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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电话那头嘈杂的声音有些听不太清人说了什么，也可能就是什么都没说。总之苏济握着手机缩在角落的时候，只听到了背景一片乱七八糟的的声音。
渐渐的，那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好像是到了什么地方，关上了门，一瞬间电话里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你说你是谁？”周钺又问道。
“苏济，就是那只你援助的鸟。”苏济忙答道，他压低声音，又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你…那个，你没事吧？”
“我没事。”周钺说道，他显然更在意另一件事，“你变回人了？”
“应该是的。”苏济感觉自己心跳有些快，好像血液都开始往脸上涌。
果然当鸟和当人还是不一样的，他想，当鸟的话，要是遇到这种情况直接扑在地面上或者把脑袋塞进羽毛里，过一会就好了。
但是当人的时候，做那些动作就太奇怪了一些。
他将脑袋朝着墙角，另一只手捂住手机，解释道：“本来也还是不行的，但因为听说你出事了，一着急忽然就会了。”
对面安静了会，再开口时，周钺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些许笑意：“是吗？”
“是这样的。”苏济答道。
周钺又沉默了一会，才接着说道：“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嗯！”苏济忙点头道。
挂了电话之后，他呼出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感觉胸腔里的心脏好像都要蹦出来似的，激烈地像是从未如此认真地鼓动过。
也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男神……他现在应该挺多事的吧？
握着手机回了座位之后，坐他旁边的薛烟瞥了他一眼，问道：“跟小情人打电话？”
血液蹭地一下全涌进了脑袋里，苏济一连说了十五个“不”之后，才憋出来后面那个“是”。
他缓了下呼吸，在薛烟戏谑的目光中涨红着脸答道：“不是……”
“那就是喜欢的人咯？”薛烟挑了下眉，从包里抽了根烟出来。
“……”苏济低着脑袋沉默了会，说道，“也不算是。”
“那就是暗恋。”薛烟下了结论之后，将烟叼在嘴里，也不点燃，就过个干瘾，“不用急着否认，你要是不喜欢对方，刚才你就不会那番举动。”
“舌头都捋不直了，还不敢承认吗？”
倒不是不敢承认…就是感觉，如果承认的话，要是给对方带来麻烦就不好了。
他现在已经能变成人了，也就是说能和周钺呆的时间只短不长，最后这么点时间能完美收官最好……
等之后，他就做回自己的小粉丝。而周钺还是那个大明星，是他追赶的目标所在。
薛烟看着他脑袋快低到膝盖上了，耸了耸肩，不再多说什么。
她身后的庄成却是又开口了：“我记得你是叫苏济对吧？”
“有意向来拍套片子吗？”
苏济深呼吸了一会，缓过来之后才直起身看向自己身后的人：“什么？”
“哎呀，你当拍艺术照就得了，没什么大事。你职业不能露脸我也有办法解决，我主要是想来个鸟类妖怪。”庄成一说起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就情不自禁的眉飞色舞起来，“鸟类妖怪的骨架都偏向于纤细，上镜很有感觉的！”
苏济有些意动：“是要上杂志吗？”
“对对对，时尚杂志，我的专栏。”庄成从上衣口袋摸出一张名片交到苏济手里，“你要是有兴趣随时跟我联系。”
苏济接了东西，看着上面的印刷的名字后跟着的一长串的头衔，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掐了自己脸一把。
今天……一定是他人生中…不，妖生中最魔幻的一天。
比先前变成鸟那天还要魔幻。
“周钺那狗东西怎么还没来？”薛烟叼着烟摸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后说道，“这都迟到快一小时了，干脆别开了。”
苏济也滑开手机屏幕，犹豫了一下，点进了微博。
热搜上没有周钺车祸的消息，他常关注的那几个营销号也没有反应，看来事情确实是暂时被压下来了。
刚才他也给周钺打了电话，确认了对方的平安，苏济这会倒是心情安定不少。
与其他人的烦躁不安不同的是，他既期待与周钺见面，又有些害怕与周钺见面。
他是真的想与自己的男神见一面的，就以他的人类姿态站在对方面前，但同时他又不知道，真的见了面的话，到底要说什么比较好。
怎么开场呢？直接自我介绍吗？那介绍完之后又该说什么呢？
对方会怎么说呢？要是周钺不喜欢他现在这样该怎么办呢？
乱七八糟的想法充斥着苏济的小脑袋，他咬着嘴唇坐在座位上不停地思考着这些问题。
但他也知道自己想这些都没用，毕竟最终这些问题的决定权都是在周钺手上，他只是需要一些东西来充斥自己的脑袋，让自己不要紧张而已。
忽然一声奇怪的声音惊醒了苏济，他回过神来，才见整个开会的大厅已经开始乱了。
有人愤怒地要挤开门卫出去，冯霍勤带着韩环正在拼命拦住那些人。
猛然间有人一下变回了本体，就要扑上去咬冯霍勤，冯霍勤见状也一瞬间变回本体，用牛角冲向那只豹子。
“不开会就放我们出去！”有谁在高喊着，“你没事我还有事呢！”
“特别办事处就喜欢仗着手上有点权力就折腾人！”
“掀了特别办事处算了！”
“趁周钺没来我们先走！别管他们了！”
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叫，越来越多的人变回了本体，甚至旁边就有隼瞬间变回本体飞在他们头顶。
苏济被眼前的景象震地有些头皮发麻，他感觉很危险，他也终于明白过来周钺原先说的可能会有点乱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情形确实……对于弱小的妖怪来说真的很恐怖。
有谁一把拽住他，扯着他往角落里跑。
“喂？薛蔽，周钺人呢？”薛烟一边拉着苏济往外围安全的地方跑一边给人打电话，“搞快点，又乱了！”
“神他妈的堵车，堵车你不会飞吗？！”
“还要十五分钟？放屁，你他妈的搞快点给老子飞过来！”
薛烟气愤地摁了电话，将手机塞进上衣口袋，一捋头发回身望向大门那边：“希望那些鸡血上头的早点清醒，别真闹出大事。”
苏济有些不明白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按理来说虽然周钺是吃到了，但是…也不至于到了要打架见血的地步吧？
还有冯霍勤那边，为什么不干脆放人走呢？
他被薛烟护在身后，眼见着冯霍勤就要跟那头豹子打起来。
苏济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他克服着自己生理上的恐惧，越过薛烟向前走去。
“你干什么？”薛烟一把拉住他，“小妖怪别去乱凑热闹！”
“…我知道。”苏济回过头看向她，眼神十分坚定，“但是，如果把事情说清楚的话，应该可以好好解决这个问题吧？”
“妖怪之间没那么理智。”薛烟皱眉道。
“先试一试吧…总不能真的打起来。”苏济回答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拂开薛烟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前门的方向。
他能力不够，而且贸然插手正有打起来架势的那两人之间，他搞不好会被误伤……
苏济将目光落在放着话筒的舞台上，他笔直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上了台，将话筒打开，苏济试了试音，确定有用之后，又深吸了一口气。
“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你们。”他声音通过音箱传出来也依旧有种十分温柔的感觉，像是一缕风，不自觉地让人心生好感。
下面哄闹的妖怪们稍微安静了一点，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被这么多双眼睛同时盯着，苏济有些紧张，不过现在不是紧张的时候，他得解决问题。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周顾问因为一些缘故，在赶来的路上，十五分钟内绝对会到的，请大家稍微耐心等待一下。”
“那要是没到呢？”有人问道。
苏济看向那个人，握紧了麦克风：“一定会的。”
本来有妖不想信他，但是妖群之中忽然有妖小声说道：“我说怎么一股周钺味！原来是他身上的！”
群聚在一起的妖怪们集体僵了一下，而后立刻变了副态度，各回各的位置，有的还嘴里叨叨着：“那就再等最后十五分钟。”
苏济松了口气，对着台下鞠了一躬，也回到自己的位置。
薛烟坐回来后，眼神古怪地瞟了他一眼，庄成更是连话都不敢跟他说了。
大约十分钟后，果然门被人推开了。
“谁打架？！”周钺一进来就问道，他声音不大，却是震慑地整个大厅里都安静了下来。
他缓步进来扫了一眼下面的人，脸颊上还沾着一点血，看上去像是刚从那打完人回来，一时之间更是让人不敢说话。
周钺的视线在鸟类分区那边停了一会，而后波澜不惊地收了回去，转身上了台。
薛烟转过脑袋，正想偷偷问问苏济，却见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又只剩了一摊衣服。
薛烟沉默了会，将衣服拨开，里面挣扎着露出一只小肥啾。
小肥啾见了她之后茫然地眨了眨眼，轻轻“啾”了一声。
薛烟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你真是给鸟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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