面，周天羽和刘译杨也是非常有共识的；而在到达剧院门口的时候周天羽也正好解决了那杯果汁，今天电子票的检票口依旧大排长龙，拿着纸制票的她一路和好几个排队的小伙伴打了招呼便先行进了剧院。
　　周五场的人看上去比昨天多了不少，周四因为是很晚才开的加场，上座率大概也就八成左右，而周五到周日的5场却是开票当天2小时内就售罄的，这对音乐剧来说还是挺少见的。
　　“学姐，好久不见。”周天羽还在思考要不要现在就入场坐下的时候突然被重重地拍肩。
　　“为什么又是在德语系的场子见到你这个法语系的？”来人就是上次德国企业的啤酒节酒会上偶遇的那位学妹，法语系的学妹。
　　“我们法语系当年的大神都被你们德语系拐走仿佛自己转了专业，我们只不过是和优秀的学长学习而已。”万瑶无辜摊手，从学生时代开始，她就是效仿自己还比较崇拜的学长而已，仅此而已。
　　“所以你不是来看con，你是觉得能看见什么人的吧？”
　　“学姐你别拆穿我啊。”万瑶忍不住捂脸，虽然不是真那么想的，但也的确想过；“con才是最重要的。”
　　“呵呵。”周天羽给了对方一个“你确定”的微笑，顺便再告诉对方一个“噩耗”，“那你可以安心看con了，你的某位学长今天不会出现。”
　　“呃…”万瑶卡壳了几秒钟，把那句“周末来不来”给硬生生咽下去了，她不想被周天羽疯狂调侃。
　　“更不幸的是，他周末也不会出现。”但周天羽却是一眼就把人给看穿了，丝毫不愿意放过调侃的机会；毕竟现在见面的时间少，调侃的机会自然就少了。
　　“学姐，求放过。”万瑶双手合十故作可怜求饶，“我真的是来看con的，我还是很喜欢Maya阿姨的。”
　　“你在几排？”周天羽暂时放过了万瑶，只要她还崇拜某个家伙，随时都是能继续调侃的。
　　“15排中间。”
　　“不会是赠票吧？”
　　……
　　“好了，你面壁去吧。”周天羽拍了拍万瑶的脑袋，一脸的“我不待见你了”的表情，看得万瑶只能继续摆着自己无辜的小表情眨眼。
　　“学姐，结束后约酒吗？”万瑶抱着周天羽的手臂不放，一副很是讨好的乖巧笑容。
　　“不约。”周天羽拒绝得没有丝毫犹豫，顺便捏了一下万瑶的脸，“约你的学长去。”
　　“学姐，别这样，我最爱的是你啊。”
　　“你们两个几岁了？学生时代的梗，怎么到现在还在玩？”徐晔梨很久没见万瑶了，本来是赶着来打个招呼，谁知道却听见了一段非常熟悉的对话；很多年前大家都还在学校的时候，这两人隔三差五上演的对话为什么那么多年过去了还能继续演着？
　　“说你们是幼稚鬼，一定不会有人反驳的。”徐晔梨不由露出嫌弃之色；而眼角的余光却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看手机的刘译杨。
　　上次她和江秋桀去集市找周天羽的时候这个人也在，当时她看他们的目光就有那么点微妙，此时对方仿佛不在意周天羽这边的动静，但整个气场依旧很微妙啊。
　　而周天羽是故意忽略呢还是真没发现？
　　“可是，某瑶拿着赠票说自己喜欢Maya，这个借口太蹩脚了。”
　　“赠票？”徐晔梨上上下下打量着万瑶，“这也太没诚意了吧？不管是作为粉丝还是想要看看某个人，都很没诚意，活该你每次都跟某人同场失败。”
　　……
　　万瑶表示她不想说话了，德语系的这些家伙都是毒舌出身的，还以为徐晔梨是个给她救场的，谁知道竟然比周天羽还狠。
　　她走了，她安安静静去在位子上躺着吧，不想看见德语系的熟人了，没一个好人！
　　“气走”了万瑶，周天羽和徐晔梨相视一眼，然后一个表示准备入场了，一个表示她再去找熟人聊几句。
　　准备入场的周天羽对一直等在一边的刘译杨打了一个手势，然后被调侃了一句“果然是你专场”。
　　“什么嘛。”周天羽小声嘟哝了一句，“这个周末剧院里你认识的人肯定也不少的。”
　　“我最多认识几个，你是走几步就遇见一个认识的。”刘译杨对周天羽突然间变身“交际花”的状态感觉稍微有点别扭，而且不少时间周天羽和别人的交谈仿佛都是“暗语”，什么都听不懂的情况实在让人不爽。
　　“没有那么夸张。”辩解着，周天羽又在内场的检票口和两个人打了招呼；其中一个是她当志愿者之后关系还不错的，但近半年因为转了墙头不怎么出现在剧院，今天难得遇上周天羽便开启了不留情的各种“挤兑”模式。
　　什么“没有想到还能在剧院看见你”，“还以为你早就抛弃我们了”，“要男人不要姐妹的负心汉”…怎么“哀怨”怎么来的周天羽让刘译杨频频侧目，明明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并不会那么…生动？跳脱？
　　这两天因为看见她遇到了太多的熟人，仿佛又见识到了一个全新的周天羽，但这种认知似乎并不会让人心情好起来。
　　这仿佛在提醒刘译杨，在她面前的周天羽其实隐藏了许多？
　　被“挤兑”的小伙伴只能抱着周天羽的手臂否认三连，为了不堵门没有继续闲聊，各自入场，暂别小伙伴之后周天羽忍不住又一次感叹——
　　“所以，德奥到底有多少隐藏的粉？”
　　这是个好问题，平时不出声的人，突然出现在德奥con的现场，还都是自己买的前排，沉默的德奥粉太多，难怪当时开票的时候抢票是那样的艰难。
　　和前一天明显可见有空位的场景相比，今天的场子是真的蛮，当时开票当天的售罄是真的售罄，不是主办方因为什么原因锁票。
　　“看看周围的人，瞬间觉得自己还挺年轻。”周天羽发现德奥人群的平均年龄真的比看法剧的大太多了，甚至白发苍苍的观众也不算少数；明显都不是赠票，而是自己购票前来观演的。
　　“所以大家都是瘫着看，年纪大了嗨不动的。”
　　“你不说这话我觉得自己还能嗨一下，可你这么说着以后我就觉得累了，这第二场都还没开始呢。”
　　“你有什么好嗨的？”刘译杨奇怪地看了周天羽一眼，突然有点好奇她嗨起来会是什么样，这个人日常都也算是平静得过分的那种人。
　　“con嘛，比较轻松；不会像剧那么严肃抑郁。”
　　“那你也嗨不成隔壁那样坟头蹦迪吧？”
　　“德奥最多排队上坟。”
　　“所以，你能嗨什么？”
　　是啊，她能嗨什么呢？
　　周天羽默默叹了口气，她还是继续瘫着看吧，毕竟这样比较省力气，今天之后可还是有一个周末要连续肝4场的，体力活啊。
　　谁能想到，有一天看con都能变得难累？
　　果然是年纪大了吗？
　　以前打飞的看剧对她来说都是家常便饭的事，现在想想她已经好几年没为了剧飞过长线了吧？
　　不过11月的行程倒是排了个三天半来回伦敦的行程——努力证明自己还年轻，是有体力飞来飞去看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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