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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姆
06
“关于沢田纲吉的保存问题,我想,是时候结束了。”
玻璃制成的长方桌占据了会议室的半壁江山,后方的白幕投影布上显现出首领办公室的全貌,完整地照映出原彭格列十世的所有身体性征;左边以金发中年男人为首自成一派,右边则以黑西装男人为一派,两方之间各不相让,气氛紧张跋扈。
“你这是什么意思?”狱寺隼人压抑着嗓音,脸上是说不出来的愤怒,“什么叫做给十代目的供应结束了?”
山本武罕见地没有劝架,笹川了平动了动拳,眼里同样充斥着愤怒。
“维持沢田纲吉死去的状态,需要大量的死气之炎填充,以及其他人力、物力支持;用极其珍贵的晴属性火焰来活化沢田纲吉的身体,我认为不值得。”金发男人喝了口咖啡,温和地说,“毕竟原彭格列十代目已经死去很久了。”
“你这混蛋——!”
金发男人左手边的咖啡应声掉落,陶瓷碎片散落一地,棕褐色液体顺着轮廓像一道瀑布似的流下,染湿了纯白边的桌子。男人并不生气,好脾气地抽出口袋里的白手帕,不紧不慢地擦拭手中的液体。
事实上,彭格列的岚守已经很少有过如此失态的模样,在下级彭格列员工的眼里,这位上司虽然有时会不耐烦,但总归是稳重而可靠的。
山本终于扯了一下狱寺的手臂,和笹川了平一起将人按回了椅子上。但两人脸色也并非上乘,山本武抿了抿唇,嘴角没有丝毫笑意,“里奥先生,您能否把事情说得更清楚一点呢?”
山本武口中的“里奥”,全名里奥·莱德,是沢田纲吉从九代首领那继承过来时就已经存在的人物,他掌管着彭格列的财务大权,平常的人事管理也经过他手;沢田纲吉在继承彭格列后,家族中渐渐出现两股势力,一股是以沢田纲吉为首的新生派势力,也称“红派”;另一股则是以里奥·莱德为首的旧势力,也称“白派”。两股势力因为理念、价值观不同,十年来几乎都完全处于对立状态,而这种状态在沢田纲吉遭人暗杀后表现得更为明显。
“还是山本先生比较好说话。”里奥露出一个微笑,“实不相瞒,这几年彭格列的收入已不如从前,由于某些贸易的禁止,更是入不敷出。想要继续维持沢田纲吉原有形态的保存岌岌可危——现有的彭格列很难支撑。”
长桌子右边的人沉默了一会儿。
“一群混蛋,”若不是其他人的阻止,狱寺隼人早已掏出匣兵器不留情面地攻击对方,他咬了咬牙,极不甘心,“本来也没打算让你们出,以后的费用我一个人来就好!”
山本武皱了皱眉,“别冲动。”
“相较之下,我比较喜欢和聪明人说话。”里奥很欣赏地望向山本,“想必你们也知道,这并不是狱寺先生一人就能承担起的费用,先不说金钱,就单说巨大的死气之炎——”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山本武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的意思是让狱寺别一个人出力,我也可以加入。这也是守护者的职责之一呢。”
说起后半句时山本武微微笑着,但对面的彭格列干部无疑察觉到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之感。
“这...”
“哲,计算好费用和死气之炎的输出,待会送到首领办公室。”
狱寺有些惊讶地看向云雀恭弥,从角落里传过来的声音依旧清淡,“身为并盛中学的风纪委员长,我有义务保护并盛中学的学生。”
“喂,这种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我?我极限地也要参加。”
“...蓝波大人也要。”
六道骸微微笑着,没有言语,但在很早之前里奥·莱德便知道了他的立场。
“所以你也看到了,我们的态度就是这样。”reborn总结说,“无论你赞同或是不赞同,供应或是不供应,于我们而言,都没有任何的差别。以后有这种事情也不必特地通知我们开会,没有必要。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会就散了吧。”
金发男人的脸上再也维持不住脸上假惺惺的笑容,僵硬地动了动嘴皮子,他右侧的彭格列成员一声不吭,显然大家都知道对面这群人的厉害,没有一个人敢出言反驳。
里奥·莱德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在桌面上重重地敲了几下,他重新露出一个笑,可那笑无论怎样看都非常别扭,“不好意思,打扰了。那么散会吧。”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阵桌椅挪动的响声,纯白色的玻璃床边还有咖啡凝结成的痕迹,巴吉尔从外头叫来人,立刻将房间里的碎渣清扫干净,连空气中残留着咖啡香都消匿得一干二净。
彭格列的几位守护者却没有离开,最强杀手望着投屏上周围盛满白花的人影,眼神柔和了许多。纯白色的长桌前摆了一个覆盖柔软气垫的椅子,但无论是里奥·莱德还是现任彭格列首领Xanxus都没有坐过,空荡荡的,却没有一丝积尘。
长桌右边的人各自掏出需要批改的文件,云雀恭弥安静地站在角落里,云豆小声地叽叽喳喳叫了几句。一种无言的沉默蔓延了每个角落。库洛姆忽然觉得胸口难受,压抑沉闷,她动了动发麻的小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亲爱的库洛姆,你去干什么?”
“...骸大人。”靛蓝色头发的少女摇摇头,勉强地笑了笑,“我稍微有点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一下。”
“不要勉强自己,如果你出了什么大问题我会很困扰的。”六道骸说。
库洛姆听话地点点头,像平常一般脚步尽量轻松地走了出去。轻轻地关上门之后,这种平静就像被一面镜子突然被打碎,内心犹如脱缰野马,多年积累的沉闷感像海一般淹没了她。
非常难受。
她和骸大人以一种不可言语的羁绊联系在一起,对方的一举一动、所思所想,虽不能完全的呈现,却能大部分地传送过来,那种如同被水束缚住,喉咙完全发不出声音的痛苦感,她完完全全地感同身受了。
他们还是互帮互助、还套着一层坚固羁绊的彭格列家族,但每个人的交流中都少了些什么,每个人都在说话,有声无声地说话。
这种在今天升起的痛苦感在看到长桌前空荡荡的椅子达到了极致。
她闭闭眼,努力将脑海中强烈的束缚感甩出,但这具身体与生俱来的孱弱让她几乎立马倒地,电光火石间,一双温热的手稳稳地托住了她。
“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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