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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说完这句之后,小四便晕过去了。
沉默了一会,赤羽信之介道:“将人带上,然后一同去见祭司吧。”
他无法确定小四说的是真的还是他又一次的拖延之策。
这一战,中原战力着实出乎了赤羽信之介的意料,战场内,西剑流损失了不少低阶忍者,战场外,真田隆三死在了背叛的月牙岚手上。总的算起来,反倒是西剑流损失更大。
西剑流灵唤大殿,
“属下参见祭司大人。”众人鱼贯而入。
祭司的目光落在神田京一抱着的小四身上:“开始准备制作定灵珠吧。”
想起之前为护结界祭司都晕过去了,鬼夜丸忙问道:“师父你的身体受得住吗?”
“无碍。”
赤羽信之介犹豫了一瞬,道:“祭司大人,不如还是先休息一日吧。”
“嗯?”
“小四说可以定灵的不是他,而是他身上之物。”赤羽信之介道。
冷冷看着他,祭司道:“信之介,你是不相信我的判断了吗?”
赤羽信之介赶忙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祭司大人您受了伤,如果能有现成之物代替定灵珠的话,您也不必再劳力费神。”
“信之介,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定灵珠不是那么随便就能替代的。”
赤羽信之介恳求道:“属下还是希望您能等一等。”
鬼夜丸劝道:“是啊,师尊,就休息一会,一会我就去把那个小鬼弄醒。”
其他人或以眼神或以言语附和。
知道他们都是因为关心自己,祭司无奈,只得道:“好吧,信之介,你先将这次的结果告诉我吧。”
“是。”
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的西剑流,死者的光阴在冥冥中流转,然后悄无声息地汇聚到了小四的身上,之前已经倒退会零点的时计开始缓缓地向前转动。
与他离得最近的神田京一用力晃了晃脑袋,刚刚他眼前所见的人事物好像有些扭曲了。
对于他这谈正事时候的小动作,衣川紫横了他一眼:“不要打扰军师大人说话。”
神田京一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大概是昨夜没有睡好。
离长堎村不远的小树林,逃走的孩子们陆陆续续地汇集到了这里。
“大家,我想去救老大。”小岩开口。
“我们也想啊,可是西剑流那么厉害我们怎么救他啊?”
“是啊,而且小四不是说那些大人会救他吗?”
就在这时,留在半道上偷看结果的赫山哭丧着脸回来了:“没有看到小四人。”
“啊!那些大人果然不可信!”小岩生气道。
赫山摇了摇头:“他们也都受伤了,应该是西剑流的人太厉害啦。”
“是啦,是啦,不厉害的话怎么这么久都没人把他们赶跑。”
“可是我们也很厉害啊,居然能发出那么大的光!”
“对啊对啊,那句咒语太厉害啦!”
这一会,孩子们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从西剑流中跑了出来这件事。
“那句咒语这么厉害,我们能不能用他救小四啊?”一个孩子问。
秦双摇了摇头:“之前那样应该是靠小四,我们只是辅助,西剑流的人我们真的对付不了。”
攥紧了拳头,赫山说:“我有办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小岩急忙拉住他:“什么办法?”
“小四之前跟我说过一个地方,他说那里有个很厉害的人,还说跟那个人比起来西剑流的人都是猴子。”
小岩忙问:“什么地方?”
“非马梦衢。”
所有孩子都茫然了。
秦双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小岩抓了抓脑袋:“不管啦,回去问大人。”
“我爹爹认识好多人,回去我问问爹爹。”
“我爹也是。”
“我爷也是。”
……
“好,那大家都回去问问,明天到这里汇合。”小岩作总结。
众小孩附和。
苗疆,北竞王府,
裹着厚厚裘衣的竞日孤鸣一脸惬意地靠在王座上,饮着酒,看着表演。
就在这时,一个小兵进来禀报:“王爷,千雪王爷的信。”
“哦?小千雪也会写信吗?”竞日孤鸣有些惊讶。
将信看到最后的竞日孤鸣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往常那漫不经心的样子。猛地咳嗽了一阵,竞日孤鸣在苍狼跟姚金池紧张的表情下,一脸难过地问道:“金池啊,北竞王府不好吗?”
姚金池道:“当然好,王爷不要瞎想。”
“那为什么小王养的孩子一个个都不肯留下?”看了苍狼一眼,竞日孤鸣补了一句:“乖苍狼除外。”
终于明白他这千回百转是要说谁的姚金池道:“王爷是想千雪王爷跟小四了吗?”
“千雪他宁愿写信都不愿回来把消息告诉我,小四宁愿留在西剑流都不肯跟千雪回来,小王就这般惹人嫌吗?”说到后来,那声音里的难过更是掩藏不住。
姚金池忙安慰道:“千雪王爷他只是太忙了,小四他只是贪玩,玩够了就会回来的。”
“是吗?”嘴上问着是吗,竞日孤鸣想的却是:他还回得来吗?
小四那最后一招瞒的过千雪却瞒不住他。如果小四真的想留西剑流,那他一开始就不会跟着一起逃。
小四之前的布局确实让人惊艳,但他对过程的处理还是太过托大了,再好的布局没有武力没有人员都是枉然。不过他的运气还真不错,居然正好赶上了各方行动的时候。
跟赤羽信之介想当然以为小四身后有人不同,对于小四的聪明才智,竞日孤鸣知之甚详。
按照小四的说法是:“还不知道我要在这里生活多久,一直瞒着总会有露出破绽的时候,面对你这样的聪明人,还不如一开始就以诚相待。”
说着这话的时候小四是笑着的,因为坐在床上他的双腿踩不到地,正前前后后地踢着。
“那你想要坦白什么呢?”跟他一起坐在床沿的竞日孤鸣笑问道,只那眼中的光如何也掩饰不住。
“坦白小四很聪明啊!”
“还有呢?”
“还有,我能治你的病。”
“哈哈……”竞日孤鸣依旧是笑着的,可他说出的话却是一点也不好笑:“不是每个人都会对孩子心软的。”
忽地搂住他的手臂,小四道:“像小四这么乖这么听话又这么可爱的小孩,大哥哥肯定会心软的。”
想起另一个说要治好他的病的孩子,竞日孤鸣将抬起的手缓缓放在了小四的脑袋上:“治病可不是随口说说而已,你读过书吗?”
“读过一点儿。”
“那你就跟着小王好好读书吧。”
小四抬头看他:“小四读书了,大哥哥的病就会好了么?”
“治病学医的道理,我们聪明的小四不懂吗?”竞日孤鸣问他。
“如果小四学医大哥哥就会病好的话,那小四就学医好了。”小四这话的意思就好像竞日孤鸣的病只要他想好就能好一样。
竞日孤鸣心照不宣:“那小王就拭目以待了。”
跟千雪不同,小四很爱读书,不管什么书他都肯看。他也果然像他说的那样很聪明,不论什么书看过一遍就能记住,不但如此,他甚至还能对那些晦涩难懂的佛经说出自己的见解。
竞日孤鸣曾听过在佛教的密传里会有那种带着灵智转世而生的佛子。这是他对小四一直的怀疑,不然他要如何解释所有人面对小四的时候总会忍不住心软这件事?
跟千雪不同,小四会主动去摘抄文字,小四的字也比千雪的好看太多,一笔一划,端端正正的,而他所抄写的东西无一例外都送给了竞日孤鸣。
今日一首“偶来松树下,高枕石头眠。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
明日一句“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
完了还要问他一句:“病好些了吗?”真真连掩饰也无。
鬼使神差的,竞日孤鸣将那些摘抄都收了起来。他甚至偶尔会想,这种白天看书,晚上对弈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这日子持续了几个月,持续到竞日孤鸣都快忘记自己体虚气弱。
然后,小四病了。
大夫的诊断是:体虚气弱。
竞日孤鸣第一次知道体虚气弱也能让人冷汗不止,高烧不断,并且浑身疼痛。
可既使身体上表现得再痛苦,小四也仍是那么安安静静的,跟他醒着的时候完全不同。
小四虽然平时表现乖巧,但他绝不是安静的性子,撒娇卖萌,上蹿下跳,王府上下没一个不喜欢他。
后来,他的病好了。
再后来,他就开始拿离家出走当饭吃了。
他去了哪里竞日孤鸣其实都知道,只是小四去这些地方的目的他有些不能理解。这些地方没别的相似处,它们只有一个共同点:死人很多。
这一次,依旧是离家出走。
不同的是,因为去的是中原,所以小四留了信。
信里只有两个字:还真。
竞日孤鸣觉得,这一次他是真的不打算再回来了。
他没有拦他,也没有留他,却在不久之后没忍住给人在中原的千雪孤鸣去了信。
千雪是见过小四的,在小四生病的那段时间。他以为竞日孤鸣是在小四身上看到了他自己的影子,却不知道,竞日孤鸣在小四身上看到的是他千雪孤鸣的影子。
——小四是第二个说要给竞日孤鸣治病的人。
摩挲着千雪寄过来的信,对于小四正在面临的死局,竞日孤鸣假装自己并不知情。
仍旧推杯换盏,仍旧美人在侧,他仍旧是冷眼旁观等待着时机的北竞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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