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的白兔

作者:秋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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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近来大皇兄的身体每况愈下,渐渐不参与朝政,朝中有不少非议。二皇姐远嫁他国,又得多加敲打,以保二皇姐安康喜乐。四皇弟便不用操心,他一向稳妥,只是近日太忙,极少见他,等忙过这段得好好聚聚。五弟总是跳脱没人样。又有秋闱在即,各地乡试、会试都要安排妥帖还有种种之事,忙得萧扈黎彻夜挑灯。今日又是从下朝便开始处理,一刻没有停歇。萧扈黎看了许久,觉得头晕眼花,抬头扶额,见一人身着素衣,宝饰锦带扣于腰间,添得几分贵气,显得肩宽腰窄,双腿修长,萧扈黎不禁欣赏着款款而来的人,正想揉揉眉心看清来人。
      “四哥等等我!”
      萧扈祎三步做两步跳进房中搂住来人肩膀,原来是萧扈泽。“咳”萧扈黎就着揉眉心的动作,表现得沉着至极,稳重至极。
      “听闻三皇兄近日来政务繁忙,不知此次前来是否打扰了皇兄?”萧扈泽还是一如往日谦逊有礼。
      “不会不会,三哥也定是想我们得紧,不然刚刚怎么一直盯着四哥呢,哈哈”真是烦人!这也能叫他看见!
      “何事?”萧扈黎还是摆出一副兄长之态,他可是心狠手辣、权势滔天的三王爷!
      “过几日便是中秋佳节,听闻届时胧月楼会联合各大商铺在太康长街举行盛大游园灯会,我与五弟觉得三皇兄近来很是劳累,便想邀皇兄宫宴结束后一同前去。”萧扈泽做人做事总是周全稳妥,但对朝堂之事似乎并不上心,政绩平平,于皇家几子中是最普通的存在。
      “是啊三哥,我还听说柏三公子又新推出衣品,名为“若空”,共计十六套,但在纹绣装饰方面尽不相同,若是在灯会中遇见衣服款式,纹绣相同者即为有缘人,有意结交可摘下面具相认,这是何等风月之事啊”“三哥,我们一同去吧!”
      萧扈黎睨了他一眼,你府里的美婢还算少么?“若是你们想让我休息,只须在宫宴结束后雇鎏金宝石楠木车送我回府便可,何必大费周章”,难道要我堂堂王爷到街上人挤人,又随便相个人回府不成?
      “三哥不用鎏金宝石楠木车那么麻烦,到时我与四哥接你去灯会,又送你回府,方便得很,去吧去吧。”
      “不去”,萧扈黎又废一番功夫才将两个弟弟送出府,还赔上不少玉石玳瑁宝剑,上月新到的红珊瑚也被拿走了,他们到底是不是来邀他游玩的?不管是什么,他是不会去的。
      “阴晴圆缺都休说,且喜人间好时节”——许有珍《中秋月》
      无论怎样的好时节,只要碰上官场的觥筹交错,一切都变得龌龊、腌臜,所有的谄媚与相互试探让萧扈黎觉得他不是做于软塌之上而是坐于涂炭。行至宫门口,萧扈黎觉得厚重的朱墙让他感到陌生,皇宫就是一个庞然大物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只是一个人啊。
      在城里万家灯火中,他们是否都在欢享家宴?只是几个人煮酒相饮,杯筷相碰中都是最真实的问候。萧扈黎突然想走走,去看看他们都欣然向往的游园灯会。
      到太康长街,萧扈黎并没有走入熙来攘往的人群之中,而是背着长长的灯墙,缓缓而行。
      果然灯会犹如弟弟们所说那般热闹,身穿“若空”的人竟不在少数,他们也是来寻有缘人的吗?
      萧扈黎轻唇稍上一翘,不知道的还以为误入哪家鬼市,尽是一身素缟披麻戴孝,牛头马面。
      长街好似没有尽头,可他的王府就在长街末端。萧扈黎也想握一盏灯,好让回家的路好走些。他停在一盏看起来还算凑合的灯前,因在灯墙之背,正寻找写着灯谜的纸笺。忽然那盏灯被人拿走,拿灯之人也在猜。
      他素手轻托纸笺,低眉垂眸,暖色的灯火勾勒他细长眼睫、纤巧鼻梁、朱润绛唇,一身素衣,有如美玉温润无瑕,又高在云端无可亵渎。灯中烛火跳跃,不经意将人照了个全,惊鸿一瞥乱其心。
      那人抬眉一眼,瞧向灯墙后的他,微微致意,拉下鬓角的面具,融入人群之中。
      萧扈黎滞了许久,又不禁跟随那人,匆匆往前,可是灯墙高至屋檐,无法施展轻功,只能焦急看着他的身影,待到萧扈黎走出灯墙,已不见那人的身影,到处都是地狱的白无常!
      该死的柏㻌!若是身着各异的常服,他一定认得出那人!
      当晚,三王府众密探携一男子画像向四周发散,三王爷命:定要寻到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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