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滑选了健康组织

　　收尾过程持续了几个月，初春的寒气散去后，盛夏终于到来了。
　　这个时候，玩家和西川正在接受组长的再教育。
　　他真的很生气，把报告纸打成卷轮流敲头，“指令！服从！就算你们有计划，不打算报告一下吗？”
　　等他训完了去喝茶，玩家才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诉求。
　　“噗——”
　　“辞职？”陈平拿纸巾慌忙擦了擦嘴，“我虽然很生气，但也没有到那种地步，要逼你辞职。”
　　“不是这个原因，”玩家解释，“我主要是感觉我的……”
　　[我的能力和个性并不适合这份工作]。

　　陈平眼一眯，忽然想起之前公安的长官明示暗示的事情。
　　那个人是怎么说的来着？
　　“你们组员的心理状态不太好。”
　　然后就建议让她留在日本接受心理治疗，放松心情。
　　难道真是这个原因？
　　没听说小冬有什么心理障碍啊。
　　不对，不对，这么危险的事，听说他们去撞飞机，他都害怕了，她之前都不从事这个职业，更不是出外勤的，怎么可能没点PTSD呢。
　　“你是认真的吗？”

　　玩家正襟危坐，“很认真。”
　　她挠了挠头，“我确实不适合这份工作，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我继续做下去的话，可能不止是白占职位的问题……”
　　之前就有感觉，在卧底中，她是最差的一个，成功拉低了大家的平均水平，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这八年还平安无事的，大概是靠天？

　　“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就当真了，”陈平叹气，“之前递出征召的时候，也没想到你会答应，谁知道真的没被拒绝。就当这些年是来学习了新东西吧。”
　　“回去的时候，写一份辞呈吧，我会同意的。”

　　玩家和西川开门出去，走到电梯内的时候，她对着镜子忽然愣了一会。
　　“西川……”她怔住了，“我总感觉，你很像一个人。”
　　西川过了几秒才回答：“像秦夏？”
　　“真的很像，明明长的不一样……”玩家有些费解，“我感觉我好像，一直把你当成亲弟弟。”
　　为什么会这么奇怪？明明是才认识一年多的后辈，总觉得看到他以后，就会下意识忘掉老弟牺牲的事情，甚至会在潜意识里把他当成秦夏。
　　“难道你长了一副弟弟样？！”

　　西川：“……”
　　果然忘记了。
　　啊，既然她身上的数据也在逐渐剥离，意味着他身上的数据应该也快了。到时候他覆盖外观的mod应该也会失效，那时候应该可以给她一个惊喜。
　　“别的先不说，”他冷静地推开她缠到他手臂上的手，“夏天了，很热。”
　　“我也热。”玩家半痛苦半执着地又缠了上去，“但是，热的话也不会松手。”
　　“我有点害怕你不见了，”她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不会，松手。”他伸手去推她的脑袋。
　　“不要。”

　　西川当然不可能下重手，只能在电梯间里左躲右躲，玩家这时候展现出了惊人的敏捷，在电梯门忽然打开，他被吸引注意力的那一瞬间，把他的手臂抱到怀里。
　　电梯门外，站着穿着警服的浅金发青年，是降谷零。他身后还跟了一个平头，戴着眼镜的男人，是他的下属风见裕也。后者先看了他们一眼，眼神移到了黑发女人怀中的那只手。
　　西川平淡地对他们点点头。
　　玩家也同步点头。

　　降谷零神色如常，“早安，冬，一起吃早餐吗？”
　　风见裕也：“……”
　　降谷先生，明明已经吃过了吧。
　　而且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啊？难、难道，他竟然NTR了降谷先生吗？居然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情！可耻！
　　……不对。
　　降谷先生，貌似也是NTR了那个杀鱼男才有了女友……但是，但是，这种行为并不卑鄙！因为……因为，嗯……他也解释不出来了，于是满脸纠结。

　　玩家：“啊？不用吧，降谷你不是要上去办公吗？”
　　“先吃早餐也没问题。”
　　“不用啦，”玩家随意地说，“我和西川去。”
　　“犯人没有吃早餐的权利吗？”降谷零平淡地问。
　　玩家半天才反应过来几个月前自己的质问。
　　那时候虽然很生气，但其中有些事是可以理解的，比如监听还是“组织成员”身份的她。因此过了这么久，果然……
　　果然还是无法原谅！

　　“有，”玩家冷哼，“但是我拒绝和犯人一起用餐，降谷先生可以和你开摩托车的下属一起吃。”
　　西川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瞬间吸引到对面两位公安的视线，他又瞬间收敛了笑容。

　　等他和玩家到了餐厅时，玩家点了一杯柠檬水，在咕噜咕噜地喝，西川接了个电话，漫不经心地听了一会，“哦。”
　　玩家吐出吸管，“怎么了？”
　　“一些有趣的事情，”他微勾嘴角，又对着电话那边说，“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
　　不管是秦冬的心理状态，如何适当引导她的情绪向正面转化，注意她有没有自裁倾向，保护她的安全，这些通通都不关某位前男友的事。
　　“恕我直言，如果是赤井秀一来提，我倒觉得可以理解，”西川轻飘飘地说，“如果是你的话，五年前就结束的关系，你站在什么立场提醒我呢？”
　　“这些事情，我自己会注意，与你无关，”他说，“仅出于我个人的情感。”

　　他挂断了电话。
　　玩家也正好接到了茱蒂的对话。
　　“帮忙办party吗？很不错欸，”她感叹，“果然你们美国人擅长这个啦。”
　　“什么——”玩家眼睛一亮，“我可以提建议吗？酒水？好的。”
　　她恶毒地建议：“波本最难喝了，把波本威士忌剔除掉，通通换成草莓酒。”

　　电话那边的茱蒂：“……”
　　“但是有些男士会喜欢这种酒。”她有些无奈。
　　此处的男士特指赤井秀一。他喜欢喝黑咖啡，还喜欢喝苏格兰威士忌和波本威士忌，属于口味很杂的类型。

　　玩家显然也想起了这一点，“科科，那就换成苏格兰威士忌好了，对了，咖啡的话，”她想了想，“准备点咖啡豆，我到时候手磨咖啡犒劳一下苏格兰。”
　　“OK。”

　　茱蒂办事很快，没几天就通知说庆功会准备好了，这场庆祝来的晚，但组织已经只剩下小鱼小虾，真正算被扳倒了。
　　被邀请的都是参与了直接打击组织活动的人，因为某些人员的身份对外是需要保密的，因此有些人即使了解了部分情况，也没有被邀请。除却本身在官方三组织的人，只有江户川柯南、灰原哀，还有身为赤井秀一妹妹的世良，工藤夫妇等参加。

　　庆祝会的地点选在游轮上，相当财大气粗。
　　玩家才下车就看见了世良骑着摩托，后面还滚着尘过来。
　　她现在看见摩托车就条件反射后退，怕热的西川也跟着后退了一步。
　　世良明亮的绿眸扫了他们一眼，她脸上浮现一个阳光的笑容，露出一颗虎牙，“东野老师。”

　　“世良同学，”玩家有些迷惑，“你怎么在这……？”
　　“秀哥没和老师提过吗？”她微笑，“我是他妹妹噢。”
　　“啊？！”

　　“这、这么看的话，”玩家仔细看了一眼她的眼睛，“确实很像……”只是明明是色泽相似的绿眸，世良看起来清爽明朗，而赤井秀一则更冷静些，给人以洞察和审视感。
　　“难怪听铃木同学说，我和老师的前男友长的很像，”世良摸了摸下巴，笑容更灿烂了些，“哈，原来老师的男友竟然是秀哥。”
　　……就是秀哥玩弄女人这一点让人很惊讶，但仔细一想——
　　虽然不想承认他有这样的缺点，如果是以FBI的身份的话，他是可能做出这种事的。不过用“玩弄”还不恰当，只能说带有目的性吧。

　　“这个、这个，”玩家冷汗直冒，“其实……”
　　“其实前男友是我，”后面忽然传来声音，她们同时回头，看到了西川沉默的表情。
　　西川：“……不是我。”
　　浅金发的男人轻咳一声，“是我。”
　　“对吧，冬？”他紫灰色的双眸熠熠生辉，“至于赤井，那是很早之前的故事了吧。初恋可没什么好回忆的，反正只是年少无知时幼稚的错觉而已。”

　　西川平淡地嗯了一声，“你说的很对。”
　　降谷零诧异地看向他，似乎没料到他也会加入话题，但仔细一想，他看不惯赤井，也是同样有可能的。

　　玩家也不住赞同：“是，就是失败的初恋让我意识到，有些男人并不适合用来谈恋爱。”
　　降谷零笑了笑，循循善诱，“所以也没有必要再因为对方的追求回头。中国有句话是，吃一堑，长一智不是吗？要吸取过往的教训啊。”
　　世良真纯似乎看出了他的用意，不客气地说，“不止是初恋吧？如果像你说的那样，那么前男友最好也不要继续纠缠。”
　　“那种情况可不一样。”他轻描淡写地说，“初恋的夭折是因为彼此的青涩，那时候根本没有真正的喜欢可言。”
　　玩家陷入沉思，“真的吗？”
　　“真的。”

　　等他们进到会场时，人几乎已经来齐了。
　　人不在现场，但依然处在风暴中心的赤井秀一平淡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世良真纯和他们说了一声，跑到他面前说了什么，就见他忽然笑了一下，朝他们看来。
　　世良的神情也有些古怪，像是想笑不能笑那种感觉。

　　这是场很自由的宴会，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随意挑拣着食物，或者去吧台上端酒喝。
　　前方有个舞台，玩家走过去的时候，看到一个矮小的身影，低头一看才发现是柯南。
　　他手里拿着个麦克风，似乎在和负责演奏的乐队说着什么。
　　等玩家来的时候，他打了招呼，“一起来吗？东野老师。”
　　他记得东野推理貌似唱歌水平挺不错的。
　　“好哇，”玩家也拿了支麦克风，自信地比了个V字手势，“我知道的歌都可以噢，欧耶！”
　　“運命のルーレット廻して（转动命运之轮），可以的吧？”
　　这首歌也在玩家歌单里，她还感叹了一声，“要是黑羽同学在，咱们三个可以一起唱啦。”

　　“对了，柯南君，”她兴致勃勃地说，“这首歌有手势舞的噢，要学一下吗，只有几个动作，很简单。”
　　“手势舞？”柯南想了想，点点头。
　　玩家一手平直向左，一手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这个很适合你，柯南君。”
　　他们俩一个教一个学，这套手势舞动作并不太多，柯南本身学习能力很强，很快就学会了。
　　两个人叽里咕噜谈论了一会合唱怎么办的问题，最后还是决定按部分来，一人唱一部分。

　　他们担心身高差过大在舞台上显的很奇怪，又从吧台那搬了一把很高的转椅，玩家自己去搬了一把正常高度的椅子，等他们往椅子上一做，柯南的腿搭不到地，垂在椅腿边，两个人正好头部高度相同。

　　玩家回头比了个OK手势，示意乐队切换伴奏。
　　现场音乐由舒缓的音调平滑地切入《運命のルーレット廻して》的前奏，也是很优美轻柔的曲调。
　　场下的人也注意到了音乐突然地改变，抬头看向了舞台。茱蒂在场边喝酒，眉一挑，顺势把除了舞台灯以外的灯光都调暗了几个度。
　　整个会场昏暗如傍晚，只有舞台上明亮的白光。

　　灰原哀本来默默坐在位置上看杂志，察觉灯光变化后，默默抬头看了一眼，动作优雅地堵住了耳朵，随意提醒了一句，“你最好也捂上。”
　　赤井秀一有些感兴趣：“很难听吗？”

　　下一秒，他就得到了答案。
　　因为柯南开嗓了。
　　“运命のルーレット廻して（命运之轮不停地旋转）

　　ずっと君を见ていた（永远注视着你）……”
　　那是何等的音乐水平！

　　灰原哀镇定地解说，“他的绝对音感。”
　　世良真纯捂了捂僵硬的脸，满脸怀疑人生，“……绝对音感？”
　　灰原哀：“绝对不在调上。”
　　世良真纯：“……”

　　一时间，大家都忘记了言语，忘记了手中本来还拿着的冰激凌雪球之类的食物，呆呆地看着舞台上那个穿着西装，正在认真且陶醉地唱着歌的小鬼。
　　玩家：我人傻了都。
　　她也懵了，双眼有那么一段时间失去了高光，茫然地看向台下。
　　她看到了降谷零。

　　他就坐在台下，在她正前方，没有捂耳朵，也没有移开视线，专注地看着她。
　　他在等她的部分。

　　玩家收回目光，垂眸，正好接上柯南飘到九泉的尾音：
　　“运命のルーレット廻して（命运之轮不停地旋转）
　　アレコレ深く考えるのはMystery（能够深入思考的只有秘密）
　　ほら运命の人はそこにいる（命中注定的那一个人）
　　ずっと君を见ていた（永远注视着你）”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能分心去看台下的人。
　　他也在轻声跟唱——明明上次还接不上的，而且神奇地，她知道他在唱哪一部分。
　　只看他的眼神，她就知道。
　　[命中注定的那一个人，永远注视着你]。

　　柯南完全没发现旁边的暗流涌动，动/情地唱着，甚至已经将手势舞的节奏融入了音乐中，极其流畅地挥舞着手。
　　等歌曲到最后一部分，他侧身坐着椅子上，推了推眼镜，右手扬向后，五指不羁地张开着。现在的他简直每一个毛孔都在说着开心，神色中也带着少年般的自信和神采。
　　玩家和他一起结束了最后一句歌词，动作也和他对称上。两个人推眼镜的手在空中撞了一下，柯南的眼镜干脆被挑飞了，他也不在意。
　　因为他本来也不近视嘛。

　　场内安静良久，半响，才听到人们迟来的呱唧鼓掌，配合脸上恍惚的神色，简直就像大型传/销演说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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