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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我媳妇都打不过,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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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重现积习亦难改,运相近桎梏终得破】
“你这儿怎么回事儿!”有之本就憋着从冬儿那里平白添的无名火,见了这情景更是大怒,一把便薅过了老鸨子的脖领子,将人直接提了起来,“你是不是强抢人家孩子来着?!!”
“冤枉啊,老爷。”老鸨子吓得动都不敢动了,却是满脸的委屈“她家娃娃是早上人家娃娃亲爷爷来卖的。我核了户籍、血脉才敢收的人。谁知道,能出这事儿啊。”
“那这是怎么回事!”有之指指还揪着老鸨子衣角不放的孕妇,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了。
老鸨子一脸纠结不敢说话,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大妈暗暗拉了拉有之的衣服:“后生是刚来的外乡人吧,难怪不知道。”
“知道什么?”有之不想连累外人,放下了老鸨子,语气也缓了一些。
“这小媳妇儿是泥瓦匠卢家的。老葫芦家里穷,偏巧却有5个儿子。没办法,百十年前从产楼买了这么只兔子精,想给几个儿子一起当媳妇。
没成想,这小兔子居然跟他家小儿子日久生情,真按夫妻似的关门过了,还自己偷着换了良民籍,签了婚书。可把那老葫芦气坏了。
本来也没什么事儿,无非就是其他儿子眼馋些。可坏就坏在她是产楼出来的,这不头胎7个刚断奶,这边就又怀上了,可把老爷子急坏了。
也是不走运,前几天她男人给人修房子摔成了重伤,现在都没醒。她公爹就盘算着从她肚子里挑两个雄的给小儿子留后就行了,其他小嘴就不打算留了。
这街里街坊谁不知道啊,现在卢家就等着那小儿子咽气呢。等她生下这窝,便还是让几个儿子都能留个香火。
听说前两天还在找牙婆呢,估计是听了风儿说这边娃娃好卖便找来了。”
“是啊,”躲在一旁的老鸨子也是相当的无奈,“我哪敢抢人家奶娃娃啊,咱们蛟大爷真吃了我可怎么办呐。”一众围观的路人也纷纷为老鸨子撑起了腰。
见有之不说话了,冬儿搀起了地上泪人儿一样的孕妇,平静地看着正在和自己纠结的有之。感觉到了冬儿在看他,有之满怀愧疚地张了口:“我……”
可有之还没来得及说话,远处便传来了叫骂声:“你个不守妇道的东西。”“克死亲夫,还敢带着我卢家的血脉抛头露面……”“丢人现眼……”声音越来越近,骂得也越来越难听。
有之也顾不得想别的了,一把抓过老鸨子,竟然还运起了灵气:“这个胖兔子的我喜欢。你马上给我弄好。”
“是是是。”老鸨子吓得赶紧逃回小桌子,验身、塞银子、写身契一气呵成,外人看来仿佛一切都在一息之内。
“小祖宗,钱您拿好,劳您玉指摁一下手印吧。”
看着面前的身契,兔子精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把钱往桌上一放便挣扎了起来:“我不要回贱籍,我要回家,我不要钱,你们放我走……”
冬儿慌忙从背后把人紧紧地抱住了:“你不想见你的孩子了?”
兔子精瞬间犹豫了:“……可是我家当家的。”
本来还想再劝劝,听见几人已经快拐到这条街了,冬儿突然一脸娇媚地看着她,娇滴滴地说道:“你想签,现在就签,签了就能见到孩子了。”
兔子精的眼睛瞬间就直了,木木地按了手印,甚至还主动留了血契。然后,便收了银子静静地站来了一旁。
了儿大惊,话都快说不利落了:“这,这是……”
“狐媚术啊,”冬儿笑嘻嘻地换回了正常的样子,“只要她有一半犹豫我就能做到。不过我也没怎么用过,还不如个小狐狸熟呢,也就骗骗她这种300来年修为的病号。之前不是连间房子都骗不到嘛。”
了儿还来不及吐槽,五条汉子已经站在了有之面前。为首的老葫芦把一条长棍往地下一戳,瞬间就在地上砸了一个洞。
“干嘛?”有之抱着胳膊问道。
“带我家儿媳妇回家。”
“不好意思,已经是我的人了?”
“什么?”几条汉子瞬间都是一副要撕了有之的表情。
“她刚刚以3两银子的价把自己卖给我了啊,身契还没干呢。”有之拿起血契晃了晃,“你们随便找官差来,告到京里她也是我家的奴婢了。”
“你!”老葫芦气得说不出话来。
但他身后的几个儿子可不管这套,眼见着到手的媳妇又要黄,直接横了棍子:“哥几个今天砸了你这里又如何?”
“呵呵,”冬儿在一旁随手刮起了一阵灵力风,在场的不少人都差点没站稳。
有之满意地勾起嘴角:“我劝几位一句吧,咱们修行都差了境界了,就别闹了。不是看不起你们,就我身后这位年轻夫人你们几个都未毕赢得了。”
刚刚还耀武扬威的几个人一下子就怂了,可嘴上还得找些面子:“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得给我们个交代。”“对,她未经夫家同意买了自己你们也得赔我们。”
“好说啊,”有之出乎意料地换了一副笑脸,“这位先生是他公公吧。”
“正是老夫。”
“那我跟您打个商量。我平生最喜欢小娃娃了,看见您儿媳妇这样的我就走不动道。听人说,您家本身就是一结结一串的葫芦。我现下想买他们个夫妻团圆,将来给我多弄几个小葫芦出来。
您家小儿子的伤我管,您看这位兄弟就是特别好的大夫。若是真治不好,我管后续的事情,治得好,他从此便也是我家的了。”
说着从冬儿手里要过一袋钱:“钱不多,但差不多够您一家子去外郡,踏实给每人娶房媳妇的了。您看如何?”
“你……你可不许后悔。”
“你们今日出城离郡,我便后悔不了。”
“你等着。”
老葫芦留了俩儿子守着,不多时,便吆喝着另外两个儿子抬来了一个昏迷的人。那人已经有些脱相了,似乎还在烧着,可身上的被子却薄得可怜。几人将他随便撂在了地上,刚刚还呆在一边的兔子精眼睛一下子就有了焦点,抱住地上的人哭了起来。
有之还没开口,老葫芦竟抢着拉起小儿子的手按了手印,带着四个儿子一溜烟儿地跑了。
刚转过街角几个人就开始了放肆的庆祝:“老幺一个,换大家都有媳妇儿,太值了。”“早知道他们那么大头,那些崽子就该多要点。”“用老五的性命换咱家太平,我这儿子倒算养的有些用。”……
围观的人慢慢都散了,有之还站在门口喘着粗气。白大夫想去劝,冬儿却默默开了口:“这和当年几乎是一样的。
只是狐狸到底比兔子凶猛些,不是了儿救我,我大概也不会哭哭啼啼,定然是拉着孩子们,六人一起轮回。
这大概才是你该得之诫,此番回乡也是浏览这尘世间,磨练心境吧。其实他们这事儿多了。被丢了、溺了的女娃娃越多,为妾、为乐的姑娘越多,娶不上媳妇的穷汉就越多。绝了地阴,怎能没有报应?
你当你爹为什么非要卖桃夭她们?别郁闷了,人得向前看。人家晏儿不是说了嘛,咱们就是了缘、得诫来的。老天爷让你亲眼看见了,想想清楚就得了。
我这几百年可有因此怪过你?该出的气我四百多年前就自己出了。我可以放下了,你可别再跟我矫情。有那功夫不如搭把手,把人抬进去,真打算让我来啊。“
有之灰头土脸地转过身,随手幻化清风送趴在地上的夫妻俩上了楼。白大夫和了儿也跟上去准备治伤。就在这个空档,老鸨子极有眼力地翻出了一串儿小葫芦递给了有之。
“这是……”莫名奇妙被塞了一手的把玩件,有之也很摸不着头脑。
“回东家的话,这就是上午收的他家的娃娃。”老鸨子谄媚地笑着,“说是断了奶的,养得住、养得住。”
抱着葫芦,有之还是有些懵:“你说这葫芦……断了奶?”说完,还伸手挨个弹了一下,“这小药葫芦一样怎么会喝奶呢?”
“别瞎闹。”冬儿气得拍了有之一巴掌。
“谁瞎……啊?”
可能是被弹的,也可能是该醒了。最大的葫芦张开葫芦蒂开始哇哇大哭,其他的兄弟姐妹也闻声驰援,好好的大堂一下子便听取“哇”声一片了,几股温热也浸到了有之袖子里。
有之瞬间回到人间,像抱了火栗子两步上了二楼。“老天爷啊,我错了。我好不容易清净百十年,怎么又让我听这个啊。卢家的小兔子,你家娃娃醒了赶快弄走哄好。唉呀,怎么还尿了。我可再也不经这个了。”
“哈哈哈哈,何三郎你真有孩子缘啊。”冬儿大笑着跟了过去,“娶妻、回魂都得娃娃带着。这就是命,躲不开的。
都说貉子有父母在就不分家,孩子都大了,就算是成婚搬出去。将来有了隔辈人你这耳朵也清净不了的,认命吧。”
傍晚,卢老五抱着心爱的头生的娃娃“安详地走了”,妻子伤心欲绝动了胎气“难产而死”。楼下,老鸨子一脸无奈地帮忙装殓;楼上,有之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塞进了正准备出发的卢老五的手里。
“进了城邻里药铺就有不贵,大不了你去总店我给你打折。”有之作为过来人重重地拍了拍卢老五的肩膀,“年轻人,生活还是很美好的,一定要珍惜啊。趁现在才十来个,日子还算能过,赶紧见好就收吧。真混到老哥哥我这样……唉,不多说了,赶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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