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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木头又闯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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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恩重谈方晓意,姐妹情再历已明道】
看着了儿趴在桌子上,一副要哭的样子,白大夫慌忙扶住了她的肩膀:“怎么了?你今天感觉不对啊?”
“这是我的一诫,这该是我、该是我。和你的幻境一样,若没有后来的变化这就该是我……”了儿没头没脑的话把所有人都弄糊涂了。
冬儿像小时候一样捏着了儿的手:“什么啊?了儿,什么就该是你,你说出来好不好?”
可了儿只是闭了眼睛,似乎实在努力消化着什么。半天,一股灵气洗礼了整间屋子,了儿也终于睁开了眼,一双琥珀样儿的眼睛似乎更透彻了。
“这大概就是我那一诫吧,500年确实是个坎儿,回头看看的确是不虚此行啊。”几人都被了儿的变化吓得石化了,三双眼睛的目光仿佛有千斤重,看得了儿吐了吐舌头开始解释,“当年若是没有枰郞带我出来,那五个姑娘就是我的下场,这估计就是我要警醒的。”
白大夫轻柔地祸害着着了儿的头发:“我的傻娃娃,咱们不是早都知道了嘛。若不我自做多情提前插手,有之是会回来救你的。若是那样,你多半是自由身当赎户陪冬儿进城,自然不必经历……”
了儿摇着头打断了白大夫:“你们都不知道,当时他们把我从柜子里拽出来,老鸨子是想把我吊三天直接卖去下等院子的。真是那样,我怕是没机会再回故乡了。”
有之有些不屑地塞了块点心到嘴里:“你觉得我不会找你啊?要不是白木头娶了你,我铁定……”
了儿又摇摇头:“我信有之哥你会来救我的,可是你找到我时我大概已经死了。”了儿看着白大夫,似乎希望他也能理解自己刚刚的顿悟,“当年在幻境里,你见过我哪怕面对你想象的规矩青楼生活的选择。”
“更何况,”了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丈夫,“我在奉圣刚嫁你还没发芽时,你我仅是情不至我都可以感到自己的灵力在涣散,这也是我当时躲你的真正原因。你知道的,我们参娃也不是没有罩门的。”
“什么!你们不该是长生的吗?”冬儿直接叫了出来。
“我们确实是,但我们也是有罩门的。传说参娃因情而生,但若为欲望、‘责任’、金钱……蒙蔽了心,将自己都当物件一样不珍惜了,自然需要大耗灵力来填补对情的亵渎。
当年我嫁白木头其实就是把自己卖出去了,我对不起他的情也对不住自己的心,只是用夜晚交易着一份安宁。其实说难听些跟没被赎出来一样,若是一直下去……”
“你真的会耗尽灵力,然后……”白大夫也不敢再想了。
“这说的还是情不至,我当时确实是真心想嫁你的。可若是我被卖掉,像你的幻境那样因为习惯性的顺从跟人虚与委蛇,怕是罪过更大。
要不是你改变了我这辈子的轨迹,就你幻化出的那一下午的时间,我怕就已经死了。后来也是你幻化出的那一下午让我看到了你的情意,发了芽,才会有后面的所有事。也是你的拒绝和离开让我认清了在情之一事中自己该有的位置。
你我之间的缘分、纠缠、波折大概都是注定好的,其中的因缘远比我们之前想象的复杂、深厚。当年入城便能相见,月余便能相认,今天再提醒我看透这些,真不知道在天地眼中你我的缘分到底是有多珍贵。”
白大夫含住了儿的手背:“傻娃娃,是我错过了咱们最初的机缘。如当时我肯直面你我的心,怎会糊里糊涂耗了你那么久的灵气,说不定我娘还能看到晏儿、羽儿呢。”
本来正皱着眉头看着一边发呆的有之听到这里收了目光,瞅着白大夫调侃道:“白木头,你这脑子就别闹了,一个修为被封的真身参娃,要真在奉圣开花结果了,估计你们一家四口现在应该都在祭族的大田里埋着呢。”
冬儿理清了了儿的思路,有些羡慕地推着有之:“所以了儿说是因缘。就得是不早不晚,必须每一分都是对的。你看要是没有这些跌宕,光是白大哥在慕海顺理成章地赢得了国宝的心,两人很多事都悟不到了。白大哥说不定还且进不来城,了儿也不会有现在的境界。这就叫天赐良缘。”
谁知道有之竟然苦笑了一声:“什么天赐良缘啊,我刚刚是说白木头是一根筋,蠢到家。白木头你就没发现你之前闯祸了?”
“我闯什么祸?”看着了儿自省后的心情还在平复,白大夫真的很烦。
“那几个姑娘装无尽器里就好了,你非让她们都挤床上干嘛?”
“我探过脉了,她们需要好好休息。再说这种绣床码100个崽子都挤得下,让她们睡怎么了?”
“怎么了?那边还剩一张床两条被子咱们怎么睡?”有之翘着二郎腿瞪向白大夫兴师问罪。
被这么一瞪,一心想着了儿的白大夫才如梦方醒,搓着手心里是相当的尴尬:“这……要不我叫人再搬个床进来?”
白大夫窘迫的样儿,可把了儿和冬儿逗笑了。了儿学着白大夫的样子,祸害着丈夫的头发:“最大号的绣床一屋子里放三个,你要干啥?我可没听说过谁家拿床结阵的。”
“反正咱都是自己人,这大绣床都有无尽咒的,咱们中间放个炕桌一起挤挤就是了。白大哥您不用听有之那里瞎抱怨。”
“那……不方便吧。”有之赶紧拽拽冬儿的衣角,娃娃脸渐渐更“红润”了。
没想到冬儿一下子确实没听懂,“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有之实在要被急死了,水汪汪的眼睛四处躲避着冬儿的视线:“……两边影响总是不好的嘛。”
“呸,想什么呢?”总算明白有之惦记着什么的冬儿脸也气红了。
“就是,自然是我俩一起,对不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了儿紧紧抱住了冬儿的脖子,倒像是小孩子撒娇一般,“几百年了,咱们都没单独睡过呢。咱俩可是从小睡到大的,我当时要是知道自己能化男身,说不定就没有之啥事情了。”
“不是说不定,是绝对。你看你家羽儿男身的时候多帅气,这青梅竹马还能拿全部私房钱帮我的,我没嫁你真是太不应该了。”
两人自顾自地你一言、我一语,真摆了炕桌,脱了外衣横着躺在了床头。一条粉艳的锦缎盖住了两人,护身结界一落,半扇床帷还自动拉上了。
眼看着媳妇儿已经铁心抛弃自己单睡了,被留下的有之又狠狠地瞪了白大夫一眼,脸上分明写着三个大字“都赖你”……
再睁开眼睛,了儿感觉自己是被“踹”醒的。身旁的冬儿还闭着眼没有完全醒来,只是条件反射式地化出了狐狸的后爪轻轻踹着自己,嘴里还不住地嘟哝着:
“有之啊,快去叫灵台、行苇他们上学,别迟了。今天送早饭的要是再晚了,咱就换个馆子吧,实在着不起那急。还有甘棠那……”
了儿憋住了笑,听着冬儿絮叨了七八个最近要“特别关注”的孩子,真真是操碎了心。冬儿却还没有意识到身边的不是有之,下意识地用脚划拉着,似乎是在够衣服。
可左右都摸不着,无奈之下冬儿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可就在她看清大绣床顶棚的一刹那,整个人便愣住了,立时惊恐得好像堕入噩梦一般,吓得了儿赶紧捂住了冬儿的嘴:“别叫,屋里小二十人呢,我的千胜夫人。”
听到“千胜夫人”这个自己顿悟后的称呼,冬儿才回过神来,坐起身长长地吐着气,用修为安抚着自己的心神。
“这么多年了还不行?”了儿小声试探着。
冬儿摇摇头:“有些东西忘不掉,就像烙印一样,哪怕用药膏去了高低也会留下痕迹。刚来前院的时候我就住在这里,一样的摆设、一样的床铺,一样的装饰,只是如今少了隔壁房间的声音。
那时候,大概妈妈就是想让我崩溃,接受现实吧。我当时确实也崩溃了,我怕死可我更怕那样活着,但具体是怕什么我也说不清。
实话讲,我撞墙的时候其实更多是害怕未来,我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了断一切,保住我实现不了的梦想,所以才选择了那种快的方法。
等我害怕的事变成了既成事实摆在我面前,而我又怕落入更悲惨的境地,不得不继续忍受那半宿的痛苦,我才真的觉得活着没有意义了,踢凳子也更从容一些。” 冬儿低着头看着似乎在自言自语。
“还好,他及时救了我,一番话醍醐灌顶,让我明白了自己有多傻。我干嘛要在意别人是不是当我是玩具?我若死了,还要那与国无益、于世无醒的虚名干嘛。
唉,后来算了算关雎、葛覃应该是第一天就怀上了的,我如果真寻了短见,怕是要拖着俩孩子一起走了。幸好他醒的足够巧啊。”
“其实他早就醒了,你这么多年都还不知道?”
“什么?”
“你挣扎的时候他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边了,我猜你起的时候他就醒了,等你一条命快丢了才放你下来的。不信你回头自己问问他,我想你的话也震撼到他了。
有之嘴上一直说当时想要你给他殉节,但对你,他已经放不下了。所以起身就是等着给你个不伤性命的教训,让你想清楚。”
“这估计是跟你家白大哥待久了学的,倒像是教户。我活到现在也得真谢谢有之啊,别人的认可这种东西本就虚无缥缈。自己挣来的,不论别人怎么评说都踏实。
反正作为‘母亲’的这个身份是想赖也赖不掉了,一天被那帮小崽子们找八百遍。呵呵,我当时的心愿是这么个意思吗,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冬儿显然有些哭笑不得,了儿也补起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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