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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已逝
骄阳已逝。
天气晴朗。干燥的风。
一切看起来都是明媚的。
唯独我。潮湿的心房隐隐疼着。
想要说话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无法发出正确的音调。
接通的电话,那边一片静默。
我想你。变成了仓促的音符,随着河岸的风飘远。
段一阳离开的第七天。
我躺在我们的床上,看着黄色窗帘的缝隙,等待早上的第一缕阳光。金色的光亮像一只温暖的手,抚摸过我的皮肤,淡淡而温柔,就像他的手指,苍白而有力,修长的像是演奏者的手指。
在我们最好的时光里,他常常拥着我,抱在他胸前,一遍一遍的说,漾川阿,你就像冬天的阳光,映进我心里,变成一小团火焰,烧呀烧呀。那时候,我安心微笑,以为这样的幸福会很久很久。
段一阳离开的第六天。
我已经习惯一个人睡双人床,空出来的一边放着一只枕头,在迷蒙的午夜,至少手臂的记忆不会寂寞。
清醒的时候,我喝咖啡,看艰涩的英文原装小说,思绪凝聚的时刻,心里会舒服一些。偶尔耳鸣,那个时侯我可以隐隐听到他的笑声,轻快而懒散。我了然于心不过是记忆作怪。
段一阳离开的第五天。
我带着JOJO去宠物店做打理,看着打工的姑娘小丽把JOJO牵进去,我便一个人走到街心公园,坐在长椅上,看着练太极的老人,静静发呆。回过神时周身已无他人,才发觉身体僵硬且寒冷,风从大衣领口吹进来,心都凉了。
曾经都是他和我一起带着JOJO,现在只是我一人,与狗为伴,颇有点相依为命的调调。不禁苦笑。
段一阳离开的第四天。
我发觉自己很多天没有吃饭,饥饿感来袭,头晕眼花。超市里人很少,大部分都是退休年纪的人,淡然一笑,自己莫不是提前退休。
脱脂牛奶。火龙果。速食面。石榴汁。Asti。买很多放在冰箱里,有种落定尘埃的感觉,是终于死心的坦然吧。
段一阳离开的第三天。
拥挤的下班高峰,我站在一座市区的办公楼下,等待。
理智的自尊败给感性的神经,驱使我在这样凛冽的天气里,孤身等待3个多小时,只为一睹他仍旧神采奕奕的身影,忽略掉他身边一个明亮的身影。
迈开步子的时候,才终于明白一个人如果已经不爱你,是不会为你黯然伤神的。即使在爱的时候费尽心思,在转身的时候不过一片成空。
段一阳离开的第二天。
一夜未眠的眼睛,酸涩的直流眼泪,衣服褶皱的套在身上,头发纠结,我想此刻的我必定狼狈不堪。
衣柜里他遗弃的衣服,黑色灰色白色,都是我喜爱的,而此刻却格外刺眼。把所有相关的物品放在两个整理箱,藏在衣柜最深的地方,我不认为他会想再要回去。
段一阳。凉薄的男人,当初早已认清,不过当初深陷其中,双眼蒙蔽。一心以为自己是例外,我想爱上他的每个女人都会以为自己是例外。这便是悲哀。
段一阳离开的第一天。
我瘫在地板上喝着Asti,越来越清醒。未关的窗户,夜风吹进来,一丝丝的有若刀割。
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喝酒、熬夜、不顾形象,随性的感觉真好。当背叛袒露在外,我试图以鸵鸟的姿态来逃避,但终究还是为能忍住,所以失去理所当然,或者根本从未得到,又何来失去。哈哈的大笑,在午夜穿堂的风里格外凄凉。
提前一日出差归来,下飞机的时候右边眼睛紧紧跳了几下。
并未通知段一阳我的归来,其实不过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但是事情往往出乎你的意料,便不由你控制。
打开门的一瞬间,眼前画面犹如晴天霹雳。身体好像夏日的低血糖,无力、虚弱、眼前灰白、心脏纠结、背脊凉汗、寸步难行。
他的眼睛略微错愕,然后便是如释重负的了然,也许他一直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沙发上他身下的女人拉好衣服,走到门口看了我一眼满眼的不削,随即走掉了。我想曾经的我也如她一般骄傲过吧。
段一阳看着我微微一笑,我仍旧迷惑与他的微笑,这样的据有杀伤力。苏漾川,我们分开吧。从他嘴里说出来,那样熟练,仿佛练习千百次,只待这一刻。我看着他说,好。从他身边走过还可以闻到大卫杜夫的香水味道,内心黯然,他终究离我而去,当初的一团小火焰此刻便以燃尽。
段一阳,断然不会成为一个人的太阳。当初背弃朋友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个虚弱短暂的假象,此时在我的世界终于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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