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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对上那清澈如水的大眼睛，男孩目光微软，揉了揉小孩的脑袋，好。
牵起小手，两人告退。
“玖兰小姐，您好。我是远矢茗荷，听说您…”小姑娘愣愣的看着从身旁走过连个眼角都没给的小孩，伸出手僵在空中。
“那个，那个玖兰小姐…您等等。”小姑娘眸中带着一丝焦急，可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可那两人明显是没注意到她，依然径直走着。
茗荷姑娘快步上去伸手想搭上小孩的肩膀，却再次落了个空。
男孩揽过小孩往旁侧一移，不太友好的目光扫向那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女孩，态度与对小孩时截然相反，淡漠而疏离：“别碰她。”
“我…”茗荷咬了咬薄唇，小鹿般水灵灵的眸中带着委屈，“我只是想和玖兰小姐交个朋友。听说玖兰小姐素喜清净一直呆在家中睡觉，又不喜书文，想必鲜少同人聊天，我只是想和玖兰小姐说说话…我知道枢大人平时宠着她，但我真的没有冒犯之意，请玖兰小姐恕罪。”
只知睡觉不务学业，性格懒散不求上进，占着宠爱娇蛮霸道。
得，都被你说完了。
男孩蹙眉，人事险恶官场毒心这些他都不想让她接触，他想守着这颗干净的心，可自打她出现这些暗中流言蜚语就未曾停过，他知道她都听到了。
“小哥哥，这位玖兰小姐同我好像啊。”小孩边走着边歪着脑袋看向小哥哥，亮晶晶的眸瞳中透着趣味，男孩见着她的眼神一瞬便也明白。
“阿染，说了多少次了，你姓玖兰名染，若是有下人称玖兰小姐便是在唤你知道吗。”
说着他牵起小孩的手转身缓步离开，小孩被拉着手一边走着，一边微微侧头向后看去，恰巧看见那女孩微垂着头，目光阴恻的盯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嘴角勾出一抹森冷的笑。
这不过第一次见，恨意作何而来？
小孩同样回以一笑，便迈着小步子离开。
……
小哥哥又被悠找去了，似乎又来了兴趣的小孩独自坐在角落的圆桌上晃着双腿，半眯着眸中透着一层迷离的水雾，脸色有些潮红。
桌上摆着一只空空的玻璃瓶，小孩手中拿着同样的玻璃瓶瓶内还剩余大半红色的液体。
“小哥哥，你怎么来了。”
小孩的眼睛里小哥哥身影变成了两个还一直在摇晃，晃得她眼睛迷糊。
“小哥哥，你试试这里的饮料可好喝了。”
男孩严肃的看着小孩，又看了看小手递过来的红酒瓶，抬手接下。
咕噜咕噜。
男孩饮酒的姿势好看极了，微仰着头昏黄的灯光打在男孩轻颤的睫羽上，笔墨刀裁精致醉人。
他从不喝酒，他自认为应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
但，阿染给的，就算是毒药他也能毫不犹豫的吞下眼睛都不会眨下。
但，这不代表他许她喝酒。
“啪。”
戒尺打在手心，小孩坐在床沿呆呆的看着冷着张脸的小哥哥，为何有点陌生的感觉。
“阿染，我教过你，不可以乱吃东西。”
因着酒劲小孩脸色有些泛红，如水般清亮的眸子瞪的大大的透着些迷茫。
“可…小哥哥说可以去宴会上吃点东西。”
装，你还装。
“宴会中那么多吃食，不是任何东西都可以吃的，人世险恶欲对付玖兰家的人不计其数。阿染知道刚刚吃的那是什么吗。”
“果汁啊。”软糯的声音理直气壮的答着：“那宴会是悠举办的，东西还会有毒不成，小哥哥也吃了不也没事嘛。”
他在当心她有没有事好吗。
怎么办，她说的好有道理。
男孩抿唇看着她，须臾忽然勾唇，刹那芳华万物失色，他附身在她耳畔低语声，音磁性温和，带着几分蛊惑。
“那么阿染觉得那酒怎么样。”
“二十年分的白兰地，酒体丰满，果香浓郁，若是…”再甘烈一点就好了
小孩略微稚嫩带着赤果果馋涎的声音顿时止住，有些心虚的撇了眼沉着张脸的男孩。
“啪。”
小孩的目光愣愣的看着那高举的戒尺在最后一刻生生止住，他烦躁的一把将戒尺丢在地上。
戒尺落在地上缓缓化为灰烬。
小孩望着地板，忽然咯咯的笑了，声音清灵，几分稚气几分乖张。
“小哥哥，平日听你的可以，但今日生辰…连口酒都不让喝了？”
他对上了她的眸子，一双枯寂而空洞的眸子，
一瞬间心口犹如被撕般狠狠的抽痛，他轻轻揽过她的身子，紧握的指节被他一个个抚平。
他怎么就忘了，生辰是她最恨的日子，他怎么还对着她一翻精致梳妆去见那些丑陋的东西。
……
是了，他记得第一次见她喝酒的场面，那般疯狂，那般不要命，那也是他第一次用极差的态度斥责她，甚至伤了她。
“阿染！你在做什么！”男孩一把夺过她的酒瓶，争夺中没控制好力度，酒瓶碎裂。
伤口如同没出现过一般，小孩随手又取了瓶只手撑着地，举着酒瓶仰头继续猛灌。
浓烈的香醇与辛刺划过喉咙，也有嘴角不甚溢出些许沿着肌肤流入衣领。
一瓶又一瓶…
看着地上零零散散的空酒瓶，小孩笑了，笑得绝美灿烂，泪珠从漆深眼眶里流下划过脸庞。
静悄悄的，平时的花草树木凝固般立着。
醉酒，沉眠与死亡，但无法解脱。
他什么都不能说就这样看着她，陪着她，他都不知该说什么。
他啊，对她一无所知。
那天，是她是三岁生辰。
思绪一闪而过，这两年她太乖巧了，变得爱笑了，爱同他打趣了，让他几乎以为她已经走出来了，以为她是一个被他宠得会撒娇的孩子了。
“阿染，抱歉。”
将小孩揽入怀中，耳畔的呼吸声放大，男孩好听的声音放大，手轻轻抬起附上小孩的脸颊。
却不然小孩浑身一颤双眸蓦然瞪大，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推开他，猛然起身跌跌撞撞后退，一步一步将自己退到墙角。
纤细的双足踩在羽毛被上不住的颤抖，双手贴着墙壁指尖向后抓着，生生将墙抠出几道痕迹。
她的眼神不再空洞，戒备与暴躁，隐藏在强烈的冷戾之下。
“阿染，别怕，我在。”
那种眼神比之前还要痛，他尽可能的放柔了语气，向小孩伸出手。
他缓缓撑着床向小孩靠近，在指尖触碰到小孩手的一瞬间，小孩惊得再次一颤猛然蹲身抱着头躲在墙角。
不，你不在，没有谁是一直在的。
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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