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涸药染尘

作者: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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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替身文学


      黑暗中,他亲吻到她脸上的泪痕时,心中愧意上涌,顷刻之间兴致全无。
      他做不来强迫之事。
      他从她身上离开,无助而痛苦地躺在她旁边,只是黑暗中两个人都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他腹中千般愧意,万般歉疚,几乎快要说出“对不住”,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如此厌恶朕,那么,此后你提他一回,便侍寝一回。即便不做那事,你也得在你讨厌的人身旁躺一宿。”
      良妃从此成了哑妃,无论发生什么,再不说一句话。

      新皇登基,前朝事忙,琚墨便也不再去她那找不自在,正好转头扎进政务中。他已坐稳江山,风光无限,看似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一切。可是每每想起张漫,只感觉内心翻江倒海,百味杂陈,却又无可奈何。
      这几日避而不见她,可午夜梦回,却全都是她,不是在王府里教她规矩她打哈欠的模样,便是画船中与她相拥而眠……
      这一夜的梦里,是元灵节街头,她吻上来的模样。这一次,他没有将她送回皇宫,而是让她成为了祁王妃,两人从此在王府里过上了与世无争的生活。
      琚墨醒来后气愤不已,额头汗水涔涔。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比得上他谋划多年的皇位?早知今日,便不该送她入宫。他的大计,即便没有她,也一定能成事。她不过是一个拙劣的预案。自己竟然,爱上了一个预案……
      他从前嘲笑琚桀爱上这枚棋子,授人以柄,不想自己竟也步其后尘,不禁气急败坏,捶胸顿足。她果然是个异世来的诅咒……
      恼羞成怒之下,他越发害怕去见张漫,可越是不见她,梦里便越是装满了她,日渐下来,心神不宁,处理朝政也有些不得力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烦意乱足有月余之后,他再次去了良妃宫中。

      “七日之后,秀女大选,届时后宫充实起来,朕便不会再来见你的冷脸。”
      张漫仍装哑巴。
      “若是从前,你会说‘求之不得’。”他上前将她的肩膀转向自己。“你若再不说话,即便秀女入宫,也是你日日侍寝。”
      “……”她沉默了半晌,道。“你向来风流,什么样的美女寻不到,何苦为了与他置气,来与我互相折磨。若要快活,随便寻个倾慕你的女子便是。”
      琚墨捏着她的胳膊,发觉她已经骨瘦如柴,转头问红绫:“为何不好好伺候良妃用膳?竟让她瘦成这样。”
      “回皇上,良妃娘娘近来胃口愈发不好了,便是勉强吃下一些,也吐得昏天黑地。”
      “那还不快传太医!”琚墨怒喝道。

      不出半刻,太医便来了,诊断结果与张漫所料一致,她怀孕了。可太医说是两个月的身孕……两个月前,她还在红树绿洲和琚桀相依相伴。
      这孩子当然不可能是琚墨的,他还从没碰过她。
      他屏退所有人,寝殿中只留他与张漫。
      “漫儿,你有了身孕,不为自己,也该为这孩子珍重身体。”他温柔地从身后搂住她,轻抚着她的小腹。
      张漫疲惫不堪地说:“你明知这不是你的孩子。”
      他本不愿挑明,可她却如此挑衅。琚墨一怒之下,抚摸她腹部的手倏地抬上来扼住她的颈部。
      “杀了我和这孩子吧。”她闭上眼。
      琚墨反而松开了手。
      “朕才不会成全你。”他再次抱紧她,轻柔地在她耳边低语。“朕是皇上,朕说你是张氏女,你便是张氏女,朕说这是谁的孩子,他便是谁的孩子。朕要你好好养胎,将他生下来,这将是朕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
      “你倒挺大气。”
      琚墨听她又像从前那般刻薄回嘴,语气间多少有了些活力,不禁大悦。
      母性是一股柔情而巨大的力量,她纵然不想活,可一想到腹中是个生命,还是有些动容。姑且好好活下来吧,就算是为了这孩子,她欣慰地抚摸着腹部。
      可是——从血统上来说,这个孩子是先皇琚桀的孩子,若他是个男孩,将来继承皇位,那一切岂不是又回到了原点?琚墨怎么可能容忍这一切发生?
      而且,琚桀的另一个儿子——琚宴,如今也在他手里。
      张漫脑中突然蜂鸣,原本心如死灰的眼神里瞬间有了活力。她可以自暴自弃,可她如此愧对琚桀,如今他的儿子还在琚墨手里,她怎么能袖手旁观?
      “我腹中的可是琚桀的血脉,你费尽心机抢走他的皇位,真的会善待他的子嗣吗?”
      张漫试探道。
      “同样是他的血脉,也分从谁的肚子里出来。就如同朕是太后的儿子,而他永远是庶出,即便做了皇帝也是庶出。”
      “你口中的嫡庶之分,和我腹中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孩子的生母是你,所以别的都不重要。”
      “那他的其他孩子,生母不是我,又当如何呢?”
      他听出了试探的意味,冷冷地答:“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
      她提着一颗心,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道:“不问就不问。”
      “多少吃一些吧,你瘦得不成样子,这样如何保胎?”他向屋外命令道。“命御膳房将所有清淡可口的菜肴和点心都传来。”
      张漫为了腹中的孩子,勉强吃了几口,便乏力地睡下了。
      琚墨忧愁地看着睡着的她,脸颊瘦得没有一丝肉,想起从前在王府里,自己如何把她从一个小叫花子模样改造得亭亭玉立,温婉可爱,又如何仔细地教她怎样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她为数不多的智谋,她在深宫立足的本领,都有自己的痕迹。她还是张漫吗?她分明就是连翘,是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连翘。
      他看得入神,她却快装不下去了。
      这人怎么喜欢看人睡觉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走啊,她快僵住了,不知该不该装作睡梦中自然地翻个身。
      琚墨微微地俯下身,指尖抚摸着她的额发,低头凑近她的唇。
      她本能地侧过脸,躲开这一吻。
      “你装睡!”他阴沉地呵斥,一拳砸在她旁边的绫罗软枕上,恼怒于自己的失态差点被她窥见。
      “你有没有眼力见,别人都睡觉了你还不走?”她尴尬地拢了拢被子,背过身去。
      他气得不行,勉强平静下来,语气冰冷地说:“既如此厌恶朕,那此后便不必相见了,好好养胎。”
      她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远,开始思考眼前的处境。
      照他的态度,看来是不会放过琚宴了。别的子嗣倒也罢了,偏偏琚宴在皇族中享有最高的名望,不仅是因为他的母后出身高贵,更因为他那星辞公子的名号在民间的影响力。如此声望,眼下,是坏事,也是好事。坏在,琚墨一定会忌惮他高贵的出身对皇位的威胁,难保不会做什么周密的谋划除掉他;好在,他美名远扬,若是轻易除掉他,稍微引起猜测,便会动摇琚墨的名声,后患无穷。
      照理说,琚桀驾崩之后应该由其皇子琚宴继位。琚墨继位,目前对外的理由是主少国疑。可他并未作为摄政王扶持琚宴登基,而是直接自己登基了,外头不免有些议论。况且琚宴也不小了,这个年纪登基也并无不可,再过几年他便是弱冠之年,到那时,他怕是没有理由不让位。
      是以,琚宴对于他来说,是不得不除掉的威胁。
      张漫想到此处,不觉紧张起来,她必须在琚墨下手之前将琚宴救下来。琚桀生前最放不下的两个人,一个是她,一个便是他唯一的儿子琚宴。她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儿子,不管是她腹中的这个,还是被圈禁在宫中某处的那个。
      可是她自己目前也是半禁足状态啊,去御花园晒个太阳都有人看着,更别提救人了。
      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她皱眉思忖着:琚墨还算厚待自己,也常常来看望,倒真像是有些在意自己。不如虚与委蛇,假意顺从获取信任,等行动自由了再做打算。可自己偏偏一时嘴欠激怒了他——他说以后不会再来了。那怎么办?直接主动去找他会不会很可疑?可是,七日后便是秀女大选了。
      张漫一直觉得他老来折腾自己是因为身边实在没有别的女人,到时新秀入宫,他可能还真不来了,反而在新人衬托之下,自己越发显得埋汰,搞不好他还随便把自己处置掉。彼时莫说救琚宴,她觉得自己都自身难保。
      看来必须得沉下心来好好谋划了,不能再意气用事。
      张漫打起精神,再次传膳,这回吃完了满满一整盘的龙井虾仁并一碗百合莲子粥。

      紫云殿里,琚墨安插在张漫身边的心腹玄扇过来传话:皇上移驾后,良妃娘娘竟胃口大开用了许多餐食。
      琚墨不动声色,胸中却已怒气冲天。
      玄扇也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态度,只能继续俯首待命。他从前是祁王府的高手,替琚墨办了不少要事,现在却被派去看管一个女人,心中难免有些疑惑。
      “传令,去民间遍寻十五六岁模样娇俏的女子,要实诚又趣儿些的。”
      玄扇不懂,问:“可,七日后便是秀女大选,届时会有诸多高门贵女入宫待选……”
      琚墨沉吟片刻,道:“选秀先免了,待良妃生下皇子,明年再议吧。”
      玄扇越发一头雾水,选秀可不光是为了给皇上找女人,更是为了嘉奖前朝那些拥护皇上登基的臣子们,使关系更加紧密,皇上要为了一个良妃推迟这种大事?
      琚墨内心暗暗摇头,就她那个脑子,要是在她养胎期间放一堆高门贵女进来,不得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纵使他愿意尽全力护她,可就算捧她至皇后之位又如何,她如此容易轻信他人,后宫的害人新手段又总是层出不穷。他总不能日日夜夜十二时辰地盯着她吧?
      不如先把那群不省油的灯拦在宫门外,等她生完孩子再做打算。
      诚然,这有违先例,而且需要给那些待选秀女的家族们一个交代,可是他实在不想让她涉险。
      那晚除夕宫宴,他当众向琚桀求她作祁王妃,并非是有意挑衅,也不是趁人之危。他只是看不下去她在后宫的生活,实在是太窝囊,竟然还眼瞎到信任淑妃那样的人。他求她为祁王妃,是一种冲动,想要将她带离危机四伏的皇宫的冲动——琚桀根本无力保护她。
      可她如今竟厌恶自己至此,看着他连饭都吃不下,他一走了倒是吃得很开心。琚墨从未在女人面前如此挫败过。
      罢了罢了,到底不过是个女人,自己并非痴恋于她,恋上的不过是自己打造出来的作品罢了,换个女子重新培养就是了。

      玄扇心思精巧,办事利落,加上这几日监视良妃的工作心得,也瞧出来了端倪,是以选来的十名民间女子在容貌或性情上都与良妃有些相仿。
      琚墨反复端详这十个女孩,尽管许多人的容貌教养都在良妃之上,他却还是一个也不满意,又说不上为什么。
      最后叹一声气,留下个身形气质与当初连翘入宫时最相似,面相最老实安分的,先从紫云殿的日常事务做起,就如同当初连翘进宫时那样。
      那丫头叫翠娘,出身贫农之家,见有这样的好事,家人自然忙不迭地让她进宫。
      琚墨要她日常做的打扮几乎是复刻当初的连翘,加上她身形气度也相仿,几日下来,琚墨便要她做近身伺候的活儿了。
      再到后来,便是侍寝,喝避子汤,同游御花园,带她到湖心的画船上小憩,几乎与从前对连翘无异。
      一个贫农之女,骤然受到这样的宠爱,惶恐至极,只能更加尽心尽力地做到皇上嘱咐的一切。
      只是有一点她做不到,连翘那个欠欠的怼人技巧和漫不经心无所吊谓的态度——这是她的灵魂。
      他想过像从前在王府里教连翘如何与男人说话,以及入宫后教她如何在宫中立足时那样,也对翠娘循循善诱,慢慢教导。可是这个翠娘,教什么都只会“是”,让他兴致全无。
      所以,只能嘱咐她,尽量少说话,最好不说话。
      张漫隐约有听说选秀取消,皇上最近很宠一个近身伺候的宫女,看这势头颇有当初琚桀对自己的那份看重,他该不会是遇到真爱了吧?
      张漫开始绞尽脑汁谋划新的策略,有没有可能不获取他的信任救出琚宴呢?
      肚子日渐大起来,为了临盆时能有足够的体力,她并没有选择完全静养,而是日常晚饭后都去御花园走一走。
      这天可巧,红绫扶着她走到常去歇脚的凉亭时,发现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是皇上,和一个宫女。
      那女孩穿的衣服和梳的发髻,怎么那么眼熟?
      琚墨好像在手把手地教她用一把孩童常用的玩具弓,亭子前方立了一木架子,摆着些小玩意。
      这一幕似曾相识,这不就是元灵节之夜,他带她出宫时玩过的东西吗?
      再看那丫鬟的身形和衣着,张漫觉得之前的计划又燃起了希望。
      “我还没死呢,你搞什么替身文学?”
      琚墨循声望去,看到扶着肚子的张漫骤然出现,被这熟悉的声音一通怼,竟然有些高兴。
      “翠娘,你先回紫云殿。”他头也不回地吩咐翠娘,眼睛直看着连翘。
      翠娘乖乖地退下后,红绫以及一众皇上安插在她身边的下人们也识相地退到了远处。亭中只剩两人。
      “你不好好养胎,出来做什么?”
      “你不好好坐稳你的江山,又跑来这里玩什么cos play?”
      琚墨听不懂,但架不住被怼得高兴。
      “你不愿见朕,又不许朕陪着别的女人?”
      “得了吧。”张漫得意地扬眉。“承认吧,你就是想我。”
      要是以前,他一定会对她翻一个白眼,然后不接茬,继续说正事。
      但是现在他很高兴,不自觉地嘴角上扬。虽然没有开口承认,但是他的表情已经被张漫读得明明白白了。
      他真的这么喜欢我吗?虽然他对自己的感情很没有道理,但如果是真的,那救琚宴的计划岂不是会很顺利。张漫眼珠子一转溜,突然有了主意。
      “你在打什么坏主意?”琚墨拈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
      这兄弟俩都是玲珑剔透的人,都能将自己一眼看透,只是琚桀选择陪自己演戏,琚墨却总是无情戳穿。
      “我在想,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次我想好好活着。”她低下眼眸,不想被他看出情绪。“如果你心里有我,你会护我周全的,对吗?”
      这都是从前他教她的话术,他明明知道。
      但是示弱真的有用,尤其是对一个心里有你的人。
      “你若是真识相了,便再好不过。可是,即便你并非诚心,谅你耍什么花招,也瞒不过朕的眼去。”他还是被自己教出去招数打败了,嘴上冰冷,手上却已经解下斗篷扔在了她肩上,现在只是初夏,夜间风凉,而她的身量怀着身孕却看起来如此单薄。
      “我与那个窝囊皇帝不同,我若说护你周全,便必定不会让你损失一分一毫。”不知是出于男人的胜负欲,还是急于让她安心,琚墨有些激动地说出了这样的豪言壮语。
      是啊,他连选秀都推迟了,已经尽量在排除所有可能不利于她的因素了。
      两人一时间都不言语,空气变得凝滞而暧昧,让琚墨有些头脑发热。
      就在这时,她悄悄将放在长椅上的手靠近琚墨那边,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靠近,琚墨控制不住地一把握住她纤瘦的手。
      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他的胸腔也像要炸开一般。
      暧昧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她有些想要逃离这样粘稠的空气,起身想要告辞,却被他一把拽住,缆到他的怀中。
      虽然已经清场了,但是在户外坐腿,还是太刺激了。张漫的心怦怦狂跳。
      “你故意靠过来,现在又想逃?”他在她耳边低语。“你逃不掉了。”
      “那……那又如何?我可是孕妇!”
      他却忍不住笑了,道:“你以为朕要对你做什么?”
      这一问,问得她面红耳赤。
      他轻抚着她隆起的腹部,呢喃道:“朕只是想跟这个孽障交代几句话。”
      “小鬼,你最好安分些,莫让你娘吃太多苦头,否则,你出来以后,朕有的是法子和你算账。”
      张漫看着眼前岁月静好的样子,又想起这孩子的父亲,若他没死,现在便是他搂着自己说这些话了。一时伤情,不禁落下泪来。
      “你想他了。”琚墨警觉看着落泪的张漫。
      她摇摇头。
      “你居然看着朕想别的男人。”他拈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你究竟为何爱那个窝囊废如此至深?他守不住皇位,护不住你,愚蠢又懦弱,为什么你们都怜悯他?”
      琚墨越说,张漫越忍不住哭泣。
      她哭得他心痛不已,他只能将唇覆上去,企图止住她的哭泣。
      她努力推开,却奈何力量悬殊,他仍然纹丝不动地吻着。
      她狠狠咬了他的唇。
      琚墨嘴角渗出血,仍不打算放过她,唇舌大肆地侵略着。
      她的哭声变得氤氲,反抗也逐渐无力。
      察觉到她失去抵抗,他反而无意侵略了,只是抱着她,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
      张漫哭狠了容易睡着的习惯再次显现,就这样靠着他睡去了。
      夜里风凉,他抱着她轻轻站起,一路往紫云殿走去,示意四下的宫人们不许出声。
      皇上亲自抱着睡着的良妃娘娘回了紫云殿。一时间,满宫都看清了良妃的无上恩宠,变得更加势利起来。从前巴结翠娘的人,一时也不懂了,皇上不愿选秀,究竟是因为翠娘,还是良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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