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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顶撞
“弟子遵命。”
云千秋和萧杏儿听从了顾若清的安排，恭敬的朝顾若清施了一礼，便向森林深处离去。
顾若清沉默着等了片刻，煜扬还单膝跪在原地。
他看着煜扬不卑不亢的眼神，问道：“你还有什么异议吗？”
“弟子不明白！”
煜扬抬着头，双眼是熊熊怒火：“此鹿是弟子先发现的，仙师也明明知道！为何仙师还将灵鹿判给他人？！”
他的语气里带着愤怒，那张稚嫩俊朗的脸上写满了不甘心。
灵鹿失手固然让他愤怒，但失去顾若清的偏袒却让煜扬的翻涌的情绪无法抑制。
这是三年来，顾若清第一次在他面前选择了别人。
顾若清没回答，一挥袖，一个结界形成，远处瞭望台上看着热闹的众人忽然发现屏幕上的画面黑屏了。
“啧！”正身体前倾的尘逍扫兴的靠回椅背，“这信号屏蔽得可真不是时候。”
药韶嗑着瓜子：“果然教育弟子还是要关起门来打嘛。”
“可惜了，看得正精彩呢。”
确认关掉了“监控”，顾若清才再次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煜扬。
“你先起来。”
“弟子只想向仙师讨个原因，若仙师不愿向弟子解释，弟子就不起来。”煜扬知他向来对自己纵容，便毫无顾忌的顶了回去。
顾若清皱眉：“你今日不该将剑刺向同门，知道吗。”
“可是他们抢了我的东西，”煜扬丝毫并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说出心中所想，“是他们抢了我的鹿，我刺他们又有什么？就算我把他们都刺死……”
“煜扬！”
顾若清惊讶他会讲出这样的话，但还是忍了忍，耐着性子道：“以后不要说这种话。我现在带你再去抓捕一只其他猎物如何？”
“我不要！”煜扬半跪在地上，仰着头，固执道，“我就要那只灵鹿。”
忽然，顾若清的内心不知为何就充满了一股无名火，就好像浑身不受控制般，他的大脑开始轰鸣起来，焦躁仿佛蛛网一样笼罩着他的心。
于是他朝着煜扬厉声道：“站起来。”
煜扬看着他，缓缓站起，黑曜石般双眼里仍是不服气。
他的头顶还不到顾若清的胸膛。
顾若清揉着太阳穴，耳鸣让他心烦：“你对为师的决定不满是吗？”
煜扬点点头，毫不屈服的看着他，像条倔强的幼狼：“弟子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顾若清看着煜扬顽固的样子，眉皱得更紧，火气再次被激上来几分。
他本来知道煜扬只是年纪小不懂事，但他依旧心烦意乱，耳边有一个奇怪的声音一直嗡嗡作响，让他不由得冷下了脸。
“煜扬，我平日里是不是对你太牵就，让你如今敢如此放肆？”
顾若清面若冰霜，声音如同冰冻三尺的寒潭：“为师的决定，不需要给你理由。”
说着顾若清便转身，拂袖而去。
“仙师！”煜扬看着他离去，急忙追上来，想要拉他的衣袖让他停下。
顾若清手一甩。
他侧首，看着煜扬，冷漠道：“你若不满，以后便不用再来见我了。”
煜扬一下子僵在原地。
他睁大眼，原本满满的怒气被一瞬间浇熄，只留下惶恐和不知所措。
话音落下，顾若清便向林中走去。
“仙师……”
他听见煜扬在后面声音越来越小的喊他，但他没有停留。
顾若清感到胸膛里面升起那股无名火使他越来越焦躁。
他的本意只是想小小的训责一下煜扬，告诫他不能随意将剑指向同门，即使不能找到灵鹿，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猎物补偿一下。
但这焦躁感让他大脑越来越发昏，只愿一走了之。
煜扬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顾若清越走越远，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从来没想过顾若清会这么生气。
他只知道仙师虽然平日里清冷疏离，但对待自己总是温柔耐心的，他也因此才有恃无恐的敢顶撞仙师。
但是顾若清生气了。
还不要他了。
怎么办？
~
顾若清走着走着，正不知往何处去。
突然听见大脑里发出“叮咚”一声，瞬间那种焦躁感消退不少。
【叮咚！】
【系统：哥哥没事吧？刚刚在下与哥哥脑电波的连接忽然不稳，现在已经排查故障啦。】
顾若清慢下脚下的步伐，深呼吸一口气。
【顾若清：……我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就那样激动了，好像身体不受控制一样。对了，现在煜扬的黑化值是多少？】
【系统：黑化值上升到30%，现在反派情绪非常不稳，随时有继续上升的倾向，哥哥注意一下。】
顾若清听完心里一惊，立马停下脚步。
他转身，看见远处站着一个孤零零的小影子。
尽管情绪激动，但顾若清还是记得自己走出挺远，早已经超出了自己和煜扬之间的距离。
现在他回头还能看见那个孤零零的人影，想必是煜扬也一直跟在他后面，只是不敢走近，只能远远的跟着自己。
顾若清长长叹息一声，感到一丝自责，又有一丝心疼。
他毕竟不可能真的不要煜扬。
只不过小孩不懂事，自己没必要为难他。
顾若清看着远处的煜扬，煜扬也停在原地，低着头。
刚刚的嚣张气焰早就不见，如今像个路边没人要的小狗，失魂落魄的。
顾若清佯装生气，用灵力喊道：“煜扬……”
他本来想继续对孩子说几句，让他吸取教训，并且告诉他如果以后再擅自违规斗殴，就要罚他抄书、扫地、跪师门。
一听顾若清的声音，煜扬把立马头抬起来。
顾若清一看，口中的话就说不出了。
只见煜扬可怜巴巴的站在原地，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样子，正低着头用袖子擦眼睛。
他听到顾若清的声音，忍不住咬紧嘴唇，望着顾若清的眸子立马更红了，眼泪在里面滴溜溜的打转。
顾若清心中软成一片，脑子里那几句狠话瞬间忘得一干二净。
毕竟是他抱回来的孩子，还在身边养了几年，怎么可能受得了煜扬这个样子。
他叹口气，张开双手，柔下语气道：“还站在那干什么，过来吧。”
煜扬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一边哭一边往顾若清的方向跑，最后一头撞进了顾若清的怀里。
“仙师，我错了，您别走……”煜扬把头埋进顾若清的衣服里，带着哭腔道，“我以后一定听仙师的话，您别不要我，好不好……”
煜扬埋在他怀里，抓紧他胸前的衣服，浑身发抖，只是不停的重复“别不要我”，“仙师别不要我。”……
顾若清没想到只是一句话，煜扬会吓成这样。
他拍着煜扬的头，心里全是自责，完全忘记自己的初衷是想干什么，只是不停轻声哄道：“别哭了，我不会不要你的。”
“仙师，不要离开我……”
“好，我不会离开的。”
~
三年一度的宗门试炼终于圆满完成，此刻青云太宗内喧嚣嘈杂，在主殿中心阁前的巨大广场上，已经是一片人声鼎沸，宗门执事和杂役弟子正在动作麻利的布置会场。
高台上的半空中，正悬浮着一面金光闪闪的榜单，上面是此次宗门试炼的最终排名。广场上人头攒动的弟子们正对着那榜单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我宣布！本届宗门试炼到此圆满结束！下面我将公布乾辰辈入选前十的弟子名单……”
“上述弟子均有机会成为东、南、西、北、中心五殿亲传弟子！恭喜！”
台下响起如雷的掌声。
青连生、顾若清和其他三名长老坐在中心阁台阶最上方的露天高台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们仰着脑袋欢呼着十名弟子走上台阶。
“扬哥！扬哥！”“看见没！那我扬哥！”
广场上十几个穿着乾辰辈弟子服的少年，以张三为首。他们正一边兴奋的鼓掌一边给煜扬喝彩，还疯狂的向周围炫耀。
顾若清闻言忍俊不禁，望向正走上台阶的煜扬。
煜扬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朝顾若清眨了眨眼睛，然后粲然一笑，好一个俊俏风采少年郎。
最后顾若清按系统的提示一共收了四名弟子，分别是：云千秋、萧杏儿、煜扬、林子竹，按照顺序云千秋是大师兄。
其中，行拜师礼时是还出了一点小插曲。
云千秋和煜扬的剑技都是乾辰辈弟子中数一数二的存在。
但这两人都没有选南殿擎空阁的南无贫，而是拜在了顾若清门下，这让南无贫的脸越来越黑，就连擦剑的手法都带了一股杀气。
而萧杏儿则是跟随了云千秋的选择。她本来天生在医术上天赋异禀，却也给顾若清奉上了拜师茶，这让药韶当场差点气晕过去。
最后一个林子竹就更有意思了。
她本来平时的课业成绩极不出众，甚至在顾若清门下挂了好几次，但她这次试炼仿佛走了狗屎运一样进了前十，最后居然也选了顾若清。
你品，你细品。
全场几万名弟子陷入了沉思。
难道，这说明……灵力阵法这个冷专业，要火了？
但只有顾若清知道为什么林子竹要选择拜他为师。
就像萧杏儿追逐云千秋一样，林子竹就是追随着煜扬而来的。
当然不是说林子竹对煜扬有着男“女”之情，相反，林子竹的性别本来就不是表面看起来的柔弱小姑娘。
换句话来说，人家是真枪实弹的带把的。
“她”的真正身份是——魔界女装大佬，魔尊煜扬的万能跟班，焚希。
据说焚希曾经还疯狂追求过南殿那位只知道冷面擦剑的“剑圣”南无贫，结果裙子半路掉了，把南无贫吓得至今不近女色。
至于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大老爷们，非要穿一身女装混迹在修仙门派里，顾若清也摸不着头脑，可能原著里的魔族天生都有些奇奇怪怪的癖好吧？
比如焚希喜欢在大□□处女装，比如煜扬在他死了之后还要鞭尸。
总而言之，他以后的宗门生活将会很有趣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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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突然焦躁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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