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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看花花成草
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清芜不会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在她心里印象还这般深。
熙熙攘攘人群中,只是浅浅一个背影,她几欲脱口而出的,还是他的名字。
祝今。
祝今朝有酒今朝醉,愿明日来时……白头归。
“你是说,他就是那个前朝公主?”
清芜忍不住的一句讶异惊呼引来身旁侍卫的侧目。
一个前朝公主而已,又不是皇子,殿下何必如此大反应?
顾冢虽然疑惑,但还是恭敬答道:“回殿下,监察处的消息,错不了。”
那便是真的了。
清芜紧皱着眉,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臂托。
苦寻八年的人突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份冲击,足以让她顾不得平日辛苦树立的谦谦君子形象,况且,她刚刚若是没听错的话,顾冢竟然称她为公主?
公主?零祈?清芜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把方才那副画像拿来。”
清芜撑着头,话语间有些无力,隐隐明白自己为何会荒废八年之久。
果不其然,在看清画中那位绝世“美”女后,更是两眼一抹黑,恨不得当下就将那作画之人找出来狠狠鞭笞一顿。
难怪她找了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原来根结在这。
他莫不是用脚画得吧?
“殿下可是疑虑此女的性别?”顾冢见她神色愈渐不虞,出声问道。
“一半一半吧。”清芜揉着发疼的太阳穴,略显敷衍。
她都能成男子了,谁又可以保证零祈不会是女子身份呢?只是昔日神清艳艳的九重天太子一朝凋零为落魄公主,这画面太美,她一时有点消受不来。
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顾冢一边困惑自家殿下为何连这点小事都记不清,一边还是将许璟及其周围人的生平事无巨细的给她介绍了个遍。
可惜清芜根本没在意听。
她在思考另一件事。
何为厉鬼?
《黄泉志》中曾这样描述过它:人也,灵也,不愿渡轮回者也,其必为生前有怨,心事难圆。
她跟零祈能一前一后被那鬼魂招进来,替它了结人间牵挂,想必不它本人便是与它有莫大愁怨的人,只是她现在无法与外界联系,做什么都只能靠自己瞎蒙乱猜,究竟她和零祈哪个才是厉鬼的现世,它又有何心愿待了,统统都有待解决。
少年时期,清芜也曾疯狂过迷恋过人间的言情小本,按照他们那些套路,前朝公主和当朝摄政王这类cp,结局还能把人直接逼成厉鬼的,过程无非是两种:
前朝公主复国心切,女扮男装进书塾,用尽一切手段接近,并让那个与她有血海深仇的男人深深爱上她,最后在她的一番运作下,男人惨死,公主复国成功。
虽然还有另一种可能,但清芜还是更倾向这个版本,毕竟解怨解怨,怨气消了也就没事,只要她不爱上零祈,零祈也没复国成功,甚至还落得个身首异处,那这怨气再浓,大概就化解的七七八八了。
这种情况的好处在于,主动权在她这,只要她不软,那头就硬不起来,何况她在离国经营了这么年,弄死一个前朝公主的本事,怎么说还是有的。
怕就怕是另一种情况,是她对不起人家,那别说主动权了,面子里子样样都得贴给他,毕竟总不能让她自虐来讨他欢心吧?
她还不想这么轻易就死了。
“顾冢。”清芜心陡生一计。
“在。”
“拿我的令牌去联系季院长,选个好点的理由,让零……许璟,最近都没有卧房住。”
“是,殿下。”
“切记,不要走漏风声,不然……”清芜微微笑了笑。
不然万一哪里出了差错,她都不好维持她的人设。
离国那些个姑娘,甭管出没出阁,有几个见了她不是面含春色,欢喜的紧?
她追求得,可是爱情事业双丰收,不想在这就折了腰。
“阿璟,你认识那边那个人吗?”
言晓看了看朝着许璟满脸笑容的清芜,又瞧瞧正专注于书院入学规范的许璟,不解问道。
“哪个?”
许璟转过头,有点不耐。
这个叫言晓的,仗着小时候与自己见过几面,家里和嬷嬷也有点关系,非要和他一道来。一路上这问那问,不时还露出只有女子才爱用得娇羞表情,要不是碍于嬷嬷的叮嘱,他真想把他甩开,自己行事。
“就是那边那个啊,冲着你满脸笑的那个。”
言晓下意识想牵着他的手指给他看,却被许璟不着痕迹的抽开。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许璟微不可及的皱了下眉,抿着嘴随意打量了一下,眼睫有些颤。
“不认识,”他迅速转身,“以后这种问题别再问我了,在京城我没有认识的人。”
“哦,好吧,不过他看你的眼神真的很奇怪,就像一个饿了很久的老虎,突然看到肉一样,所以才想问……”言晓有点委屈。
许璟手上动作一顿,说:“别想太多,兴许是哪个大户人家的痴傻儿子没看住,跑了出来。”
“……”
他们谈话并没有压低声音,凭清芜的耳力目力,自然可以听到他们在聊什么。
这人是把她比作狗?
清芜有一丝好笑,但脑中不自觉浮现的那些光明未来,又让她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总归,早点把人救出去,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别来烦她就好。
但这份美好期愿,在一个作书童打扮的人过来和许璟说了几句话,言晓的脸色忽然难看,她刻着符文的手骤痛不止后,光荣的破灭了。
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清芜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完了。
“殿下您怎么了?”
完成任务的顾冢一旁关切道。
“没事。”清芜憋着疼,挤出一抹笑,“去帮我把这个给许璟。”说着掏出一枚金锭子。
希望能安抚他一下吧。
再不补偿他点什么,她真怕自己会活活疼死。
瞧他们那些洗的发白的衣物,应该挺需要这个。
可许璟拒绝了。
用着不容置喙的语气。
清芜揉着发疼的右手,直直对上他眼神的那一霎那,仿佛看到了——
以前的祝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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