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静若如初

　　回到房间里，他们都铺好了被单，准备休息。韩沉因为受伤流血，又受了凉有些发烧，昏昏沉沉地睡了。沈凝不太睡得着，但为了身体好，还是躺着闭目养神。
　　这时柯凡掀开被子,站了起来。这时,所有醒着的人都望向他。“我去上厕所。”他解释。
　　方绪忽然站了起来,看着柯凡:“我也去。”
　　“两个人去不安全。”白锦曦说。
　　柯凡和方绪同时笑了笑，“有什么不安全的。”“等等——”张慕涵站起来,“太好了,我憋死了,一块去。”
　　三人离开房间时,张慕涵伸手摸向墙上的电灯开关:“要关灯吗”白锦曦对这个猪队友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冷冷地说:“一夜都不能关!”
　　不知何时，大家差不多都睡了，沈凝无奈地睁眼，下午睡饱了，现在睡不着啊。翻个身，突然眼前一片漆黑，有人关了灯。沈凝没有动，白锦曦白天都这么冷酷地警告过了，谁还会关灯？
　　这时，她听到了似有似无的脚步声，就在这个房间里，门左边的方向，那里睡着的是李明玥。然后,突然就听到了女人的极低的呜咽声。就像是被人死死捂住了嘴、掐住了喉咙,只能从嗓眼里发出的,近乎撕裂破碎的求救声。
　　还有人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沈凝拔出消音枪握在手里，做好防御的姿态，她现在的身体可禁不起剧烈的打斗。
　　仔细听，黑暗中有人在打斗，有棍棒打到人身体上的声音，白锦曦的闷哼声，棍棒打到地上的声音，还有人摔倒在地上的声音，各种杂音。沈凝本就在角落里，这会儿明显感觉到她面前有人在保护她。
　　黑暗总是令人惧怕的，尤其是动乱中，隐约飘着血腥气的黑暗。
　　“滋滋”微弱的电流声。通电的前兆，沈凝迅速藏好枪。

　　“哐当”,什么东西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而屋内各种声音,竟奇异的在电流接通的前一瞬,通通戛然而止。
　　电灯亮起。
　　沈凝不适应地眯眯眼，看清了站在她面前的游川，在轻声询问她是否没事，有些想挡住她看向李明玥的视线，是怕她再反胃吧。
　　而其他人是站是坐,是惊是惧,各不相同。唯独李明玥躺在靠近另一侧屋门的地面上,双手拼命捂住脖子,脖子上一道长长的刀口。
　　“啊……”是刚刚坐起来的乐落霞,转头看到这一幕,发出歇斯底里地惨叫。她脸色瞬间苍白,往后退了几步,抓住站着的张慕涵的手。而张慕涵、方绪站得离李明玥最近,满身都被喷满了鲜血,同样脸色难看地往后又退了几步。
　　韩沉和白锦曦一个箭步,同时冲到李明玥面前。徐司白检查了她的伤势，摇摇头，伤口太深了，已经无力回天。李明玥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跟白锦曦说了什么，终是闭上了眼睛。
　　白锦曦抬眸望去,距离李明玥尸身不到一尺远的位置,掉落了一把染血的匕首。而再过去一米多的墙边,立着一根碗口粗大的木棍。
　　灯光下,韩沉白皙的脸庞染着缕缕鲜血,只令人觉得寒意逼人。他慢慢环顾一周,拉着白锦曦站了起来。白锦曦靠近他的耳朵,低声重复刚才李明玥的遗言:“不止一人。”
　　两人耳语时,几乎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们。
　　“杀得高兴吗”韩沉轻声问,目光滑过每个人的脸,“一群蠢货。”白锦曦嘴角一勾,露出讥讽的笑。徐司白只担心地看着白锦曦。
　　柯凡没在他原来的床铺旁,而是站在相距甚远的一个角落里，脸色阴沉,也没看韩沉;方绪和张慕涵站在李明玥的尸体旁,也没出声;霞子抓着张慕涵的手,看着众人,神色恐惧而疑惑；孙教授沉默地站在他们身后，而游川护在沈凝身边。
　　到底是柯凡先开口了,他的脸上看起来好像没什么表情,嗓音却越发沙哑:“韩沉,你什么意思你说她是我们杀的”
　　张慕涵马上接口:“是啊,你胡说八道什么她、她肯定是被那个变态杀手溜进来杀的。”
　　其他人都没说话。
　　“是吗”韩沉的目光停在地上那把匕首上,嗓音轻慢,“没关系,明天早上警察一到,验了指纹,就知道凶手——”他停了停:“是哪些人了。”
　　屋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终于,有人动了。
　　柯凡和方绪对视一眼,交换了眼色。然后,方绪就在众目睽睽下弯腰,拾起了那把匕首。而柯凡,拖起了墙角的木棍,慢慢抬头,看着韩沉和锦曦。
　　“小游,这事跟你没关系,带你女人离开，不要插手。”柯凡开口,“孙教授,不想死就闭嘴。”
　　游川和孙教授都没出声,也没动。
　　“张慕涵,你还愣什么”方绪忽然出声,“过来帮忙。”乐落霞霍然抬头看着男友,张慕涵的脸又青又白,迟疑了一下,弯腰从靴中抽出匕首。她一下子就松开他的手,倒退几步,撞在墙上:“怎么回事你、你为什么是他们当年做过禽兽不如的事,你又没做,为什么要帮他们”
　　“闭嘴!”张慕涵终于也吼了出来,拿着匕首,走过去跟他们俩站在一起,“如果不帮他们,我也得死!”柯凡和方绪都没说话。
　　室内陷入可怕的寂静中。
　　刚要发动,却在这时,听到身后的乐落霞，用一种讥讽、绝望和恐惧交织的复杂语气,颤抖开口:“‘你也得死’你考虑的只有‘你’自己所以你为了保命,跟他们一起杀人颜耳死了,他们怕明天警察追查当年的事对不对我也知道那件事,所以接下来要杀的,就是我”
　　张慕涵脸涨得通红,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疯了!你们都疯了!不是人!”乐落霞用一种近乎癫狂的语气喊道,一把抽出靴子里的匕首,转身拉开门,狂奔进黑夜里。

　　这时游川抱起沈凝，趁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带着她也跑了出去，七拐八拐，进了一间隐秘的房间。“小凝，你在这里待着，外面我去解决。”
　　“站住！”沈凝慢悠悠地说，“外面有T在，很危险的。我们，看戏就好了。”游川，应该说是谢陆，疑惑地看她。沈凝微微一笑，“走吧，去见见‘T’。”
　　在暗处看着远处仍在打斗的人，他们朝着同样躲于暗处的刘正等人放了几枪，也没打死，还吊着半条命。
　　沈凝和游川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直至走到尽头，她才推开虚掩的房门，走进房间，通过密道进入地下实验室。
　　实验室里坐着一个人，是别墅的主人，也是之前见过的刘助理，人格分裂。沈凝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打了响指，朱蹇神情冷凝，飞奔了出去。
　　谢陆还是有些疑惑，“你催眠了他，让他再分裂出一个T的人格？这样做他们不会信的。”
　　沈凝耸耸肩，“嗯哼，这样的身份确实经不起推敲，应对现在的局面，够了。而且当所有的证据都这么证明的时候，不信也得信。对了，这事你要感谢师兄。”看谢陆还有些愣愣的，“走吧，去洗清你的嫌疑。”

　　慢悠悠地沿着标记好的路走进山顶的树林里，在某一处空旷的地方站定。不一会儿，朱蹇拖了辆小车把昏倒的乐落霞和孙典，还有刘正等人全部带过来了，也没理他们，只把两人绑在了树上，其他人绑了丢在地上，就在倒地的树干上坐着。
　　“朱蹇，堆积木柴点火，引他们过来。”朱蹇听凭指示行事，竖干柴火，点燃，不一会儿，剧烈的浓烟,从火堆升起,一直上升到高空中，劈里啪啦的燃烧声,划破寂静四野，而熊熊火焰,映亮了周围的一切。
　　沈凝微笑，“来吧，阿陆，去树边站好。”他乖乖地照做，沈凝拿出绳子把他也绑好，掏出一个小镜子，补了点妆，看起来面色惨白，“虚弱”地靠在树边，“行了，等着人来齐，开始审判吧！”
　　韩沉来时看到的就是朱蹇双手搭在膝盖上,低着头,身后背着把长枪,一动不动，身后的三棵大树上绑着三个人，游川，乐落霞和孙典，沈凝倒在树边，全部都是耷拉着脑袋，不知情况如何。地上还横躺着四个人，身上枪伤刀伤都有，没有动静，不知死活，正是那天他们借宿后进来的刘风的表兄弟们。他们原本的推测游川应该是T才对，但现在……
　　让徐司白照顾好白锦曦，在距离百米处躲好，韩沉才出现在朱蹇面前。朱蹇抬头，举枪对准他的额头，“好久不见，韩沉。”
　　韩沉倏地抬眸,看着他。
　　朱蹇却明显不打算解释,用枪口指了指跟自己相距大概两米多远的另一段横木,笑了笑,说:“先坐,人还没有到齐。”
　　韩沉看他一眼,转身走至那段粗木前,坐下来。
　　两人身后却传出呻吟的声音，树上绑着的人都缓缓抬头,醒转过来。
　　韩沉抬头朝他们望去,朱蹇却依旧背对着他们,静坐不动。
　　“韩沉,如果人的心被肮脏的东西蒙蔽,要怎么做,才能让它恢复干净”他仿佛自言自语般问道。
　　“没有人的心是彻底干净的。但这个问题的答案,一定不是你选的方式。”韩沉慢慢地答。
　　他抬头看着漆黑的前方,没说话。
　　谢陆和沈凝也幽幽“醒转”，从沈凝的方向刚好看到韩沉冰冷的脸，“韩沉？”
　　“小凝，你还好吧？”
　　沈凝没来得及说话，朱蹇笑了，“韩沉，你这么紧张这个女的，你未婚妻知道吗？”
　　韩沉变了脸色，“我未婚妻在哪里？”
　　朱蹇把食指抵在嘴前，“嘘……别急。”
　　韩沉刚想说话，被他的枪威胁，又被乐落霞害怕地打断，“你们要干嘛？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放过我们吧！”
　　“呵呵，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朱蹇又笑了，“乐落霞，张慕涵，看到顾然被人□□,却见死不救,甚至还为他们遮掩罪行。该死。”
　　“李明玥，孙典，顾然被他们三个□□后,遇到了你,请求你带她回营地。但是你拒绝了,理由是不能耽误完成野战任务。你该不该死”
　　“游川，刘风救了你的命，请求你救顾然，带走她，结果他们都死了，但你独自跑了。”
　　“地上四个，在遇到求助的顾然之后，带回别墅再次□□了她，并且驱逐她下水，让她被活活冻死，真是禽兽不如，该死！”
　　“呵，韩沉，你觉得他们该死吗？”
　　韩沉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们该不该死，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法律说了算的。如果你真的想要公平公正，就该通过正规法律的渠道来解决，而不是站在道德顶端自己制裁他们。你没有这个资格。”冷笑一声，“况且，你以为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还不是一样对无辜的人下手！小凝做错了什么？”
　　“沈凝？她倒是没做什么，但谁让游川喜欢她呢？我查过了他们所有人和相关人的资料，我发现沈凝竟然还是个警察，有趣，真有趣，正好我需要警察帮我审判他们的罪，不是吗？你放心，那只是让她无力的香，对身体没什么伤害。”
　　沈凝依靠在树边，听到这话内心一阵无语，K给他植入的都是什么鬼记忆？
　　韩沉刚想说话，树林里传来声响，柯凡三人到了，从韩沉背后想要偷袭，却被警觉的韩沉打翻在地。朱蹇看向他们，一枪干掉柯凡，一枪射中方绪腿骨，无法站立，张慕涵吓得尖叫，“刘助理，我是被逼的，不要杀我！”
　　这时，徐司白扶着白锦曦出来了，她看起来很虚弱，也在木头上坐着。
　　朱蹇拍手，“真好，人齐了。韩沉警官，这个案子已经赤裸裸地摆在眼前了，你审判他们吧。”他摊手，示意韩沉。然而地上的人要么死，要么残，要么昏死，根本没有人能正常回答。朱蹇也不急，静静地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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