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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11月11日下午4:20,教学楼内异常喧闹,只不过是期中最后一场考完了,可同学们的情绪就像是刚从中考考场里走出来一般。
随着兴奋的人群,初二(一)女生融雪半闭着眼,昏昏欲睡地走出了考场。她的考场号顶吉利——“8”,可她一点也不这样认为,要知道,她可是从没掉下过校前100名的优等生呀,而这个“8”,就意味着她上次的考试排名不知掉落到多少名以外去了。她不敢面对那些熟识她的同学,她确是一个要强的女孩子,这样的成绩令她抬不起头来。其实也没什么,谁还没有个失误的时候?但谁都可以这样自我安慰,惟独她不能,什么原因呢?恐怕只有她一人清楚。
在同学们的眼里,融雪是一个十足的乐天派,仿佛就算天塌下来了她也能够笑到最后,而真实的融雪应该与此恰恰相反。
晚上放学回家的路上,融雪和往常一样与同学们有说有笑。看得出来,同学们笑得很开心,因为试考完了,明天又恰逢周末。可融雪不一样,她讨厌周末,她不愿意回家,那个家对于她来说已经不会再有欢乐了,有的只是痛苦,悲伤。况且,对于这次考试她还没有十分的把握,心里很不塌实。
这时,一个同学轻声问融雪:“考得怎样?”
“噢,马马虎虎啦!”融雪咧开嘴,冲那个同学笑了笑,仿佛一笑真的能解千愁。起码也能让融雪快乐一小会儿吧?
回到家,融雪就在也笑不起来了——妈妈在厨房做饭,爸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皱着眉头闭着眼,空气就像凝固了一般,让融雪感到恐惧。融雪一声不响地走进自己的卧室,轻轻地关上房门,她想对家中的一切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于是她戴上耳机听歌,FIR的。不一会儿,耳边就传来了父母激烈的争吵声,这是她早就料到的。她把耳机音量调到最大,但最终,她还是忍不住摘下耳机,静静地听。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厉害,从父母争吵的话语中,她听出了一种绝望——这个家已经支离破碎,即便不破碎,也只能是勉强维持。泪,无声无息。
融雪是一个平凡的女孩,真的很平凡,但这样的家庭告诉她,她不可以平凡,如若平凡,不如去死!
父母的争吵声渐渐变小,最后完全消失了。融雪擦干眼泪,打开房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吃饭。一直到上床睡觉,融雪都没说一句话,也不敢正视父母一眼。这样的气氛使融雪产生了一种嫉恨,对一切事物,一切人,就在一刹那间。她决定从此不再掩饰真正的自我,那样太不值得。
夜里,融雪开始发烧,烧得很厉害。她真的希望自己就这样病死了,倒也干净利索。可她不能就这样平凡地死去,要死也得轰轰烈烈地去死!
第二天是周六,融雪在床上躺了一天。父母的心思似乎都不在她身上,竟然一整天都没有进屋看她一眼。不过晚上,融雪的病奇迹般地好了。
周日一大早,融雪就起床了,她感到有些异样——屋里静极了,父母好象都不在家。“哼,管他们呢!”融雪心想。她快速地洗脸,梳头,换衣服,随后便出门了。她去了图书馆——生活是灰色的,她需要几本书给生活添加点儿色彩。中午,她到外面买了个面包凑合着吃了,她觉得奇怪,自己昨天一整天都没吃东西,现在怎么一点儿也不觉得饿?“唉,管它呢!”融雪自言自语地说。下午,融雪依旧在图书馆泡者。到了傍晚,融雪觉得该回家了,走时,她借回了两本书,一本小说,一本诗集。
回到家,妈妈在织毛衣,爸爸在看报纸,依旧是可怕的静。融雪赶紧溜回自己的卧室,坐到书桌前,打开电灯。她找出一个本子,开始写,很认真地写,写什么呢?小说。她只是喜欢读小说,但从没写过,这一次,她想利用写小说来倾诉自己的内心。不一会儿,她就写了满满的三页,她感觉自己每写一笔,就向不平凡迈出了一步,因此,她努力地写着,写着,直到深夜。她必须睡了,明天还要上学,如果因为写小说而耽误了功课,那就等于从不平凡又向后退了一步,她可不想这样。
星期一的早晨,融雪很早就来到了学校。与以往不同的是,她的脸上不再挂着微笑,而换成了一脸的漠然。她感觉一切都好陌生。
突然,一张熟悉的笑脸闪入她的视线——是同桌思浓。“融雪,你来了,想我了吧?”
融雪楞了一下,但马上清醒了过来:“噢,想了。”说完,竟鬼使神差般地附上了一个微笑。她觉得自己好象很长时间都没笑了耶——虽然只有两天。“我居然还会笑?”融雪觉得很不可思议。
平淡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融雪发现,自己不仅依然会笑,而且“笑”仿佛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这就意味着从今以后,融雪再也不必刻意地用笑容去掩饰内心的悲愁了。
晚上放学回家,在天桥上,融雪遇见了邻班男生顺,顺是一个好男生,融雪挺喜欢的。不知怎么的,此时此地遇见顺,融雪的内心深处顿时生出一种莫大的痛楚,为什么会如此,融雪也不清楚。
回到家,仍旧是可怕的静。这静让融雪几乎要崩溃了,而她却只能默默地承受着。
星期二,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出乎融雪的意料之外,她考了个全班第一。总算可以松口气了,本来应该高兴才对,可融雪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并不足以让她高兴。
晚上放学回家,融雪又遇见了顺,依旧是在天桥上。她突然产生了一种想要和顺搭话的冲动,可是她最终没有这样做,因为她必须保持他们彼此之间的陌生感,这对她很重要。
回到家,融雪忽然感到一阵惊喜,因为那可怕的静消失了。融雪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虽然她知道,这只不过是个假象,她始终还是要面对现实的。
这一晚,融雪睡得很香,很甜。
星期三的阳光格外明媚,因为融雪心灵上空的那片乌云终于消散了,虽然只是暂时的。
一整天,融雪的心情都很好,这样的日子对融雪来说很难得,一切的一切在融雪的眼里都是新的,充满了希望。
在别人看来,融雪是一个平凡的女孩,谁又何尝不是呢?可融雪一直认为,自己可以不平凡,也总有一天会不平凡,即使不是现在,但要从现在开始。
星期四傍晚,同学们都在教室里自习,融雪前桌的男生俊半侧着身,跟同桌思浓说笑着。思浓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气质好,又文静,很有男生缘。而融雪恰恰相反,所以她就只顾着埋头写小说,索性不理会他们。
这时,俊把头转向融雪,开玩笑说:“这么用功,给谁写情书呢?”
还没等融雪开口,思浓就替她说了:“说什么呢!人家是在写小说!你怎么整天就知道情书情书的?”
“因为我很早就想给你写了。”俊说。
俊就是这样,从不会隐瞒自己的感情,喜欢就明白地说出来,那多爽快?
融雪冲俊笑了笑,打趣说:“可惜你这话不是对我说的,不然我一定会把它写进小说呦?!”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这说明其他班级已经放学了,融雪不免有些扫兴,心想:“今天恐怕见不到顺喽。”
不一会儿,语文老师推门进来——班主任今天不在家。她说:“放学了,大家可以走了。”
于是融雪就和思浓还有思雨一起走出了教室。当她们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融学突然感到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她本以为是同学,可回头一看,竟是男生辰——辰和融雪小学时是同班同学,他俩又住在同一栋楼,关系一直不错,但自从上了初中,辰渐渐堕落了,他俩也就不怎么来往了。辰的这一举动,着实让融雪吃了一惊。
一旁的思雨这会儿可看不下去了,她冲着辰不满地说:“你干什么呀,快放手!”说完,拉着融雪跑开了。
融雪只能故作镇静:“没事啦,他是我哥们儿!”
“哥们儿也不能这样啊,这叫什么嘛!”思雨似乎认为事情很严重。
思浓也过来似开玩笑地说:“关系很不一般呀!”
融雪不好意思地笑笑。
果然,这天晚上融雪没有遇见顺,使得融雪心里空落落的,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
回到家,吃过饭,融雪就开始继续写小说,一直写到很晚才睡,不过很快她就进入了梦乡。
以后的每天晚上,融雪必做的一件事就是写小说,它可以让融雪暂时忘掉现实中的一切愁苦,可以让融雪的情感在小说中香浓,更重要的是,它可以使融雪走出平凡——至少融雪是这样想的。
11月23日是星期三,中午,融雪和班里的几个同学到隔壁自然室为明天的模拟法庭作彩排,凑巧的是,二班同学也在那儿彩排,顺自然也在其中,可奇怪的是,融雪见到顺之后并没有往日那样兴奋,怎么回事呢?连融雪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唉,人真是个怪东西。一直以来,融雪都把顺当作自己的精神支柱,她还从没想过,假如有一天精神支柱倒了,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也许会脆弱到不堪一击?不管怎样,一切都只能顺其自然,融雪已经无力去刻意改变什么了。
在模拟法庭中,融雪扮演被告的辩护律师,而扮演原告辩护律师的正是好朋友思雨,因此,融雪演起来显得很得心应手。彩排过程中,不难看出大家都很努力,所以整个彩排很成功。
星期四中午,融雪一行早早地就赶去学校的体育馆准备参加模拟法庭的初赛。在体育馆里,融雪遇见了五班的女生泊澍,她们一直都是彼此的知己,有着相同的爱好,相似的家境,只是融雪要比泊澍更乐观一些,而泊澍则要比融雪更固执一些。她们几乎是同时看见了对方。融雪高兴地说:“泊澍,这么巧,你也是来参加模拟法庭初赛的吗?”泊澍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演什么角色?”融雪来了兴致。
“证人,你呢?”泊澍回答。
“被告辩护律师,哦,对了,你们班参加中文演讲的是谁?”
“嗯?是我呀,怎么,你也参加?”
“是啦!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参加的。”融雪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了。
“那这样好吗?我星期天去你家,咱们一块练练?”泊澍提议说。
“当然好了,呀,比赛快开始了,咱们应该各就各位了,星期天不见不散哦!”说完,融雪便向自己班的候场席跑去。
思雨见融雪来了,用手势示意融雪坐到自己旁边,待融雪坐定,思雨小声告诉融雪:“咱们班是第二个出场。”融雪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朝二班的候场席瞟了一眼,“咦?顺怎么不在?”融雪心想,“顺啊顺,你可是我的动力呀,怎么可以不来呢?”在确定了顺不在之后,融雪失望地低下了头。
“融雪,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思雨关切地问。
“噢,没事啦!”融雪笑了笑。
“那就好,振作起来啊,马上就到我们了!”思雨提醒融雪。
看来,顺在融雪心中还没有完全倒下。
轮到融雪她们上场了,虽然融雪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那股兴奋劲儿,但她依旧演得很认真,很投入,思雨她们也发挥得很好。不过其他班级的表演也不差,所以一时还分不出胜负。
待比赛全部结束后,结果也随即产生了:七班第一,融雪她们班第二。并且,只有前两名的班级才有资格参加决赛。“耶!太棒了!”融雪和同学们击掌表示祝贺。在融雪看来,这就意味着自己又向不平凡迈出了一步。
星期天下午,泊澍来到了融雪家,她们一起练了很长时间演讲。
融雪打趣说:“咱们可说好了,你拿第一,我拿第二,不然,除了你,我是不会让任何人拿第一的哦?!”
泊澍笑着说:“行了,你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嘛!我可比不过。”
“泊澍,你能行,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自信是成功的关键所在,你怎么能还没上战场就先败下阵来呢?”融雪认真地说。
泊澍也同样认真地点了点头:“好吧,但愿我们都能取得好成绩!”
星期二夜里,融雪被父母激烈的争吵声惊醒了,她瑟缩在墙角,任泪水肆意地流过面颊。每当这时,她就会不知不觉地想到顺,然后握紧拳头咬着牙,发狠地说:“融雪呀融雪,你有什么资格喜欢顺?这样的家庭,已经注定了你根本不会有什么前途,不要再妄想幸福了,幸福永远都不会属于你!哼,对于你来说,死就是最大的幸福!听着,只有去死,才能结束这一切!”夜,很冷,很冷,可又有谁能够给融雪温暖,温暖她那颗冰冷的,受伤的心呢?
星期三,融雪睡眼惺忪地来到学校,一整天,她都没精打采的,搞得同桌思浓直为她担心:“融雪,你脸色怎么那么难堪?没事吧?”
“没事儿。”融雪轻轻地回答。
谁说没事?融雪头晕得厉害,好几次都差点儿昏倒在地。不巧的是,偏偏在这个时候,班级搞理科测验,融雪的成绩可想而知。
“既然我选择了活下去,就必须活出个样来,我不能平凡!”融雪对自己说。
星期六,融雪去奶奶家参加奶奶的生日宴会。天飘着雪,融雪独自走在去往奶奶家的路上,心中充满了惆怅,她心想:“融雪,哼,你能融化这片雪吗?有谁会给你温暖,给你力量呢?”
不知不觉中,融雪已经到了奶奶家,她按响了门铃。迎接她的是两张笑脸——飞梦和融月。
“雪儿来了,快进屋吧。”飞梦说完,转身走进了堂屋。
剩下融月拉着融雪撒娇:“融雪姐,你怎么才来呀,飞梦姐昨天就来了,我们还一起看了《僵尸家族》,可好看了!”两人边说边一起往堂屋走。
一进堂屋,只见飞梦正在全神贯注地织一条围巾,融雪笑着说:“呦,头一次看见飞梦姐这么投入,给谁织的?”
还没等飞梦回答,融月就抢先说:“飞梦姐,你别说,先让融雪姐自己猜猜看!”
“啊?那我可猜不着!嗯,让我分析分析。”融雪故作冥思苦想状,“噢!知道了!一定是男朋友,嗯,是波,对吧?”
“嗯。”飞梦羞涩地点了点头。
“不简单嘛!”融雪顿生感叹。
“哎,融雪姐,我们出去玩儿雪好不好?”融月转开话题。
“好啊,我好喜欢雪呢!”融雪高兴地说。
融月问飞梦:“飞梦姐,你不去吗?”
融雪打趣说:“月儿,你好不懂事耶!怎么能随便打扰人家情圣呢!”说完拉着融月跑开了。
站在雪地上,融雪忽然又想起了顺,其实这很自然,因为这雪景的确很容易使人浮想联翩。“我可不要做‘情圣’!”融雪对自己说。于是她和融月开开心心地玩儿了一场,暂时忘掉所有的一切。
晚上,生日宴会正式开始了,大家有说有笑的,气氛很是其乐融融。此情此景,使得融雪鼻子一酸,泪水冲出眼眶。她用手遮住脸,转身跑进堂屋,关上门,一个人偷偷地抹眼泪。大家愣愣地对视了片刻,才都明白过来。
飞梦看了看大家,笑着说:“没事儿的,融雪今天有些不舒服,大家吃吧,我去看看。”说完,向融月递了个眼色:“月儿,来!”她俩走进堂屋,只见融雪埋着头,抽泣着。
融月走上前去,抱住融雪,说:“融雪姐,别哭了。”
融雪轻轻地摇摇头,推开了融月。
“雪儿,别这样,坚强些,没有什么是走不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飞梦说。
“够了!怎么可能!你们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融雪抬起头,无助地看着飞梦。
“好吧,但你要知道,今天是奶奶的生日,别让她为你担心。”飞梦拉着融月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融雪擦干眼泪,“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出去吧。”
他们走出堂屋,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融雪,融雪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我刚才有点不舒服,现在好多了。”
“那快坐下吃饭吧。”婶婶说。
“嗯。”融雪偷偷地朝奶奶那边望了一眼,见奶奶正冲着她意味深长地笑,她也会心地笑了。
当晚,融雪就住在奶奶家。夜里,她隐隐约约地听见客厅里有人在说话:“融雪呀,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听着听着,泪水又一次模糊了双眼。
“融雪姐,你怎么又哭了?”身旁的融越不知什么时候也行了,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融雪。
“乖月儿,”融雪揽过融月,“姐姐不哭了,咱们睡觉啊。”很快,她们就都睡着了,只是融雪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窗外,鹅毛般的大雪依旧肆意地飘散……
融雪感冒了,挺严重,吃了好多药都不见好转,只好硬撑着。
星期三,学校举行了模拟法庭决赛,融雪拖着病体参加了比赛,不过她们班还是捧回了第一。同学们都一致认为融雪发挥得很好,丝毫没有因病而影响到什么,可融雪自己最清楚,这场病来的有多么不是时候。
星期五下午,学校又举行了演讲比赛,虽然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起来,但融雪依然信心百倍,这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由于这次比赛是属于全校性的活动,所以顺必定会在观众席中观看这场比赛。凭借着顺带来的动力,融雪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终于赢得了比赛的一等奖。遗憾的事,好朋友泊澍只拿了个二等奖。
融雪很为泊澍感到惋惜;“泊澍,说实话,你演讲的发挥近乎超常,连我都自叹不如,要是让我给你找毛病呀,没有别的,就是缺少霸气。”
泊澍点点头,说:“但我感觉自己已经够自信的了,嗨,不管怎么说,祝贺你!”说完,给了融雪一个真挚的微笑。
“谢了!”融雪也朗朗地笑了。
辉煌不是没有终点的。各种活动都结束了,学校便开始重点抓学习,可融雪发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平时一贯是同桌思浓向自己请教问题,而现在轮到自己频频地向思浓请教了。“我这是怎么了?”融雪意识到自己该努力学习了,毕竟学习是学生的天职,更何况自己想要走出平凡,学习好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前提。
接下来的几天里,融雪不管是听课还是写作业都比以前认真了许多。还好,在学校的几次抽样检测中,融雪的成绩都没有出现大的波动,不过,她还不能就此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仍然需要为期末会考全力冲刺。
眼看着元旦联欢会一日日临近,为了自己的目标,融雪只得一面抓紧学习,以免抽时间排练节目,忙得可谓不亦乐乎。
很快,同学们盼望已久的一天终于到来了,元旦联欢会将在这天下午举行。中午吃过午饭,思浓和思雨便陪着融雪到隔壁自然室练竹笛,一进门,融雪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顺,他在低头摆弄着什么东西,听见有人进来了,便抬头看了一眼,融雪赶忙收回了眼神,背对着他。
思浓和思雨毫不知情,催促说:“融雪,快呀,快吹给我们听听!”
“噢。”融雪应声便拿起竹笛吹了起来,可心思早已不在这上面了。
“哐。”一声重重的关门声随之而来,思浓和思雨循声望去,思雨气愤地说;“谁呀这么烦人,关门就不能轻点!”
“还能有谁呀,二班的呗,瞧他们那德行”思浓说。
融雪转身向靠门的几张桌子望去,只见桌子上摆着几张乐谱,还有装吉他的琴袋。“顺会弹吉他?”融雪心里很是喜欢,于是对思浓思雨打趣说:“你们看看人家,玩的是洋乐器,换咱班那个人能行?我看他们那‘德行’呀,倒是很可爱的哦?!”
思浓和思雨疑惑地对视了许久,然后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融雪:“哎?咱们融雪什么时候开始向着二班说话了?难道我们融雪的白马王子将要在二班诞生?悲哉,悲哉,实属悲哉!”
“讨厌,不和你们说了,我要练习了!”融雪故作生气状。
“好了,好了,我们是跟你开玩笑呢!还是快练习吧!”思雨说。
于是思浓和思雨又陪着融雪练习了一会儿。
下午12:30,元旦联欢会正式开始,虽然这是以班级为单位的活动,但由于设置了“互动表演”的环节,融雪还是有希望看到顺的表演的。
融雪有两个节目,一是竹笛独奏,另外的则是配乐散文,表演得都很顺利。因为融雪的节目都比较靠前,所以早早地就闲了下来,她一边注意着门口的响动,一边猜测着顺会表演什么节目。她还清楚地记得初一时的艺术节,顺和他们班的乐队共同演出的表演唱《真的爱你》,由于顺是主唱手,融雪也就自然而然地格外注意到了他,并且开始把他当作自己的精神支柱。现在想来,顺那会儿的表演真的是很精彩。“今天顺会不会还表演《真的爱你》呢?那样的话,就太好了,只是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来我们班表演。”融雪想,“会的,一定会的!”但事与愿违,直到联欢会结束,顺也没有出现,倒是辰和他们班的两个男生一起赶到融雪她们班“巡演”了一首《机器娃娃》,给大家带来了一丝惊喜。总之,没有看到顺的表演,融雪感到很是扫兴。
联欢会之后,便是元旦的三天假期,同学们都想借此机会稍微地放松一下,以便更加精神饱满地迎接期末会考。
晚上,融雪被思浓和思雨约去参加一个社区慈善晚会,这个晚会的请柬已经由学校发给每一个学生了,所以有很多同学都赶来参加。融雪她们选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观看晚会。可融雪的心思并不全在观看晚会上,她不时地扫视人群,希望能在“人海”中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但最终,那个身影还是没有出现。融雪心想:“顺啊,难道我们真的无缘吗?”回家的路上,夜已经深了,融雪不禁仰望苍穹,只见繁星点点,眨着眼睛,好像在窃窃私语。一滴泪,顺着言教,滑落……
远方的天空,一颗流星,悄悄地,划过……
2006年1月9日是星期一,期末会考将在这一天举行。一大早,融雪便赶到了学校,因为在融雪看来,这次考试无疑决定着她的命运——其中自然隐含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缘由,所以她丝毫不敢懈怠。在操场上,融雪禁不住四处张望,希望能够看到顺,哪怕一眼,谁都不会知道,此时此刻这对于融雪来说是何等的重要啊!可最终映入眼帘的只有思浓和思雨俏丽的身影。
“融雪,你来了!我们正在谈论你呢,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思雨笑着说。
“谈论我?”融雪一连的疑惑。
“是啊!我们都一致认为你很有可能再夺桂冠的哦!”思浓颇为神秘地看着融雪。
融雪先是一愣,随后便笑了:“那我可要让大家失望了!”
正在这时,集合铃声响了,大家互道祝福之后,便向各自的考场走去。这次,融雪的考场号变成了很抢眼的“一”,因为融雪的期中排名是年级第九。可融雪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忘不掉上次自己是如何被噩梦般地从第一考场打到第八考场的,她生怕噩梦会再一次降临到自己身上,所以始终不敢正视那个“一”。
下午4:20,最后一场的终考铃打响了,融雪交上卷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边走边回忆自己的答题过程,似乎没有什么异样,唯独是数学这一科竟和上次的“噩梦”出奇的相似!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么像?”融雪顿时冒出了冷汗。
正当她不知所措之时,肩头突然被谁拍了一下,她转头一看,原来是思浓,只见思浓笑着问:“融雪,感觉怎么样?”
融雪此时惊魂未定,只是机械地摇了摇头。思浓似是感觉到了什么,没有再多问。融雪呆呆地注视着前方,脑海中反复浮现一个问题:“若是噩梦真的再次重演,一切便都将毁于一旦,自己又该如何面对?”
此刻,在融雪眼前,那条通往不平凡的路,充满了迷茫……
果然,星期四公布成绩时,噩梦再次重演了。就在那一刻,融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急速地倒流,身体慢慢飘远,仿佛就快要活不成了。
“融雪!”思浓的一声轻唤把融雪拉回了现实。
融雪分明看到思浓的脸上挂着心疼与惋惜,于是强装笑颜:“你看你,我没事的,真的没事!”
其实,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这都不能算作是噩梦,最多只能算是一次打击,可融雪不一样,除了对不平凡的渴望,她一无所有!而此刻,就连那唯一的渴望,也挨了重重的一击,这难道还不能够算作是噩梦吗?
生命,在融雪眼中已经毫无价值。
放学时,天空飘起了小雨,仿佛是在哭泣。融雪独自走在雨中,心绪就像烦乱的雨丝,她握紧拳头:“你要坚强!”但泪水终究是夺眶而出,和着雨水,流过面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一时间,融雪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雨水打湿了她的全身,冰冷的,几乎要将她吞噬。这时,一双有力的手从身后把融雪扶了起来,然后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佛天籁:“站起来,走下去,别放弃,你会看见阳光的。”融雪很吃力地抬起头,但她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一个残损的背影!
那一刻,融雪仿佛看到:夕阳下,一个伤痕累累的身影,沿着一条起伏曲折的小路,坚定地走着,走着……
那是一条通向不平凡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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