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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挑战瘟疫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这两年宇文翼昭一直都很消停，于是全国也没有出现什么比较惊人的“动乱”。这段时间康熙也同样比较消停，所以一段时间内都没有战争。不过当特战学堂迎进了四期生的时候，宇文翼昭却还是面对了一项不同于战争的特殊挑战，就是瘟疫。
这当然是一场正常的天灾，绝非生物恐怖袭击。在我的记忆中，历史并无记载康熙三十七年有什么大的瘟疫事件。当然，康熙对此也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毕竟无论哪朝哪代都会有几场瘟疫。
相比起以前发生在京城以及京城周边的那次，这次是在相对较远的华中地区，对京城似乎看不出什么威胁。正因如此，虽然有地方官员层层上报、百姓哀鸿遍野、死尸或准死尸横陈遍地，朝廷也不过是象征性地拨下了一笔款项。这笔钱数量不多，而且几乎必然会被层层私吞扣留。
至于防疫应急手段，宇文翼昭对清政府的应对能力干脆嗤之以鼻，我对这也实在不敢奢求。即使旁听过我的课程的康熙，似乎也不会有什么生物安全意识吧。
种种情况叠加之下，虽然也有几位富有同情心的京官带着忧国忧民的责任心，先后在朝中声援华中地区，求皇帝开恩救助，也都相继呈上了奏折，中央的主流却仍然并未现出十分的关心。
就在这个时节，我突然想到，这一次瘟疫对于宇文翼昭来说，如果能够把握得好，或许就能够成为一个契机。借此机会特战学堂可以一面争取朝中威望，一面赢得民间支持，一箭双雕。只是特战学堂毕竟目前还算是半军事机构，翼昭身为特战校长，若是贸然有所为，恐怕还会使康熙生出忌惮。
然而宇文翼昭对此还是有心插手的，因为我看到她已经私下写好了应对方案。只是翼昭对这件事，利益方面考虑倒是很少。她对瘟疫的关注，似乎更多的是出于她对学术的一种本能热忱。然而出于避免惹来皇帝猜忌的考虑，翼昭始终没有任何举动，只是仍然按计划管理她的特战学堂。
既然如此，我想，这次该我来帮助她了。
我在康熙面前装作无意地提到特种战队既然致力于生物武器，是利用疾病攻击敌人，那么对于疾病的防治应该也有一套。巧的是，康熙正好也想到了这一层，只是因为最初对特种战队的定位，他现在有些不好直接调动特战。然而康熙又确实希望宇文翼昭能够出手，在他的思维当中，瘟疫这种事，特战学堂校长一定能够摆平。
皇上希望翼昭能够参与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按照惯例，应对这样大的疫情，朝廷应该大赦天下。但死牢中有几个新犯人牵扯到上次江南的文人逆案，皇上还有顾虑。为了避免牵涉到更复杂的问题，他这次确实迫切地希望能够不用敬天祭祖、大赦天下，就可以控制华中的疫情，以服天下人之心。
“万岁爷请放心，宇文先生也曾经说过，特战学堂的学生都应当敬袍泽爱百姓。奴婢愿替万岁爷，为天下苍生，向宇文将军请命。”在康熙面前，我扮出一副单纯的样子，故作大义凛然地说。
康熙皇帝应该还记得上次让禧靖格格去翼昭办公室的事情。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偷瞄了他一眼，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复杂。不过对于帝王来说，政权的稳定终究比什么都重要，因此他还是平静地对我的话表示了赞同，并且让我假装只是为民请命，不要提到他。除此之外，康熙希望是由宇文翼昭主动请缨的形式，来使特种战队参与到对抗瘟疫当中。我一一应了，便去了特战学堂。
我并不是自己去的，和我一起的还有一个一看就是刚刚进宫不久的小宫女。这是康熙的安排，我相信时候她会将整个过程一五一十地汇报给皇帝。不过这样也好，这次我完全没什么要隐瞒的，反而如果是我亲自汇报的话，也许康熙反会有些怀疑呢。
带着小宫女陶儿，我们直接冲进了特战学堂的“校长办公室”。正在伏案批阅什么东西的宇文翼昭明显地一愣，显然是没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还没反应过来，我们已经跪在了她面前。陶儿没什么说话的份，只能乖乖地跪在我身后，我则开口道：“奴婢斗胆擅入将军军机重地，是想为百姓请命！”
“为百姓请命？”宇文翼昭又愣了一下。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猜到是因为什么事情，只听到她对我们说：“白小姐，还有这位姑娘，都请起来，坐下来慢慢说，若果有在下力所能及之处，在下愿尽绵力。”
虽然跪着，我却始终留意着陶儿的动静和翼昭的反应。我假装抬头说话，趁机微微侧过头，从眼角的余光瞥到陶儿犹豫了一下。不过她偷眼看了看我，见我没有动作，便重又低下头老老实实地跪着。
我依然跪着一动不动，道：“奴婢愿跪到将军解救黎民百姓为止。奴婢这些时候一直负责替皇上与将军传旨代奏，虽然资质驽钝不能懂得将军用兵之术，却知道这场瘟疫只要将军出手则必克！而中部百姓姓名亦只有将军能救，所以奴婢斗胆冒犯将军虎威，请将军救百姓于水火！”
这番话我说得很明白也很冠冕堂皇。说完这些，我便一直抬着头，一边用眼神和口型示意她，陶儿是康熙的眼线，一边又光明正大地注意着宇文翼昭的反应。而我身后的陶儿看不到我的表情神态，从她的角度看来，应该只看到一个跪在地上抬着头、诚恳地为民请命的白菡菱吧。
宇文翼昭看懂了我的口型，也没有多说什么话，却丝毫不掩饰她眼中的疑惑。只是这疑惑，配上她接下来的话，似乎也显得再和情合理不过：“白小姐请不必着急，保国安民本就是我特种战队职责。如今民陷于水火，虽非人为，却也是在下义不容辞。白小姐是受皇上之命来么？倘若是的话，烦请小姐转告，若皇上有令，在下必尽绵力。”
这样说着，翼昭上前作势扶我，我便站起来，趁机将一个小纸团塞在了她的手里。翼昭没有说话，若无其事地踱到“办公室”内间，过了一分钟又出来了。纸条的内容就是我来找她的来龙去脉，是我来之前匆忙间写的。虽然纸条写得有些仓促，但我字迹毕竟比她整洁得多，她阅读速度又快，这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应该够她浏览一遍，了解事情经过了吧。
待她再踱出内室的时候，我便又开口道：“皇上并不知道奴婢来此。若是没有将军，这样的疫病，皇上大赦天下、拜天祭祖，民间自行救治，百姓四处逃难，最后也总会过去。只是奴婢想这样会死多少黎民百姓，而将军正是这些黎民百姓的救星啊！”
“白小姐，在下愿尽绵薄之力，请白小姐和这位姑娘先回去，在下与几位侍卫大人商议过后便向皇上上奏请命。”这番话，翼昭说得很淡然。而她所说的“几位侍卫大人”，必定是说几位一期生了。宇文翼昭自己是“将军”，而那留校做教官的几位一期生，则都挂着御前侍卫的空衔。
宇文翼昭一定明白，这场瘟疫将是西征准噶尔归来、特战学堂正式成立之后，所面临的第一场挑战。以我的理解，翼昭或许就会当这是中考或者高考前的模拟考试，先拉出部队演习一番。
据我侧面的了解和翼昭的一些叙述，特战学堂的那些已经升级为学堂管理人员，并兼职授课并挂四品侍卫官衔的六名一期生，这两年受她影响很多，基本都形成了“博爱大同”的世界观。至于“民主共和”的思想，我想他们潜意识当中应该也是形成了吧。那么这次面对瘟疫，或许也是给他们创造了一个取得民心的机会。
从特战学堂出来，我和陶儿便回了乾清宫。一路上陶儿不停地抓着我问这问那，大都是关于特战学堂和宇文翼昭的事情。我一直保持着小心谨慎，说的也都是些大路的事情，没有透露不该透露的内容。至于翼昭其人，我则始终只是说着那些场面话，诸如“效忠国家、致力于特战事业”之类，或者诸如此类已经不知被多少人说过多少遍的陈词滥调。
我向康熙回禀整个过程的时候，他并没有说什么。不过从他的神色来看，应该说对我的表现还算满意。第二天一早，宇文翼昭便让我替她向康熙呈上了一份“为黎民苍生主动请缨南下”的、类似奏折的应用文。格式上并不能说很符合奏折的格式，不过毕竟她的身份是“海归”，这方面的生疏她也早就对康熙说过，因此皇帝倒也并不在意。
毫无悬念地，康熙只是随便扫了几眼，便爽快地准奏了。不仅如此，他还以赏赐的形式，主动表示这一次行动的经费，全部由国库之处，而数额方面更是没有任何限制，“一切用度花销，全凭宇文将军随意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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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次瘟疫，对于翼昭来说，是练兵，也是个让特战出身的革命青年们争取民间百姓基础的机会。
可是……其实比起群众工作，瘟疫本身，还真算是简单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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