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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04
穿着红绿色校服的少女，嫌弃的扯着衣袖。
对青藤高中的校服配色非常鄙夷。
这大红大绿的，实在欣赏不来。
按照顾风吟给的消息。
张团圆事件的突破口可能还是要从学校入手。
她嫌弃的扯了扯袖子。
趁着午休时间，摸索着进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迎面而来的，是班主任座位后柜子上的一排排金灿灿的奖杯。
三十六个奖杯。
有序的排列着满满的第一名。
学渣木天溪：阵亡！
她抚额的刻意避开那一排金闪闪的打击.
掏出万。能。钥。匙打开班主任的抽屉。
下一秒。
堆积如山的学/生/资/料如洪水猛兽宣/泄而下。
压得木天溪一个狗扒式直接垫底。
她好不容易从底下爬起来，愣愣的看着大型车祸现场般的遍地资料，心里直冒出七个大字！
顾风吟你个王八蛋！
告诉她资料在班主任办公室里。
却没告诉她整个学校创校以来所有的资料都在这啊！
木天溪揉着酸痛的胳膊。
苦恼着这堆积如山的资料，要找出张团圆的资料，简直是大海捞针。
她脑壳疼的唉声叹气。
心里又默默问候了一遍顾风吟的祖宗十八代。
最好是老天保佑，这个王八羔子不要喝水被噎死！
……
“你有没有想过，这幅图片里的人也许和张团圆的死并没关系？”
“或许是你自己搞错了方向？”
木天溪满脑子郁闷的趴在资料堆里，此刻正烦着呢。
为了这堆小山丘，她可是冒充高中生，花了吃奶的劲从青藤高中里给打包偷来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说她方向错了，“去去去，你懂什么，不懂的别瞎参合。”
话刚落音。
一抬眼，就看到门沿口站着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这两人自然就是阴界顶顶大名的黑白无常了。
木天溪感觉自己脸上的表情忽然僵硬。
刹那间后——
少女努力挤出一朵花枝招展的笑容。
指着空空如也的屋子外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我说怎么今天大清早的就看到乌鸦在屋门口晃悠。原来是知道你们两位大佬会大驾光临呀！”
“来来来，有了你们两位阴界大哥的驾临，定会让小店今天蓬荜生辉，乌烟瘴气，鬼似云来啊！”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虽然木天溪自个儿揍人是个不记仇的，但这黑白无常可就保不定了。
即便她现在掌管人间往生铺，但这两兄弟跟着顾风吟的时间可比她长多了。要是不好好巴结巴结，上次的事没准啥时候就给她来个落井下石可就得不偿失。
……
黑白无常穿着黑白双色的衬衫，修长的身型在笔挺西裤的修饰下，勾勒出了两副英俊的相貌。
木天溪有些失神。
说来也奇了怪了，初次见面时，怎么没觉得这两货这么帅呢？否则她哪里下得去手，又怎么会一见面就把这两货揍成了个爹妈都不认的丑鬼？
唉。
千错万错，都是眼瞎的错！
……
她从桌上抱起小黑。
想到那次见面的粗鲁行径，仙女的格调碎了一地。
好在千穿万次马屁不穿。
她摸着小黑兔子的毛，屏息的盯着那两货的脸色，看了半晌，感觉这两人并没有要秋后算账的意思，才深深呼出口大气，放下心口大石。
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只可惜，这两只帅鬼并不难缠……没法子跟她来个雨露均沾啥的。
黑无常点了点头，想给木天溪来个下马威，想到什么又下意识往后挪了挪。毕竟这女的力大无穷，揍起人来他还是心有余悸。
白无常见状，面无表情的从袖子里丢了个东西过来，“这是今天地府的一个鬼魂上缴的，里面的东西或许对你有用。”
木天溪满面堆笑。
这黑无常有点自大，狐假虎威，喜欢被人吹捧，但本事不够，有点惧她。
如果适时的来点威逼利诱啥的，应该是一只很容易被她骗财骗色的小绵羊！
这白无常吧，就不那么好弄了。
一张严肃的寡白的脸，没有任何表情，粗粗估计是个面冷心也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如丧考批。
她接过那个东西看了一看。
不明白，这黑白双煞两兄弟大费周章往人间跑一躺，就是来给她送个已经过时了n久的破手机？
难道她已经穷困潦倒到连鬼都看不下去的地步了吗？
翻来覆去看几遍。
刚才说啥，也许会对她有用？
掂量一下分量，仙女顿时明朗，“哦，可以当砖头使用，用来防身或许还不错？”
她笑嘻嘻，打算收起这份厚礼。
“你们两兄弟真是好人。”
黑无常两眼一翻，被她的十级愚蠢气得登时晕了。
……
白无常扫她一眼，寡淡的夺过手机，“你仔细看这下张照片。”
木天溪愣了一下。
原来不是给她用来防身的啊？真是白瞎了两张好人卡了！
她没好气，“这不就是张团圆每天走的那条路，有什么问题吗？”
黑无常再次被她蠢醒了。
看傻子一样。
不理解阎王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她来打理……
……
“3月18号，下午18:30分。”
“3月18号怎么……”她一个‘了’字还没说完。
愣愣的看着空空如也的照片，脑子里嗡嗡回忆，忽然灵光一闪，冲过去打开电脑画面，反复的查看张团圆来来回回走的那条路的视频内容。
接连多段视频，画面定格在18:30分。
木天溪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
张团圆每天雷打不动，在18:30分的时候一定会经过这个地方。
但是3月18号的照片里面空空如也。
这说明了，张团圆那天没有按时回家！
不回家，她去了哪里？
以张团圆这绝缘体的性格，她会去哪？又有哪里可以去？
……
木天溪感觉好像又打开了一道思绪的大门。
之前根据视频里的线索，查出了对方穿着的青藤高中的校服，也就有了后来木天溪假扮高中生，偷搬走所有学生的资料这事。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来，旁边那一堆小山丘还没处理完呢，那里面属于张团圆的资料，说不定会有什么新的线索。
木天溪一头扎进资料堆里翻了一会儿。
钻出个脑袋，有些不满，“唉，我说你们地府的办事能力挺不行的啊，一个学生的资料竟然要让我去用偷的。”真是太没下限。
黑无常跳脚，“喂，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木天溪还他白眼，“饭不可以乱吃，小心毒死。”她口气平和，满是无奈，“话我也没有乱说，这消息确实是地府来的。”
黑无常被她气到，“那你倒是说说，这整个阴曹地府有谁会让你去偷资料了？”
木天溪没好气，一副你是白痴的眼神。
“当然是顾风吟跟我说的，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资料在张团圆班主任的办公室里？”
黑无常继续白眼。
刚要说话，被忽然走进来的一道身影禁住了声。
木天溪继续说，“怎么？你不信啊？”
她举举细小的胳膊，开始卖小白人设，“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既没有通天彻地的能力，也没有实力雄厚的财力，要不是他告诉我，我哪里会知道那东西在哪？”
言下之意，没人暗示我指示我，我都找不到北，怎么会去偷呢？
……
这都是什么歪理？
老黑被她气到嘴抽。
早些年一直听凡人说：这世上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他还不信，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先抛开她这种狗屁逻辑不说，光是那句手无缚鸡之力，就让人汗颜不已。
回想到那晚的那顿毒打，他还悻悻然。
要她这样都叫做手无缚鸡之力？
那要是手有缚鸡之力那还了得？
怕是连阎王殿都得被她单手掀掉。
……
“哦？”
一个古怪的声音传来。
“那你告诉我，告诉你资料在主任办公室的这句话里，有哪一个字是让你去偷的意思？”
哪一个字？
她喃喃自语，“这还有哪一个字吗？”
“明明整段文字，每一个字都是这个意思啊！”
话刚说完。
她脑子轰然作响！
一转头。
顾风吟穿着一身好看的简装体恤，出现在她不足一米的地方，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正低头凝神地看着她。
木天溪尴尬的僵在原地。
只觉得一阵天雷滚滚把她劈得外焦内嫩。
她今儿个早起来。
怎么就没烧个纸钱看看黄历再拜个菩萨啥的？
……
古人说人在屋檐下，后半句说啥来的？
不得不低头啊。
木天溪深有体会的吞下后半句话。一脸讨好的凑到顾风吟面前，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替他捶背，就差没用三根香把他供起来再拜上三拜了。
顾风吟理所当然的享受她的讨好。
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有些诧异。
没想到她还懂得去踩晨露泡茶。
茶香甘甜。
入口清香，回味酣甜。
他问：“线索找得怎么样了？”
木天溪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呃……那个。”
黑无常揶揄她，“那个是什么啊？怕是没找到吧。”
木天溪懒得理他，举起刚翻出来的资料，“这是刚找到的张团圆的资料。”
顾风吟又呷了一口，“怎么样，有收获吗？”
她递过去，老实巴交的承认，“没有。”
“青藤高中资料上有的内容和往生谱的内容差不多。除了张团圆无父无母被人收养外，一点多余的信息都没有。好像是被什么人给刻意抹掉了一样。”
顾风吟接过资料，“那视频中的人影呢？有收获吗？”
木天溪摇头，“没有。”
“青藤高中三个年级，每个年级10个班级，每个班级50个人，只是凭一个模糊的视频身影，很难在1500个学生中找出来。”
她顿了顿，“但我想到了一个人，应该会跟这件事有关。”
她从兜里抽出张符，心里想着黄初浩的样子念咒。咒语霹雳吧啦霹雳吧啦结成道家符咒的光印，光印中一个假的黄初浩幻化成型。
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又从葫芦里放出张团圆的魂魄。
绿光在屋里打着旋转幻化成一个全身是血的花季少女。
少女怔怔地看着屋内一干人等，眼神有些迷惘惧怕。
木天溪问她，“张团圆，你还认得我不？”
那少女望着她点点头，“认得。是帮我挖身体的那个好姐姐。”
木天溪欣慰点头。
“那你转过身去看看那个人。”
少女转身的速度很慢，即便是她没有转身，但好似身体有种本能的畏惧身后。木天溪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张团圆像是获得了力量般的努力转身。
一看到黄初浩的身影，她整个人如临电击般的惊吓不已。
她紧紧握住木天溪的手。
身体却颤抖得更厉害了。
木天溪问，“你认识他吗？”
她是那晚在建筑工地里挖尸体时遇到的黄初浩。虽然当时他身上没有异族的味道，但跟在他身边的人确是个实实在在的异族。
若说他们跟这件事没点关系也不太可能。
虽然木天溪一直不太愿意去招惹异族。但眼下在顾风吟在地盘，又有黑白无常出马，或者她只需要做一个挑事的人就好。
张团圆不敢抬头，捂着头一直说，“我不知道。”
木天溪又问，“张团圆，你生前应该是认识他的。”
“回想一下他是谁？跟你的死有没有关系？”
张团圆又往后退了一步。
茫茫然抬头，当再次看到黄初浩后又迅速低头尖叫，“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
木天溪拍拍葫芦。
叹气的把张团圆收了进去。
“地府的往生殿把她交上来的那天，她还不是这样子的。”
至少还会跟她聊天，会哭着说：姐姐我不想死。
“但那天晚上我去挖她的身体，遇到这人的时候她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人一定跟她的死有什么渊源。”
否则怎么会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去挖她的尸体？
……
安静的屋子。
终于有人说话。
“很好。”看起来她也并非是一无所获。顾风吟问，“那这人是谁？”
木天溪眼睛亮了。
讲了那久她等的就是这句。
故事说到这里即将迎来新高，有人疑惑，有人提问，才能展现出她身为天界女仙的博学多才。
仙女正在酝酿适合的开场。
哪知黑无常太不识相，法术一点。
一道黑球球的光跳跃进假的黄初浩身上。几个黑球球的大字从他身上飘向空中，清晰的写出【b市。黄氏集团唯一继承人：黄初浩】。
她愣愣的看着大字。
僵在原地。
一万头草泥马在心里蹦腾。
感情她前面铺垫的许久，却在最精彩的环节竟然被人给凌空劫糊？
这感觉就像是你以为十月怀胎，孩子即将出世，别人却忽然破腹取走，然后告诉说：你只是胃胀气……
……
顾风吟眼神飘忽不定的看着那几个字。
这个黄家……
略有所闻。
……
木天溪收拾好东西，今天要给黄老奶打扫房间门口。
让她没想到的是，本来这应该是不能见光的兼职，却因为黄初浩身份的关系而变的光明正大起来。
她拿着扫帚抹布在黄家别墅二楼的走廊走过。
这走廊上一共有八个房间，其中左边最边缘靠窗的地方是黄老奶的屋子，而最右边靠窗的地方是黄初浩的屋子，两间屋子一头一尾正相呼应。
趁着打扫的缝隙。
她得找个机会溜进黄初浩的屋子看看。
只是这黄家太大，管家仆人一堆堆的，想找到这样的一个机会还真是不太容易。
……
木天溪用抹布擦完黄老奶的门沿准备转身下来，却听黄老奶的屋子里有东西应声而碎声。
那声音轻柔清脆，一下子稍纵即逝就消失无痕。
她惊怔了一会儿有些疑惑。
明明早上黄老奶去观音山上香还没回来，她的屋里怎么会有声音？
木天溪再竖起耳朵。
一切又寂静无声。
她眨眨眼疑虑了一下是否要推门进去，手刚伸到把手上，走廊那头忽然有个声音惊叫的打断了她的举动，“木小溪，你在干什么！”
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比木天溪来到黄家的时间要长几年。
她大步走过来，左顾右盼的急忙拉住木天溪，小声说，“别开门。”
木天溪更疑惑了，指着房门，“花姐，我，我刚才好像听到屋里有东西碎了的声音。”
花姐脸色有些苍白，但急忙掩饰掉了，“怎么会呢，你听错了。” 她边说边拖着木天溪往楼下走，“黄老奶早上出门去了，这屋子里不会有任何东西。”
走到楼下没人的角落，她拉着木天溪的手，“你啊，以后尽量别靠近老奶的房间。”
木天溪一脸惊讶，“为什么呀？可我的工作就是打扫老奶的房门呀。”
花姐脸色苍白，有种欲言又止的纠结。
她想了片刻。
叹了口气，靠近木天溪耳畔小声的说，“那个房间里，有古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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