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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丹,你怎么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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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相瞒海公销故证,哀错付国主历死劫】
二十来天后甄丞相满面红光地求见海公,可看着公主的肚子差点没坐地上。怕丞相太过激动说漏嘴,公主赶忙抢着开了口:“丞相妈妈,这是陛下让我产的海泣珠子,还派了守宫大人们来照料,怕什么?”
长丹的眼神也有些黯然:“此事是我造成的,还望丞相不要多想。之后的事情我肯定负责到底,您不用担心公主。您今日来,有何事就直说吧。”
丞相倒似乎比两人想的坚强,只是仰天长出了一口气:“海公说的是什么话,一粒尘入体便可成珠,更何况……海公又不是大夫,怎么可能有万全?一年多才有动静,我国上下已是要谢海公赐的造化了。其他的事情就等我明蚌归附后再说吧,今日臣来只为一事。”
“您请讲。”长丹暗暗松了口气。
“禀海公,明蚌一族已经准备好跟您回归慕海了。敝国所有财物,包括农田、池塘已在前日花重金聘请翼族运抵慕海。今日得到消息和符信,慕海已经验看过东西,说是正在安排先行运去明月海筑城。故微臣特来通报,之后如何安排还请海公和国主大人示下。”
“好,慕海傀儡术强,应该你们过去的时候就能复原城池、房屋,到时候直接住就好。唉,听闻丞相前些日子身体欠佳,办事倒是利索,实在是令人钦佩。”长丹说着官话倒像是个小人得志的外国使臣。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些都是臣份内之事。另外,昨日医馆来报,今日便可完成取珠,何时迁明蚌入慕海还请海公、国主定夺。”
公主掩饰不住兴奋,差点要从椅子上站起来,好在被长丹和丞相用眼神按住了。
“甚好,”长丹故作傲慢,“来接公主和明蚌百姓的车队差不多还有七日入京。你们先休养一下,我一会儿派人奏请陛下。如果陛下批准,七日后请丞相集明蚌全国万余子民于南城城厢扎营。怎么组织交由各城长官照管着,其他的事情我自会安排。
您和大国师带内阁在殿外等候,我携公主入殿辞行。按两国之前的约定,换了身契甄大人与咱明蚌的百姓就是我慕海之人了,回去安排吧。”
“遵命。”丞相几步一回头地走了,长丹开始招呼杜大夫打包。一回身,公主正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丝毫没有要去收拾的意思。
“你真的什么都不带?”长丹小心地把人抱到了一旁的摇椅上。
“这里也没有我的东西啊。”公主平淡地看着长丹。
“我自己的东西,尤其是我国主妈妈留给我的簪子,在嫁来的时候我心知必死,就都没带。本来是想给丞相妈妈留个纪念,将来招魂用的。现在,丞相妈妈应该已经帮我都运走了。府里这都是陛下赐的,我不……”公主小心地往屋里瞟了一眼,“……我不配带走,毕竟我是将死之人。”
“好歹准备一点贴身的裙子吧,”长丹有些心疼,“小一个月的车程,你现在这样应该是要卧床的。我去准备些东西好让陛下放心,这几天就不回来睡了。你可千万记得吃药喝茶,别打秋千了,摔下来怎么办。”说完,便转身到了后院。
黄昏杜大夫到后院的时候,长丹已经施法在院子里架了几十口大鼎,点起的三昧真火将鼎烧得通红。
“真的可行?”夜色中,杜大夫整理着草药,心里有些虚。
“没问题,谁也不可能看出毛病。”长丹打扮得跟祭司似的,站在高台上“作法”:左手夸张地将神符化入鼎中,右手边揉边往鼎力撒着什么。摇头晃脑,装神弄鬼,看见从门缝偷看的人好像没看见一样。
“你到底还有多少啊?”杜大夫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边指挥傀儡装千杯壶,边给大鼎添水。
“反正有一天公主知道了,绝对饶不了我。所以……今天能用多少是多少吧。”
“你这毁尸灭迹够绝。不过你可记得留路上备用的,公主的情况可……”
“放心,备好了。”
“对了,面圣前最好给她吃一片,我知道你现在有新鲜的了。”
长丹妥妥地给了杜大夫一个白眼。
“我看着你长大的,又是大夫,我能算不出?我看公主这几天气色不错,今天咱们出来以后还偷偷打了会儿秋千呢。”
“……”长丹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没荡多高,你真不用紧张。她现在状况挺稳定的。反正依我个大夫看来,你如果想开……”
“再废话,我把您也煮汤里。千年的牡丹,清热凉血活血化瘀绝对好用。”
“忤逆子、忤逆子,白疼你这么多年了……”杜大夫嘴里骂着,手底下却没闲着,几天几夜在后院陪着长丹烧着大鼎……
……
为送别慕海代国使,陛下特地加了大朝会。太阳还没升起两人便换了官服、宫服去了皇宫。临进宫门,长丹往公主嘴里塞了一块糕。
“唔……这味道好像……”
“我做的,你吃就是了,左右宫里也不管饭。”
“嗯。”公主甜甜地咽下了糕点,转眼又恢复了国主清冷的样子。
走过殿前广场,东侧是明蚌内阁。满朝重臣,遥遥地向国主施礼,眼中五味杂陈。右侧是一辆房子大的銮车和一辆青灰色稍小一些的马车。
“大的是你坐的,已经铺好了软榻。有些东西只能到慕海处理,你也是明白的。小的是给他们的,里面比从外面看起来的宽敞,躺下都没问题。身体不行的都有医官照管着坐上等车,放心吧。”
公主刚要开口,却发现已经到了殿前。两人依规距行了大礼,陛下也赐了公主座位。
“慕海学子海朱特来辞行。”陛下没吭声,脸色也是十分不明朗。
长丹心知不好,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启奏陛下,外臣有三件事相求,还望陛下应允。”看着陛下的脸色更不好了,长丹也握紧了拳头:
“其一,为避免再出现獬豸一族出现的问题,引奉圣、慕海主番相互猜忌。外臣恳请,此次转运用慕海的车防止明蚌逃走、自戕、串通。车里出了麻烦都算我们的,上邦可再派两人随行监察。但还希望监察或其他奉圣兵丁不要随意入车破了结界。不然惹了麻烦,那可就说不清了。”
“倒算你小心,可。”
“其二,奉圣的身契就不用了,直接饮我们慕海的身契汤好了,有问题外臣担着。”
“呵,怕你这身契只说本就是两国在串通吧。”陛下威严地望着外面。
长丹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微笑:“禀陛下,外臣对奉圣之心日月可鉴,何来串通一说?若外臣真有心和明蚌串通,那内阁最有可能串通。现在明蚌上万民众就在城外,随便找个人来一试便知。最好找体弱的见效快、更明显,方便证明外臣的清白。”
“哦?”陛下也没料到长丹会这样说,“那朕倒要看看。”
传令官出了大殿,公主差点没站起来,目光偷偷瞟向长丹,换来的却是无尽的冷漠。在这寂静之中,不一会儿一个孱弱的姑娘就被架了进来。
“身上没外伤,但刚产过珠吧。”长丹像个人贩子一样居高临下地盯着地上的人。
姑娘害怕地点了点头。
“很好,”长丹从怀里掏出了千杯壶,给姑娘斟满了一杯茶。
姑娘脸色惨白地喝了茶,没过多久就开始满地打滚,不停地尖叫,侍卫过来呵斥都不管用。引得殿外的明蚌内阁都伸头往屋里观望。公主无声地流着眼泪,死死地瞪着身前的长丹。
半柱香过后,姑娘气喘吁吁地站了起来。长丹似乎还是不打算放过她:“吃饭了吗?”
“没,晚饭都没有吃。”
“很好,”长丹含笑转向陛下,“请借陛下庖厨内任一样灵气充裕,对蚌族来说比较有吸引力的活食。”陛下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准了。
不一会儿太监端来一盘子活的彩虾悬在姑娘面前。虾子都抱了籽,尾巴还一跳一跳的。小姑娘见了虾子,偷偷地咽了口吐沫。
“多谢陛下恩典,这种抱籽的灵虾想必已经可以化形出水,不论对于明蚌的人形还是真身,确实都是很有吸引力的。
下面为了验证效果,外臣还想请主管异族的户部尚书帮忙作证。此时,她已经认我为主,我命令她不许吃,尚书大人可以用任何方式逼她吃,外臣保证她连碰都不敢碰一下虾子。以此作为我慕海身契有效的见证。望陛下恩准。”
陛下点了头,长丹和尚书一起下了令。小姑娘害怕地看着尚书颤巍巍地伸手想动虾,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碍。户部尚书言语上威胁、利诱甚至还打了她一巴掌都没用。看得满朝文武啧啧称奇。
陛下似乎也安了心:“准,禁军统领,你去协助京兆尹派人给那些明蚌人喂灵符。”
“多谢,”长丹从怀里掏出装千杯壶的无尽球交给了禁军统领,“大人,慕海国小,符水珍贵,还望多余的能还我。”
不顾禁军统领鄙视的嗤笑,长丹又将其中一个壶递给了一旁的太监: “内阁都是体面人,到车里给他们些面子吧。”陛下哼笑一声,示意太监领了下去。
一刻后,城外的哭喊声像潮水一样传入了大殿。陛下如闻仙乐,长丹却像没事儿人似的不知哪里弄了个琉璃缸,把虾子放了进去。还倒了点千杯壶的水,觉得不对,便用法术化了些水进去,用手指放在缸里面和拢着水玩。不多时,城外声音渐息。长丹也丢了缸,绕到了公主身后。
“还有第三件事,陛下请看公主的肚子。外臣虽未见过明泣珠,但听说大珠要三年方得,一年出头的海泣珠该是这么大么?”一直呆愣愣的公主也吃了一惊,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自己已经圆得像球一样的肚子上。
“是啊,绝对不该大到如此地步。”长丹看着陛下惊叹的样子,像个奸商坑了块肥肉一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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