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刀

　　“小晚，你和阿雪什么时候相识的？他可从不带姑娘回来，你是哪里人？家中可还有亲人？”柳惜惜见着顾朝雪带穆晚回柳园，简直像大白天见了鬼一样，一直拉着穆晚问东问西，顾朝雪一点也没有要解救她的意思，自去栓马了。
　　“阿雪唤我一声阿姊，你随他唤罢。”柳惜惜亲切的拉着穆晚的手道：“我这里很安全，没有我的允许，谁也进不来，你只管安心住下。”
　　“阿雪肯带你回来，看来我要准备准备你们成亲的物件了！”柳惜惜语出惊人。
　　柳惜惜一直不停，穆晚一直插不上话，听到这里，她终于忍不住了，嗫嚅道：“阿姊，我......我们还没准备成亲。”
　　闻言柳惜惜一顿，“阿雪性子闷，可却是顶认真的人，若不是把你当做他的妻子，决计不会将你带回来的。”
　　柳惜惜随即又解释道：“是了，怪我没有说清楚。阿雪既不轻易相信旁人，也不愿连累旁人。我因为与他师父有几分渊源，他才在我这里落脚。我不肯入世，他也知晓，所以也从不带人来打扰我，是以我才说他认定你了。”
　　柳惜惜三十多岁的样子，兴许是山间风水养人，她看起来格外的精神，皮肤细腻，发鬓如云，虽不是绝美的面容，但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秀雅。只是，这话，委实不少......
　　不多时，顾朝雪手上拿着一套女装进来了：“阿姊，萧一楼今日应该也会回了。”闻言，柳惜惜风一样的窜了出去。
　　“......”穆晚看着柳惜惜的残影，瞠目结舌。
　　“她......”穆晚犹疑道。
　　“她喜欢萧一楼.”顾朝雪道。
　　“我的身世，我会告诉你，”说罢，他牵起穆晚的手，“你脸色不好，去泡个温泉，解解乏。”说罢，便带着她去了后院桃林里的一处汤池边。
　　这汤池看得出来是人工挖的，从真正的温泉里引水下来，兴许是有这温泉的滋养，这片偌大的桃花林里，桃花竟然常开不败，也不知这样好的地方，柳惜惜是怎么寻到的。
　　汤池边围了一圈屏风，顾朝雪在外面守着，也许是怕她寂寞，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陪她说话。
　　“阿姊懂风水阵法，这园子借了山势，设了五行阵法，所以常人进不来”
　　这么一说，穆晚好像真的记不清，方才是怎么进的柳园。
　　“我小时候，家里突逢变故，是师父将我养大的，我在风谷阵中长大。”
　　穆晚问道：“风谷阵？可是那个天下第一大阵？”
　　“嗯，我从前的家是伏天山庄，我师父是呼耶教风离子的遗孀。”
　　穆晚闻言更加混乱了，江湖事她确实知道的不多，但是伏天山庄的大名，她还听过的。二十年前毁于一场大火，那是曾经江湖正道的标杆，若是伏天山庄还在，哪里还有万林帮什么事。
　　“风离子死于江湖正道的暗算，风离子死后，呼耶教解散，教中至宝落入伏天山庄，不久后，伏天山庄便被一把火烧了，上上下下死了个干净。再后来，那宝物便凭空消失了。”
　　顾朝雪声音有些喑哑，顿了顿，又平静道：“我那时还太小，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是师父救了我，开启了风谷阵，带着我和一些呼耶教余众躲了进去。”
　　“你一定想不到，风谷阵是风离子留下的。师父说，风离子早有隐退之心，设下风谷阵，本是想与她长相厮守，可却遭人暗算。”

　　顾朝雪断断续续的说着，穆晚听着，也理了个七七八八。原是江湖正道人士，不知通过什么法子，暗算了风离子，搅散了呼耶教，还得到了呼神教的至宝。顾朝雪的师父虽然尽职尽责的将他带大，还传授了一身好武艺，可爱人早横祸，她心里早就疯魔，所以想把顾朝雪当做杀人工具，顾朝雪也因此离开风谷阵，许久没回去。
　　顾朝雪是不喜欢杀人的，她想。
　　穆晚又联想起她之前听过的传闻，倒也能串起来了。这些年，江湖一直有一些甚有名气的侠士死于非命，死状诡异，当时已有谣言说是呼耶神教卷土重来，看来这些有可能是顾朝雪师父的手笔。

　　“当年风离子在风谷阵中留下了不少财宝和秘籍，落羽刀也是他留下的。这些年呼耶教余众已成气候，江湖恐怕会有大乱。你若是遇到身穿白斗篷，手戴金铃铛的人，一定要躲远些。”顾朝雪继续沉声说道。
　　“他们，全都听你师父号令吗？”穆晚双手扒在岸边，小心问道。
　　“不，还有两个护法，我师父，并不能完全做主。”
　　知道了顾朝雪的身世，穆晚心里有些沉甸甸的，她轻叹一口气，道：“我也是师父养大的。”
　　顾朝雪知道她这是要交待她的‘老底’了。
　　“我师父对我不亲热，只是供我穿衣吃饭，授我武艺。师兄待我也不亲热，但我知道，他们心里都是疼我的。”
　　“我师父很厉害的，只是我资质太差，除了轻功，什么也没学会。我师兄倒是学会很多，他也很精通五行阵法，刀法也很好，你见过的。”
　　穆晚絮絮叨叨的说着，隔着屏风，顾朝雪都能想象到她摇头晃脑的样子。
　　“我父亲曾是锦衣卫，师父与我父亲是同僚，母亲很早就不在了，我记不清她的模样。印象中，师父常去找我父亲喝酒。后来，我父亲就被锦衣卫拘走了。我在家一直等啊等，等到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也不知等了多久，还是没等到父亲。再后来，我就被师父领回去了。”许是想起了往事，穆晚声音有些闷闷的。
　　顾朝雪听着穆晚笑盈盈的说着儿时的惨痛回忆，有些心疼，正想安慰两句。
　　“你不知道，那时我第一次见到师兄，真真觉得像是天上下来的小神仙，粉雕玉琢，偏生又一幅冷脸，当真好看，我从小就爱缠着他，可他总不理我。”
　　“没有我好看。”顾朝雪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
　　“没有我好看。”顾朝雪轻咳一声，再次说道。
　　穆晚后知后觉，斩钉截铁道：“你最好看！”
　　顾朝雪一声轻笑，这才看了看天色，惊觉已经聊了许久：“快出来罢，泡久了伤身。”
　　听着一阵水声，然后一阵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顾朝雪竟然觉得有些喉头发紧。
　　这成亲的事，的确该准备一下了。

　　天色已晚，柳园中已经掌灯。
　　顾朝雪带着穆晚朝前院走去，穆晚对这里不太熟，突然左肩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穆晚疼的顿了一下，右手摸去，可是那痛转瞬即逝，便也没放在心上。顾朝雪在前面，感觉到穆晚的异常，回身道：“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些黑，看不清路。”穆晚随口扯道。
　　顾朝雪看了她一眼，伸出左手。
　　穆晚有些楞，两人的关系算是尘埃落定，可是除了受伤时，他背过她，其他再亲密的接触也没有了，看着顾朝雪伸出的手，穆晚竟然一时有些......害羞......
　　顾朝雪看她半天没反应，也没说话，只是抿了抿嘴，抓住她的右手便回身继续往前走，只是抓的有些紧，穆晚觉得，他是不是因为她方才的犹疑，生气了......
　　回到前院时，柳惜惜和萧一楼已经斗起来了。
　　“你脱不脱？”柳惜惜柳眉倒竖，恶狠狠道。
　　“不脱不脱，你太凶了，我要找老顾！”萧一楼紧紧拽住上身仅存的一件里衣，坚持道。
　　“姑奶奶我可是神医！多少人求都求不到，你还嫌？”柳惜惜气得不行，抓住里衣的那一头也不松手。
　　“姑奶奶，你下手可太重了！我被人捅都没这么疼，你上个药就能要我半条老命！”说完态度坚决：“不脱不脱。”
　　随即萧一楼余光一瞥看到了顾朝雪牵着穆晚从后院出来，赶紧哭嚎道：“老顾！快救命啊！”

　　“我看你还是老实些，等会少遭罪。”顾朝雪凉凉回道。
　　“惜惜，你每次给老顾上药都温柔似仙女，对我就不能温柔些吗？”萧一楼可怜兮兮的望着柳惜惜。
　　“哼！不疼你会长记性吗？”柳惜惜手上突然猛的一拽，萧一楼的衣服终于被拽掉了。
　　萧一楼终于放弃抵抗，老老实实坐下，认命似得捂着嘴，等着柳惜惜上药。
　　穆晚这才发现，萧一楼背上有两道剑伤，一道深可见骨，一道浅一些，看起来都是新伤，好在都不在要害处。
　　这下不禁有些佩服萧一楼了，这么深的剑伤，还能上蹿下跳这么久，随即她又想起顾朝雪，那次在青阳，那么重的伤还能挥刀杀人，还能背着她走，似乎永远不会倒下。

　　“好看吗？”顾朝雪看见穆晚盯着萧一楼的身子发愣，凉凉问道。
　　“凑合吧。” 穆晚下意识回道，随即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顾朝雪：“我不是......”看见顾朝雪眼神不善，斩钉截铁道：“他......他没你好！”
　　这声音不小，院子里的人都听见了，前院两个收拾药材的药童像与世隔离一样，一直没有任何反应，只专注收药材。
　　柳惜惜骄傲道：“那当然！小晚，你不知道，我家阿雪本就资质甚好，长相俊俏不说，身形也是一等一的，我从前看过那么多男人，哦，男病人，就属阿雪的最好，蜂腰猿背......”
　　顾朝雪握拳轻咳一声，道：“阿姊，别说了。”
　　穆晚看见顾朝雪的耳朵又红了，知道这人又羞了。
　　萧一楼闻言嚷道：“我怎么就不如顾朝雪了，来比比.......唉，唉！你轻点，轻点！！”
　　“哼！叫你不要去找那个小妖精，每次去都是一身伤回来，早知道就不给你治，让你烂掉！！”柳惜惜越说越气，手下越是重，萧一楼连忙咬住了自己的手，不住呜咽，听起来真是惨不忍睹。
　　穆晚一听这话，想是萧一楼有什么秘辛，瞬间好奇心起，赶忙竖起耳朵听，结果柳惜惜却又将话头转向了她。
　　“咦？小晚，”顾朝雪凭直觉感觉柳惜惜接下来没什么好话，想要打住“阿姊......”
　　但显然晚了，“你们......你们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了？我家阿雪竟然已经给你看过身子了？”
　　穆晚正在喝方才顾朝雪给她的茶水，闻言“噗”的一下，全喷了，呛个不停。
　　柳惜惜看她这样，以为说中了，停下上药的手：“阿雪，你虽长在呼耶教，但好歹是林君月用诗书灌大的，最是知礼端方，怎的如此心急？”
　　说罢接着上药，自顾自道：“倒也无妨，我也算你长辈，带回来见过就算过了明路，也不算暗度陈仓......”
　　穆晚扶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位柳姐姐，当真......当真有趣的紧。顾朝雪一声不吭，其实除开他帮她治伤，最亲密的肌肤之亲就是牵手了，只是他也不打算解释，默默的又给穆晚倒了一盏茶。
　　“惜惜，这回你可猜错了！老顾那闷性子，若不是人家姑娘这次自己送上门，他恐怕只能像牛郎望织女一样，闷着想一辈子了！”萧一楼也不呼痛了，看似解释实际添油加醋道。
　　“萧一楼。”
　　萧一楼一听，顾朝雪连名带姓的叫，生气的前兆，赶忙道：“那个......那个......你们是冥冥之中天注定，嘿嘿......”

　　柳惜惜看起来大咧咧的，实际却是稳妥细腻的性格，给她安排的房间，窗边放了一张矮榻，推开窗便能看见那片桃林，顾朝雪就在她隔壁，实在是很满意。
　　穆晚正坐在榻上，倚在窗边看桃花，忽然有人敲门。
　　“小晚。”
　　是顾朝雪！穆晚赶忙起身开门，她雀跃的样子撞进顾朝雪的眸子里，顾朝雪眼带笑意，好像有些意外她这么快就开门了，“我看你灯还亮着，我......”
　　穆晚没等他说完，便把他拉了进来，反手关上了门。顾朝雪瞬间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她这是......
　　谁知穆晚把顾朝雪拉到窗边跟她一起坐下：“顾朝雪，快看，这里风景可真好！咦？你耳朵怎么红了，你在羞什么？”
　　顾朝雪随即掩饰似得，赶紧往窗外望去。明月高悬，桃花灼灼，确是好风景。
　　穆晚也不揭穿他，他方才那模样，分明以为她要对他做些什么，眼里有期望偏偏又脸皮薄，顿时玩心又起：“顾朝雪！”
　　“嗯。”顾朝雪转头，应了一声，突然眼前一黑，唇角贴上了一个软软温热的东西，轻触一下便离开，只是附在眼上的手还没拿开。
　　顾朝雪瞬间僵住，喉结微动，嘴唇轻启，似是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抿了嘴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睛轻眨，耳朵从耳根红到耳尖。穆晚看见他这幅样子，觉得好笑，又喜欢的不得了，手心里痒痒的，是他的睫毛轻颤刷到她的掌心。
　　“顾朝雪也是希望和她亲近的吧！”穆晚心想，若非他对她毫不设防，她哪能盖住他的眼睛，现在也丝毫不反抗。顾朝雪虽是江湖人，可打从穆晚第一眼见到他开始，就觉得他身上有浓浓的书生气，和她相处也克制守礼，之前连马都不肯和她共乘。现在她才知晓，原来他倒真是读着诗书长大的.......
　　她在这边暗自腹诽了半晌，手还没从顾朝雪眼睛上拿下来，顾朝雪却还是刚刚那副样子，一动不动，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穆晚贼心又起。
　　顾朝雪等了许久对方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半晌终于开口：“小晚......”
　　话头刚起，眼睛视线突然恢复，他眯了眯眼，还未适应光线，穆晚的脸突然就在他眼前放大，穆晚眼睛睁的大大的，吻上了他的唇。看见穆晚脸颊羞红，眼睛里水汽蒙蒙，却又倔强的吻他的样子，他放在身侧的手猛然握紧，呼吸忽而凌乱。
　　呼吸间是独属于女儿家的清香，嘴唇上湿濡濡，是她的唇在生涩的摸索，也不知在哪里学的，竟然还将舌头送入他口中。穆晚撑起上身，向前挪了挪，双手抚上了顾朝雪的脸，终于离开了他的唇，只是仍然挨得极近，她故作委屈样：“你.....不喜欢与我亲近吗？”
　　顾朝雪咬紧牙根，像是在忍耐什么，只是眼神毫不躲闪，直直的望着穆晚。半晌，终于放弃了挣扎，左手抚上了她的后腰，右手抚上她的颈侧。此刻，两人的姿势实在是缱绻至极，这便是戏本子里的耳鬓厮磨，穆晚心道：还好平时戏本子看得多，不然遇上顾朝雪这样的人，可要如何下手。
　　顾朝雪喉节滚了滚，轻喘了一下，道：“喜欢。”
　　听见顾朝雪竟然一本正经的回答她，穆晚心里软成了水，烛光和月色相融之中，穆晚觉得她从未见过顾朝雪如此温柔的模样。
　　她还有很多心里话想与他说，她也知道，顾朝雪骨子里守旧，两人若没有正正经经拜过天地，他是不会轻易逾矩的，穆晚也不再刻意撩拨，她顺势倚进顾朝雪怀里：“我觉得所有与你有关的事情，都像一场梦，有时真害怕一觉醒来，我还是在京城空荡荡的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她这样患得患失，其实是情根深种，穆晚知道的。那些戏本子里都说，先动情的那个人，往往爱的深，伤得重。穆晚其实很怕，有一日，她也会伤得重。
　　顾朝雪收紧了环着穆晚的手，穆晚的头靠在他的肩头，言语间，气息触到他脖颈的肌肤，让他忍不住的颤栗。“待此间事了，我便带你离开这里。”他顿了顿，接道：“出了敦远，有一处边城，与中原截然不同，你会喜欢的。”
　　“那.....你要快一些，我最不喜欢等人，等太久，我可是会生气的。”穆晚半玩笑道，其实她是真的最怕等待，她害怕被遗弃，所以宁愿做先离开的那个人，可这次，她愿意试一试。
　　“好。”顾朝雪沉声应道，抱着穆晚的手紧了又紧，穆晚觉得有些疼，可心里又喜滋滋的，不想离开他的怀里。

　　穆晚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睡着的，醒来时，自己正四仰八叉的睡在床榻上，顾朝雪显然已经不在了。穆晚睡相不好，她自己也是晓得的，她看了眼被自己滚的惨不忍睹的床榻，认命的叹口气，收拾了老半天，将将梳洗完毕，小药童便来敲门了。
　　“晚姑娘，柳姨让我带你去吃早饭。”
　　穆晚随着小药童走到前院，院中的石桌上已经摆了一些吃食。一旁的空地上，顾朝雪正拿着一对弯刀擦拭。萧一楼在石桌边翘着二郎腿，随手拿起一个馒头，边嚼边道：“小丫头悟性不错，根骨嘛，就差了些。那么好的玄铁，你炼成刀送给她，真是暴殄天物啊！”边说，便瞥穆晚，又道：“兄弟如手足！顾朝雪，我找你要了几次，你都不肯把那块玄铁给我，你没看见我那刀都豁了吗？”
　　穆晚听着萧一楼说风凉话，简直想过去踹死他，又听到顾朝雪把玄铁炼了给她锻刀，这样的刀，当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炼出来，原来....他早就把她放在心上了吗........
　　她也不客气回道“萧大侠的刀法在高手榜上也是排的上号的，废铁也能耍的虎虎生威，要什么玄铁呢？”说罢还觉不解，想到他现在半残的样子，又道“萧大侠？何不指点小女子几招，也好让我这根骨差的小丫头精进精进？”
　　萧一楼一脸嫌弃道：“我才懒得......”余光一瞟，眼珠一转，便改口道“你家顾朝雪可是天下最快的刀，与其找我，不如去求他指点指点？保证让你受益匪浅~~~”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好好一句话，愣是让人听出了许多层意思，说罢还一脸不怀好意看着穆晚坏笑。
　　顾朝雪把刀收好走了过来：“不必勉强。”
　　“听见没，你家顾朝雪的意思，有他保护你，你不会武功都没关系。”萧一楼又嘴欠接道。
　　顾朝雪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以你的功夫，杀人是差了些，但是逃命自保足够了”
　　穆晚简直不想再理他们。萧一楼像是看不懂她的黑脸，继续道“唉，小丫头，你说你根骨这么差，你的轻功是怎么练出来的？”
　　穆晚吼道：“逃命练出来的！”
　　“好了好了，吃完饭再吵！”柳惜惜这时也到桌边坐下。
　　闻言，穆晚气呼呼的坐在萧一楼的旁边，狠狠瞪了他一眼。

　　顾朝雪看穆晚气急败坏的样子，心知她也不是真生气，他走到石桌便，将手里的双刀递给了穆晚。
　　“送我的？”穆晚接过来，抽了一把出来端详，方一抽出，寒意扑面而来，刀鞘朴实无华，刀身雪亮，重量比她从前惯用的那一对略重些，她指间轻弹，“叮”的一声，清脆贯耳。穆晚脸上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忽而又有些可惜叹道：“我刀法委实不好，倒是可惜了这样好的刀。”
　　“那时你的刀给了萧一楼，我......你”顾朝雪说了一半，又停下了，半晌又接道：“你从前的刀，不好。”
　　穆晚心下哪还有不明白的，当时萧一楼只是逗弄她，肯定后来便把她的刀给了顾朝雪，毕竟不是顶好的刀，他留着也没什么用处。恐怕，那时顾朝雪便上了心，重新找人帮她炼了一对。
　　昨夜，顾朝雪就是想去给她送刀的，可是被穆晚一番调戏，便忘到天边了，想起昨夜的旖旎......
　　“阿雪，你耳朵怎么那么红？送个礼物有什么好羞的？”柳惜惜算是看着顾朝雪长大的，一丝异样都瞒不过她。
　　顾朝雪哽了一下，穆晚看他这副样子就想逗，趁机问道：“柳姐姐，他从小便这样容易害羞吗？”
　　顾朝雪默不作声的看了穆晚一眼，端起清粥喝起来，耳朵红的更厉害了。
　　柳惜惜想了想道：“那倒也不是。他是脸皮薄，可是我阁里的阿罗对他献殷勤时，他也没什么反应啊？”柳惜惜坏笑道：“阿雪，莫不是只对心上人羞？”
　　顾朝雪的耳朵已经红的快滴出血了，勉强道：“阿姊......”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柳惜惜像是又想起什么，正色道：“萧一楼，你身上的伤，至少再休养半个月才能出去。”
　　此言一出，萧一楼竟也不反驳，只是埋着头继续喝粥。柳惜惜一向风风火火，也没个正形，但是这件事上，顾朝雪和萧一楼是不敢违背她的，否则，下次的伤药会让人疼的死去活来......萧一楼像是想起了昨天上药的惨状，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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