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小姐的撩汉血泪史

作者:春暖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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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鸟师兄


      书房里。
      一页泛黄的古籍被翻开,修长的手指划过书页上 “东海人鱼族”五个小篆字眼。
      这本书原本搁置在皇宫天机阁书架的深处,记载着千里之外的东海海域,生存着古老的人鱼氏族,他们与陆地几乎从未有过交集。
      人鱼吸收月光的纯□□华,喜食魂魄,所以经常能在一些沉船附近看到聚集而来的、一大群守候魂灵的人鱼。人鱼寿命极长,□□拥有很强的恢复能力,同时具有不惧百毒,落泪成珠等特征……
      人鱼族中也有血统之分,越是纯净高贵、灵力高强的人鱼,其鱼尾则越发璀璨艳丽。据说人鱼族的族长鱼尾有七色,流光溢彩、美轮美奂,其美丽之程度,甚至可以夺人心魂。
      前几页皆来自渔民口述,还有一行更老的部落文字歪歪扭扭写着“人鱼”、“入药”、“长生不老”等字眼,但因为这种古文早已失传,其他字符无法辨认。
      得知沉香的身份后,秦放一脸的瞠目结舌,手中的茶都凉透了,人还没回味过来。
      难怪卫洵会抓错人,难怪她身上总有异于常人的天真。
      半晌,秦放回过神,望着这位年轻的太史,“卫大人向圣上讨要天机阁的钥匙,原来就是为了她?”
      卫洵点点头,轻轻吹开杯中茶沫,“她因凤凰珠失窃一事与我相遇,也算是有缘。更何况,能遇到如此稀罕的种族,本就不可思议、千载难逢。”
      他必须把握住机会。
      “卫大人难道打算一直把她留下来?”
      “非我族类,毕竟不宜长久相处。”卫洵眼底异常冷静,“这段时日我会好好研究研究人鱼这一物种,或许真有长生之术,也未可知。”
      “怎么长生,把她扔煲里?”
      卫洵抿了口茶,抬眼一瞟,“秦将军怎么不说用烈酒浸泡个七七四十九天?”
      秦放老脸一红,“我是个粗人,就这么随口一说,卫大人别取笑。沉香姑娘是卫大人的救命恩人,卫大人定然不会做出伤及她的事情。”
      “知道就好。”卫洵放下茶杯,换了一副郑重其事的语气,“此事请一定保密。尤其……不能让司天台的人知晓。”

      午后和煦的阳光踊跃地流进窗棂,房内顿然开朗起来,微风拂动,月白纱帘飘起,亮堂的视线里又带着隐隐绰绰。
      沉香一袭素裙立于桌前,满头青丝随性地滑落双肩,全身没有半点珠翠,却如美玉无瑕。
      她端端正正执着笔在桌案前写字,一笔一划都十分专心。
      飞鸟“咳咳”两声,沉香这才抬起头看他。
      那一夜她突然变了个模样,着实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但师父单方面解释说,沉香是误服了他老人家试验的丹药才会如此。
      这不,一连好几天,丹房的门槛,都要被前来讨要丹药的女弟子们踏破了。
      掌管丹房的鹭鸶师姐很是愤懑,今天特意跟着他一同过来送膳,就想瞧瞧这个吃错药的女施主到底长了副什么妖精模样。
      沉香抬眼一笑,眉眼间波光流转,“飞鸟,今天又有什么好吃的?”
      “沉香姑娘自己瞧瞧不就知道了。”飞鸟将食盒放到圆桌上,倾身好奇瞧了瞧她正在写的字。
      天王地上掉,地往天上拱。
      黑狗一身白,白狗一身肿。
      沉香笑得颇为得意,“嘿嘿,不错吧?”
      飞鸟寻思了好几个形容词,点头称赞:“不错不错,这诗天真烂漫,和沉香姑娘这一手字,也真是般配。”
      站在一旁的鹭鸶看不下去了,冷眼道:“哪来的俗诗,用字粗鄙,全无意境。连字也写得歪歪扭扭,跟狗啃似的。真看不出哪里好?飞鸟师弟,你要是眼疾,我丹房有的是药。”
      飞鸟尴尬地笑笑,“沉香姑娘这两日刚开始学写字,要多鼓励人家。”
      鹭鸶一撇嘴,“我看你是见色忘本。”
      沉香投去一个疑惑的眼光,小声问:“飞鸟师兄,她是……”
      “来来来,我介绍一下。”飞鸟大大方方道:“这位鹭鸶师姐,是摘星阁辈分最大的师姐,目前是丹房的一把手。”
      “你叫飞鸟,她叫鹭鸶。”怎么都是用鸟命名。沉香一本正经问道:“此处莫不是还有白鸽?”
      飞鸟揭开桌上的炖盅,“白鸽在这呢,师父叮嘱了我们要好好给你补补。”
      沉香接过他递来的汤碗,深吸一口气,“好香!”
      “那是,这一盅无花果乳鸽汤,费了我好几个时辰呢。”飞鸟得意道。
      沉香热情地招呼鹭鸶:“水鸟师姐,一块坐下来喝!”
      鹭鸶很是不屑:“什么水鸟,鹭鸶两个字你不认得吗?”
      沉香点点头,毕恭毕敬地从书桌上端来笔墨,“我的确不认识这两个字,还请师姐赐教。”
      飞鸟“噗”一声笑了。
      鹭鸶气得浑身发抖,“你们两个给我记着!”她扔下这句话急急拂袖而去。
      沉香不解:“她怎么这么凶,难不成……”
      飞鸟好奇凑近:“难不成什么?”
      “难不成她喜欢你,见你这几日总与我走得近,生气吃醋了?”沉香大胆说出她的想法。
      飞鸟又是一顿好咳,眼泪都笑出来了。
      “大师姐喜欢我?我可消受不起。”飞鸟浑身一个激灵,转念道:“但若说到吃醋,没准她还真的在吃你的醋。”
      “她吃我和谁醋?卫洵?”
      卫洵的确长了一副招惹女人的俊朗皮相。
      飞鸟急急捂住她嘴,“你真是的,别总是喊师父名讳,要是被鹭鸶师姐听到了,断然要罚你。还有啊……你以后,也得称我一声飞鸟师兄。规矩,这些都是规矩。”
      “哦哦,那好吧。”沉香安心喝她的乳鸽汤,过了一会又想起一件事,“飞鸟师兄,为何这摘星阁里,有这么多白鹤图样?白鹤莫非是你们中间最德高望重的大师兄?”
      飞鸟摇摇头:“白鹤是师父的家徽,白鹤卫家,你没听过?”
      “没。”
      果然是边陲小镇的野丫头,飞鸟心想,但还是细致耐心地解释起来:“白鹤卫家,历代族人灵力高强,精通鬼神之事,自前朝开始就负责掌管司天台,一百年前还出过一任国师。但是后来卫家被卷入朝堂政治倾轧,差点满族灭门。”
      沉香瞪大了眼睛。
      飞鸟继续娓娓道来:“师父的父亲急流勇退,带着全族人隐居到离京城几百里之外的枯雁山。所有人都以为白鹤卫家自此打算籍籍无名安度岁月,谁知五年前,卫家的嫡子,也就是咱们师父,横空出世。”
      五年前全境大旱,民不聊生,前国师几番祈雨,上天都不降一滴甘霖,一时间朝内朝外都束手无策、焦急万分。一位白衣少年单枪匹马闯入御苑,毛遂自荐能解圣上之困。
      少年立下生死状,一个月内若仍未降雨,则人头落地。
      “他就是卫洵?”沉香托着脑袋,听得入神。
      “对,”飞鸟又猛地摇了摇头,“不对不对,都说了不能直呼名讳,要称师父。师父当时从皇陵取了一副骸骨,送到慈照寺由僧人诵经普度,还请皇帝亲自过去上香叩拜。别说,才过去七天,这天就像漏了似的,雨水一连下了足月。”
      “他是怎么做到的?”
      “师父后来解释,这位死者,生前受了莫大的委屈,死后怨气滔天,所以才会引起天象异常。怨气一解,自然就不会再作祟。”
      也正是经过这祈雨一事,白衣少年被破格收入司天台。但司天台的主事者幽禅处处刁难卫洵,卫洵请辞。但朝中瑜王欣赏卫洵的年轻有为,到皇帝面前挽留。皇帝爱才,于是为卫洵另设立摘星阁。
      如今名义上司天台负责星象占卜,摘星阁负责鬼神之事,但实际上摘星阁与司天台分庭抗礼的局面已经形成。
      短短五年时间,卫洵升到二品太史,圣宠一时,声势显赫。特别是前任国师死后,新的国师人选未定,司天台的幽禅上师对卫洵的忌惮,又更深了一分。
      沉香听完飞鸟这一段长长的陈年往事,突然能理解为什么一路上会如此波折重重。
      年少成名,确实不易。
      不知何时,一抹颀长的白影立于门边。
      飞鸟回头瞧见,赶忙给师父行礼。
      卫洵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沉香见着他,脑子里还想着刚才飞鸟嘴里说的“幽禅老贼仗着资历老人脉广,全方位无死角各种欺负我们师父”,所以望向他的眼里忍不住带了点同情。
      “师父你坐你坐,渴了不?我给你倒茶。”她忙前忙后地招呼。
      卫洵细长了双眼,嘴角轻轻勾起,带着一丝玩味琢磨,“你竟然叫我师父?这么殷勤,我可不习惯。”
      沉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书桌上的纸呈上,敛眉垂目站在卫洵身侧,“今日我有乖乖和飞鸟师兄学习写字。”
      卫洵瞧了一眼,“你的飞鸟师兄实在是好脾气。”
      “那是,他还夸我了呢!”沉香转念一想,“我怎么听着你的语气,倒像在损我。”
      卫洵笑,“吃了个生魂,脑袋瓜子也变聪明了。”
      沉香一把收起纸张,不让他瞧了。
      卫洵瞧着她赌气的小脸,气鼓鼓的真可爱,肌肤光滑水嫩、吹弹可破,真想上手捏一捏……
      沉香抬眼,“卫洵,你怎么总在偷看我,这个月第三回了!”
      卫洵收起视线,掩饰地端起茶杯。
      他才不是偷看,纯粹是出于研究新物种的……求知欲和好奇心。
      沉香抬手掂了掂自己胸前两只丰满的白兔,“自从胸部变大后,我时常感觉不便,在陆地上尚还好说,到了水里肯定游不利索。你不是会炼丹吗,能不能找点药给我治治,吃了就能变小的那种。”
      卫洵差点被一口茶呛得背过气去。
      沉香赶紧上前,细致温柔地帮他抚背顺气。
      “哪里会有这种药。”卫洵耳根微红,急忙岔开话题,“你的伤,好全了?”
      沉香“嗯”地一点头,二话不说把上衣往下一拽,一手抓着衣服,一手抓起头发,露出整个光洁如玉的后背,“你瞧,一点疤都没留下。”
      卫洵哪怕早知人鱼身体的修复能力极强,也着实被吓了一跳。那日寒铁箭插入两寸,血流如注,遍地鲜红,几乎伤及心肺。如今才短短几日,伤口已经恢复如初。
      这一片雪白细腻的背,白得有点晃眼,从她抬高的胳膊下,隐约能看到胸前的那一片雪白,一时间令人目眩。
      沉香见他半天没答话,转过身问怎么了。
      她这不转身还好,一转身更是一片春光无限。
      卫洵赶紧抓起一件外袍披过她肩头,挪开了眼,脸色略有不适,“说过你多少回了,不能随意宽衣解带,在外人面前裸露身体。”
      “你是外人吗?”沉香抬眼望向他,明艳的双眸中一片澄澈单纯,“你在我眼里,算不得外人。”见卫洵神色动容,她忙柔声道:“就别生气啦,我以后只给你看,成了吧?”
      卫洵捏了捏隐隐跳动的额角,“你就存心气死我吧。”
      “气死你,谁给我去找赤焰藤?”沉香起身拢了拢衣衫。
      “赤焰藤可不是路边野花野草,只有皇宫药苑里才有。”
      “那可怎么办……”
      “你且安心在摘星阁待着,不要闯祸,学好规矩。时机成熟了我自然有办法给你弄到手。”
      “又是学规矩……”沉香小脸上写满了不乐意。
      “回头让飞鸟好好教教你。”但转念一向这个丫头的确有动不动就宽衣解带的豪放作风,卫洵顿了顿又道:“算了,还是我亲自教比较稳妥。”
      沉香点头称好,紧接着道:“我知道人间的女子都要精通琴棋书画。你可否,也一并教我?”
      卫洵恨铁不成钢地瞧了她一眼,“旁人削尖了脑袋要拜师于我,都是奔着精进术法来的。就你如此愚钝,把我当成寻常人家的西席先生。”
      沉香不服气瞟了他一眼:“赤焰藤也拿不出来,琴棋书画也不教。哪有你这么小气的师父。我可是救了你三回,沐兰江、冷泉镇、碧潭寺。”她掰着指头认真数落:“整整三回!救命之恩你都忘了?”
      “我何时不允你了?”卫洵表情柔和下来,唇角漾起浅浅笑意,伸手替她将身后长发拢整齐束好,缓言道:“我所允诺之事,自然不会食言。但这段时日,你就以摘星阁弟子的身份好好住下,安安生生不要给我闯祸。”
      “你既然如此诚心诚意地恳求我,那本弟子就先答应你吧。”沉香郑重其事点点头。
      卫洵心想她哪怕嘴上喊他师父,内心里根本完全没有身为弟子的自觉。
      他缓缓从袖中抽出一方云纱,“首先,把面纱戴上,日后在摘星阁中行走,莫要轻易取下。”
      沉香爽快应允,卫洵站在她身后打量,总是没那么招摇惹眼了,他很满意。
      他会好好把握她在摘星阁的日子,慢慢填补书籍里关于人鱼族所缺失的记载,以及弥补其他……他一时间心头痒痒,却也说不上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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