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难得

　　“集合！继续排练！”科长一声令下，我赶紧把水放到一边站回去。
　　说实话，还是黄河大合唱有气势。
　　排练了一遍，科长朝我走过来，我有点紧张，要是把我踢出表演队伍，我可没分加了。
　　哦，不是我，是我旁边那个女生，站在c位的天之骄女。
　　“你念到人们向往青春
　　心中流动着热血一腔
　　澎湃的热血
　　像黄河长江一样奔流
　　永远的浩浩荡荡
　　最后这句，会有主持人给你递花，到时候你右手比划一个握拳的姿势举起来，左手拿着花示意一下。”
　　哇，哦。我心里真情实感这么想。
　　还挺郑重，看这个女生还有点激动。
　　“男主持人还是女主持人啊？”
　　“男的。”
　　嗬，可把她激动死了。
　　“肯定很帅吧。”她兴奋地对着我说。
　　我看她一脸春意盎然，兴致缺缺，附和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排练她都和打了鸡血一样，一直到第一次彩排。
　　彩排也是在运动场，第一次彩排还不用穿演出服。
　　下午六点开始，我们上了课就过来，我还没吃饭呢。
　　我伸长脖子找学姐。
　　不知道她表演个什么节目？唱歌或者跳舞？我还没看过她跳舞，要是跳那种热舞，和她气质完全不同，不知道是什么效果。
　　我巴巴地找，诶，看到了，和一个男的站在一起。
　　男的？还挺高挺帅的，两个人还在说话。
　　现在不好去打扰她。
　　我看着他们好像没说话了，就悄悄过去。
　　走近了还真没聊天了，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戳了戳她的腰，她很快回头。
　　“阿必。”这就是喜上眉梢？眼睛里盈满了笑意。
　　那个男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学姐也有察觉，拉着我走到一边。
　　这边人少，还有很多拐角，放体育器材的。
　　我抱着学姐，问她:“有没有想我？”
　　“想你？不是经常见到吗？”
　　“哪有！每次都有好多人。”
　　“现在没人了。”她低着头看我，我踮起脚亲她。
　　她低下头，回吻我，先舔我的嘴唇，我觉得有点凉，咬了她一下。她低低笑了一声，把气全部呵在我嘴唇，痒痒的。
　　我有点不满，凑上去封住她的唇。
　　她舌头进来，我头晕目眩，不知今夕何夕。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放开我，给我把头发捋正，牵着我出去。
　　这个时候，也该开始了。
　　“你是什么节目？”
　　她说:“等下你就知道了。”
　　还有十分钟，我回到我们系的位置。
　　三个室友马上凑上来，李冰饶有趣味地看着我，说:“刚才去干什么了？”
　　邱媛媛上前一步:“是不是会佳人去了？”
　　我点点头，笑了。
　　“看你这嘴巴红的，深怕别人不知道你们跑去大战了。”
　　额……这个用词，很李冰。
　　“我女朋友，我乐意，不行啊？”
　　“行行行，你开心就OK。”
　　科长突然走过来，把我吓一大跳。
　　“要开始了，声音小点。”
　　哦，闭嘴吧。
　　四个人走到台上了，估计是主持人，我晃了一眼，嗯？
　　学姐？！她是主持啊？
　　难怪。也对，长这么漂亮，干什么都可以。
　　那刚才是在对词咯。
　　同一套词，她念出来就格外动听一些。
　　“请临床专业的上台表演。”
　　悦耳动听，嘿嘿，嘿嘿。
　　她今天就穿了个风衣，也是好看的，里面是白衬衫。
　　又冷又柔。
　　轮到我们上台表演，果然到了中间有一个男主持上来送花。
　　顺利，下台。
　　下去的时候刚好学姐上台，我们还交换了一个眼神。
　　暗流涌动。
　　我们表演完就该回去了，纵然不舍得学姐，我还是不得不走了。
　　我好饿！
　　后面几次彩排都挺顺利的，就那样。
　　最后一次彩排，我们穿了演出服，也就那种学生装扮。
　　不过学姐穿的是礼服，我一眼就看到了。
　　啊，真漂亮。
　　礼服是金色的礼服，镂空的，又露出一点背，设计很好，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的腰线，头发散开，垂在身后。
　　化了淡妆，不妖艳但是绝对更好看，像仙女。
　　仙女下凡了，还看上了我，我憋了笑。
　　想来这会场肯定有很多男生在看她，我又有点不高兴。
　　今天算是比较正式，根本不能再跑到她旁边去。
　　学生科长一直看着我们的。
　　我只能看着男主持人和她谈笑风生，心里烦闷又不能干什么。
　　我等下就去狠狠亲她！
　　她在台上，更好看，气质柔和，开口也是轻轻的，像春风拂面。好像一朵花绽放开，我的心里柔柔地浮上来一层暖意。
　　站在台下看她在台上发光，也是一种享受。
　　谁能够代替你啊？
　　今天晚上也是顺利走完。
　　我没有演完就走，和室友打个招呼，让她们先走，我一个人继续看。
　　不看节目，就看学姐。
　　因为节目表演完了，我现在是非编制人员，一个人站在下面的黄金位置看表演。
　　学姐上台看见正对着的我，我对着她笑了一下，她对着我悄悄眨了一下眼。
　　隐秘的不为人知的浪漫，像两条支流，汇入同一条干道，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谁也不知道他们下面的激流涌动。

　　到了五四那天，我们上午表演，下午和晚上自由安排。
　　一样的流程，校长讲话，校长的口音重到砸死我。回宿舍＝肥许射。
　　我简直笑到脸上的妆都要掉了。
　　对，作为要上台表演的人，化妆是必须的。
　　大家都在后台化妆，很简陋，我看见学姐先化完，很惊艳，带了一点妖娆。
　　恭喜花痴家族再添一名干将。
　　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我排着队，眼睛却一直在看她。
　　这里排了很多短队，也有些互相化妆的。我就排在队伍后面了。
　　这么好看的妆，是谁给她化的？或者她自己化的？
　　“小必，小必，该你了。”王曦在后面拍拍我，我一下回神，对上给我化妆的同学不满的眼神。
　　“不好意思。”我坐下。
　　我自己化了底妆，很简单快捷，她画个彩妆就行了。
　　才闭上眼睛，听到学姐的声音，离得很近:“我给她化吧。”
　　我睁开眼，看到学姐笑着的脸。
　　她拉起我的胳膊，我跟着一起走了，坐在她主持的化妆台上。
　　我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瓶子，绝微不知所措。
　　“抬头，阿必。”
　　学姐伸出两根手指抬起我的下巴，凑过来，我忍不住就把眼睛闭上了。
　　这个姿势好像亲吻。
　　“不用闭眼睛。”她轻笑道。
　　我就这么看她，脸挨我很近，我再抬一点头就可以亲到她的嘴唇，她很认真，看着我的脸，说话时气息都打在我脸上。
　　我深情望着她，她没看我，说:“你别一直看着我。”
　　“那我看谁？”
　　她语塞。
　　“别说话。”她嗔怪地看我一眼，手在我脸上重重一擦。
　　凉凉的，给了我一个激灵。
　　我抬手握住她的手指，像个流氓一样，把声音压的低低地，“不知小娘子年方几何，家在何处？”
　　她把手抽出来:“别说了！再说把粉擦你嘴里。”
　　我抿着唇笑了，给她把头发撩了一下。
　　“闭眼。”
　　凉凉的手指抚上我的眼皮，我能感觉她的温柔，不是粗鲁地按上来，而是轻轻地擦过。
　　我的眼珠子跟着动，眼皮薄，感觉眼珠也是一阵凉。
　　她的手动来动去，我的眼珠也跟着转。
　　突然，好像气息挨近了，一点。
　　平湖起涟漪。
　　我惊讶，睁开眼睛，看她好像什么都没做，还是平静的模样。
　　“做什么？闭上眼睛。”
　　怪哉，是我的错觉吗？我感觉她好像亲了一下我的眼皮。
　　我重新闭上眼睛，她仔细地给我描眼线，画眼影。
　　“可以了。”听这一句，我睁开眼，她捧着我的头，上上下下打量一下，点点头，“好看。”
　　我看她认真，问道:“真的吗？”
　　“来照照镜子。”她把凳子转了个方向，我看看镜子，嗯，真的挺好看的，就是不像我了。
　　还是清纯的样子，但是不熟悉了。
　　主要是眼线和眼影的作用？我摸了一下眼皮。
　　“别摸，该花了，刚才我亲都没敢用力。”
　　果然！
　　这么多人，她胆子好大！也不怕被看到。
　　我既羞且怒地瞪着学姐，她才是真流氓。
　　她表情还是一样的淡定，看着我的脸，就是不看我的眼睛。
　　“口红还没涂呢。”
　　对，口红也是很有必要的。
　　她从包里摸出一只口红，是她自己的，旋开，凑近我。
　　我仰着头，她又挑起我的下巴。
　　她在礼服外面披了一件风衣，站起来，风衣把我笼住，不仔细看都看不到我。
　　怪不得不怕。
　　我正暗自想着，她先用手摸了摸我的唇。
　　我退了一下，她掌住我的后脑勺，迅速低下头亲了一下我。
　　我这下完完全全目瞪口呆，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给你匀一点。”她笑了。
　　我脑袋充血，有点恍惚，她还是认认真真继续涂，胆子真大，你不是我心里那个学姐了！
　　她细细给我涂嘴唇，正经的很，完全不像刚才的偷亲大怪。
　　这女人在诱惑我！她给我抛媚眼！
　　“化好了。”她眼波流转。
　　“那我走了。”
　　“今天下午和我一起。”
　　“哦，嗯嗯。”我不迭点头，回去了。
　　坐在我们系的板凳上，摸摸嘴唇，又想笑，把旁边的李冰吓到了，还以为我傻了。
　　“爸爸正常的，放心，不让你当孤儿，看表演吧。”我拍拍李冰，表演开始了就好好看。
　　待会儿我们自己还是要上台的，准备好。
　　彩排那么多次，也没有真正表演这一次来的激动，音响，观众，灯光，都比彩排正式。
　　我看着下面的观众，也有点紧张。但是要求是——不能看近处，看远处，面带微笑。
　　乌拉乌拉乌拉，阿巴阿巴阿巴。
　　到了主持人送花的时候了，彩排几遍了，我根本不敢斜视，当然也没必要，反正我知道是谁来送。
　　我继续阿巴阿巴阿巴，带着我尽量挤出的真诚笑容。
　　一束花推到了我面前，是从斜前方递过来的，我斜一眼看过去，卧槽？学姐？拿了两束花，一束给了我旁边的女生。
　　我愣住了，嘴里的阿巴阿巴停下了。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那个男主持吗？
　　她把花塞在我怀里，和我比个嘴型:继续啊。
　　我接过花，继续阿巴阿巴，我悄悄移了视线只瞟了一眼旁边的女生，她很快恢复正常，卖力地做手势。
　　不会不高兴吧？
　　学姐这一招来的真是毫无征兆，我心里又高兴又惊讶，还要顾上观众的愉快观看感受，不敢笑得太猖狂，抿着嘴。
　　我从旁边下台，坐在我们系的位置上。
　　这和彩排不一样，表演完了必须老老实实坐着看表演。
　　彩排都已经看了的节目，现在看实在无聊。
　　不知道学姐在后台干什么？
　　我是盐吃多了，总是咸的想她。
　　今天这么好看的她，和有她化妆的我，要出去约会呀。
　　比起表演，还是约会更让人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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