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涉世之初的他,因常常被人伤害,不得不改变处事方式。在取得了一定位置后,却因女儿的事,劳累成疾,他不甘心放弃一切,然而,他的生命即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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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 视角
褚楚

其它:提高地位,名利,过眼云烟

一句话简介:复杂的人生,争名夺利,最终都是

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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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传奇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5652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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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

作者:徐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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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落


      当得知自己患了癌症的时候,他一下子颓唐下来,行事生活再没有了以前的神采。

      命运真是无情,偏偏在他位高权重,风光无限的时候,让他得了绝症。

      他不甘心放弃一切,真的是不甘心啊,要知道他能熬到今天的位置,是多么不容易。

      在官场混了近二十年,他深刻体味了人与人之间那种残酷的打压及摧残。为了权力,是的,就是为了权力,他十几年身处无烟的战场,真是充分领略了人心的叵测。
      说真的,为了今天的位置,二十年来,在人事关系的处理上,他其实也和许多人一样处心积虑,谋划算计,甚至心狠手辣。

      然而,如今什么都该结束了,名和利之于他,已没有任何意义。这费尽心机得来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他,是副县长。当初由小小的局农场场长到县人事局局长,一路升迁走来的,最终熬到了副县长的位置,这期间他饱经复杂的人事关系,那苦与乐,只有他自己能品味出来。

      当年刚刚踏入社会的他,还是个无知莽撞的毛头小伙,对任何事情都持有一腔热情。然而当现实与热情多次发生碰撞的时候,他才逐渐意识到现实与理想的反差。
      毕业那年,涉世之初的他被分配在农场上班,做了一名技术员。在一次病虫害防治中,农场的一位技术人员在配制药剂时用错了浓度,结果几十亩地的水稻产生了十分严重的药害反映,给场里造成了一定的经济损失。事情发生后,那个技术人员却把他告了场长,把配错了浓度的责任推给了他。他极力分辨,可是场长就是不信任他。那次他受了处罚,被扣了半年的工资。后来,听一个哥们说,那个技术人员的哥哥在县财政局蛮有势力的,据说是负责农业项目拨款的。那技术人员下基层也不过是为了提个副科,场长惹不起人家,有了错,自然要找个替罪的,而这个替罪的就是没权没势的且涉世未深的他。

      在农场的时候,他管理的水稻比别人管理的都要好,产量要高得多,可是当他看到许多不比他干得好的人都脱离基层,到局里提副科去了,他的心里就越发失了平衡。以后他慢慢知道,那些人都是给局长送了礼的。像他这样没钱没势的,只知道傻干的,是什么科也轮不到提他的。

      其实起初也没有什么升官的打算,他一心只想走技术路线,可是场长权利不下放,让他这个技术员没有一点发挥余地,什么打药啦,品种引进啦,诸如此类技术方面的事,场长一概自己做主,到最后,他也只有下地干活的份儿。可是只因他不会耍滑,干的活比其他技术员都要累,可是到发奖金的时候,不怎么干活的却都不比他拿得少。
      在一次次的伤害中,他看到的不只是社会的不公平,还有很多背后的黑暗在里面,而这些黑暗面,大多作用在像他这样为人厚道又没有势力的平民身上。他开始意识到他不能再这样活下去,窝窝囊囊的,谁也不拿当个人看,干得多,拿的少,常常被人瞧不起。为了不受欺负,为了提高自己的地位,他不得不绞尽脑汁地改变着自己的处事方式。

      他所在的农场,正副场长有矛盾,副场长是牛副局提起来的,正场长是局长任命的,局长和牛副局一直就不和,两人什么事总是有分歧,但正副局长谁也奈何不了谁,两个人县里都有硬人儿。两位局长关系紧张,两位场长也相互看着碍眼。
      他,就是利用两位场长的矛盾,使得自己向上跨了一个台阶。

      正场长有爱赌博的习惯,每到他值班,他常常召集几个人在场里赌博。有一个夏天的夜晚,天降大雨。那天他和副场长也因天气不好没有回家。
      由于雨势迅猛,场里的庄稼必须及时采取排水措施。显然那天,场长玩兴很浓,下那么大的雨,可是他始终也没抬屁股去看看汛情。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局长赶过来,他才和局长趟着水到地里去,结果傻了眼,田地里都汪着半尺来深的水,土壤都已经处于十分饱和的状态,已经渗不下水去了。
      那一次场里的损失大了,尤其那几十亩桃树是县里搞的项目投资,因桃树十分不耐涝,几十亩地的桃树几乎全涝死了,其他庄稼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减产。
      这件事县里追究下来,暗里做了调查,调查了几个那天在场里的人,主要是问问那天晚上场长究竟干什么去了。在调查到他和副场长的时候,他们都把那天场长召集人赌博的事说了出来。
      其实在调查之前他和副场长就已经碰过面了,双方商议如果这件事调查起来,他们一定把事实说出来。他一直对场长有恨意,他也知道副厂长和场长的关系,所以那天是他亲自找的副场长去商议的这件事。
      县里调查完不久,场长就下了台,之后副场长就被扶正了,他也顺理成章地升任副场长。
      自打副场长任正职后,场长和他就把场里很多旧制度做了改革,职工待遇也较先前好许多,他们又引进了几项农业项目,使得场里的效益大幅增加。
      由于业绩突出,后来场长升任了局长,还顺势把他提了正科。那局里人都知道他和局长的关系,自然很多人恭维他,他终于觉得自己有点出人头地的意味了,不再像以前那么受气,那么窝囊了。
      然而,好景不长,局长却在一次酒后驾车时发生车祸,双腿都截肢了,他的仕途生涯也就从此结束了。

      他在局里没了靠山后,终于渐渐觉察出有很多人在挤兑他,听一个还不错的同事说,有人想把他挤到家里去,工资照常发,也还是正科级待遇,只是位置要被别人取代。他一听慌了神,赶忙让妻子去求妻子同事的老公。同事的老公褚楚在县委组织部任副部长,也是被很多人看好的人物,颇有前途的。当务之急,他和妻子商议,把他家的两千元存款取出来,给妻子同事的女儿买了台高档照相机,因为之前妻子听同事说起过她女儿要买照相机的事。那个深冬的夜晚他们在妻子同事家门口等到很晚,在冷风的颤抖中他们终于等到同事一家外出回来。

      回到家他得了一场大感冒,整整输了五天液,妻子的要严重些,肺炎,住了十几天院。
      积蓄没有多少了,再加上生病,那之后他们日子过得着实紧。他和妻子每个人每月才开一百元的工资,那两千元钱他们攒了好几年,是攒着用来在县城买房子的。他们打算买好房子后,让女儿将来在城里上学的,他们也好在县城有个家,那样的话他和妻子也就不用天天骑着摩托在乡下老家和单位之间来回的跑了。

      那一次,他没被人挤回家,这似乎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令一些人不得不再对他刮目相看。

      那次之后,每一年,他都会把农场产的东西一样不落地拉到褚楚家去,他们和妻子同事家来往也越发密切。不久褚楚升为主抓农业的副县长,他也顺理成章地升任农业副局长。
      渐渐地他意识到,光依靠别人是不行的,必须自己要有强大的社会关系网,就像褚楚那样,干什么事,都是四通八达。总之,他不能像上次那样,局长不管用了,他就险些被淘汰出局。
      要建立社会关系网,是要有所付出的,他就是利用职位的便利,打开了自己的关系网。做副局的时候,他和褚楚以权谋私,利用种子调运、苗木调运等诸多项目,为自己谋取了相当多的暴利,这些暴利为他们打开了结识更多高官的机会。

      他做副局长的时候,现任局长不喜欢他,许是知道他县里根子硬,怕他将来会占了他的位置,所以那局长常常找他的茬儿,有意给他穿小鞋。那次他差点儿被挤到家里去,也正是这局长的意思。他是主抓农场事务的副局长,农场经营的兴衰全在他,一次县里投资的大规模育苗项目因为各项管理不善,结果苗木糟蹋了百分之八十,造成了相当大的经济损失。
      县委书记怪罪下来时,那局长自然找他算账。他其实早在育苗的同时就向褚楚做了多次汇报,大体意思就是,他多次向局长提出育苗要严格按照技术操作规程去做,但局长和农场场长显然都把他的话当作了耳旁的风,他们就不按他说的技术要求操作,他告诉副县长这样育苗前景可能不会乐观。他倒是真的向局长提出过技术规程的事,不过他也只是把那当作了一种手段,一种对付局长的手段,局长不就是想通过育苗失败来整倒他吗,还好他把情况先于局长汇报到县里去了,这样责任就摊不到他身上了。结果县里来人做调查,育苗的技术要求确实不合格,连最起码的选地都极不理想。那一次局长生生输在了他的手下,局长骂他不够意思,恼他恶人先告状。他才没工夫和局长斗气呢,随便他说什么他也不往心里去,反正局长没斗过他,发发牢骚发泄一下,也很正常嘛。那次局长为了保住自己,倒是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全怪罪到场长和技术人员那里了。

      褚楚成为县委书记的时候,他做了人事局局长。
      接下来褚楚在任职才不过三年的时候,策划了秘密的人事变动,那次变动的结果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他,以及一些平日里和褚楚走得近的官员,无疑成为了那次人事变动的胜利者。他则由人事局局长升任副县长。
      担任副县长之后,褚书记就和他,以及他们的帮派一起联手打压他们曾经的小人,那些曾经和他们暗地里较劲的官员,一个不落地被他们安排到他们认为合适的位置。
      他们首先的整治了一批快到退休年龄的一批倚老卖老的官员,他们仰仗着是几朝元老了,而不把年轻的县长放在眼里,这会让县长很没面子,也会造成县长丧失权威的后患,因此褚楚是在那些老家伙们没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就突然告知他们退休;还有那些本来在红火单位的仰仗着自己劳苦功高,而不顺从县长调遣的官员,也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无故换到清水衙门去。干了一辈子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他们不服气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年轻人就容不得他们干到退休?就那么急着赶他们走?

      排除了挡路的老家伙们,他们就开始整治全县负责招商引资的王副县长。

      王副县长在经商方面也颇有头脑,曾为全县的经济发展立过汗马功劳。在上一次的县委书记选举中,王副县长曾是他们最大的劲敌。当年王副县长和褚楚竞争县委书记也是用了很多卑劣的手段的,可惜的是王副县长市里的根子软一些,再加上在县里口碑不及褚楚,很多人反映王副县长爱摆官架子,不及褚楚容易接近,就这样王副县长落了败。
      他们整治王副县长的手段相当含蓄,他们把自己的心腹安排到王副县长的身边去协助王副县长工作,却把王副县长的心腹下放到下面各乡镇去,王副县长身边没了自己人,干起什么来颇不顺手,一不小心就会被抓到小辫子。另外,他们还拉拢了一些对王副县长和他们的争斗采取躲避态度的中间派人士,也都把他们安排在自己还满意的位置上。他们的这种做法,让王副县长颇感无奈,最后在他们的软逼之下,年届五十三岁的王副县长不得不提前退下去。

      王副县长退下去不久,在一次酗酒后得了严重的脑血栓,说起话来舌头卷得厉害,走起路来腿脚也像失了重心似的左摇右晃。可是大夫一定还要让他坚持走路锻炼,不然会有偏瘫的可能。王副县长只好按照医生的嘱咐去做,天天坚持锻炼,病情才得以控制。开始王副县长是惧怕别人的眼光的,他能于别人的不动声色间察觉出那眼光里隐含的嘲笑,当然那眼光里也不乏带着恨意的,不过他最怕的还是他以前同僚的那种幸灾乐祸的眼神,他们好像在说:你没有能力和我们斗了吧?你也有今天啊!
      可是他管不了那许多了,不管别人怎么样对他,他总要活下去的,总不能因为那些人把命搭了去。

      据说,王副县长是因为心情不好才酗酒的,他之所以心情不好,倒不是因为他被别人整下来,官场争斗的结局他还是看的开的。据说是因为他的子女们,他的子女们,怪父亲没在退下前把他们提上去。他被整下来,他们不但不安慰他,还要跟他动真气,他们居然跑到家里埋怨父亲,同父亲大着嗓门理论。王副县长气不过,就常常在家里喝闷酒,有一天他喝得太多了,从晚上喝到深夜,直喝得不省人事。得病的时候,子女不在身边,是保姆打了120送到医院的。

      对王副县长,有时想起来他也觉得对不住他,可是他不整他,王副县长也同样会整治他。说实在的要不是那会儿王副县长市里的根子倒了台,王副县长失了靠山,他们也不会轻易把他整下去。如果王副县长的后台还在,王副县长不一定怎么整治他们呢。

      他不知道他将来的结局是什么,可能也和王副县长之流差不多吧,只是现如今他不能不向前冲,他不冲,别人会冲,如果他不冲,落下了,别人会把他踩在脚底下,还要踹几脚。

      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要做副书记,然后再扶正,那样的话褚楚一定要升到市里去,他才会有被提拔的希望。
      他也的确是众多人看好的人选,褚书记也的确具备升任市里的实力。
      他们按照他们的计划走着他们的路,如今的县委就是他和褚楚的天下。他们为自己铺的路已基本上畅通无阻,他们的理想都该离现实不远了。

      可是让他做梦都想不到的是,他那就要实现的理想却被他自己的女儿搅得纷乱如麻。

      他的女儿,一个生得肌肤白嫩的女孩,却和一个年届六十岁的经商老头同居了。他知道的时候,女儿已经有了身孕。
      他知道这都怪他,自己这么多年就只知道升官发财,忘记了教养女儿了,他的妻子也是,把精力都用在算计别人上了,结果他们都严重忽略了女儿。他们给她好的吃,好的喝,好的说不尽的物质,结果把她惯坏了。女儿说她要的是关爱,他们从不给他,但那个老头能给他。他们夫妻两个磨破了嘴皮子,说那老头是在骗她的青春,在利用她家的势力,可是女儿就是听不进去,执意要等老头离婚后嫁给他。

      他无论如何不能让女儿嫁给老头,女儿是他们的命根子,女儿毁了,他们取得的一切也不再具有任何意义。

      自打知道了女儿的事,他就整夜整夜的失眠。然而面对他的憔悴,女儿依然没有悔改之意,她还是要嫁老头,孩子也不肯打掉,一定要生下来。
      让他头疼的是,老头的老伴和女儿居然两次跑到县委大院来闹,闹得县委大院里里外外围满了人。
      这种事,真的让他丢尽了脸。回到家,气昏了头的他死活拽着妻子逼女儿去医院堕胎,女儿宁死不屈,他一气之下,将女儿赶出家门,并决定和女儿断绝关系。
      女儿这一走,就没有再回家。
      他因为记挂女儿,就托别人去打探消息,得知那老头也没离成婚,他老婆不肯,闹死闹活的,老头怕出人命,后来干脆带着县长的女儿去了南方城市。

      为了女儿,他急火攻心,郁闷成疾,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身体很不舒适,可能是太累了吧。很长时间以来,他脑子里都是女儿的事,身体的不适,他根本也顾不上当个事儿。

      可是就在那次体检中,他被查处患了肿瘤。
      当时大夫想把那事儿蛮下的,体检报告也没交给他。他意识到可能不太好,就去问大夫,大夫支吾着不肯说,越是不肯说,他越是确定事儿不好。

      那天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像是觉得忽忽悠悠的不太清醒的感觉,来来往往的人也像是在无声的世界里飘来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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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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