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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张家村(二)
“嗯,说是要去府衙赶考,缺少盘缠银子,他们家不是有二十亩的水田嘛,划出五亩贩卖掉,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里正往他家去了一趟,劝了劝,没用啊。”
“是啊,是啊,这都三次了,不死心怎么样?家里的条件不允许啊,好好的一个家业就这么给折腾光了,去县城找一个学堂,做人家的教书先生,每月能有银子拿,岂不是挺好。”
“叔爷,您可不知道啊,刘秀才心高气傲的,哪里是听劝的,更加不会屈居在学堂里做教书先生的。”
牛车上七嘴八舌的说着刘秀才的话题,白姝鸢跟着同龄人接触上,大人们高声议论,小孩子低声说着各自的名字,没一会儿打成一片,粉衣服的叫翠花,蓝色衣服的叫巧珍。
“姑奶奶,你真的好了吗?”
“是啊,你也看到了啊。”
“那你怎么摔下来的,你的家人呢?”
“不记得了,我的家人只有爹爹了。”
“好可怜啊,一会儿去集市,我娘给我买糕点,让你吃一块啊。”
“呵呵,不用,我爹会给我买的。”
说完白姝鸢把手伸过去,张凌然转过头握住她的小手,别看经过了这么几天的劳动,双手一直保持着滑嫩嫩,每晚去天宫都会有仙娥伺候日常起居,包括衣食住行一样不落下。
虽然在这个陌生的朝代,心里有些失落,但是天宫的一切,毫无血缘关系的爹爹疼爱,足以弥补这些,她会努力生活下去,努力适应这里的所有,她一直都知道,让环境适应你不可能,只有使出全力让自己妥协,适应不同的环境和生活方式,尽量找到自己舒适的活法儿。
约好汇合的地点,一行人匆匆忙忙分散开,这一趟他们要买一些牛肉回去,白姝鸢馋牛肉酱了,想要熬制一些,早饭的时候,夹饼子特别香,还要购买几个坛子,泡菜,酱料必不可少。
“爹爹,我们再买一些黄豆,芝麻,白面,糯米回去吧。”
“呵呵,好啊,闺女还要什么?”
“呃,家里的盐巴不多了,还要红糖,冰糖,白糖,到地方去看看,现在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呵呵,一会儿再去金银铺子,给你买一些首饰,女孩子家家的,不能太素净。”
“好啊,爹爹,这几天闲暇的时候,绣了一幅简单的图案,看看绣庄能出什么价钱,卖了给爹爹买酒喝,爹爹,买一篮子鸡蛋吧,给您腌制鸡蛋,当做下酒菜。”
柳树镇的规模比起县城差了些,多了浓浓的乡土气息,白姝鸢忘了陌生的时代初来乍到的不适应,眼睛不够用的看着小商小贩摆出来的商品,有很多现代压根看不到。
“呵呵,好,好,都依你。”
购买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坛子,还有两个硕大的大缸,店家知道两人不方便拿,问了地址承诺送货上门,本来平日了很少见到牛肉,因为它是人们耕种的主力,官府不允许个人私自宰杀,今天是集市正好宰了一头年老体衰的黄牛。
张凌然父女俩一下子要了五十斤,放在背篓里沉甸甸的,等到汇合的时候,张家村的人看到他们的背篓满满当当的,只不过用一块花布遮盖着,看不清楚具体物件。
回去的时候每人手里都没有空着,增加了不少重量,行走起来跟来时不能相比,整整多用了半个时辰,每人还增加了三文钱的车费,大家虽然觉得不合理,但是想想自家东西,也就不情不愿的掏了。
午饭在镇上吃过了,两人又是坐牛车回来的,体力消耗没有那么大,到家白姝鸢开始清洗黄牛肉,张凌然收拾其他东西,父女俩各尽其职,忙的不亦乐乎。
几个小时之后,牛肉酱成形,香气扑鼻,品尝了一下,嗯,味道好极了,落后的生产力催生没有那么猖狂,牛肉的滋味浓郁,不用特别的调料,就是一锅满满的口齿生香。
就着饼子张凌然又是吃的肚子饱胀,白姝鸢怕他积食不好消化,带着他准备出门走一圈,也好认识认识张家村,来了这么些日子,出门就钻了山林,张家村压根没有逛一逛。
“落落,看到那边最气派的房子里吗?那是族长家,他跟我一个辈分,我们是一个爷爷,就是堂兄弟,当年对爹爹颇有关照,落落以后有什么事儿,你也要记得多照应些。”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笃定自己这个从天而降的闺女,就是有那个本事,不要问他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那么多年走南闯北积累的经验,并不是一句两句可以说清楚的。
“嗯,爹爹恩情,就是落落的,您放心。”
“那边就是刘秀才的家,哎,当初他们刚来的时候,那时我还小,车马排成长长的一队呢,惊动了里正,族长,这刚过了几年啊,落败成这副模样,可悲可叹啊。”
“爹爹,要我说,没有那个天赋何必浪费银子呢,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还要生活啊,科举是最耗费银子的,没有家财万贯也不敢让子弟读书考取功名啊。”
“唉,是啊,刘家虽然是外来户,但是老太爷的时候富甲一方,是一位告老还乡的知府,不知道听谁说,我们张家村是个风水宝地,就安家落户再次,四个儿子各个都是秀才。
那一年县城发生瘟疫,正好他们都在学堂,都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身体娇弱的,没有熬得住,就剩下刘秀才这个孙子,一根独苗苗,岂能不娇宠着,眼高手低是必然的。”
“果然富不过三代啊。”
“呵呵,世间也有不少的世家,他们经历的千年的捶打,总结出不少的经验,教养出来的弟子,不说各个都是精英吧,最起码拿出一个都可以独当一面,低调而不张扬,这才是生存之道。”
“嗯,爹爹说得对,哦,爹爹,找个日子给奶妈上坟吧,落落都好了,也该让奶奶知道知道。”
张凌然停住脚步,眼神慈爱的看着一边的小人儿,是啊,是啊,也该抽出空闲走一趟族长家,摆上几桌认亲宴席,然后去母亲坟墓跟前唠叨唠叨,她的儿子有后了。
“也好,明日去族长家商量商量摆宴席认祖宗的事儿,把你的名字写到族谱上,我们就去拜祭她老人家。”
“嗯,爹爹做主即可。”
父女俩看着天色逐渐暗淡,路并不好走,都怕对方磕着绊着,转身回家,明天族长家要办喜事儿,他作为长辈要去张罗,也不可能独留落落一个人在家,想着族长家有小闺女,年龄虽然大了几岁,希望能谈得来。
第二天一大早,白姝鸢练武结束,开始整治她的药材,可以炮制的都分门别类弄好,装进白布袋子里,挂在屋檐下继续通风,下一次去镇上的时候,去贩卖,她不愿意坐吃山空,总是花费爹爹的养老钱,想着凭借自己的双手承担起家里的事务,有着成人灵魂的她并不觉得有什么苦楚。
“落落,今天跟爹爹吃喜酒吧。”
“爹爹不是要帮忙嘛,您先去,我把家里收拾再来,反正您已经给我指了路,不会走丢的。”
“那些不着急,晚上半天的没关系,让爹爹来干,你一个小闺女家家的不能把手弄粗糙了,不是买了胭脂水粉嘛,多养护自己,好了,走吧,爹爹不会把你一个人放家里的。”
“那行,爹爹稍等片刻,落落去换一件衣裳,毕竟是参加人家的婚礼,不能太朴素了。”
“嗯嗯,穿上那间粉红的,小闺女就要喜庆些,还有啊,玉镯子,金银首饰戴一些,虽然没有及笄,但不妨碍咱美一美。”
“好嘞。”
不一会儿功夫白姝鸢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走出来,桃红色的衣服衬托着她如雪的肌肤更加娇嫩,头上简简单单一个发髻,上面插着碧玉簪,手腕上是一对儿玉镯子。
“怎么没有把紫金项圈,金步摇戴上?”
“爹爹,是您教我的,财不外露,全村那么多人,万一惹的谁眼红怎么办?东家缺银子,西家手里紧张,都来向我们张口,如何是好,落落只想跟爹爹平安度日。”
“呵呵,呵呵,好,走吧。”
张凌然牵着白姝鸢的手行走在村子里,很多早早起来干活的人,都友好的打招呼,只不过还遇到一家不友好的人家,看到父女俩走过来,狠狠的瞪了一眼不说,还吐了口水。
他丝毫不在意,照样笑呵呵的往前走,白姝鸢岂能咽下这口气,药粉一弹,医毒向来不分家,这种下毒的手段她还没有完全适应,慢慢练习之后,就会无形无色,任何人都抓不住把柄。
那一家的房子并没有很气派,跟周围一样,普普通通的土胚房,篱笆院,可以看清楚里面的一举一动,庭院里堆积着杂乱无章的柴火,低矮的厨房,长年累月熏烤,门口黑黝黝的。
“那是继母田氏的家,落落不用理会,她翻不出来什么浪花,嫁到张家并没有生育,身边只有带来的一男一女,姓蒋,跟张家村没有任何关系,你爷爷在那一场瘟疫中去世,尸首就地掩埋,这样也好,你奶奶落得清静。”
哦,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她打上门来,原来是这样啊,看样子田氏又重新嫁人了吧,不过她并没有问出来,这是爹爹的伤心事儿,刨根问底不是她的风格。
“张家村的人没有愿意娶她,说是她克夫,独居了好几年,后来遇到来张家村走亲戚的孙旺财,就这么过在了一起,呵呵,当然我爹的财产跟他们没有份额,我回来的时候统统拿了回来,老张家的东西,凭什么让姓蒋的享受。”
“嗯,爹,你做的很对。”
孙旺财,田氏发泄了一下之后,回到房间里肚子开始疼起来,白姝鸢并没有下狠手,主要是现代人的思想作祟,不到万不得已,不想手上沾染血腥,当然这只是没有侵犯到她的利益。
田氏嫁过来的时候年轻,虽然寡居了几年,但是并没有放弃涂脂抹粉,跟着孙旺财之后,又生了两个孩子,两人在村里并没有什么田产,孙旺财有个泥瓦匠的手艺,跟着别人好歹日子过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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