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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回到免免家后,温柔和叔青便开始包扎要送给客人的花束。继采花事件后,温柔吃一堑长一智,对待手上的花束也温柔了起来,非常谨慎,那样子就像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朋友较劲似的,想要努力做好手上的工作,想要证明自己也是很棒的。叔青看着温柔那股认真的劲,会心一笑。
兔子夫妇也加入了包扎花束的工作当中,这使他们提前完成了任务,有时间去歇息一会儿,剩下的就只是晚上将这些花束发给前来参加晚宴的贵宾。
温柔避开了他们,独自走到门外栅栏旁的一个小树桩坐下。现在是下午五点,距离晚宴开始还有两个小时,在此期间他可以好生休息,享受一个人的美好时光。温柔不喜欢和大家扎堆,他每次站到众人面前,头脑就会立即断路,到嘴的客套话也全都变成了“呃嗯啊…”的不知所措,有时候甚至会紧张得发抖,越是紧张就越说不出话,越说不出话就越紧张,这种恶性循环像是一个诅咒圈,狠狠地将他束缚。
但其实,他也是渴望能融入大家的,谁都不愿意做被孤立的那一个,表面上有多逞强,内心就有多渴望。只是,从来没有人愿意询问他为什么一言不发……
“你怎么不喜欢和大家说话呢?”叔青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蹲在温柔身侧,看着他。
被关心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索性不说话。”温柔没有看叔青,一直盯着远山身侧皈依着的落日,红得像是把天空烧出了一个洞,如此深沉,皴染了半边天,绯红一片。
“我希望你能开心点。”
“我也希望。”温柔嗤笑一声,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可是命运并不希望我能够开心……
“今天晚上会很有意思,希望你能玩得开心。”叔青说着,从身后拿出了一套晚礼服,和一双油亮的黑皮鞋放到温柔面前。“这是礼服和皮鞋,晚上舞会时大家都要跳舞。”
温柔看了一眼礼服,纯白色的纯羊毛精纺质地很薄,呢面光滑,没有褶皱,纹路清晰,是一款很高档的西服。
“可是我不会跳舞。”温柔委婉地拒绝了叔青,他不擅交际,自然很难找到舞伴,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个小角落里,默默欣赏不属于自己的热闹。
“没关系,这个是舞鞋,它会带着你跳舞的。”叔青笑着,“我现在可以帮你穿上试试。”
温柔脚上有点发黄的白色运动鞋呗温柔脱下,自己穿着灰色高袜的脚就突然暴露在叔青的视野里,温柔有点害羞地蜷着脚趾。
我的脚会不会臭啊……这真的好尴尬啊……
直到温柔的双脚完美地和皮鞋契合,直到叔青将鞋带打两个优雅完美的蝴蝶结,温柔蜷曲的脚趾才得以伸展。
“站起来,试试看。”叔青不知道突然从哪里拿出来一个微型留声机,大喇叭上镌刻着哥特式浪漫的玫瑰花。叔青将一张黑胶唱片放到干净的唱盘上,拿下唱头上的保护套,将唱针放到唱片上,唱片转动,悠扬而美妙的nen blauen Donau缓缓从喇叭里传来,如同月色下潺涓的溪流,静谧。
温柔站起来,一股神奇的力量支使着他的双腿,他开始随着华尔兹跳动,每一步都完美地合拍。他不敢相信,自己从来没有学过舞蹈,却被这双皮鞋指导地有模有样。灵动的双脚在地上踏出了一个又一个梦幻的圆圈,如同雨滴落在平静的多瑙河,泛起优雅的涟漪,又如同孩童吹出的一个又一个泡泡,被阳光勾勒出彩色的轮廓。
蓝色的多瑙河,小约翰施特劳斯和卡尔贝克,舞曲的悠扬与诗歌的浪漫,在此刻,伴着轻快的舞步与皮鞋踏地的节奏,完美融合,开出一朵罗曼蒂克的粉红玫瑰。
“你多愁善感,你年轻,美丽,温顺好心肠,犹如矿中的金子闪闪发光,真情就在那儿苏醒,在多瑙河旁,美丽的蓝色的多瑙河旁。
香甜的鲜花吐芳,抚慰我心中的阴影和创伤,不毛的灌木丛中花儿依然开放,夜莺歌喉啭,在多瑙河旁,美丽的蓝色的多瑙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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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愁善感,你年轻,美丽,温顺好心肠,犹如矿中的金子闪闪发光,真情就在那儿苏醒,在多瑙河旁,美丽的蓝色的多瑙河旁。
香甜的鲜花吐芳,抚慰我心中的阴影和创伤,不毛的灌木丛中花儿依然开放,夜莺歌喉啭,在多瑙河旁,美丽的蓝色的多瑙河旁。
——卡尔?贝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