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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市场部在新的月份里好像上过了发条的闹钟，一下子变得更加鸡飞狗跳起来。
路演人手明显不够，大宁打报告十万火急地要求立刻招人。可是人力资源不知道在搞什么，半个月过去了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大宁实在等不得了，一个电话打过去质问对方的工作效率却碰了一鼻子灰回来。对方很客气地告诉大宁：“我们正在帮销售部招人，没接到为市场部招人的通知。你老一定是记错了吧。”
大宁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冒着烟就去了项响的办公室。
报表就一张，不在那里就一定在那里。
“喂，我要的人呢？你批了没有？”大宁虎目圆睁质问项响。
项响正在冥思苦想什么，听到大宁说话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着大宁，但心思显然没在大宁的事上。“嗯？人？哦……知道了。”
大宁碰个软钉子，还是冷酸灵的，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都不用搅合立刻就炸了。“喂，你不能只加工作不加人吧？我们已经全员加班半个月了奖金不比招个人少啊！你快点给我们招人听见了没？想什么呢？”大宁将身体压近某位副总，强迫他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项响瞳孔一缩，终于回过神来，“你是说要人是吧？嗯……再让我想想。”
大宁气结，“这么点事你还想什么想啊。销售部都加人了我们难道不能加么？为什么销售部的报表批了我要的人迟迟不批？你这样那让我们怎么工作？……你说话啊？”
项响咬着签字笔的尾巴看着窗外，坚持发呆就是不说话。
大宁翻个白眼：“我说你到底批不批？”
“嗯……”项响沉吟良久。
大宁眼巴巴等着，却见项响的眼神又飘忽了。
“你能过会儿再来吗？”项响好声好气地跟大宁商量。
大宁再次无语了。“过多久？”
“半个小时。”
“OK！”看来自己真的是选错了时辰。大宁不再废话，利索地转身出门。
一边干活一边等待项大副总神游归来，大宁把所有的火气都压在肚子里暖胃。
手里要看的是区域最新版的DM宣传册样稿。有些地方颜色用的不好，有些排版有问题。大宁耐着性子看完，仔细想了想，抓起笔来把有问题的地方一个个画出来，再在旁边一条条写上自己的修改意见。就这么看着改着，竟然忘了时间也忘了项响要找他谈话的事，直到有人在旁边喊了声“项总，找我们经理啊？”大宁才恍然抬头，看到正趴在隔板上老猫一样目光闪烁看着自己似笑非笑的项大副总。
大宁被那眼神看得当场就石化了，大脑直接短路。“找我有事？”
“你说呢？”项响反问，玩味地看着大宁露齿一笑。
大宁就觉得呼一下漫天的阴霾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晴空万里。
“来我办公室谈吧。”项响笑着用上下打量大宁，眼神好像抢劫一样。
大宁被弄得全身不自在，赶紧站起身抖一抖身上的毛。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项响的玻璃房子。
关上门，项响先忍不住笑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啊，她们说从那个角度看你特养眼。”
呃？大宁还是第一次听说。
“尤其你的眉毛真好看，根根整齐，简直太帅了。”项响咂咂嘴。
“你是不是饿了？想吃也得等回去吧？”大宁恶声恶气地，可是脸上还是点见红。
项响嘿嘿一笑。“我决定了，以后我都会从上面看你！”
“上面？”
“嗯，上面！”
大宁哭笑不得，“你找我来就是要说这个的吗？”
当然不是，项响拿出大宁填写的招聘申请。指着上面的字问大宁：“你需要的应该是市场专员吧？怎么填写是市场部秘书？”
大宁接过申请表看了看，“市场专员就是市场部秘书，人力资源那边要求我们这样写，我们一直都是这么写的。”
项响脑子里咔咔地直放电，半信半疑地看着大宁，慢慢地脸有点发烫。“你是说这个人是招来做市场专员而不是给你找个小秘书？”
“你以为我是在给我自己招秘书？”大宁恍然大悟，原来项响压着申请没有签字是这个原因。切，你这样太过分了啊。大宁没好气地白了项响一眼。“你想什么呢？我要秘书干什么？我要的是能干活的人好不好？”
项响的笑容好不尴尬，“呵呵，你早点解释一下啊，我又不知道这公司的烂规定。”抓过笔来飞快地在审批栏里写上自己的名字，项响将这个烫了面子的山药扔回给大宁。“告诉你手下那些员工，工作的时候都在自己座位上坐着，有事要说就用电话用邮件，别老不务正业天天站一排在那晃悠，知道的是跟你汇报工作，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司里开了个动物园呢。”
大宁这个汗啊，心里说你吃醋就吃吧，还恼羞成怒了是怎么的，瞧这损人损的，冠冕堂皇得都能开金店了。
大宁去人力资源部把表格交了，回来继续工作。又有MM凑过来站在挡板外面喊“经理”。
“什么事？”大宁抬头看看，忽然想起项响的话，再看趴在围挡上的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像动物园里被参观的猴子。
大宁的面子呱嗒一下就掉地板上了。
唬起脸来正告面前的MM。“以后有事打电话，别老站这里看，再看我收费了。”
MM们才不怕他，嘻嘻哈哈地反而又凑过来几个一起站在挡板外面看大宁：“经理，有人给你送花呢……嗯嗯，还有人给你送蛋糕，好漂亮的蛋糕，肯定特好吃！”
没等大宁反应过来，一大把喷香喷香的鲜花就带着水滴举到了大宁面前，外加桌子上多出一盒漂亮的大蛋糕。
给大宁烦忙地工作增添了无尽的浪漫气息和无限的遐想空间。
“这是哪来的？”大宁看看东西，一头雾水。
“快递公司送来的，你没在座位上，我们帮你收了……经理，快打开看看啊……这家的蛋糕贵死了一定很好吃……”MM们一个个急不可耐的样子。
“等等，等等，我看一下。”大宁对来历不明的东西有些担心。四处寻找，一眼看到蛋糕盒子边插着的快递运单。打开来细看，发现上面详详细细写了收货人的地址和电话就是自己的没错，可寄件人的地方却是一片空白，没有半个字。
“这快递公司怎么单子都不写全。”大宁皱眉。“先别动，等我问问再说。”
电话打过去，快递公司说寄件人说了不让留名字，就是送给宁君辉先生的没错。
放下电话，这下大宁更加郁闷了。今天不是自己的生日啊，谁送的蛋糕和花呢？
“经理，可以吃吗？”MM们一脸期待的样子。
大宁有些犹豫。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一把好听的声音传过来，惊呆所有的人。
副总大人驾到了，看谁还敢摸鱼。
正当众人本能地准备落荒而逃的时候，有人飞快地反应了过来。“项总，现在已经下班了。”
嗯？众MM闻言，一起看看表。
果然已经下班了。O(∩_∩)O哈！
于是下一秒呼啦一下，MM们重又聚集到了大宁的桌子边。
“项总，一起吃蛋糕吧。”有MM脑子快。
“是啊，是啊，宁经理的蛋糕！”周围一片相应声。
大宁却有点为难地看看项响。“我不知道是谁送的蛋糕，还有花。”
项响伸手，大宁把花递过去。“我怕是弄错了不合适。”
项响看了看手上的花，一派从容不迫的样子：“给你就吃呗，哪来那么多废话。”
众MM一听项响放话，立刻扑了上去。
大宁想拦也拦不住了。只能叹口气。“那你们就吃吧，吃出毛病可别找我。”
“知道啦，知道啦。”众MM根本不管大宁的警告，大蛋糕顷刻间被大卸八块。
每人都捧了一小块吃得甜美，项响当然也有份，而且是大大的一块。项响靠在大宁的挡板上吃，吃得心满意足。看看心神不宁的大宁，项响好心地问：“你什么时候过生日啊，到时候我也送你一个这样的。”
“你早点说啊，我今年的生日都过去俩月了，你能补发一个么？”大宁不太爱吃奶油的东西，悄悄把自己那块分了一半给项响。心里其实还在惦记着真正该吃蛋糕的人。“咱们就这么吃了合适么？”
“合适！”项响不以为然。
加完班一起回家，大宁换了一副站在厨房门口问项响：“你想吃什么啊？”
项响无所谓的样子：“过生日该吃面条吧？”
大宁皱皱眉头：“别提那事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今天不是我生日，吃什么面条啊！”
项响低下了头，幽幽地转身。“今天是我的生日！”
项响的声音很轻很轻。却仿佛一根针，直直插进大宁的心。
哎，大宁懊悔地攥紧拳头，狠狠地捶在自己的额头。
怎么就给忘了呢？
真笨啊。
那次看他简历的时候不是知道他这个月的生日么，一直想问问他具体是哪天，可是忙着忙着就忘了。以为还有很多时间，不知不觉竟就这样错过了。今天，今天这事，唉……竟然一直就没往这个地方想。
唉……
大宁悔恨交加，走过去在沙发前蹲下，握住项响的手：“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
项响恹恹地躺在沙发上，看着自责不已的大宁，并不觉得怎么生气，却多少还是有些心灰意懒。
“没什么，虽然是我自己订的花和蛋糕，但毕竟有那么多人陪我分享，我已经很高兴了。”项响的语气平静，却让大宁更觉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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