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我与这并不普通的世界

作者:蛀牙四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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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堂之眼(7)


      这里是不天堂。

      深沉的星空盖住了地面,与其说是地面,其实更像是烟雾,寥寥的紫色裹着毒蛇的毒液深深地下沉。

      迪奥屹立于这片空间里,他浑身的皮肤都变成了银色,金色长发桀骜不驯地翘起,金色的首饰圈住他的手腕和手臂,金色的星型镌刻在他的脸上。

      周遭吞噬了一切声音,这里只有他和面前被包裹在晶体里的少女,他将手放在晶体上,隔着深蓝色触碰她的脸,尖锐的指甲没能给晶体造成任何伤害,少女的头发伴随着海水般的液体起起伏伏。

      “终于,终于……你还是落到我手里了。”

      迪奥勾起嘴角,阴冷的气息似要让人遍体生寒:“你的努力不过如此。”

      “你杀了我1048次,我一定会还回去的,寺井明。”他念着少女的姓名,熟稔又轻蔑。

      “我不会给你太多时间的,最后一次机会我也要赢。”

      迪奥冷哼一声,此时他的身后一片金光闪烁,同样有着金色长发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隐秘地皱了皱眉,脸上带着虚假的微笑:“没有打扰到你吧?”

      “有什么事。”迪奥没有回头,冷漠地说。

      “你真的打算把圣者遗体全交给乔斯达们吗?现在他们手上已经有四份了。”

      “如果你很急,可以自己亲自去找他们。”迪奥手撑着下巴,冰冷的金瞳回头看向瓦伦泰,“我给你这个权利。”

      瓦伦泰回答道:“这当然可以。”

      他的视线默不作声地移向漂浮在晶体里的少女,她紧闭着双眼,像朵溺水的玫瑰,丝毫不见当初的倔强,不知道乔尼看到这一幕会疯成什么样,那条执着的疯狗现在应该还在原世界里呆着。

      瓦伦泰没想到在那场战斗之后他还能复活,自称为神的迪奥带来了奇迹的力量,现在他也只能屈居人下,瓦伦泰收回目光,重新扬起笑容:“不如让我去迪亚哥那里吧。”

      “可以。”

      不等他多说,光芒吞噬了瓦伦泰,银河空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迪奥放下手,呲笑瓦伦泰不自量力。

      不管是迪亚哥还是那个迪奥,他很清楚他们在想什么,每个人都心怀鬼胎。

      迪奥的手指动了动,他能感受到身体中的遗体脊椎正在波动。

      隐隐约约的,波动向着晶体里的少女,迪奥闭上眼睛,强大的风浪以他为中心往外散开,一瞬间脊椎的动静也小了,安分下来。

      “真以为掺了你的血,我就拿它没法了?太弱了,自从你站在乔斯达那边起,就已经无法打败我了。”

      迪奥一拳砸在晶体上,同时[世界]也重拳出击势要击碎晶体,但看上去攻击没能起效,寺井明仍闭着眼睛,像睡着般漂浮在深海里。

      迪奥却知道在他刚刚的一拳下,晶体的结构又发生了改变,他打出了上万拳也不是什么也没造成的。

      过不了多久他就要砸碎晶体把里面的少女给拉出来,让她睁开眼睛看一看究竟是谁胜谁负,他太熟悉她了,甚至可以想象她的表情将如何变化,嘴唇最先失去血色,眼睛瞪大,无数的恨和怒会从她的眼底涌出,恨不得把自己淹死。

      她要忘记一切,迪奥偏偏就要她再想起来,死亡痛苦快乐和悲伤,他要她全部都想起来。

      迪奥死在寺井明手下1048次。

      第一次是在他八岁的时候,在贫民窟,用一把刀一击毙命。

      迪奥死不瞑目地盯着突然出现的女孩,他没见过她,如果见过的话,也一定不会忘记的,漂亮的女孩不该出现在贫民窟里,但她不仅来了,还一刀捅死了自己,她似乎恨得不行,咬牙切齿,踩碎了迪奥手里掉出来的玻璃片,冷漠地看着他挣扎。

      最后画面里,迪奥记住了一片冷漠刺痛的冰蓝色。

      她天真又固执地认为从源头杀掉迪奥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之后相同的死法有13次,直到14次,寺井明才相信无论怎么杀迪奥都是无用的,她用了其他手段让迪奥远离乔斯达一家,但命运总是凑巧地让他们相逢,让寺井明的所有行为都像个笑话。

      结局都是悲剧的。

      最初的几次记忆里,寺井明仿佛被笼罩在黑雾里,灵魂挣扎呼救但所有呼喊都石沉大海,眼底是不堪重负的情感,只需要轻轻碰一下就会彻底崩塌。

      那时,她已经非常疲惫了,即使身体看上去仍然健康年轻,也可以透过眼睛看到快要腐烂的内心。

      不管迪奥怎么折腾,她都是一个表情,不想靠近也不想再看到他的脸,但反而,迪奥被吸引了,她就像被埋进大雪里慢慢死掉的人,周围散落着财宝。

      劣根是长在迪奥骨子里的,他将手伸向了寺井明和乔纳森,然后被死水一潭的寺井明给刺穿了肚子。

      那天阴沉沉的天空似乎要把她压垮,她厌烦地闭上眼睛,抬刀划破了自己的脖子。

      血溅了迪奥一脸,在死前迪奥也在想为什么和凭什么。

      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自杀?
      凭什么乔纳森拥有一切?

      终于,从不知道第几次开始,寺井明也为自己奇迹般的替身能力付出了代价,她开始失去记忆,没人知道这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一点点地,她开始忘记对迪奥的恨。

      在第75次时,寺井明向贫民窟的迪奥伸出了手,而迪奥回握住了那只手。

      变成伙伴,变成好友,一起长大,一起上大学,制造共同快乐的记忆,也拥有了共同的秘密。

      寺井明杀他的时候眼里多了悲伤。

      有几次,他甚至差点成功诱惑了寺井明,诱惑她跟自己一起陷入黑暗里,但最后都是同归于尽。

      被火烧死,被水淹死,被车碾死,从楼上摔死,一刀斩断脖子,或者用刀捅肚子……

      现在的迪奥清晰记得每一次发生的事情,记得寺井明快乐、悲伤、愤怒、痛苦……记得她所有的表情,每一次,她都没能救下所有人,只能被裹挟在轮回里一次又一次。

      迪奥所知的1048次死亡里,他们同归于尽了604次,每一张最后一幕连成一片构成了寺井明的悲剧。

      她早该死在2011年的海里。

      在基本世界里,寺井明和空条承太郎一起打败了他,然后又被普奇打败了,随后命运开始了。

      仿佛无限的莫比乌斯环,从头到尾连接在一起,迪奥细数所有的记忆,他们的命运纠缠不休,他杀了寺井明1267次,但她死的次数远远不止这么多,如果尸体能够保留下来的话,说不定可以铺满这片空间。

      多么可笑啊,迪奥心想,一直走错路,还要一头走到底的人太愚蠢了。

      如果她选择了他,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选择乔斯达注定了她会失败。

      迪奥扬起一抹讽刺的笑,他将手覆在面前的晶体上,不带情感地抚摸,“等你醒来,乔斯达他们的死期也到了,我要你看我是如何战胜他们抵达天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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