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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场 月夜下的告白
“拚甚么？拚酒？”季晨默失笑地看着那瓶红酒。”一言不合就拚酒呀？我们是文人，你不觉得格调该高一些吗？”
“我们可以行酒令啊！”凌绫很理所当然地道。“叫了小弟拿点白酒来，他却只给了红酒！没劲！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先喝着，来来来，简茗，岳灵，你们要不要一起啊？”
“不了，谢谢。”简茗与岳灵果断地选择不参与，凌绫找上季晨默挑战，识相的当然不要掺和！这两人对上已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真没趣！”凌绫豪迈地道，明明脸若芙蓉，却十足十的豪爽，有点浪费了她那张古典脸。“来吧，季晨默，你不是不敢吧？”
凌绫跑来叫阵，那怕是要跳崖她都是奉陪的，更何况是喝酒，季晨默扬起下巴道：“喝就喝，我还怕你不成吗？我怕的是你害怕了，要是我喝醉酒把你当年的丑事抖了出来，我怕你没颜面回崇华去！”
凌绫咬牙道：“谁抖谁的还不知道呢！来！喝！”
两女行酒令未对上，两只玻璃杯已在半空中碰了一下干了杯，这两个女的已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包括正在拚酒聚旧的三个男人，程深言看季晨默一杯酒真灌了下去，忍不住便想站起身来。
“干甚么干甚么！她们女生喝她们的，我们男人喝我们的，干扰她们干甚么？来来来，喝！”景予航一把压下了程深言的肩膀，又替所有人斟上了酒。
“深言，我看你好象很关心季晨默嘛。”傅律宇嘻嘻笑着。“难不成，你真喜欢上我这个昔日邻座？你眼光真好！这季晨默呀，初中的时候就很爱武侠小说，甚么金庸古龙的，天天从图书馆借了一大堆，看着看着自己也像个女侠似的，甚么有所为有所不为，当年我被其它男生欺负的时候，还是她跳出来救了我呢！”
季晨默帮过傅律宇？程深言心中想着，表面上却不动声息。“那看来她对你也很好啊，你们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感情，搞不好是你看上人家吧？”
傅律宇闻言讪讪地笑了笑，没说话。
“甚么看上不看上的，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女人嘛，就是拿来疼的，不是拿来争的！来来来！喝！”几杯红酒下肚已脸现红晕的景予航吆喝着道。“喝！”
***
一个小时后，菜已差不多全上齐，可动筷的人却没有几个，景予航三人已从红酒喝到啤酒再喝白酒，一堆的空瓶堆在地上，景予航早已醉瘫了，伏在桌上发着酒疯，脸上也有潮红的程深言倒是和傅律宇仍在喝着聊天，平日素来防备的性子也在酒精的攻陷下放松了起来，笑容更多了。
“一……一事无成……就……就像你一样……”早己喝了不知道多少杯红酒下肚的凌绫已半趴在桌上，两人的行酒令在酒精的攻势下已沦为最简单的四字成语。
“我……我是一时无两！你……你说的不对！你喝！”季晨默也喝到只顾着吃吃傻笑。
“我错了吗？你……你是一时无两吗？”凌绫扭曲了脸拚命想，却自动自发地喝了酒下去。“你……你算是甚么一时无两！你在论坛里不就一个小人物！你一文不值你！”
“我这小人物无人议论，也总比你好。”季晨默傻笑着，岳灵与简茗都忙着倒茶让这两人解醉。“我跟你们说啊，那年那个谁一直在她的留言里说……说其么当世无双，文辞无出其右甚么的……还说仰慕她很久……就这样写了几千字她就信了，还真跑去见人家了，结果发现那人是女的，还是她的对手特意写来逗她玩的……哈哈哈哈哈……”
凌绫瞪直了双目，怒道：“季晨默……你还真够胆说出来！你信不信我就也把你的糗事也说出来！把酒给我！我要她喝下去！”
“别喝了，你们喝太多了啦。”岳灵扯著作势要扑到季晨默身上去的凌绫，旁边围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快，沏一壶普洱来假装酒就好了。”她对简茗轻声说着，简茗点点头连忙离去张罗。
“你……你这季晨默，在网上跟我斗得死去活来，现在还要跟我斗！还要跟我斗深言哥……你……你凭甚么啊？凭甚么让他答应你演出舞台剧，还帮你当监制！你这臭丫头……你真是太过份了！”凌绫发着酒疯，开始吵闹了起来。
季晨默也喝得晕晕的，只际傻笑着道：“他是帮着我又怎样？他帮我的还不止这两次呢！他救了我一命……又把风衣脱下来给我穿过……还大半夜的陪我吹过凉风呢！那又怎样啦？”
“甚么？！你这死丫头！你！”在醉中的凌绫也恼怒得挥拳相向，名世喽啰组的人连忙分开两人。
在邻桌的赵学雅把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杨盈与柳莳薇坐在一旁脸上神色很是不屑，赵学雅却已经听不下去了，她走到程深言与景予航一桌前，对着仍然笑着与傅律宇碰杯的程深言道：“深言，你……你可以跟我出来一下下吗？”
程深言早已喝得手半支撑着额头，他闻言看了一阵赵学雅，像是花了点时间才认清她是谁，随即点点头有点摇晃地站起身来。“好。”
傅律宇放下了手中杯子后也跟景予航一样倒在桌上宣布投降，程深言笑看着醉倒了的两人后跟赵学雅走了出去，途中路过被众人分开着的季晨默与凌绫时，他犹豫地看了季晨默一眼。
赵学雅也留意到他的目光，当下上前拉着程深言的衣袖道：“深言，我们走吧。”
***
季晨默醉得狠了，她这辈子从来没喝过那么多的酒，凌绫更是喝得趴在一旁反着胃，岳灵跟简茗连着给季晨默灌了两壶普洱，她的眼睛才稍稍张开了点。
“晨默，你的手机一直在响。”岳灵见她清醒了点，拿着响了好几遍的手机到她面前，已有五通未接来电，可季晨显然没把这电话号码加入电话簿，因此岳灵不知道是谁。
季晨默瞇着醉眼瞧了一瞧，随即任性地手一挥道：“我不听！”
岳灵与简茗面面相觑，简茗拿起手微遮住嘴悄声道：“这电话天天响，已经好几个礼拜啦，八成是没眼光的狂蜂狼蝶。”
“你少说我坏话！”季晨默人虽醉耳没背，一个爆栗便敲了下去让简茗直嚷痛。“我喝太多了，我上洗手间去！”
“那我陪你吧！”岳灵忙不迭道。
“上厕所那用陪啊？不用！我自己走！”季晨默固执地摆摆手，东倒西歪地往门口走。
“晨默！你等等！”岳灵正要站起身来，适逢凌家大小姐一个干咳整个人便摔下椅子去在地上掉了个四仰八叉，岳灵忙着拉起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季晨默一颠一颠地走到门口。
简茗也忙着帮岳灵扶起凌绫，抱怨道：“到底岳老师跟她说甚么了啊？能让她发疯醉成这个模样？是被骂狠了吧？”
岳灵本正拉着凌绫的手臂让她坐回椅上，闻言随即停下动手，双目看向简茗问道：“被骂了？”
简茗看到岳灵认真的模样有点怔然，随口道：“不是说单独跟季晨默聊很久了吗？我看她走出来的时候像只落水狗似的。”
岳灵闻言眸光微敛，心下斟酌了一番，忽然惊醒起来道：“洗手间在这边，晨默怎么出门去了？！”
***
季晨默只是想出去溜溜，她喝的虽多，可也填不了她心中的洞，她踩着走不到直线的脚步往中菜馆外的小花园走去，凉风吹来，她酒醒了醒却也直打了个哆嗦，脚下一软便坐倒在草丛后，草丛后的木椅上却传来了赵学雅的声音。
“深言，自从你回来以后也很少跟我说话，是我做错了甚么吗？”赵学雅黯然地说着，她的声音柔滑如丝绸，让人听得很是入耳之余，又没有甜得发腻的俗气。
“我性子向来淡冷，这你不是不知道，怎么会是你的错。”程深言的声音静静地道，低沉的嗓音带了些沙哑又比平日慢上了几分，显是酒精作崇。
“那季晨默呢？你为何又对她如此亲近，如此关怀备至？”赵学雅终于忍不住道，声音还是凄婉的，让人听了心痛。
“我对她关怀备至？我对她亲近？”程深言喃喃地道，彷若也在问自己，想了一会后才对着赵学雅道：“她命没你好，我只是多关照她一点，她样样不如你，你不必如此。”
她样样不如赵学雅？她就那么差劲？被迫偷听的季晨默酒气上涌，险些要站起身来跟程深言理论拚个你死我活，可头却在这时候晕乎乎的，她感觉只看到满天星斗，很是要命。
“她样样不如我，就因为我样样比她强，所以你才不管我的吗？”赵学雅幽怨地道，呼吸急促了几下，把心一横。
“深言，我喜欢你。”赵学雅真诚地道。“我一直喜欢你，从高中开始就喜欢你，你不会不知道。”
程深言错愕了一下，看着赵学雅那怀着希望的脸，他酒彷佛又醒了几分，半响后才道：“那律宇呢？你知道他也喜欢你吗？”
赵学雅一愕，片刻后又彷佛见到了希望，激动地道：“你是因为律宇所以才拒绝我的吗？我们……我们只是好朋友！”
去你的好朋友！傅律宇是为了你才回来的！季晨默在心中激动地叫着，奈何没半分反驳的力气。
程深言不若她的情绪起伏，沉默了下才平静地道：“我只是不希望你做了错误的选择。”
“我喜欢你，怎么会是错误的选择呢？”赵学雅颤抖着说着。
“喜欢上不能真心诚意地面对你感情的人，便是错误的选择。”程深言仍是平心静气地道，思绪却飘远了。“学雅，我把你当成是我的妹妹，我的知己，你知道我成长的环境，看着我那貌合神离的父母，你也知道我为何要逃到英国去，我……我不值得。”
“可是我觉得你值得。”赵学雅已哭了起来，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她扑上前去扑到程深言怀中。“深言，不要拒绝我，我不觉得喜欢你是我错误的选择，请你也不要把我的心意看成是错误，你不敢轻言爱情，我都懂，我可以等，求你了。”
程深言看着哭倒在他怀中的赵学雅，看着她颤抖着的肩膀，他犹豫着伸出手去，最后还是狠下心肠放下了手，叹息着：“学雅，我很少向人坦露心事，可我把你当成是真正的朋友，所以我也愿意坦承相待，你的心意我很感激，可是我不能响应，对不起。”
“我不相信！”赵学雅崩溃地抬起头来看着他道：“难道这二十多年来，就没有一个人打动过你的心吗？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程深言看着高中时的知己，踌躇了一下才道：“我心中的确有个人，已经十多年了，以前我不觉得甚么，长大了却觉得她很重要，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喜欢，可是她一直都在。”
“怎么会这样……”赵学雅喃喃地道，她不能相信世上有比她更早出现在他身边的人打动过他的心。“深言，你忘不了她，我可以等你，我会用时间证明给你看，我……”
听不下去了，这剧目比她编的更烂，季晨默强忍着脑中晕眩也要站起身来，却没想到头上的星星彻底进化成一个太阳系，她甫一站起来，便摔在地上掉了个狗吃屎，还发出了好大一下声响。
这下可好，她季大编剧一下子被对手灌醉了，这逆袭不成，倒是坏了人家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对程大公子的深情告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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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请大家多多收藏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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