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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豆苗长成茄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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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乡草焉知非洪福,疑妇言立获天王怒】
“彼岸篇后来的故事,就跟你们经历的差不多了。”白长官的话将观众再次拉回到了现实,“唯一的区别是,我们因为都是娃娃可以凭赤子之心直接入国参观。”
“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的震撼,在我们那些被带离父母的三等族娃娃眼里,这里简直是仙境。于是,那时两途地的寻人处几乎被我们这些娃娃霸占了。
大部分孩子的家人找到了,云游在外的焦大人也找到了。我却连同时被带走的哥哥都没有遇到。几年后,我得到了噩耗,当年爹娘为了救我和哥哥散尽家财。怎料,小吏贪财收了银子却只救出了我哥哥,不肯搭救返利更高的我。父亲一气之下病逝了,母亲则为了避祸带哥哥连夜远逃,杳无踪迹……”白长官的眼神第一次真正黯淡了下来。
“那焦公子呢?”一个女声从赎户的区域传来。
“挺熟的。”白长官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我找钦天监算过,说我这辈子还是能见到我哥哥的。所以,我一直不愿意被收养,也不愿意改白荷这个名字。
我和其他不愿意被收养的孩子一样进入官学,读书生活。他则在父亲来了之后,依旧与父亲生活。我们的年龄差距太大了,对于小孩子来说这种感觉尤其明显。连上的学堂都不一样,自然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他见我日子过得不错,也就不再担心了。后来我四处求学,他也几次搬家,渐渐的失去了联系。
直到50年前我调来此处任职,才又遇到了担任城门尉的他。只不过,几百年了我们谁都没认出对方。其实也难怪,当年的事儿我俩谁也不愿意对外人说。样貌上,谁也都几乎看不出以前的影子,他连真身都变成了成年期的青色,我俩的名字还都比较常见,确实不好认。要不是五年前见到他父亲,我们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发现……”
“骗子!”白长官的话被后排一个小兵硬生生地打断了,“刚才那些都是幻术蒙我们的。”
“这位兄弟您说笑了,”白长官似乎对这样的质疑已经习以为常了,“幻术可造假,但这蜃泡子不行。我虽然是混血但吐的泡子与普通蜃妖无异,在奉圣也是可以付有司为证的。如果愿意,现在就可以找您这边懂行的验看。”
“不是说这个。”另一边也响起了一个更苍老些的声音,“焦老先生怎可能叛国到慕海?你个妇道人家,空口胡说的,谁能信?”
“对啊,说不定焦大公子早就被你们害死了。慕海让你个女乐到这里来骗我们送命的。”
“是!”
“除非见到焦先生,焦公子。不然我们不能信你个小丫头的!”
白长官就这样平静地看着观众席此起彼伏的谩骂,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还悠悠地喝了口水,眼神中还透露出几分同情与鄙视。
白长官不说话还冷冷地盯着观众,看得不少官兵都后脊梁发凉。喊话的声音也越来越稀了,差不多静了下来,白长官才扶着肚子小心地站起了身:“哼,妇道人家就信不得?三百年了,奉圣真是……嗯?!!”
琉璃屋顶突然暗了,吱呀一声,天窗被从外面打了开来。白长官抬起头,却是一脸哭笑不得。
顺着白长官看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硕大的青色龙头正奋力挤进天窗。龙角没有分叉,是蛟!蛟、蟒属龙族,也能化为真龙。在奉圣真龙为王族,蛟为公族。真身极为难见,也天然带着对其他妖族的气场压制。
伴随着龙头挤了进来,龙族天然的威压瞬间掌控了整间屋子的气场。而青蛟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众人的影响,居然还露出了一脸憨憨的笑:“媳妇儿,就知道你在这儿呢。不让我进门我就进不来了吗?”
全场的老老少少都大气不敢出,修为浅的直接现了原形趴在了地上。众人眼睁睁看着这条青蛟费劲地从天窗挤了进来,终于还是因为肚子太大卡住了。可青蛟不死心,两只前爪撑着窗口一使劲,“砰”的一声天窗被挤变了形。
蟾蜍小吏已经见怪不怪了,随手化了张符,然后慢条斯理却又相当熟练地用法术修好了窗子。青蛟却好像没看见一样,完全无视掉了因为龙族威压才没有哄堂大笑的众人。直接飞上台去,像盘柱子一样盘住了笑得像哭一样的白荷。
白长官的脸被龙头挤扁了,肚子也被青蛟的大肚子挤到了一侧。胎生的娃娃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待遇,淡定地把两个蛋往安全的地方捞了捞。
“我说王爷,你们龙族雄龙也能产子啊!”见蛟龙眼里只有白荷,有之开启了左右聊天模式。
“滚,他那就是胖的。”
“哎呀,白木头你这撸袖子干嘛?打你妹夫啊。别说蛇怎么可能胜得过蛟,他现在这样子压都压死你。”
“哼,我不找不痛快。他再闹下去我这几个外甥大概得生在这里了。待会儿搭把手啊。”
台下被喂狗粮的观众放松了下来,对青蛟的身材、种族、来历议论纷纷。青蛟却似乎听不见一样,只是用鼻子蹭着怀中的白荷。
终于,白长官忍不了了,大声喝道:“这么多人看着呢!回家再闹。”
青蛟也终于意识到了台下的观众,转过巨大的龙头,两只兔耳朵挣开丝带蹦了起来:“刚刚是谁言语上欺负我媳妇儿来着。”
巨大的威压在全场蔓延,刚刚还喧闹的剧场瞬间安静得像没有人一样。不少人默默地咽了口吐沫,几个刚刚起哄的瞬间被周围人闪了出来。
青蛟睨了一眼被闪出来的人,不屑地哼了一声:“老子告诉你们,我们慕海巾帼、须眉无差。再因为这欺负我媳妇儿,小心我……”
一张纸人天窗飞了进来,青蛟瞬间惊得连龙须都直了,立马从白长官身上下来化为了人形。青蛟的人身身材也和大家想得一样,简直就是庙里的天王像活了,圆鼓鼓的肚子一颤一颤的配上紫色的衣服活像个大圆茄子,还真和边上的孕妇一样。没有了龙族的威压,全场的人直接笑了出来。
茄子这次顾不上嘲笑他的人了,只是努力地把自己躲在不到自己一半宽的妻子身后。
纸人到底是不傻的,拧着他的耳朵将茄子揪了出来:“逆子!老夫的脸都叫你丢尽了。为父且问你身为城门尉为何离岗?此乃不忠、不信之恶举。”
“爹,您得讲道理啊,这时辰儿子不当班,更何况我还在假期呢。”
“你休的什么假?我儿媳妇劳苦得产假都还在这里,你这便便大腹的也要产子不成!”
剧院沸腾了,连白荷都憋不住笑喷了。茄子黝黑的脸涨得通红,大声嚷嚷了起来:“调休假、陪产假律条上都是有的,我请个假怎么就不忠、不信了!”
“还敢和为父顶嘴,家规许久不抄是忘了吧。”
“哎呀,爹。他确实说好请假送我去医馆的,您就别怪他了吧。”
听到白长官的央求,纸人立马柔下来,围着正在“回归原位”的胎儿转了半天,慈爱中还带了十二分的焦虑:“你可千万别着急啊,好不容易三年就差几天了。蛟一直是单胎,你这肚子爹看着都害怕啊。
大夫都说了让你休息,还是快回家吧。奉圣说的什么不安于室、抛头露面,咱们入乡随俗都不必提,但这孩子们总不能生在众人面前吧。”
“就是,就是!”茄子伸出脑袋忙着帮腔。
“这哪有你说话的份!”纸人一下子又将茄子喝回了白长官身后。
“焦公爷?您是原来的长生公焦大人吧”一个声音从前排传来,原来是长逸郡王。
“你是何人,认得老夫?”
“您可还记得当年令郎失踪,多日后金大人带回大人家传的明蚌珠,称令郎为救一名女乐冒死入慕海被擒,临终前托自己拜别父亲。您因痛失独子,大恸辞官云游至凤凰郡。
当地凤凰族一小童受族长安排,陪您于山水间散心。后来,您看那孩子还不算顽石,便收为关门弟子。还送了他一本您亲著的《为镜篇》,告诉他大丈夫当以天下为念,您可还记得那个孩子?”
“嗯……你可是焱儿?”
“正是晚辈。”王爷躬身下拜,郡王身旁的小亲随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纸人静了一会儿:“你怎么也来了?”
“实在是难以启齿,败军之将本该殉国。只是记得您当年的话,不愿为奸臣舍生,唯愿留得性命为苍生尽心。”
“好!比老夫这逆子强多了。愿你能早日有所感悟得进内城。小老儿不才,在奉圣为公卿时不能匡扶社稷,治家却养出这么个东西来。好在,今日恬居太学教职到还算对得起修脡。你若有心可随时重投我名下,将来为民尽力确实远胜于在奉圣被奸佞裹挟。”
“看什么看?别碍着荷儿为国效力,完事儿早些扶她去休息。”纸人愤怒地在茄子头顶烧毁了。半天,茄子才从白长官身后冒出头。
白长官看着丈夫的样子捂着嘴笑了半天:“咳咳,不好意思啊,家丑外扬。那么……”白长官的眼睛扫过了台下的每一个人,“咱们该言归正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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