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是少年

　　一个星期前
　　没人会想到在幽深不见头的小巷子，周围都杂乱摆放着垃圾的地方会有人居住，往里走两百米便有一个小门，门不高，只能容纳一米五左右的人进入。门外放着一个大水缸，水缸里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表面透着绿色的光，味道和这腐败的霉味，垃圾的臭味融为一体。
　　屋子不大，但五脏俱全，有一床，一柜，一椅足矣。椅子上坐着个小脚女人，穿着一身做工讲究的衣裳，衣服上还有用金丝绣成的牡丹，头发□□的盘着，雍容华贵，单一只头上的钗子就价值不菲。但装在这人的身上，一切都显得格外诡异，只见这女子面色苍白，没有任何血色，手中还把玩着一个木制的小盒子，没有精致的雕花，也没有玉色的装饰，再普通不过，但却视若珍宝。
　　门外传来一句问候，“最近过得怎么样？”
　　“你且进来，哪来那么多闲话。”轻声细语，却也是少女的音色。
　　门外人弯腰进来，竟是熊默。
　　熊默用袖子掩着口鼻，眉头紧皱，道：“这味道着实难闻，满清，早就劝你换个地方了。”
　　被叫做满清的女人笑道：“这快到了夏天自然是这样，但是这地方潮湿，再适合我不过了。”
　　“你想如何便如何吧。”熊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在床上，示意满清拿着。
　　熊默欲想走，又折返回来，说：“这次的事情，我已经有了想法，先做为试探。”
　　“你想如何便如何吧”满清学着他说话，倒想捉弄一下他。
　　“不过你可别太自信了，她终究不是之前的那个人了，你还是早些做打算的好。”满清还是忍不住嘱咐他一句，手里摸着那个木盒子。
　　熊默点头，这些他又怎会不知，只是留有幻想罢了。
　　悠长的巷子里，散发着腐臭，一个人快步往里走着，还时不时的往身后看，布满青苔的地方让他不敢走快，走到头便是一缸泛着绿的水。
　　男人小心翼翼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白色的珠子投入缸中，转瞬就被缸子吞噬。
　　“清大人，求求你帮帮我吧。”男人直接跪在了地上，灰色的裤子也沾满了青苔。
　　屋内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衣服摩擦的声音，转而又是一段没人能听懂的语言，像是在交谈，又像是自言自语。
　　“好了，我知道了。最近几天你多带些人去潼关面馆，不日事情就会化解了。”满清懒懒地说了几句，就让他走了。
　　“你倒是会做生意，不仅要了别人的珠子，还让给你办事，美名其曰是消灾。”来人正是熊默，他早就躲在这里多时了。
　　满清呆呆地看着他，说，：”我这还不是为了帮你，弄个这些面馆之类的事，倒是让我给你做准备。“
　　“对了，之前啊给你的药怎么样？“熊默瞥了瞥满清手中的盒子。
　　“还不错，多亏了你的福，现在生龙活虎的。“盒子也跟着动了几下。
　　那天之后，叶氯还是照例上学、上班，店里的生意像往常一样好，基本上很多人都是常客，一连几天都能看见。但是龙它和那天的他很不一样，冷漠，话少，不可爱。
　　“龙它，最近过的怎么样啊？”叶氯凑近在收拾盘子的龙它，想跟他凑个近乎。
　　龙它：“……”
　　“小它，那天之后都没怎么说话呢，聊一聊呗。叶氯端着面条跟在龙它后面。”
　　龙它：“……”
　　“它它，你理我一下么。”
　　龙它：“……”
　　叶氯对龙它没有半点兴趣，只是想知道那天的字条是什么意思。
　　电脑那一边。
　　“大家相处得不错呀，不过我不喜欢这样”那人用手撑着头，很是无奈。
　　下完班之后，叶氯恰巧没事，她打算好好跟龙它聊聊。
　　咖啡厅里。
　　叶氯和龙它面对面坐着，叶氯点了一杯奶茶，龙它点的是橙汁。
　　叶氯有些想笑，一个这么高冷的人居然喜欢喝橙汁，逗他道：“你的口味和你的气质很不符呀!”
　　龙它不想理他，说起正事：“不是跟你说了吗？”
　　他指的是离开的事，叶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今天才来找你，我想知道为什么。“
　　龙它不说话，因为很多事情不是他可以左右的，更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现在不能有闪失。
　　“因为大东对你有意思，而我喜欢大东，所以我希望你离开”
　　对不起，大东，我不是有意的，在这种情况下，龙它只想得出这个理由。
　　“什么？所以，你，大东，好的，我明白了。”叶氯揉了揉太阳穴，心想他应该不知道大东身体变动过的事情，一时不知道应该同情谁。
　　现在细想，大东确实对自己挺好的，起初叶氯还以为只是因为大东身体本身还是中年人，对小辈有天生的关心，现在一想自己实在太单纯了。
　　第二天面馆
　　“小氯啊，今天来得肯真早啊，以后好好保持哦”一进门，大东就笑盈盈地望着叶氯。
　　叶氯本来想像自己之前一样好好回应，一想到昨天龙它的话，就笑了笑：“好啊“
　　便灰溜溜地走到后厨，看到龙它本来想问问他和大东的进展，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好啊”叶氯挥了挥手。
　　龙它：“……”
　　意料之中，呵呵。
　　电脑那边那人嘴动了一下，龙它似乎接受到了某种指令，于是露出僵硬的笑容：“今天天气不错呀!”
　　叶氯一脸错愕：“啊？”
　　叶氯不懂他的操作，实在太骚了。
　　电脑那边。
　　“阿雅，只有我能欺负，管好你自己的嘴。”
　　选修课一个星期只有一节，但自从听说教中国历史的老师是个长得很有味道的大叔后，今天教室坐满了人，基本上有一半都是没有选这门课的女生。
　　可真难为她们的，周末大清早的还得早起，叶氯心里想。
　　因为人太多，叶氯挤了半天才找到了里面的位置。
　　今天讲得是唐朝的历史，很多学生都对这个朝代也些许的认识，上的也格外欢乐，当然也少不了女学生的凑热闹。
　　熊默不喜欢老站在讲台上干巴巴地讲，喜欢一边讲，一边转悠，惹得很多学生很激动。
　　“大家都知道唐代以丰满为美，杨贵妃体态丰盈深受唐玄宗的喜爱，齐胸襦裙，多彩的唐妆更是能凸显女子的美丽，教很多人神往。”熊默简答地介绍着唐朝地事情，配合着他成熟地嗓音，确实是一种享受。
　　下面有个女生笑着问道：“熊老师，那你觉得我瘦美吗，我今天化的妆好看吗？”
　　熊默微微一笑，不知道又惹得多少女生疯狂：“对于美和丑，不同的时期，不同地地区都有自己的一套标准，我觉得在中国你很美。”熊默对于这些问题显得游刃有余，也算对得起他这颜值经历的事。
　　“我回答了你们的问题，是不是也应该有人回答我的问题。”熊默一脸要使坏的表情。
　　刚刚那些钦慕熊默颜值的人现在都低下了头，熊默作为历史老师，问的问题肯定不简单。
　　熊默走回讲台，翻阅着点名册，眼神至上而下扫视，学生们都很紧张，最后他才抬起头，道：“叶氯”
　　叶氯抬起头，看了过去，与熊默眼神相对，熊默微微一笑，像吃了蜜糖，叶氯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叶氯同学，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我希望你认真回答，可是关乎期末成绩的哦。”熊默坏笑，但下一秒又变得很认真。
　　“嗯”
　　“你觉得一个人可不可以将另一个人当作宠物”熊默眼睛微眯，嘴角上扬，和之前的他有点不一样。
　　地下一阵唏嘘，熊默比了个“嘘”的动作，才稍微安静。
　　叶氯也是第一次被问到这样的问题，具有一丝哲理性，但却是个很冒犯的问题，如果在其他地方问。
　　想了一会儿，叶氯说道：“我觉得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如果以常人的眼光来看这是荒谬的，一个人怎么可以做和畜生一样的事情，但如果双方你情我愿倒也算是一种情趣。如果只是一方的一厢情愿，那当然不能完成这种关系的。我们要尊重每个人的决定，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个体。我只是随便说了一点，不知道熊默老师满不满意。”
　　叶氯觉得他是针对自己，更何况知道自己名字的情况下。
　　熊默抬了抬眼镜，脸上依旧是笑容，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道：“叶氯你对这方面思想很开放，我很欣赏你，你的期末分数我会考虑的。”
　　“叮叮叮”下课铃声响了，熊默跟大家说了两句就率先离开了教室，笑容也逐渐消失，转而是一脸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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