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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特战学堂的运作
既然能够成为“千古一帝”，康熙必定也有其过人之处。和硕格格的事情显然和他预想的轨道完全不符，他却仍然沉住气，几乎可以说是滴水不漏地处理了善后。
听说禧靖格格倒不是对宇文翼昭有什么特殊想法，她只是对特种战队有些倾慕而已，这也是她会配合皇帝演这出戏的原因之一。没过几天，禧靖格格被指婚给了特战一期学员，满族镶红旗的公子塔尔查，择吉日完婚。
我被调到了最为严格压抑的乾清宫做女官。尽管如此，康熙却特许我可以“自由来往于学堂与皇宫之间，以担协调调度、传旨代奏之任”。虽然名义上是个官方传声筒，实际上却相当于默许了他想象中那天宇文翼昭对我做的事情。
让宫闱中的女官可以如此名正言顺地接触一个——至少表现上是一个——皇帝以外的男性，确实显得有些特殊。但凡消息灵通、知道那天那件事情的人，只要加点非常简单的推理，都能够推断出皇帝的意图。他认为特战学堂能够巩固他的千秋霸业，能够辅助他做个千古圣君，那么一个并无任何封号的宫女，虽然被他所宠幸，也可以被他毫不犹豫地当做一枚棋子随意摆弄。
尽管如此，我还是会自觉地克制，白天的时候并不常去找宇文翼昭。就是去了，也常常以公事的名义，还会带上一两个小宫女，决不久留。至于晚上，翼昭偶尔会留我过夜。考虑到不一定什么地方就有皇帝的耳目，我们也很少直接讨论可能会敏感的话题。通常我们都会选择躲在床上的围帘里，面对面用纸笔交流，第二天早上再彻底销毁写过的字纸。
偏偏这一次，我临时找来的小宫女中途被叫了去，我意外地得到了一次可以名正言顺与翼昭独处的机会。
宇文翼昭现在并不亲自为二期生授课，因此要找到她很容易。我推开她办公室门时，她正站在窗前，盯着操场旗杆上的青天白日旗和操场上的一些仿当代军队的训练器材，自说自话地唱着“怒潮澎湃党旗飞舞，这是革命的黄埔……”
看到她这幅有些忘形的样子我有点无奈。毕竟她还是太年轻太热血，虽然声音不大，可是如此投入，连我站到了屋子里都没有发觉。虽然平时除了我几乎不会有别人来找她，但被旁人听到总不太好。况且，难保康熙不会哪天心血来潮到这里“视察”一番。
“宇文将军好兴致，奴婢或许扰了将军雅兴，请将军恕罪。”我站到她身后，一本正经地说。翼昭猛地回头，见是我，才松了一口气：“叶菱，你吓了我一跳啊！”说着拉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我将手上的盒子放下来：“这是你上次说要的几种药，皇上说先拿了给你过目，确定了之后再正式大批运送过来。”翼昭点点头，我又说：“翼昭，你以后还是小心点，这次唱歌是被我听到，下次不一定是谁了，没准康熙也会来视察你这里呢。”
翼昭熟练地签了回执交给我，又挠了挠头：“白小姐教导得极是，在下受教。”说着站起来：“叶菱，以前你都是和别人一起来，尽管有康熙默许，我还是不好多留你。这次难得你一个人出现在宇文某人这儿，有没有兴趣参观一下我的‘黄埔军校’？”
我想了想，反正不必着急，大家的目光都交织在各位主子爷身边，谁也不会注意我在特战学堂留了多久，况且还有皇帝的默认。而且我也实在好奇，翼昭在清朝究竟如何运作特战学堂：“校长亲自导游，奴婢岂有不从之理？”翼昭大笑起来，模仿着电影中民国时代的手势：“白小姐请！”自己则跟在了我后面。
特战学堂的学制，从第二期开始转入正规，却也只有短短两年。虽然已经按照新式学校的编制分了班，授课方式却是介于私塾和新式学校之间的一种不伦不类的方式。“他们都学些什么，不会只有生物武器吧？”我忍不住问。如果是那样，那实在堪称历史上最偏科的学校了。
宇文翼昭耸耸肩，道：“显然不是。你说的那是康熙的想法。当初因为时间紧迫我给那十六个一期生讲得不太系统，现在隔天晚上我还要再给他们补一些课，还得领着这六个□□备课，有时还要写教案，总之事情还真不少，不过我完全没问题。”
“写教案？给谁看的？”我有点不解，“你会写繁体字？”
“我会写，不然你以为呢？”翼昭爽朗地笑：“我是先用简体字写好自己看，然后抄成繁体，再给四个班主任拿去各抄一份。学员入学要先学习生物伦理方面的内容，要不然谁搞出反人类的事情来那我不成了千古罪人，我的特种战队绝对不能堕落成731部队。
“然后是微生物基础，还有中医中药、西医西药——这两项我搞不定，要外聘中医和传教士来讲，康熙已经批准，人也已经请好了。再就是微生物培养和生化武器相关知识。还有就是实验课，这些我都没问题，那几个当□□的一期毕业生也可以。”
听她一气说完，我不由得有点诧异，从没发现过自称除了科研什么都不会做的翼昭，原来竟也有办学校的本事，而且头头是道。“那，你准备让他们学习代数几何物理化学这些东西吗？”我又忍不住想到这个问题，在清朝这些学科几乎是被康熙垄断的。
宇文翼昭皱了皱眉答道：“暂时没有开这几门课。不过我打算下个阶段加上这些，我亲自上课，反正都是咱们的初中内容。可惜你的身份还是个女官，没法算入我的□□编制，不然你还可以帮我上课。我记得你初中理科学得很好，可惜高中转文科没有继续学了。这些基础学科，可以四个班在一起上课，当然不一定必修，不过想留校的话就一定要学好。”
听起来，这似乎是很完美的计划，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然而事实上又会不会一切都按照翼昭的计划进行，我实在也没有信心。可是面对着翼昭踌躇满志的表情和坚定执著的目光，我更不忍心向她泼冷水，便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个正义感和精力都过盛的热血青年永远有无限狂想。然而不同于空想者的是，翼昭对于她所想的事情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着。无论看起来多么疯狂、多么不可思议，只要能够找到一个可行的开始，并且由此推论出可行的计划，她就会投入行动。
按照宇文翼昭早在特战学堂成立时的就发表过的说法，特战学堂所培养的，是“允文允武、德才兼备”的学生。因此四位班主任除了要将翼昭以前教给他们的那些内容再教授给学生，每天还要在固定的时间带着各班学员进行军事操练。正当翼昭将几间实验室指给我看的时候，到了下课的时间，开始有三三两两的学员走出教室。
翼昭挽起袖口看了看她藏在袖子里的手表——这块表在这里没有别人看到过，不过她一直都在用，我很诧异它的电池竟然还没用完——看了看，道：“五分钟之后，是学员出操时间。最初我本想完全按照解放军的军训来的，不过太不现实。所以就在要有组织纪律性的前提下，随便四个班主任怎么训练了，总之出来都能打仗。”
看到她看表，我才意识到我已经在特战学堂这里留了很久。虽然我很想和翼昭在一起多呆一会儿，不过还是有太多东西要顾及。尽管学生们并不会认为他们所敬重的校长有一桩“风流韵事”又有什么问题，可古代社会的大背景下，我们还是收敛些为好。
想到这里，我提了出来：“翼昭，我该走了。”翼昭抱拳一揖，向我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样子。这表情看起来坦坦荡荡，即使多疑的胤禛看到，也挑不出任何是非来。只是这样子使我有点想笑，不过我克制得很好：“将军留步，奴婢这就回去复命。”
走出特战学堂不远，我又碰到了胤祺。自从回到北京城，我还一直没有看到他。由于上次行军途中的事情，再加上回京城后和翼昭的这一场风波，我有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我本能地想回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胤祺已经和我走到了迎面。我硬着头皮向胤祺请安，低着头，偷眼看他的表情。胤祺似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若无其事地打了个招呼，便头也不回地走过去，和遇到其它宫女的表情并无区别。
我带着一种复杂的感觉回头，看到胤祺走进了特战学堂的大门。这么说，他是去找宇文翼昭的。我实在没有心思去琢磨，他这个似乎和特种战队没有任何关系的皇子到特战学堂去会有什么事，只是按了按口袋里翼昭签好的回执，匆匆地回乾清宫复命。
也许我今天出门前应该先翻翻黄历的。快到乾清宫的时候，竟然遇上了四阿哥胤禛。我恭恭敬敬地请了安，虽然胤禛没有什么明确的表现，可是那种阴郁而捉摸不透的眼神却让我心中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无暇多想，我低头进了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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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砍掉绝大多数情感戏之后，胤祺貌似就完全是个炮灰……
翼昭自称会写繁体字，不过会的其实也很有限了……不会写的字就去书或者字帖里将它认出来，然后抄上去啦~
还有，翼昭想效法黄埔军校，真的能成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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