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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辈子,咱们把一切都搞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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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厚缘薄相约来世,悟彻债随携手此生】
贞儿正在大帐里收拾着桌子,听到有熟悉的脚步声走了进来,便放下了抹布。由着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将自己紧紧地抱住。帐子就这样安静了好久,连缝隙里透过来的风似都在诉说着万千的无奈与不舍。
终于还是王爷先扛不住了:“贞儿,我错了,我这次真的错了。我做的这所以一切都是在赌。明日就要上阵了,我知道赌局会按我想的那样发展。但我真的不知道最后我会输还是赢。
如果我赌赢了,我就可以真正赢回你,赢回你的心。可我怕输,我怕自己对你的贪心害了你;我怕探子这么些年收集的慕海的情况都是敌人的陷阱;我怕刀剑无眼没有性命去赢回我的赌局,我怕你被敌人抓去我却无能为力;我怕……”
贞儿转过身,一根玉指抵住了王爷的嘴唇,笑着摇了摇头。
王爷放开了贞儿,小心地从脖子上取下了一小串无尽球,郑重地放在了贞儿手里:“我不要赌了,我真的怕了。趁晚上开拔,你快逃出去吧。放心,少一个人不会被发现的。”
王爷仔细摩挲着贞儿手里那串小小的无尽球,像是通红的相思子,又像是凤凰泣出的泪:“别担心,这不是那昏王的家当,都是干净的。
它们是我从你父亲那里诈到的你的嫁妆,还有我……嗯,你焱儿哥的全部家当。这些本来就该是你的,应该也够你活命的了。等队伍一动,你就赶紧换便装走吧。”
“有些事你真的不懂吗?”贞儿平静地帮王爷擦去发间的汗,“夫妻同命,你总明白是什么意思吧。你不是总跟牛师傅说我是你的媳妇吗?为什么还要让媳妇丢下你一个人逃走。”
“贞儿,你别闹了。”王爷紧紧地抓住了贞儿的手腕,“这一世又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告诉自己:决不能再拉你一起去死了,哪怕真的拼个魂飞魄散,我也要保你活命。”
贞儿不听,只是继续帮王爷理着头发。“王爷你今天哪里来的那么多话啊?哪怕你赌输了,咱俩都无常了,不也挺好的吗?咱们这辈子啊,遇见的时间不对、地点不对、身份也不对。不能由着心遂了情谊,相伴的缘份也终究是太浅了。下辈子,咱们把一切都搞对了,你我真心做夫妻,好不好?我的恪先哥,三明王爷?”
王爷哭着点了点头,二人相拥而泣,口里念的竟都是给对方来生取的名字。主帐的灯火熄了,镇异将军与亲随率领着队伍,走进了无边的黑暗……
白大夫抽出怀里的手绢,帮了儿擦去了眼泪。捧着红扑扑的小脸儿,开起了玩笑:“你这没上妆啊,怎么都变成小花猫了。他俩后面的事情,你不是都知道了吗?人家就好好地站在咱们面前,你与其在这里哭他们的老故事,不如跟他们商量好将来去记下他们的新故事。”
了儿怔怔地看着白大夫,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眼前这个人似乎既熟悉,又陌生。
有之看不下去了,直接插了话:“唉呀。白叫了你这么久的王爷,我都叫顺嘴了。你们俩也别在这里耗着了,要不要现在去开明兽那里试试?
如果开明兽同意你俩都能入城,当时是谁说要当天娶媳妇儿来着?若是再拖下去,今天的幸福时光就更少喽。”有之给了焱儿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却一个没防备被冬儿一脚踹在了腰上。几人都笑了,有之也假装抱着脑袋绕着茶摊子大喊:“救命啊,谋杀亲夫了!!!”
……
小山一样的开明兽守着羽途牌坊,今日门洞旁边围了不少人,这几天不少人都跃跃欲试想看看慕海内城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可毕竟一个月前慕海还是敌国,敢来开明兽这里验身的就已经很少了,能验身通过还敢进城的到现在还没有过。
听说王爷、王妃愿意来试一试,不少人都专门跑了过来求个眼见为实。
贞儿先过的大门,一点感觉都没有。回头一看,只见整个牌坊都变成了碧玉的颜色,散发着阵阵仙气。
开明兽虽然有九个斗大的脑袋,可它们并不是同时值班,唯一清醒的大脑袋悠悠地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慢吞吞地朗声道:“知天下,一债随,可入城。”周围立刻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焱儿哥绕过牌坊,兴奋地抱着贞儿转了好几个圈才退了回来,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牌坊依旧是翠玉雕琢的样子,大脑袋看了一眼焱儿哥只吐出了两个字:“同上”
人群又是一阵欢呼声,炎儿哥却是一脸懵,转回身跟开明兽抱怨:“大哥,怎么回事啊。说好的探知修行的境界呢。‘同上’是什么鬼!”
大脑袋瞄了一眼身前的小人,打了个哈欠:“你等一下,该换岗了。”随后便自顾自地睡了过去。它刚合了眼,旁边一个脑袋蹭一下就立了起来:“哎呀妈呀,终于轮到我了。诶,小凤鸟你还愣着干啥啊?赶紧进城去吧。”
听到开明兽一下子认出了自己的魂魄,焱儿哥心中暗暗赞叹,但对于自己的境界还是有些不甘心:“我是……同上?”
“同上是啥不懂啊,同上就是和前面的那只小鸾鸟一样啊。我大哥惜字如金一般不多说话,你还想要知道啥?”
听着开明兽几个脑袋间竟然自己论起了兄弟,想着这值班的两位“脑袋”的差距,焱儿哥还是努力地压住了心里的崩溃,继续发问:“请问刚刚说的‘一债随……’”
“哦,这个你放心,能入城的都不是欠别人的巨债的。看您二位这情形,怕是先欠了无辜亡魂的屋舍,后来反而帮助这有些许功德的亡魂了却了心愿。人家大概已经和地府打好招呼了,跟着二位就是想报恩罢呢。其实究竟算是谁欠谁,估计地府也分不清楚了,反正给你们打包送来,以后自己看缘分吧。”
贞儿听罢,抿了抿嘴,尴尬地道了声“多谢”,转身向内城走去。焱儿哥却是书生的轴劲上来了,向开明兽深施一礼:“管他谁欠谁,我不愿欠人东西,还请大人指点了债的方法,不然在下日后寝食难安。”
开明兽听了这话直接笑疯了,擦着眼泪说道:“这我可帮不了,你们夫妻二人回头关起门来自己琢磨吧。”
看着焱儿哥还傻乎乎地要继续问,有之憋着笑一巴掌拍上了他的肩膀:“别钻牛角尖了。快走吧,反正现在也不会有影响。再问,你媳妇等不及了自己进了城,你可就撵不上了。”
听了这话,焱儿哥浑身一激灵,撒开腿就跑。到了内城边,两人手拉着手进了城。内城中两只凤凰盘旋而下,须臾化为人形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而王爷和柳美人的身子竟然被直接留在了城外,像无常了一样毫无生气。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两个躯体便散为了点点繁星,乘着一条条锁链飞向了奉圣的方向,一丁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围观的人都惊得屏住了呼吸,半天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站得离开明兽最近的白大夫目瞪口呆地打破了宁静:“敢问这是……”
话痨大脑袋终于正经地开了口:“你们有所不知,城内对于你们这些非国民来说其实是彼岸,能被城珠接纳渡过去的一般不会是全部。灵界万物依灵魂而生,依灵魂而旺,但凡和灵魂不符合的部分自然是无法被城珠接纳的,只能成为‘凡蜕’留在外面。
这两只小凤凰大概是因为经过了借尸还魂,所以在奉圣用的躯体都成为凡蜕被留下了。嗯,有此等奇遇的夫妻还真是罕见呐,想来也是有大造化的。
只可惜,本来被留下的凡蜕如果不被收集、利用,本应该会重归天地间成为回馈天地的养分。可你们也看到了,奉圣的灵锁极为偏爱这种没有灵魂庇护的生机,剩下的生机也就成了滋养奉圣皇帝的补品了,哼。”
冬儿听到这里有些愤愤不平:“身为天子,拿禁术出来害人,脸真大。好好的凡蜕白便宜了那皇帝老儿,还不如拉回我家药铺想办法入药呢。”
有之连忙附和:“就是,就是。夫人高见,我看既然也是以灵物入药治病,研制出来就顺着大小参娃霜叫影参娃霜好了。”
看着两人已经在兴高采烈地商量怎么卖药,怎么宣传了,白大夫翻了个白眼,转身向开明兽恭敬地问道:“大人,难道他俩的债您真的无解?他俩毕竟与我们有恩,我也有愧于那凤鸟,可否……”
看着身前的白大夫,开明兽捂着脸快要笑哭了:“唉呀,我说你们慕海来的男子怎么这么多书呆子啊。还要我怎么说,那小鸾鸟早就明白了。我这么跟你说吧:‘有缘方为夫妻,无债不成父子。’他俩的债外人要真帮忙解决了,那可还得了。”
白大夫一下子如醍醐灌顶,敲敲脑袋自叹多嘴,却不想被开明兽轻轻拽住了衣角。
看着周边的人渐渐散了,开明兽呷了一口茶,小声对白大夫说道:“记恩是好事,我可以告诉你,他俩不用你担心。我也算是阅人无数了,瞧这对凤凰的面相,绝对是能与天命一争之人。倒是慕海的未来,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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