羯你余生

　　起了大早的周天羽和曹琳还真的跑去普陀山拜一拜，虽然去的时候人也已经比较多了，但总算还是稍微和高峰期的人流是稍微错开的，等她们开始返程的时候那个人群看着是真可怕。
　　“我们等下去吃什么？”曹琳又开始思考起了这个“人生大问题”。
　　“在这里找地方吃素还是回舟山吃海鲜？”周天羽一路上和曹琳吃了不少昨天带来的小零食，其实还一点不饿，所以对吃饭这件事也不是那么积极了。
　　“在这里吃吧。”
　　“那找个人少的地方吧，再随便逛逛，然后我们回去。”周天羽看了一眼时间，算了一下距离他们车的时间，还比较宽裕，不用着急赶场。
　　“嗯嗯。”
　　“你日上有什么东西要买的吗？”周天羽突然问了一个和当前谈论内容完全没关系的问题。
　　“哎？什么？”曹琳被问得懵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很精神地反应过来，“是那位代购同学又找你了？”
　　“嗯。”周天羽有些无奈地点头，无奈的不是刘译杨告诉她已经在机场并且20分钟就买好了别人的清单物品，周天羽是稍微有点恐惧在刘译杨给她发信息之前她竟然觉得某个时间点她会收到信息；而最后这种预感没有发生偏差。
　　“我没什么要买的。”曹琳摊手，她可不是旁边这个热衷买买买的小姐姐，“不过你看吧，她是真的很像在给你汇报行程啊。”
　　本来就因为自己的预感稍微有点异样感觉了，被曹琳这些一吐槽，周天羽就有了…一种突然的不知所措吧。
　　“也可能只是，随便聊两句。”周天羽的这种“挣扎”虽然有点无力，但有时候一些事情只要“说服”自己，然后就会好办很多。
　　“你自己看着办。”曹琳耸肩，她就是给出自己的看法，周天羽和刘译杨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何况两个摩羯座的心思都太复杂，的确有可能是正常人思考模式是没有办法正确理解她们之间的模式的。
　　周天羽很快就甩开了一些奇怪的感觉，只是很随意地和刘译杨聊着，在纠结了将近20分钟后还是让对方给她带一支口红。
　　那个色号之前朋友在日本帮忙看的时候没有买到，对于没有买到的东西，周天羽每次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执着，所以纠结之后就又杠上了，然后心里还默念就一支，不多不多。
　　将牌子和色号发给刘译杨之后周天羽和曹琳正好找到了一家自助素食的店，手机随手塞口袋里很开心地挑着食物，然后被突然的震动和铃声给吓了一跳。
　　找到位子放下盘子掏出手机，刘译杨为什么要打她微信电话？
　　“怎么了？”周天羽甚至觉得是不是对方不小心按错什么键了。
　　刘译杨没有按错键，她只是来和周天羽确认她的口红色号和是不是真的要买。
　　“是那个，确定要的。”
　　“谢啦，拜拜。”
　　简单确定之后周天羽挂了通话，然后发现在通话之前刘译杨连续发了好几条信息给她，不过她之前手机放口袋没看见。
　　“搞定，正好赶在登机前。”周天羽挂了微信电话不到半分钟就又收到了信息。
　　其实这样的信息也没什么好回的，除了发一个卖萌感谢的表情包。
　　因为对方已经准备登机，周天羽以为这次的聊天应该也就到此为止了，大概至少会有十几个小时能“安静”？只不过有时候，有些人的举动可能还是会有点出乎意料的。
　　登机之后的人还在和周天羽说周围竟然有人在嗑瓜子之类日常而又细节得有点可怕的内容，而周天羽以一种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样的心态还挺有兴致地充当着陪聊。
　　“我准备起飞了。”
　　这下，应该是真的结束对话了吧？
　　只是周天羽终于吃完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后还是继续收到了刘译杨发来的消息，她因为航道拥挤滑行了一阵子之后又停下等待，没有能成功起飞。
　　似乎还真的有点实时汇报自己动向的感觉？
　　“小姐姐你是在和某个人聊吗？”周天羽难得吃饭期间看手机的频率有点高，这个举动立刻就引起了曹琳的八卦之心。
　　“嗯。”周天羽对此很大方就承认，还挺自然地直接就告诉曹琳她和刘译杨之间聊什么。
　　“你们这…”曹琳一时间没有找到特别贴切的形容词，“我们之间都不会那么聊吧，登机就登机了，竟然还有那么多后续？”
　　“也还好吧。”周天羽虽然因为昨天曹琳的一通分析稍微会有点异样感觉，但总体来说她觉得朋友间这么相处也不是没有，“我和基友也会这样。”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和你都那么熟了，但也不会这么和你聊。”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周天羽虽然纠结、虽然会自己想很多，但真又要马上让她承认或者决定什么的时候又会犹豫，想看继续观望后面别人到底会怎么做。
　　“你，开心就好。”曹琳觉得周天羽根本不是真烦恼，她应该还挺享受那种棋逢对手的感觉的，两个摩羯座嘛，相互挖坑什么的，自己玩自己，不要去祸害其他老实人了。
　　“你呢，就要小心了，同时约两个我觉得以你的心机，很容易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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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琳甚至有咬周天羽的冲动，她不说话不会当她是哑巴的，真讨厌！
　　何况，她又不是真的同时约会两个什么的，只不过家里之前介绍了一个，现在又有人介绍一个微信上聊聊天而已，两边都是没有确定关系的那种；而且她可不是周天羽这种渣！
　　“这种事情很微妙，既然微信上聊得不错直接见面聊聊啊，有些人见光死，你这种介绍认识的一直网上聊也没意思。”周天羽觉得现在太多人在网上和现实中根本就是两副面孔，只有现实中也能很愉快地相处，才有可能发展后续。
　　“嗯，有约下周见面。”在周天羽面前曹琳几乎会被自己所有能说的事情都告诉她，一种莫名的信任，也是因为周天羽很多次看人、分析人实在有点准得可怕。
　　“我终于可以起飞了。”
　　在周天羽和曹琳吃完饭也休息好准备返程的时候周天羽收到了应该确认是今天的最后一条信息，看过之后犹豫了一下周天羽还是决定什么都不发，感觉太多的寒暄类文字也不是很适合她们。
　　在普陀山回程的路上周天羽和曹琳聊着这次没有能一起来的倪璐，曹琳有些担心她家里的事情到底能不能处理好，是不是会影响到倪璐之后的工作。
　　“她的事情，如果真的要撇清关系，其实她也是有办法的，只不过她不会那么做。”周天羽曾经很理智地给倪璐分析过各种情况和可能可以让她自己从泥潭脱身的办法，但倪璐也表示那个方法她不可能用的，至少她还是一个相对感性的人，起诉自己双亲什么的，即使不是会产生恶劣影响的那种起诉，但她还是做不到。
　　“毕竟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理智到冷血，也不是谁家长辈都像你家那样那么开明。”曹琳有时候会很羡慕周天羽的家庭环境，像一般家庭中不会聊也不太能聊的话题，周天羽都可以和自己的父母聊，而且很多事情她的父母也还都能理解。
　　“这也不是家庭是否开明的问题了。”周天羽忍不住皱眉，“倪璐她莫名其妙被迫扛起了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的债务就算了，还因为家里一直不能处理好这个问题导致她征信都有问题，她这个博士毕业后如果医院派她去国外交流，是不是签证都要困难？这个征信一直有问题，债务一直不解决，还会影响后续工作吧？”
　　倪璐现在连一般的储蓄卡都不能用，只要名下的卡有钱就会被银行直接划账，更别说信仰卡一类的，在征信上她就是个“老赖”，这实在是…很那什么了。
　　“我一直都没搞清，她家那个债到底是怎么回事。”曹琳是通过周天羽才认识倪璐的，时间也不算久，只不过比较合拍又有周天羽作为桥梁看起来像多年老朋友，倪璐也会和她说很多自己的情况，但总不是像周天羽那样了解所有细节。
　　“简单来来说就是她舅舅搞了一个厂子，股东写了家里好几个小辈的名字，出发点是觉得以后赚了小辈能跟着分红，一开始厂子经营还可以，但后来走下坡路，欠下了不少外债，而那个时候她舅舅突然意外过世，最后留给他们这群被写入了股东名单却什么都没拿过，什么也不知道的小辈的就是一堆可能一辈子也还不清的债务，再加上她舅妈比较不做人，只想自己好过，所以现在就是一个僵持不下的局面，也因为迟迟不还债，她征信出现了问题，但这个债务，不是之前家里是否真有受益什么的吧，她根本还不了，家里已经卖了一套房子还过一部分了，现在住的地方还是租的。”周天羽当时知道这个情况的时候也是唏嘘，整个事件没有多复杂，但她舅舅突然的离世成了最致命的转折点；几千万的债务对她一个普通妇产科医生来说真的一辈子也还不了的。
　　“这对璐宝宝来说，真的有种无妄之灾的感觉。”曹琳脑内迅速过着各种想法，她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一点有效的解决办法；即使倪璐家选择还这个债，都可能是一个死循环，他们家现有资产也没有多少，倪璐的妈妈已经退休、爸爸在私立学校当老师，她是医生，收入还要日常生活开销、房租；一个月能有多少钱留下来还债？她的征信目前已经有问题，贷款大概率是下不来的…“啊，死循环啊！”
　　“那她这次说舅妈要卖厂又是什么情况？”
　　“厂房；她舅妈本来准备偷偷卖掉厂房，但卖掉的钱只准备还自己那部分，但被发现了这个举动，他们这次就是回去阻止她舅妈作妖的，厂房即使要卖，卖完之后也不该只是还一家的债务。”如果一家人心齐还能想一些办法，但背负着债务的一大家子又各种自己的心思，事情更没办法解决。
　　“她这个真的是…”曹琳还不由自主想到了倪璐日常没心没肺的样子，还有点担心她真的能好好处理这种事情吗？不会因为心太大再踩什么坑吧？
　　“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为了避免她脑子不管用，所以我也一直在问各种细节，好在倪璐倒是很愿意告诉我们这些。”周天羽也知道倪璐的这种毫不保留是因为对朋友的信任，还有…她们之间之前的一些事情，关于那方面的问题，周天羽其实默默有点心虚，偶尔会觉得自己可能的确有点渣吧。
　　曹琳叹了口气，好像的确只能这样，至少她想不到解决办法；不过倪璐心里能力也真的挺好，换她面临这种决债务的问题，还没有办法短期解决，大概会崩溃的吧？
　　“但愿她傻人有傻福。”一开始周天羽还觉得倪璐是一个客观理性做事有调理的人，相处久了就发现那种状态仅限工作，日常生活倪璐就是个傻fufu的巨型宝宝。
　　周天羽有一秒的心累，为什么她身边有那么多可以让她扮演“知心姐姐”角色的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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